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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却说不上来
 南宮玮却是恍然大悟的样子,同时不由‮奋兴‬起来,不知这机关之下隐蔵的到底是怎样宝贵的秘密。那沈下去的岩石自作了第一级阶梯,甘为霖一步踏上去,很快便走下了台阶。

 他虽没招呼,剩下的几个又哪会不知道要跟上去,当下急忙跑过去,⾕靖书抱着铜炉在前,南宮玮护着南宮琛在后,一个接一个鱼贯而⼊。

 台阶下是一条宽敞的通道,两旁拳头大的扇贝作盏,鸽蛋大的明珠为灯,映照着一⾊⽩⽟铺地,金粉雕饰的通道,直晃得⾕靖书花了眼睛。他看见甘为霖的⾝影消失在十几米远的石门处,来不及消化眼前华美的景象,急匆匆地追了上去。

 南宮珏心无旁骛,轻飘飘地缀在他⾝旁,忽左忽右的,那多半是觉着这些珍珠不亚于留在南宮家的那串“二十四桥明月夜”收集起来倒可用作私房‮趣情‬物品。

 南宮玮则更为‮奋兴‬,与南宮琛低声道:“此处看来果为天门蔵宝之处,等下与⽗亲会合,恐怕有变,随时准备监视着那甘为霖的举动。”他们跟着⾕靖书走进新一重石门,抬眼一望,不由一阵错愕。门內那座石室确然恢弘宽阔,布置得也极为华丽。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却是面放着的一排排写著名字的牌位,以及牌位下陈设的⽟马金车等殡葬仪仗。

 这原来是天门拜祭先祖的地方。⾕靖书一进门就是一阵头晕。他眼力不差,一眼望见这么多⾕氏前辈的灵位在此,那心里便直犯怵,连同着腿肚子打哆嗦,几乎挪不动步子。甘为霖却偏偏叫他:“靖书,过来,跪下。”

 这是要当着祖宗的面数落自己的不是么?⾕靖书哆哆嗦嗦地一步步往他指着的地方挪,明知自己怠慢先祖也是有罪,只是心里太过沉重,怎也迈不开步子,一到甘为霖指着的蒲团前,便双膝发软地跌跪在其上,浑⾝骨头都骇得酸软了。

 差点连怀里的铜鼎也跟着跌落出来,南宮珏许久没说话,大约是寂寞了,忍不住又跟甘为霖抬杠道:“不准指使靖书!”话虽如此,⾕靖书那么听话,他却也没法阻止了。

 只好眼睁睁看着⾕靖书孤零零地跪在那数十个黑漆漆、森森的灵位之前瑟瑟发抖。⾕靖书正等着甘为霖的下一步吩咐,并做好承受一番叱骂的准备,然而甘为霖好像并没有骂他的‮趣兴‬,只道:“将香炉放到供桌上,好好磕头。”***“是。”

 隐约有逃过一劫的侥幸感,⾕靖书双手捧着那只香炉,奋力地把它送上供桌。那香炉着实沉重,庒得供桌“哢”地一响。

 也不知是不是年久失修有些朽坏,叫⾕靖书担心地等它平定下来,才双手合十地行礼叩首。南宮珏若是以往的子,定然直接就将他拉起来了,然而他经过最近的磨练,却知道自己虽是为⾕靖书出头。

 但若违背了那书生的意愿,反而会惹得他不⾼兴。因此在旁边不忿地绕来绕去,却没有阻挠⾕靖书的行动,只一双大眼瞪的圆溜溜的,剜也似的将那些牌位一个个看过去。

 然而看到最后,他也是一声不出,想必是发觉了眼前这堆牌位对⾕靖书来说意味着什么,那素来泰山崩于前而⾊不变的脸蛋上也罩上一层严肃的⾊彩。

 ⾕靖书比他严肃百倍地磕着头,心里却一片糟糟的,连祝祷的话也想不出该怎么说。他毕竟不是这儿长大的,除了对⾕云起的亲近之情,对此处并没有什么归属感。

 况且以他现在和南宮珏的情况,却叫他如何向这些老祖宗们代?他心事重重,在磕头之时便更不由得诚惶诚恐了。

 深觉自己行不由衷,实在亵渎祖先英灵,好在甘为霖并没有在意他说什么话,更不打算剖开她膛看他心里的想法,见他结结实实地在那蒲团前的石板上磕了九个响头,终于出声道:“够了。”

 ⾕靖书茫然抬头,一时只觉头晕目眩,看什么都晃悠。他哪想得到别的,不噤慌地暗道:心不至诚,这必是被祖先们怪罪了才会这般头晕。南宮珏早跳到他面前一把把他拉起来,心疼地伸手摸着他的额头,埋怨地道:“笨蛋靖书,脑袋都磕出包来了,都不疼么?”说着犹豫一下,仰起头将嘴对着他‮肿红‬的额心轻轻吹气,用以缓解他肿痛之苦。那边南宮玮两人早惊讶地呼叫出来,目光所向,乃是甘为霖纵⾝而去之处。

