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満口胡言
还亏是诸王桑阿克达尔与右丞台布,分道进攻缅国,连得胜仗,收降了西南夷十二部,所以缅甸、印度、暹逻及南洋群岛各部落,都愿纳币请降,总算遮盖了面子,不至十分扫兴。
其时卢世荣以言利见用,⽇见宠任,专权揽势,毒害民人,竟敢利用阿合马余
假公济私,奏称太子
谋禅位,台臣擅匿奏疏,不以上闻。
世祖大为震怒,把个皇太子真金竟吓出病来,医药罔效,蘧尔殒命,那太子真金,素称仁孝,为什么有
谋禅位的事情呢?
原来自王着矫称太子命令,擅杀了阿合马,世祖虽未想及太子,太子心中已竟自觉不安,那朵儿只又因⾝为长子,不得立为储君,心內很是不服。
见卢世荣深得世祖信任,便与他暗中联络,媒蘖太子,那阿合马的余
也衔怨着太子,要想报复。恰巧南台御史上疏奏请內禅,台臣以世祖精神矍铄,这疏上去,必不见允,便将原奏搁起,不以上闻。
朵儿只知道这事,便和卢世荣商议,将此事举发出来,借此动摇东宮的地位,太子竟以此忧惧成疾而死。御史陈天祥等弹劾卢世荣屈陷东宮,罪在不赦。
由世祖亲加鞫讯,即行正法,朝野称快,那朵儿只当世祖亲讯世荣的时候,心內栗栗危惧,幸得世荣并未扳出他来,方得安然无事。朵儿只侥幸免罢,便应该深自敛迹。
不再胡为了,谁料他非但不知改悛,反因太子的元妃弘吉剌氏生得一貌如花,心里十分垂涎,居然不顾人伦,做出私通的事情来了。
那太子的元妃乃弘吉剌人,名唤阔阔真,本是贫家之女。世祖出猎,觉得口渴,行经一座逢帐,见有个美丽女子在帐內整理驼茸,翻⾝下马,径步⼊帐,向女子觅一杯马啂,借止口渴。女子答道:“马啂虽然有,在这里,但是我的⽗⺟兄弟皆不在家中,我一个女子,不便给你。”
世祖听了这话,不便強索,遂即退步出外。女子又道:“我独居于此,你是个男子,自来自去,难免嫌疑,我的⽗⺟不久即归,你可略略守候。”世祖只得在帐內守候。
果然不到一刻,有个老头儿走将进来,见了世祖,慌忙行礼。世祖命他起⾝,问其姓名,方知老儿名唤诺延,这个女子,乃是他最小的女儿阔阔真,当下诺延取出马啂,奉于世祖。
饮毕,出帐而行,深赞阔阔真知礼,常常的对妃嫔们说及此事道:“人家能得这样的女子做媳妇,必然能尽妇道的。”
后来为太子真金选择元妃,不论怎样美丽女子,都不中意。有个老臣,曾经闻得世祖称扬阔阔真的贤慧,料知世祖的意思注重在阔阔真⾝上,打听得阔阔真尚未许字,便向世祖言及。世祖大喜,即选阔阔真为太子元妃,果然
情温淑,孝事翁姑,每⽇服侍皇后,不离左右。
甚至所用手纸,也在自己面上擦柔软了,方才进奉。偶值太子有病,世祖驾临东宮,见
上陈设着织金卧褥,不噤怒向元妃道:“朕尝称你为贤,如何也这样的奢侈呢?”元妃忙跪下奏道:“平时本不敢用,今因太子患病,恐有
气,所以用的。”
世祖闻言,回嗔作喜说:“果然天气郁蒸,
热甚重,朕未见及于此,反误怪你了。”等得世祖启驾,立即把织金垫褥撤去,永不复用,因此世祖常称她为贤德媳妇,这时太子因病殒命,元妃盛年守孀,寂寂寡
,每逢花晨月夕,佳时令节,未免悲伤哭泣。
偏偏那个朵儿只看中了这位弟妇,常常踅进东宮来,安慰着她。蒙古风俗,本来没有什么內外之分,男女之嫌,大伯弟妇,小叔嫂子,可以任意来往,互通殷勤,便昰谑浪笑傲,饮食起居。
也不避忌的。元妃得着这位多情的大伯时来宽慰,早把思念太子的心完全抛却,和朵儿只偷寒送暖,十分要好起来。
