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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我的身后,十几个人狼狗一样叫喊着向我追过来。不是埋怨的时候,更不是骂娘的时候,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杀出一条血路,不然,明天就等着在江边看我不知道被砍了多少刀的尸体吧。

 对方冲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光头,脸上有一道斜着的刀疤,一看就是个不要命的家伙,我上去,低头躲开他斜砍下来的一刀,一脚蹬在他的眼上,估计能让他有一会儿起不来身。

 我还没来得及完全回身,第二个人手里的钢管已经朝我的脑袋砸了过来,我下意识地用左臂一挡,然后右脚抬起,用小腿的面骨狠狠踢上他的裆。

 我弯捡他扔在地上钢管的一瞬间,听见背后有人的呼吸声,我赶紧就势趴在了地上,但还是有点晚了,后背上一阵冰凉,我知道自己挨了一刀,回手就把钢管挥了过去,让我见红的那个人用手架上钢管,我已经从地上窜了起来。

 头重重顶在了他的鼻梁上。放倒了三个人,我也只是向前走了不到两米远,后面的人已到了我的背后,我可不想做烈士,拿起钢管,拖着疼痛难忍的左臂向公路左侧猛冲过去,我逃命的本领可远比打架高明得多。

 一帮打手在我身后十米左右紧追不舍,我拼了老命,却怎么也甩不开他们。若在平时,我对自己的速度还是很有信心的。

 毕竟老子上高中的时候,百米速度在十二秒以内,可现在我的左胳膊疼的要命,后背上的伤口也开始发麻,我甚至能清楚地感觉得到,我的生命正随着那一滴滴鲜血一点点消逝。

 后面又传来了汽车引擎的声音,我心道完了,这几个傻终于还是想到了回身开车追我,这么宽阔的公路,两边又是一米多高细密的铁丝网护栏,我避无可避。绝望之中,我回头看去,却惊奇地发现那是一辆红色的夏利出租车。

 “停车…停车…”我边跑边扭着脖子朝身后这辆车挥动不太好使的左胳膊,心里还在不停地祈祷,老子的小命可全靠你了,停下来吧,求你了,车真的在到我身边的时候减速了。

 我顾不上说什么,看见右侧后窗是完全开着的,赶忙扔掉钢管,两手扒住车顶跳了进去。“快加速,给你双倍的车钱。”我朝司机喊了一句。

 然后才注意到左边的后座坐着一个女人,我的腿还搭在她的腿上。“是你…”借着外面路灯的光,我发现竟然是那个不出台的小姐杜鹃。“白总,您的伤…没事吧?”

 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害怕,她的声音有点颤抖,只化着淡妆的脸也似乎比平时苍白许多。“我没事,就是有点头晕…刚才没踢到你吧?”

 我收回还架在她身上的腿,动作牵动后背的伤口,我想龇牙咧嘴一下,却发现连做这个表情的力气都消失了,意识也开始渐渐模糊。

 “白总…白总…”杜鹃的声音越来越遥远“师傅…师傅…麻烦你快点开…”这是我最后听见她的声音。再次醒过来,已经是下午,一睁开眼睛,就看见杜鹃趴在桌子上的背影。

 “水…能给我倒点水吗?”我的喉咙里像要冒出烟一样,开口说话都是使尽浑身力气做出来的动作。

 “你醒了?等等…马上来…”杜鹃像是睡着了,回头看了我一眼,马上倒了杯水给我。我看见她的眼圈很黑,神情疲惫。“你…一直没睡?”喝完一杯水,我感觉有了一点力气。

 “没关系的,你感觉怎么样?”杜鹃眼睛,问我。“死不了的。”我回答她之后,开始打量这间房子。

 也许称这是间屋子更恰当一点,因为这间屋子实在是很小,大概还不到八平米,我躺的这张加上那张桌子就已经占据了将近一半的空间,地上还堆着她的脸盆,拖鞋等杂物,留给她的地方,也只有那一个椅子而已。

 “你…就住在这里?”我张着大嘴问她。她虽然不出台,但凭着自己的长相早已经是夜总会里最红的几个小姐之一,我知道她的月收入不会低于八千,所以才会吃惊。她没有回答我,从下拉出一个箱子,在里面翻出纱布和消毒药水。

 她的裙子是紧身的,蹲下的时候,圆滚滚的翘成了她背影的最显眼部位,两道清楚的内痕迹凸在坚实的股蛋上,让人情不自想把手伸进去一探究竟…

 心里不受控制地冒出这个想法之后,我开始苦笑,想不到我变得这么彻底,花花世界,原来真的这么容易让人失。

 “我是我是卫生学校毕业的,还做过私人诊所的护士,昨天的人肯定很有势力,所以我没敢把你送到医院,还好,你后背的伤口不深,失血也不多,只能让你昏而已,我再看看你的伤口…”

