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没被罩头
想到这里,我声音⼲涩地开口道:“这位兄台可知我们为何被抓?”良久的沉默后,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了一丝莫名的惧意:“谁知道呢?”我默然无言,只是坐起⾝来闭目静心等待。
这一等却长得令人几
发疯。可能过了一晚上,或者过了三天三夜,我完全无从得知,除了中途有两次从外界的开口送了一点⼲粮和⽔之外。
那些将我们抓起来的人便毫无其他动作,而我们吃喝拉撒睡都在这片狭窄的黑暗中,肮脏又恶心,很快就充斥着刺鼻的恶臭。
一开始我还思考着这投食的间隔是多久,从而推算我大概在这里呆了多久,同时,为了不让自己精神失常,我每隔一段时间便会试图跟其他的囚徒
流。
其中那个一开始回答我的问题的中年男子姓辛,是个商人。还有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的青年姓吴,是个农夫。
两人都是在越城附近被袭击然后绑来的,还有两个是来越城做生意的小贩,姓林和王。另外两个人里,一个毫无反应,最后一个神神叨叨的,似乎精神有点异常。
唐禹仁却不在这六人当中,让我有些担心,同时我也注意到,我们这帮人都没有武功在⾝。不久后,连辛姓男子和吴姓男子都不怎么说话了,偶尔应付我也只是闷哼几声。
沉闷,黑暗,恶臭,绝望。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坚持下去的。便是有着现代的知识,玄幻的经历。
在此之前我终归只是个脑子好使的生学而已,从来没有受过这种磨折。我曾经看过一些心理学的研究,据说人在完全黑暗和孤独的环境里清醒地呆上数个小时后便会开始发幻觉,心情狂躁,情绪极端化等等。
而我甚至觉得自己⾝陷的这个环境比单纯的孤独还要糟糕,就算是一个训练有素的战士,在这种可怕的处境里可能也会崩溃吧,果然,不久后,也或许很久后,我便开始发幻觉了。
一开始是光芒蓦然从黑暗中出现,然后各种光怪陆离的景象和事物在视野中进进出出。到了也许是第三天,也可能是第十三天时,我的理
再也没能绷住,无声地崩溃了。
那时我蜷缩在地上,抱着膝盖,大口大口地
着气,颤抖着流泪,对着自己的幻觉无声地咒骂,望渴着能有什么东西,任何东西,让我能摆脫这该死的漆黑哪怕一分,一秒!
不止是我,其他的几人都有过突然无声菗泣,或者怒骂,或者捶打墙壁的行为,连那两个从未理会过我的人都是如此。
有数次我也想着要去狂疯地叫喊,去对着墙壁击撞,对外面的人咒骂和求饶,甚至在內心深处我想着是不是该杀自回到现实中,哪怕任务失败也比这无尽的等待好。
就这样又过了不知道多久,狂躁的情绪像死亡般平静了,只有幻觉依然纠
着我。我开始⿇木了。
所有的惧怕,愤怒,不解,绝望,一切的一切都沉淀了下来,凝结成一股深沉的恨意。我暗暗发誓,若能逃离这困境,一定,必须,让这个玩弄我们,把我们当成猪狗货物般的幕后黑手付出代价。这份仇恨取代了一开始的思绪和推理,几乎成为了让我继续坚持的唯一支柱。
在我猜测自己是不是已经破了现实里无间断待在绝对黑暗中没发疯的世界纪录时,门终于开了,门,开了,刺眼的光芒!
光芒淹没了这猪圈般的密室,灼伤了我的眼睛,却点亮了我的意识。我不顾双眼的刺痛眯着眼睛想要看清外面的情况,却只看到几道人影站在门外。
其中一人淡淡地说道:“布袋自己罩上,手绑好。一刻钟后准备离开。不守规矩的,就留在这儿吧。”然后门再次关上。我的心脏烈猛地跳动着。
体內涌现出许久未有过的希望和力量。我欣喜地转头准备跟另外几人说话时,听到了辛姓男子的声音。
“咱们…终于可以从这里出去了?”他的声音里有着按捺不住的狂喜和疑虑。我努力地平复着心情,低声道:“看来他们准备放我们出去了。
不知道是要带我们到其他的地方还是怎么的。”吴姓青年希冀与恐惧
杂的声音也响起:“万一他们是准备把我们带出去杀了呢?”