女子的魔力果然不可思议,当太子真金在⽇,朵儿只因自己行次居长,不能立为东宮承继大统,千方百计地要推翻太子。如今太子既死。
他与元妃有了私情,竟把从前的心意大加改变,情愿将皇帝的位置,让于真金之子铁木耳,不再运动储位了。所以世祖和群臣商议立储之事,朝臣里面,有的主张立长,有的主张立太孙,议论纷纷不一。
世祖也弄得没了主意,迟疑不决。朵儿只便启奏世祖道:“故太子仁孝恭谨,不幸为奷人构陷,惶惧而殁,其子铁木耳亦复颖慧明达,气度不凡,⽗皇倘不忘故太子,立铁木耳为皇孙,必能承继大统,无负委托的。”
世祖见朵儿只请立铁木耳为皇孙,不噤大为称许,说朵儿只很有让德,自己不愿立为太子,他推荐铁木耳为皇孙,可算是千古一人了,当下即从其请,立铁木耳为皇孙。
元妃知朵儿只舍了富贵,让给自己的儿子,心內自然感
不尽,格外与朵儿只要好了。谁知好事多磨,元妃正与朵儿只爱情热烈到极顶的时候,偏偏的又闹起风波来了。
因为朵儿只与元妃有了私情,常常地在东宮出⼊,那些宮女內监,不免窃窃私议,大家当作一桩新闻四下传说。
有的说元妃和朵儿只不胜恩爱,便是⽩天也躲在东宮⼲那风流勾当。有的说元妃事事都要朵儿只侍候,便是洗脚也要朵儿只替她拂拭。
这样的话说,一传十,十传百,京城里面沸沸扬扬的,说个不了。传到了朵儿只的
子奇儿乞妃子的耳中,不噤醋
大发起来。
暗中嘱咐朵儿只随从的卫士,待朵儿只到东宮去与元妃聚会的时候,速速前来通报,那些随从的卫士,一则惧怕奇儿乞的威势,不敢不报,二则得了她无数的赏赐,也要图报。
因此朵儿只到了东宮,便有个卫士,悄悄地跑回,报告了奇儿乞妃。奇儿乞妃立刻带了十几个女侍,奔向东宮而来。东宮的卫士早经受过朵儿只的的贿嘱,见奇儿乞妃来势汹汹,知道必是来寻事的,连忙上前拦阻住了,一面派个人飞奔⼊內,通知消息。
朵儿只正和元妃在那里
呼畅饮,闻得报告,不觉怔了一怔,遂即吩咐通报的人道:“你速去吩咐守门卫士,只道元妃娘娘⽟体不快,叫她不必⼊內。”那人奉命而去,照着朵儿只的话上前去拦阻。
奇儿乞妃如何肯依,竖起柳眉,睁圆凤目,⾼声喝道:“将人家丈夫关在那里,还要装腔作势地摆臭架子么?好不爱脸的蹄子,娘老是什么人,岂是你可以欺负的?”说着,便向宮內直冲进去。
那些卫士,因她是位王妃,究竟不敢十分得罪她,见她如发了疯的猛虎一般,往里面直冲,只得让她进来,那奇儿乞妃冲进宮来,已闹得披头散发,沿路哭着,骂着,向宮內奔去。朵儿只听得哭嚷的声音,忙道:“不好!竟被她跑进来了。”
元妃却微微地冷笑道:“好个王妃,竟这样的不顾体统,还成事情么?你且躲起来,自有我去对付她。”朵儿只听了这话,慌忙从后面绕将出去。元妃早已命宮人撤了酒肴,将宮门大开着,让她进来。
那奇儿乞妃一直闹到元妃的內宮,以为朵儿只总在那里,可以当面捉住了,将元妃羞辱一场,略怈
中的怨气。哪里知道冲进宮內,只有元妃同着几个宮人坐在那里,朵儿只影踪全无。
从来说得好,捉贼捉赃,捉奷捉双,如今没有朵儿只在那里,奇儿乞的威势早已挫了一半。元妃却板下面孔,娇声喝道:“你无缘无故带了许多人到东宮混闹,该得何罪?”
奇儿乞妃也不肯相让,用手指着元妃道:“你不把我的丈夫关在宮內,我就来混闹了么?”元妃大怒道:“好个泼妇,満口胡言,你的丈夫如何会在宮內,现在哪里?这样地胡闹,那还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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