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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四海宾服
 那个速哥答里,年纪虽轻于必罕,今年仅有一十七岁,但是天生尤物,情窦早开,不待其⽗替她选择佳婿,已是自由恋爱,赏识了家中一个年轻俊仆,私下里鳒鳒鲽鲽,甚是恩爱。

 其⽗买住罕本是个糊涂人物,终⽇里除了呼卢喝雉,只要一杯在手,便已万事都了,儿女之事哪里还有心情去问那闲帐,况且这一对姐妹花千伶百俐,能言善辩,有什么私情之事,也遮掩得绝无痕迹,不使⽗亲知道。

 即使买住罕在外面听得些不相⼲的言语,回家之时加以诘问,她们也能指东说西,洗刷得⼲⼲净净。买住罕乃是无用之人,也就闭着眼睛,任她们胡闹去了。

 因此姐妹两人,胆子愈弄愈大,竟至丑声四布,京城里面,没有一个不知道必罕和速哥答里姐妹两人是⾁⾝布施,来者不拒的了。

 泰定帝在藩邸的时候,早已知道这两位小姨是实行恋爱主义的大名家。又闻得她们生就的千娇百媚,和古时的西施、王嫱不相上下,因此食指大动,久思一尝异味。

 无如⾝在藩邸,不能如愿以偿。现在⾝登九五,为天下主,自然可以为所为,不愁不能遂其平生之愿了。谁料即位之后,偏偏遇着政事繁杂,一⽇万机,宵旰勤劳,没有空闲工夫了此心愿。

 况且宮廷里面也有一定的规矩,外戚之亲虽然有⼊宮朝觐的一条例子,但是不遇着佳时令节和庆贺典礼,也不能轻易出⼊。所以泰定帝总有瞻仰这两位內姨的意思,恰因没有相会,也就只得暂时忍耐,等到有了机缘,再偿心愿了。恰巧这一次举行册立皇太子的大典,无论中外懿戚、在朝命妇,都应⼊宮朝贺。

 这必罕和速哥答里乃是两位皇姨,自然要到宮內向皇后行礼致贺了。偏生那皇后巴巴罕一时兴致发,趁着诸命妇⼊宮朝贺,便在昭院內大排筵宴,然畅饮。

 正在觥筹错钗飞钏舞,饮至半酣的时候,忽然近侍前来报道:“圣上驾到。”皇后巴巴罕闻报,忙离了凤座,率领陪宴的诸命妇前去接圣驾。

 那些命妇,虽是久膺封诰,每逢岁时令节也曾⼊宮朝觐,就是在宮筵宴,也曾经过多次,但是都是陪着皇后妃嫔,互相酬酢,从来没有见过皇帝。今天忽然御驾降临,虽然喜见天颜,却不免仓皇失措,前且却,很有些不能自主的光景。唯有必罕与速哥答里从容不迫,如若无事,随了皇后起⾝离筵,将出来。

 俯伏在地,口称:“臣妾等不知圣驾降临,接来迟,切望恕罪。”泰定帝这次前来,本因打听得皇后在宮內大排筵宴,和诸命妇呼饮酒,料知必罕与速哥答里两位皇姨必然在此,所以在朝中料理了几件政事,匆匆地命驾来至昭院,要想趁着这个机会和两位皇姨亲近一番,以遂心愿。

 御辇方抵昭院门前,已见皇后巴巴罕领着一群妇女,如蜂蝶飞舞一般列成两行,俯伏在宮门之前、辇道之旁,⾼呼驾。

 泰定帝坐在御辇里面,早已留心注视,见追随皇后⾝后的许多命妇,环肥燕瘦,钗光鬓影,鲜妍异常,比到六宮粉黛已觉耳目一新,心內早就十分⾼兴。

 再看到皇后⾝旁,有两个妙龄女子,随同着俯伏于地,那一种轻盈体态,绰约丰神,令人一见,自尔魂销。泰定帝瞧着这对美人,不噤目眩神移,料知是必罕和速哥答里两位皇姨。

 连忙定了一定心神,満面含地下了御辇,向皇后笑道:“卿今⽇肆筵设席,以乐嘉宾,朕倒来搅扰你们了。”一面说道,一面扶起了皇后,相偕⼊內。必罕姐妹同了诸命妇,也一齐起⾝跟随泰定帝和皇后同进昭院。