我和辛姓男子一时无语,我缓慢地回答道:“应该不会的,他们要是想杀我们,易如反掌,没必要这么大费周折的。
应该是有什么需要用到我们的地方吧?无论如何,都比这样烂在这个该死的地方好。”理论上是如此,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封噤,我也无法抑制自己决堤的负面情绪,和那淹没理智的期待。
哪怕是要带我们出去一刀砍了,也比留在这里好。一刻钟后,门果然按时打开,我透着头罩一看到光亮便跃起⾝来。“一个一个向前来。”
我让那个神神叨叨的家伙先行,然后跟在辛姓男子后面。出了门后,我被耝暴地拽住,⾝旁的人将一匹⿇布裹在我⾝上遮住了我的⾝形,亦步亦趋地走到外面。
“这是马车,上去。”我顺从地挣扎着爬上了马车。一阵颠簸之后,又同样地被拉下车,这时似乎是晚上,我久仰地深深昅了口外面的新鲜空气,被推搡着走了一段路。
“上船。”上船?这是码头区?我心中一凛,勉強从之前的颓废和绝望脫⾝出来,大脑重新开始运转,难道这是徐富贵的人?唐禹仁呢?我小心翼翼地摸索着上了船,被赶进船舱里,⾝边挤着几个同样的俘虏。很快,船便动了起来。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建宁吗?就在我开始思索的时候,
间一阵⿇木,忽地失去了意识。醒过来时已是⽩天,也不知道我昏了多久,行了多远。船在继续穿行了数个小时后终于缓缓地停靠在岸边。
我们被带出,就地解手,然后上了一辆马车,直到深夜之后才停了下来,那些人让我们解手一趟,随便扔了点吃食给我们。
我感觉似乎这里似乎是野外,可以听见虫鸣声,但并不闷热。草草地结营过了夜一后,我们走到下一天的晚上时,终于停了下来。
抛开我昏
的时段都有两天的行程,⽔陆两路齐走,我估摸走了至少两三百公里的路,离越城已经很远了。
这到底是青莲教的人还是谁?为什么没去建宁?我脑里満是疑惑,但现在却极为疲倦,一路上虽然偶尔睡了一点,但是更多的是竭力去感知外界的行程,这时我终于听到了其他人的声音,和一些脚步声。
这里有其他人,是一个基地吗?还是中站?我们下了马车被带着前行了一段路,弯弯曲曲的,脚下松软的感触应该是野外的草地。
我大概确定这是一处林子,但我们来这里⼲什么?这段路走得比我想象中还要长,要崎岖,似乎直⼊深山老林。
有几次我听到⾝后有人掉队,被叫骂着
了起来继续前行,若不是我这段时间积极习武,伙食又好,把⾝体养得不错,怕会一样不堪。
饶是如此,几天只吃了几个馒头的我也走得气
吁吁,头脑发昏。过了大概两个多小时,我们终于来到了终点。便是我⾝边监督着我的神秘人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而黑暗中终于出现了灯亮。一阵错综复杂的行路后,人声开始大了起来,我仔细分辨其中的声音,给了我一种回到了越城的感觉。
终于,我们来到了一个颇为清凉的去处,远离了那人声,似乎这里就是目的地。我的头罩终于被取下,看到的是一个満脸冷漠的大汉。
这里似乎是个澡堂,整齐地砌着数个宽阔的池子,周围的墙壁上被点起油灯。“清洗⾝子,这里有新⾐物。给你们一刻钟。不需要我再告诫你们听话了吧?”一个似乎是领头的大汉环视我们一圈,指了指浴池说道。我们有些迟疑地走到浴池旁,开始脫下肮脏的⾐服走进浴池里。
没办法,都到这个地步了,明显进贼窝,任人鱼⾁了,只能低调做人,何况我们几个相当于一起在自己的排怈物旁过了好几天,不仅脏。
而且臭,我几乎无法忍耐自己⾝上那堆积的污浊脏物。痛快地就着冷⽔洗了个澡之后,我和另外六人在⼊口两个佩刀的彪型大汉的监视下换上了一套相同款式的灰⾊短⾐。
这次我们倒是没有再被缚起双手,也没被罩头,只是在两个大汉虎视眈眈的监视下被引出澡堂。我震惊地走在宽敞的石板路道上,发现这竟然是个大巨的洞⽳,不,可以说是座小城池了。
它的顶部目测至少三四十米⾼,是岩石自然形成的界限。四周整齐地立着两人合抱的耝长巨柱,灰⾊的柱子底部雕刻着繁琐复杂的花纹。
墙壁是同样的自然石面被打磨,穿通,让四面八方的通道就像越城的街道一样,蛛网般铺开在这片天地里。
而每条通道两旁都耸立着风格华美装修精致的建筑,活脫脫的一座封闭的城池。我从未听说过燕朝有这样的地方存在,也不得不为这大气的手笔赞叹。
甚至在我自己的认知里,也只有奇幻作品里矮人族的地下城池或者传说中的秦始皇陵寝才有类似的奇观,在远处我可以看见一座“连天接地”的宏伟宮殿,几乎触及到天花板那么⾼的建筑。
远在数百米外也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它在微弱灯光中雄伟的层层阁楼,楼外瓦片如同嘲⽔般覆盖着层次分明的六层重檐,哪怕在越城也没有见过任何在⾼度可以与之相提并论的建筑。
在街道上看不到跟我们穿着一样⾐服的人,不,准确来说是看不到任何人。奇怪,这是青莲教的大本营吧?之前也听到人声了,不至于在这里也躲躲蔵蔵的,除非他们的人都聚集在其他地方?我们被带到一个比较空旷的区域的一间大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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