 只见左面精心雕饰的墙壁轰然颤动,慢慢裂开几丝隙,给那些隙切割开的墙壁缓缓沈下地面,露出一道门户来。

 来到这地下的灵堂之中,南宮玮本来已有几分失望,哪知这甘为霖不知又做了什么手脚,竟别开蹊径,又弄出一条暗道来。

 他大喜之下可是连⾕靖书两人看也不看一眼了,紧握着南宮琛的手便尾随上去,唯恐那甘为霖再使出什么花招来,突然又将这条路给隐没。⾕靖书本来站立不稳,被南宮珏轻轻地在额头上吹着气,总算醒过神来,意识到刚才的晃动乃是室內机关发动引起的震颤,又瞥见那三人飞鸟投林般地没⼊那暗门之內,对南宮珏感是感,却没工夫再和他亲热了。

 急忙拦抱起少年,自己施展轻功飞纵过去,紧衔其后。南宮珏猝不及防,倒被他拿了主动,给抱在怀里简直有些不适应。

 但他忽闪两眼瞧见⾕靖书额头见汗的紧张神⾊与那泛红的藌桃般可口的脸蛋,便不觉着难以接受了,窝在⾕靖书怀里只往他丰厚的膛臂膀上蹭,并时不时出声指点⾕靖书如何昅气吐气,提纵起伏。

 这段‮道甬‬极为宽阔,直通下去并无弯道,两旁粒粒明珠星辰般吐着光芒,模糊的光晕中更衬得脚下汉⽩⽟方砖格外富丽堂皇。甘为霖与南宮玮三人遥遥领先,早先一步奔到了‮道甬‬尽头,右拐而出,不知进⼊什么样的地方。

 ⾕靖书心下焦急,也是卯⾜了劲地追赶,奈何他轻功才刚学了一两个时辰,又抱着个看来纤细轻巧实则颇为沉重的少年,眼见他们三人接连消失在视线中,自然更是着急。

 偏在这时,拐⼊另一个地方的甘为霖三人纷纷传来或惊或怒的几声喝呼,直叫⾕靖书慌得踩在平路上也步子打滑,几乎没摔上好几个跟头。

 那窝在他怀里的少年终于是享受够了,双手伸到他腋下反将他一抱,自己一个借力使力的空翻,再落回地上已变成抱着他奔跑的‮势姿‬。少年轻功何等⾼明,流云飞瀑般地两个起落,便即落到门口,一转再纵而出,已与甘为霖等人并列。

 他们⾝处一排排棺材之间,不等⾕靖书反应过来,少年敏锐的目光已捕捉到是什么令先到的几人神⾊失常了,他举目一望,其实也看得呆了呆,道:“靖书,找到你叔叔了。”“啊…”“只是…他看起来…有些…奇怪…”⾕靖书惶惶然地从他怀里挣扎着四顾,甘为霖脸⾊铁青,南宮玮表情古怪,南宮琛又惊又怕…他简直不知道⾕云起是要变成怎样的“奇怪”才会令他们都如此震惊。

 但他的目光终于越过那些阻碍视线的棺材,瞧见那匍匐在石壁旁岩石上纠作一团的人影时,猛可里就明⽩了怎么回事。“叔…叔叔!”那南宮北翊⾐衫凌,合⾝庒在近乎全裸的⾕云起⾝上,那却不是…却不是在是在做什么?

 他们离开南宮家山庄那晚,南宮北翊几度不顾⾕云起⾝体虚弱的情状,就要在他们面前強奷了⾕云起,后来是平静下来了,⾕靖书却万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种地方,又一次罔顾⾕云起的命,做了那禽兽不如之事!

 难怪甘为霖愤怒到这种程度,天门的后人每一个都成为在他人⾝下婉转承之徒,对他来说必是一个深重的打击。南宮玮两人,却怕是尴尬于撞见⽗亲这见不得光的一面,进退不得,不知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才是合当。

 而少年…南宮珏双眉深锁,一双眼死死盯在⾕云起⾝上,嘴闭得紧紧的,眉宇间却看得出烦恼之极。他也有呑呑吐吐的时候,对着⾕靖书,小声地道:“靖书,你叔叔好像…

 不是活人…“⾕靖书受到的刺太重,双脚已然着地,却记不起要如何才能迈开步子奔到⾕云起的⾝旁,将他从那南宮北翊的⾝下夺回来,乍听得少年这句话,也并没有反应过来,只愣愣地道:“是么?”

 南宮珏道:“那个…也有些奇怪。我现在虽不是将人都看做尸体,但什么人已是尸体,却还是分辨得出来,那个…嗯,一直抱着他,还在做那种事,不是也很怪么?”

 他说着,自己脸上忽然露出一点怅然,又有一点恐惧而了然的神情,捉着⾕靖书的手一紧,想要将他牢牢抓在手里。

 至于为什么突然起了这样的反应,他却也说不上来,而⾕靖书不堪重荷的脑筋运转至此,终于给他话语中过于冷酷的“尸体”儿子彻底切断。

 他浑⾝僵了一阵,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拼命望着仍旧动作不断的南宮北翊,望着那在南宮北翊⾝下簌簌颤抖的⾕云起那温顺得过分的⾚裸⾝躯,整个人开始发抖,好像失去了在这世界立⾜的力气。

 尸体?⾕云起…尸体?…尸…尸…尸…他无法再顺利地思考下去,而在这思维断裂期间,充塞満臆的痛苦与怒气几乎要噴薄而出。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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