 我龇牙咧嘴地抬起左臂,这才注意到身上着密密麻麻地纱布,一直很讨厌这种被紧缚住的感觉,因为总能让我想起监狱墙上那道铁丝网,可现在,她救了我,我又能说什么。她开始解我身上的纱布。

 我却被眼前的景挑逗得目瞪口呆,第一次发现她专注的神情很动人,然后就是她俯身的时候,从领口处出来的一大片雪白肌更让我意马心猿。

 看来我真是没有伤得太重,因为裆里的小弟弟早就开始蠢蠢动了,若不是现在后背疼得厉害,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妈的,男人果然都是好的,就连我一个从前闷的小男人,现在也可以变成这个样子,对着自己的救命恩人大起念。

 “转过身,我给你后背换药…你?”杜鹃大概发现我正盯着她脯猛看,脸有些红,把手里的药水放在桌上,整了整自己连衣裙的领口。我很想脸红或者怎么样一下表示自己的歉意。

 可是我现在的德行,一张城墙脸哪是说红就能红的?两个人就这么有点尴尬地对着“转过来,快点…”她先打破了沉默,我就势转过了身,让后背对着她。

 “还好,没有伤到骨头,都是些皮外伤,不是特别严重。”杜鹃在我背后摆弄了一会儿,然后把温热的气息在我的后背上,搞得我心越来越

 “你确定没有看错,我只是皮外伤,那是不是说…”我还没说完话,就被她打断:“你放心,我说过我做过护士,绝对不会看错。”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声音似乎比刚才冰冷了不少。奇怪!她和我说这个干什么?我只是想问问她这些伤会不会影响到我和她今晚上,女上男下我都不介意的,她却又一次对我重申她的历史。

 如果她说的是事实,我知道这种坦白有多难得,风月场中人,自从选择这条路开始,就会将自己从前的生活忘掉一大半,更别说向另外一个人提起了。

 这个女人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不得不承认,从看见她的第一眼开始,她就给了我很不一样的感受,今天看见她生活的地方。

 我更觉得她的不一般:想卖还想竖牌坊的‮子婊‬…好象不想卖的‮子婊‬…不得不卖的“‮子婊‬”…她到底是不是‮子婊‬?我真有点想不透,她别是像日本那个很有名的女优川岛和津实一样。

 为了男朋友不得不靠相赚钱吧,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女人吗?如果不是,那她这么久一直都不肯子卖身,究竟是在守着什么?我呆呆地看着这个女人,几次想张嘴,却不知道到底该问她什么。

 “白总,你好象有什么话要说的样子。”她处理完我的伤口,收拾好桌子上的杂物,然后坐到了我的对面问。

 “我只是觉得两个人这样静坐着,比较无聊而已。”我小心地移动,让自己侧身靠在头,然后假装深沉地看着她。

 “这世界上哪个人不会无聊呢?其实寂寞的人都是一样的,只不过各有各的无聊罢了。”她的脸转了一个方向,似乎在逃避我的目光。“你很喜欢谈论这种像人生哲理之类的废话吗?”

 “我是按照你的口味来的啊,以为你会喜欢的。”“你怎么知道?你的眼光毒嘛。”“白总说笑了。”她神色好象忽然黯了下来。

 “干我们这一行的,当然要想着法儿地让客人高高兴兴,那样我们的钱包也就会高高兴兴,你也知道,其实察言观并不是太难的事情,只要把它当成职业,就很容易成为习惯了。

 大多数时间里,你都是个深沉的人,只在那天有一点不一样,所以,我以为你会喜欢这样深沉的说辞。”

 “你观察我多久了?”“我也说过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无聊,我在那里没有台坐的时候,就只能自己给自己找点事做。

 经过的每个人,我都会观察,你也包括在内,只不过你和他们都不一样,比较吸引我一点而已。”

 “谢谢,我当你这是夸奖了。”我轻轻笑一下“不过,我倒是真的有个问题要问你。我们这里的小姐,名字一般都很简单,为什么你选择杜鹃这个名字,虽然这也是一种花,但我还是感觉得到它的与众不同?”

 她怔怔地看了我半天,眼神有些朦胧,我知道每个坐台小姐的背后都会有一个或者凄凉或者无奈的故事。

 而她就正在犹豫要不要把这些故事说给我听时,便说:“我只是好奇,你如果不愿意说,就当我没问过。”“杜鹃并不是我来到这里后胡乱取的名字,而是我的真名…”她嘴动了几次。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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