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在纷舏之际
帖木真笑道:“我早知道你的意思了。现在既来我处,我总记念着前恩,力图厚报,决不是那种负心人,请你放心罢!”锁儿罕失剌连连称谢。
帖木真传令拔寨起行,回到克噜涟河畔,打听汪罕的消息,方知札木合被汪罕的人马所
迫,穷蹙已极,遂投降了汪罕,汪罕径自收兵回部去了。
帖木真道:“他既纳降札木合,收兵回去,因何不通知我呢?现在他已归去,我也不必过问,且回去休息数⽇,再去征讨塔塔儿,报复祖⽗之仇。”
过了几时,帖木真又发兵攻取塔塔儿部。临行之时,颁布了四条军令,那四条呢?一、临战时不得专掠财物。
二、战胜后亦不得贪财,俟部署既定,按功给赏。三、军马进退,须遵命令,不奉命者斩。四、军马既退后,再令前进,仍须力战,有畏缩不前者斩。这四条命令颁下之后,军中肃然,壁垒整严。塔塔儿部得了信息,料知帖木真这一次前来,必难幸免。
但亦不甘束手待毙,遂纠集部众决一死战。所以帖木真的兵马既至,塔塔儿人能够拒战数次。
无如塔塔儿人虽然拼命上前,总究众寡不敌,被帖木真连杀数阵,弄得一败涂地。塔塔儿部长只得独自逃去。帖木真追了一阵,已是无及,只得收军回营。
查得阿勒坛与火察儿、答力台三个人不遵军律,纵令部下在战胜之时劫掠财物。帖木真大怒,命哲别、忽必来将三人传至帐下,大声斥责,申明军法,推去斩首。诸将都跪在帐下,代三人求情。
帖木真道:“你三人都与我同出一族,我岂忍心加罪?但你们既公推我做了部长,立誓遵我号令,我若不加罚,便是徇私了。
徇私的人何以服众呢?现在既是诸将都替你们乞免,姑念初犯,加恩免死。你等从此应知悔过,立功赎罪。”又命哲别去把三人劫得的财物取来充公。
那阿勒坛乃忽都剌哈汗的次子,系帖木真的叔⽗。火察儿是也速该的嫡侄,系帖木真从弟。答力台是也速该胞弟,亦系帖木真的叔⽗。
当帖木真做部长时,三人曾竭力推戴,因此他们自恃是至亲,又有推戴之功,料想犯了军令,帖木真也不便把他们怎样,遂令部下出外劫掠。哪知帖木真执法无私,虽经诸将恳请,保全了生命,这场羞辱,也就难受了。
当下帖木真处置了阿勒坛等,便召集亲族密议道:“塔塔儿人是我们的世仇,今幸战胜了他,所有他部內的人,男子须尽行诛戮,妇女须充作奴录,方可报仇雪恨。”
众亲族闻言,一齐赞成此议。散会出帐,有个塔塔儿人,名唤也客扯连,素与别勒古自相识,便问今⽇商议何事。
别勒古台生
豪慡,并不隐瞒,竟将真情说出。也客扯连得了这个信息,便匆匆地跑去,会集了塔塔儿人私议道:“我们总是一死,何不攻⼊他们的营帐,
杀一阵,乐得和他们抵一抵。
他们杀我十个,我们杀他一个,总算不⽩死了。”当下商议定了,各人抢了一柄刀,大声发喊,直向帖木真的营寨扑杀将来。真是一夫拼命,万夫莫当。
塔塔儿人起了必死之心,自然奋力直前,见人便杀,遇马便砍。又因事起仓猝,没有防备,军马竟被他们杀伤不少。塔塔儿人杀了一阵,便占据了一处山寨,躲蔵起来,帖木真忙派了人马四面围困住了。
塔塔儿人支持了三⽇,外无救应,內无粮草,自然被帖木真攻破。所有塔塔儿人俱出外拼命。
及至男子伤亡殆尽,剩下的皆是妇女,方才罢手,这时帖木真的部下又伤了许多。帖木真查究出事的原因,乃是别勒古台怈漏的机密,不噤发怒,立命别勒古台去将也客扯连拿来治罪。
别勒古台奉命而去,查了半晌,不见也客扯连的踪迹,料想已死在
军之中,便在他家內搜得一个女儿,带来报告帖木真。帖木真向别勒古台道:“这次被你怈漏了一句话,累得人马死伤无数,此后会议大事,你不准进帐预闻。”
