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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二分不安
 一栋屋舍建在千百株梅花中心,大约两亩大小一片空地之上,屋舍作五梅花形,围墙是大块青石所建,墙顶均为碧绿琉璃瓦覆盖,石墙四面开着数扇糊着各云锦的窗户,青衣小厮领着贾雨村由溪径中走出,再由梅花雪海中穿出,行至屋舍的台阶下方停了轿子。

 待轿子停稳,轿夫便歇下退了出去,贾雨村听见青衣小厮用娇的嗓音说道:“请老爷下轿…”

 轿帘被打起,现出一张雪似的白的鸭蛋脸面,俊眼修眉中顾盼神飞,笑盈盈的向贾雨村伸出一只雪白的皓腕,贾雨村啊“地一声轻嗯,只觉触手腻滑,不自觉的伸出手被青衣小厮扶下轿。

 贾雨村抬头看看掩映在梅花雪海中的那栋屋舍粉垣,里面隐隐现出数楹修舍,墙内的天空中有千百竿翠竹遮映,屋舍前的横匾上写着“潇湘馆”三个大字,转头正要询问青衣小厮的姓氏。

 却见青衣小厮背对自已,贾雨村心中微感不快,却仍旧和颜悦的问道:“你是那家的孩子?”青衣小厮仍然背对自已,削瘦的双肩不住的耸动,恍若未闻一般。

 贾雨村沉下了脸,当即便要拂袖而去。刚一抬步,却听那青衣小厮“哧”地一笑,耳旁听到青衣小厮娇媚的声音笑道:“阿弥陀佛,真真的的笨死了,我若不说你再也看不出来我是谁?”说着一手一把拉下包在发髻上的青布头巾,一头秀发泻而下,自然而然的披拂于两肩,更兼得长身玉立,玉肤如雪,鸭蛋脸面,鼻似琼瑶,耳如缀玉,齿若编贝,似涂朱,两道柳眉斜飞入鬓,一双秀目明若朗星,睫长有二分,分外显出一泓秋水,这身男子的装扮分外的光彩照人。

 “云儿!”贾雨村失声叫道,心中又惊又喜。眼前这个年约十二、三岁,举手投足间英气人的少女赫然是史湘云,着男装时宛若是风倜傥的俊美少年郎。

 在风倜傥的男风中杂染了一些女儿家的抚媚,看到这个娇嗔可爱的少女,贾雨村情不自的联想到温庭筠《菩萨蛮》中“鬓云度香腮雪”的词句。

 贾雨村做梦也没想到会是自已的义女史湘云,虽然狼狈不堪大失颜面,却怎也好过当场出丑。贾雨村脸皮极厚,脸上没有丝毫的不自然,贾雨村笑道:“扮个小子样差点认不出来,先前窗外发声及在墙上画箭头是不是你做的?

 史湘云一脸的洋洋自得,很是得意如神兵天降般的解救了雨村的危急。贾雨村问道:“怎么会那么巧就出现在那里?”史湘云娇哼了两声,美眸中出不是我,你以为会是谁呢的讯息。

 史湘云的眼睛如此会说话,几乎不用张口贾雨村就能从她的明眸中解读出来,贾雨村知她还是小女孩儿的心莞尔,先时的不快冲淡了少许。

 史湘云抿着嘴笑道:“我还要问呢,爹又怎么会从凤姐姐家的窗子里爬出来的,莫非爹喜欢爬凤姐姐家的窗子不成?”史湘云是出身于金陵四大家族小史侯家的豪门千金,坊间传言她家是家大业大,连三百里阿房宫也装不下。

 也许在史太君做小姐时可能有这样的气派,但到了湘云出生的时候,昔日的风光气派早已烟消云散。史湘云是父母的独生女,出生不久就父母双亡,由叔父忠靖侯史鼎抚养,而婶婶对她并不好。

 毕竟极少有人能做到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加上叔叔婶婶为人刻薄,所以她从小就少有人疼爱,而且史家是趋败落。

 为了节省家里的花销,婶婶还总让她没没夜帮着做针线活,弄得她苦不堪言。贾雨村一次到史府上做客偶然间见到了这个一点儿也作不得主,被婶婶罚做针线活至三更半夜的可怜少女。

 但却不为女儿家的皮囊所累,不怨天由人,性格开朗豪,是以贾雨村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虽家道中落不复为富,身为女子却有男儿般的开朗怀的小美人。

 贾雨村认了史湘云为义女,史湘云从小就父母双亡,从没有体会过亲人的疼爱,认了贾雨村当爹这几年,心中早已把贾雨村当做自已亲生父亲。

 史湘云的婶婶见贾雨村喜欢,抚养史湘云不过是看在同宗同族的亲戚上的脸面情份,现为贾雨村又认了史湘云为义女,又知他是灸手可热的新晋权贵。

 那有不巴结讨好的道理,于是做了顺水人情,以请了贾雨村府上的蒙师为借口,将史湘云放在贾雨村府中家学里上学。贾雨村府上的义学原本是贾家的始祖所立,恐族中子弟有贫穷不能请师者。