 皇后指着酒筵道:“陛下不嫌剩酒残肴,何妨一同⼊席,宽用杯呢?”泰定帝本要趁这机会和必罕姐妹亲近一番,听了皇后的话,正合心怀,便含笑点头道:“朕此时觉得酒兴发,要和卿等畅谈纵饮。

 但是众卿不可因有朕在座,便要拘牵礼节,必须略去仪文,方才畅快。”说道,便在上首坐下,吩咐皇后与众命妇各归原位,仍旧饮酒。众人奉了旨意,哪敢有违?便请皇后与泰定帝并肩而坐,各人皆归自己的原位置。

 那必罕和速哥答里原先是陪着皇后坐在一席的,现在多了个泰定帝坐在上面,两人只得分向左右,一同⼊席,好在姐妹二人都是情豪慡,不拘形迹,虽有皇帝在座,倒也大大方方,从容谈笑,一毫没有拘束。

 泰定帝见她们姐妹落落大方,心下更是喜,便一面饮酒,一面赏鉴二人的容光,只见必罕生得丰容盛鬋,态度华腴,恰因丧了丈夫,穿着一⾝素服,愈加觉得雅淡宜人。

 再瞧那速哥答里,恰生得⾝材玲珑,体态窃窕,娉娉婷婷,大有凌风飞舞,轻盈婀娜之致。泰定帝看了两人的容貌,不噤暗中赞美道:“果然名不虚传,这姐妹二人都生得一般美丽,恰又各人有各人的佳处,那必罕体态丰盈,堂皇富丽,不亚于唐宮的杨⽟环。

 那速哥答里生得⾝材适中,肢纤细,玲珑娇小,好似汉宮的赵飞燕。倘若令她作掌舞,定然也堪胜任的。”

 泰定帝暗暗地品评一番,又偷偷地回过御目,打量皇后巴巴罕,却见她庄严端重,仪态万方,体格丰腴,风度清华,好似花中的牡丹一般,⾜以冠冕群芳,真不愧为一国的⺟仪。

 泰定帝将三人品评了一回,心中想道:“皇后的风神,比如牡丹,为花中之王。必罕风韵雅淡,好似梅花。速哥答里美绝伦,好比花中的芍药。

 朕能得这三个人朝夕盘桓,六宮粉黛,可以视同粪土了。”心中想着,早已暗暗出神,呆呆地坐在那里,不言不语,也不饮酒,也不用菜,好似失了知觉一般。

 皇后巴巴罕何等聪慧,瞧了泰定帝失神落魄的样儿,早就知道他的意思。略一沉昑,便打定了主见,要借必罕和速哥答里笼络泰定帝,使他钻⼊圈套,娱情酒⾊,自己方可施行挟制手段,窃弄‮权政‬,擅作威福。

 主张既定,早向必罕与速哥答里使个眼⾊,以目示意。必罕姐妹自幼便和皇后十分要好,三个人串通一气,有什么心腹之事各不相瞒,互相商酌,所以觉得格外投机。

 那皇后巴巴罕本来是个精明強⼲、素有大志的人,虽然⾝居巾帼,恰素具雄飞之愿。自从泰定帝由藩邸⼊承大统,册立为后以后,便有心要想弄权窃柄,学那唐朝武则天的行为。恰因泰定帝秉刚強,不像唐⾼宗这样的暗弱,不敢肆行无忌。

 心內正想设法使泰定帝沉酒⾊,无心亲理朝政,自己就可窃弄大权了,她这意见蓄在中,已有多时,必罕姐妹有时进宮探望,巴巴罕早就将自己的志愿暗中告知她们。

 必罕姐妹也是个不甘雌伏的女子,听了巴巴罕的言语,自然只有赞成,并无反对。三个早已秘密商酌妥当,要用一种狐媚手段惑泰定帝,待他将本失去,然后暗中取事。

 此时巴巴罕向二人以目示意,便是叫她们乘机进行的暗号。必罕姐妹瞧见巴巴罕的模样,已是心领神会,两人都将螓首点了几点,表示她们已经明⽩。

 即当进行的意思。巴巴罕得了二人的暗示,便向泰定帝说道:“陛下难道有什么朝政萦心么?为何神情落寞,不似往⽇的⾼兴呢?”

 泰定帝经巴巴罕这一责问,方把飞越的神魂重又收回,慌忙举起金杯一饮而尽,道:“现在政治清明,四海宾服,哪有什么朝事萦心?朕因世际升平,要想做个无忧天子,与卿等共享快乐,想觅取几桩娱之事,一时恰又想不起来,所以偶然出神。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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