别勒古台唯唯答应。帖木真又道:“你带来的那个女儿呢?”别勒古台道:“现在帐外。”帖木真道:“可带她⼊来。”别勒古台便将这女子押⼊帐中,那女子云鬓蓬松,⾐裳颠倒,跪伏地上。帖木真怒喝道:“你⽗窃探军机,陷害我无数人马。
他现虽已死,尚不⾜以蔽辜。你既是他的女儿,也应斩首,以偿我军马之命。”那女子听了,战战兢兢地抖作一团,哪里说得出话来,挣了半⽇,好容易挣出“饶命”二字。
哪知这两个字一出女子之口,听⼊帖木真的耳內,好似莺簧百啭,清澈异常。帖木真听了这样的娇喉,心已软了一半,便道:“你想活命么?可抬起头来。”
那女子依言,将头抬起。帖木真见她翠蛾双锁,红泪満腮,好似雨后桃花,风前杨柳一般,那心快已是完全软了,刚才的泼天怒气。
也不知抛向何处去了,反带着笑向女子道:“你要活命,除非做我的妾婢。”女子道:“如果蒙恩宽免一死,愿为婢妾,以供奔走。”
帖木真见她愿充下陈,心中大喜,忙命人引她去后帐,重行梳洗,那女子奉命,退往后帐而去。帖木真又处置了几件事情,方才命退众人,自回后帐,那个女子已梳洗过了,更换⾐服,前来
接。
帖木真见她装束一新,与初来时一种惊惶恐怖的神情大不相同,竟是风韵楚楚,媚妩异常。心中想道:“她的姿⾊,倒比我的
妾还要⾼过数倍。”不觉十分怜惜。
携了她的手,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那女子道:“我名叫也速⼲。”帖木真微笑说道:“好一个也速⼲,果然生得相貌动人。”也速⼲听了这话,嫣然一笑,面上现出十分娇羞的样子,那种神情便是铁石人见了,也要魂销
魄的。
何况帖木真是个好⾊贪花的人呢?当下拉她过来,并肩坐下道:“你⽗之罪,实在无可赦免,于今死在
军之中,你心內可怀怨我么?”
也速⼲道:“妾得免罪,已属感
万分,何敢怀怨呢?”帖木真大喜道:“似你这般美貌,作为婢妾,岂不委屈,我当封你为妃。”也速⼲连忙叩头拜谢。
帖木真即命开筵,与也速⼲传杯弄盏,十分畅怀。直至月落参横,酒意醺醺,方才撤去酒肴,相携⼊寝。夜一风光,不必细表。
次⽇天明,也速⼲先行起⾝,对镜理妆。帖木真也从梦中醒来,披⾐下
,走向妆台之旁,看她梳妆。见她香云委地,光可鉴人,蛾眉凤目,映⼊镜中,格外鲜妍。
不觉呆呆出神,对定也速⼲,不言不语,好似发了痴一股。也速⼲见他这般行径,不噤嗤地一笑道:“有什么好看呢?值得如此出神。”
帖木真道:“像你这般美貌,恐怕世间没有第二个人可以比得上了,我怎么不要细细地赏鉴呢?”也速⼲道:“我算得什么,我有个妹妹,真个出得花样丰姿,⽟样精神,便是天上神仙。
也不过如此。你若见了她,不知要疯魔到什么样子了。”贴木真忙问道:“你的妹妹现在哪里?”未知也速⼲如何回答,且听下回分解。
***话说帖木真问也速⼲的妹妹现在哪里,也速⼲道:“她新近才嫁了丈夫,一双两好,恩爱得很,你已经有了这许多夫人,还生问她做什么?难道眼前取乐的人还不够,再要添上个巴么?”
帖木真涎着脸说道:“好人儿!你说了出来罢,我若得了你的妹妹,你姐妹们在一块,又热闹,又亲呢,岂不格外有兴么?”也速⼲道:“她跟了丈夫,在纷
之际,不知逃往哪里去了。”帖木真道:“你妹妹叫什么名字呢?”也速⼲道:“她名唤也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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