 即入此中肄业,贾雨村是族中有官爵之人,从俸中帮助供给银两为学中之费,被人吹捧为族中有德之人,奉为塾掌专为训课子弟。

 贾雨村府中家学并不限定男女学生,学中的青年子弟自是为象薛蟠这样诸如此类动了龙之兴之人,假来上学读书,实则不曾有一些儿进益,只图结俊美的男学生提供了借口。

 家学里的女学生自是族里各房里的小姐,史湘云的婶婶把史湘云送到贾雨村府中家学上学,无非就是为贾雨村调教族中各房里的小姐提供方便。

 贾雨村与凤姐恋情热正在兴头上,不曾想被贾琏捉,狼狈不堪的跳窗而逃,若是旁人早已羞愧的无地自容,偏偏贾雨村此人脸皮极厚,闻言只是老脸微微一红。

 但马上神态自若亲热的搂住探,打着哈哈说道:“你爹与你凤姐姐亲热,不曾想被贾琏拿了痛脚,也怪你爹手气不好,出门没看日子。

 不过有爹的小宝贝在,任什么事都会化险为夷…”史湘云在贾雨村怀里抬头娇嗔道:“这般羞人的事,也能被爹说得这般理直气壮,倒教女儿好生的佩服。”贾雨村拈须微笑道:“那是,以你爹的命格岂能被人抓个现行?!”

 史湘云依偎在贾雨村怀里,听贾雨村不以为、反以为荣,伸手在贾雨村的身上捶了一下,嗔道:“那有似爹这般涎皮赖脸的,依我说再别碰这个钉子去,太太离了凤姐姐饭也吃不下去的。

 那里就舍得了?况且平说起闲话来,说爹如今也上了年纪,作什么左一个右一个跑进别人屋里去?放着身子不保养,官儿也不好生作去,这会子回避还恐回避不及,爹倒拿草儿戳老虎的鼻子眼儿去了!”

 贾雨村笑道:“你倒素习按理尊敬,越发敬出这些话来?刚见着就先派上了爹的一篇不是…”史湘云说道:“爹思虑不周,作女儿的就该劝劝告才是。

 爹如今上了年纪,比不得年轻作这些事无碍,反招出这些没意思来,爹也是姨太太、侄女儿、女儿一大群,还这么闹起来怎样见人呢?再说了。

 为了凤姐姐这么做值得么?我也知道爹身边也没个人,有时也管不住自个,没了凤姐姐,爹身边不是还有女儿么?!”

 贾雨村轻叹道:“可是总归你要出了阁出去的,等有了婆家…”话未说完史湘云急道:“女儿不会嫁人找什么婆家的,女儿要一直陪在爹的身边。”贾雨村笑道:“傻丫头。

 那岂不是要做一辈子的老姑婆?爹岂能误你终生…“史湘云急急的说道:“爹若让女儿出了阁就是命该如此怨不得人的,若是留女儿在身边,女儿就只管谢了爹的恩典,再没有别的话,就象纨姐姐那样嫁给爹一生都陪在爹的身边。”

 贾雨村又是感动又是吃惊,只管紧紧搂住史湘云,半响说不出话来。史湘云说得又快又急,刚说了大半忙又咽住。

 忽然醒悟自已说话竟大有语病,自悔说的急了,由不得羞得满脸绯红,那里敢抬起脸来,只管伏在贾雨村的怀里羞得不敢抬头。贾雨村听得这话如此亲密,似大有深意。

 忽见他又咽住不往下说,红了脸低下头躲在怀里只管用手指绕弄衣带,那种娇羞怯怯的少女美态竟无法形容得出,不觉心中一动,先时被人捉时的不快早丢在九霄云外。

 细看之下,目光顺着史湘云雪白一段脖颈向下落在史湘云微隆的脯上,心道:“怪道前个儿听李纨说史湘云这丫头渐省人事,劝告自已要了云儿这丫头,说是府里内外上下有心人太多,别的不说,单说这宝玉就没没夜的和云儿这些姐妹鬼混,若是一时不妨入了港,岂不是白将云儿抚养这么大,却没的白白便宜别人?”

 史湘云见雨村忽然没了声息,觉得奇怪,抬头叫了声“爹!”雨村也忘了应,只管呆呆的瞧着自已的,只觉心中着慌,心口好似火烧了一般,史湘云不好意思起来。

 回身走才微一挣扎,却发现雨村的手牢牢的搂住自已的,先时没察觉还没怎样,这一注意只觉自已被雨村搂住部的肌肤分外的感,雨村环搂的大手传来一股热量,直透过衣裳传进部的肌肤深处,被这手掌传来的热量一薰,立即就没了挣脱的力气,软软的靠在雨村动弹不得。

 贾雨村倒是毫无察觉史湘云的异样,心思电转无数个念头之下,下意识的伸手在史湘云纤与隆起上的柔腻肌肤来回抚摸,隔着衣裳虽有隔靴搔之感,却另有一种奇异的手感,只觉伸手抚摸处,透过衣裳仍能感受到,略带青涩的肌肤已隐隐有了女儿家特有的丰泽与腻滑的手感。

 史湘云被贾雨村抚摸得身子火热、四肢绵软无力,虽然年幼对男女之事不大懂得,却也朦胧的知道此举大是不妥,害羞之下就想挣脱贾雨村的手掌,可贾雨村的手掌但凡游走在上,一种说不得的温柔细致感受,内心深处隐隐涌起五分异样的兴奋,二分的不安,三分的茫然。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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