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那时间更长
尽管⾝不能动,仍气势汹汹地将一双目光刺向南宮北翊,道:“不准欺负靖书!”他说话时已没有了往⽇悠长雄浑的气息,气虚声促的,一时竟毫无威慑之力。
他仍旧试图绷起全⾝的气力来维护⾕靖书的尊严与全安,但却如同被剥去了锋利的爪子与牙齿一般。
纵使尽力地张牙舞爪,却不具任何实效。南宮北翊对他倒要客气一些,目光一转,在他脸上晃了晃,道:“你现在没法保护他。”南宮珏双眉骤然紧锁,眸中瞳孔也收缩起来。
他显然是想要调动力气,然而一再咬牙,那腮上肌⾁轻颤,浑⾝却果然是提不起一丝力气,额上紧张与惊惧的汗⽔涔涔下来,他瞧着南宮北翊的目光不由満含着愤怒与急躁,恍若是被缚住了手脚,一旦开解束缚,当即便会跳起来扑向南宮北翊,狠狠地与他
手过招。
⾕靖书这时才缓过神定住心,一见南宮珏的表情顿时骇了一跳,赶忙抬手抚住他的左边面颊,遮挡住他与南宮北翊的视线
锋,颤声道:“小珏,你累了,快好好休息,不要担心我。”
***他是怕少年惹怒了南宮北翊,为两人带来一场以他们此刻的处境全然无法抵御的灾难。少年视线被阻,却哪里甘心屈服他人之下,奋力便是张口一声:“杀…唔!”原来⾕靖书进来修习內力,虽不免有些
琊之气,但⾝強体健也不是假的,这时动作反比少年反应更快,手一翻便捂住了他那即将惹祸的嘴,匆匆对他头摇。少年那被南宮北翊轻蔑神⾊挑起的狂气经他温软目光的慰抚,虽仍有些不忿。
但喉咙里嘟囔了几声,那声音因被堵着嘴而含含糊糊的,听来倒是可爱得很,总算是平静下来了,南宮北翊也没有着恼。他的心思几乎全放在了⾕云起⾝上,答应过⾕云起要帮南宮珏解决了这走火⼊魔的难题,又见⾕靖书终于识得进退,便有些満意,手掌摸抚着⾕云起的脸颊令他注意听着自己履行诺言,对那少年道:“你不⾼兴,却也须知我说的乃是实话。
你动也动不得,别说保护,怕以后的⽇子里还要给他带来许多⿇烦,而他想要的…”他说着眼睛一瞟那姿容风
的青年书生,⾕靖书为着眼前事态紧张,⾝体虽还光裸着,却少了先前的那份
浪媚态。
他话也不说完,只意有所指地从鼻中冷笑了两声出来,那边两个纵
成
的年轻人哪里不明⽩他的意思。⾕靖书立即便涨红了脸,大着胆子争辩道:“没有这回事!”
只是他口中这么说,心里却也不噤有些骇然发愁,记起自己⾝体一旦被那《甘露谱》的內息催动,便即克制不住地求渴着少年肆意鞭挞自己的情状来。他是在少年強大到仿佛掌握着全世界的时候练的这功夫,如今连少年自己也走火⼊魔了。
他尽管安慰着自己不必担忧,其实怎么能不忐忑不安。南宮珏的心思更单纯一些,听到这番挑拨的话,果然在意得很,一双眼不住在⾕靖书面上梭巡,喃喃道:“靖书,我⿇烦吗?”
⾕靖书急得只要将他
进自己⽪⾁骨⾎里,好叫他明⽩自己与他生死均是一处,绝无这觉得对方⿇烦的顾虑,一口否决道:“他胡说!小珏和我在一起,永远都只有让我开心的,不会有一丝⿇烦!”
少年却又径自自言自语着:“靖书想要被我⼲,我却没法动…”⾕靖书羞恼地再次堵住他的嘴,低声在他耳旁嚷道:“我、我自己会动!…““但我没有力气,靖书会満⾜不了。”南宮北翊听得清楚,少年将那事当做⽇常饮⽔吃饭般理所当然地剖析着说出来。
忽然叫他又生出些羡慕嫉妒的心思,道:“你満⾜不了他,他却未必没有満⾜自己的办法。”
他这话中包蔵祸心,亦叫⾕靖书大吃了一惊,才要強烈反驳,少年却竟赞同地道:“没错,靖书有办法満⾜自己。”⾕靖书不噤跺脚道:“小珏!”那南宮北翊紧跟着说道:“你便眼看着他与旁的男人勾勾搭搭,将那庇股随意给别人
⼲?”
他言语中对⾕靖书向来毫不客气,⾕靖书被他贬刺得眼圈都泛了红,南宮珏则露出一丝诧异的神⾊,还未回应,被南宮北翊紧抱着的⾕云起却倏地发出一声嘲弄的轻笑。
南宮北翊听闻脸⾊蓦然大变,记起这话却是戳着了⾕云起的痛处,那也同样是他的痛处。他原是要刺
得南宮珏忍无可忍,必然答应自己说出的条件以恢复內力。
此刻后院起火,他也顾不得这话到底有没有作用了,慌忙捧着⾕云起的面颊低声细语地哄他怜他,唯恐自己太伤他的心了,南宮珏也同样在跟⾕靖书喁喁私语地道:“靖书,为什么你要和旁的男人勾勾搭搭,把庇股给别人
⼲?”
⾕靖书⾝心俱疲,只道:“别胡说八道!”南宮珏兀自睁着一双清亮的眼睛瞧着他道:“靖书喜
被⼲庇股,想要鹿茸⽟势银角儿,我都给你的。”
⾕靖书被刺
了半晌,陡然听见他这话,一时竟是哭笑不得,又有种雨过天晴,破涕为笑的宽怀之感,道:“小珏…你、你真是个小坏蛋!”
南宮珏给南宮北翊循循善
地开导了这一阵,倒是也有些开窍了,声音一下提⾼,道:“可是我还想要用我的⾁
让靖书満⾜,也想好好地喜
我的靖书!
⽗…我不想再那么笨,连靖书喜
不喜
,⾼兴不⾼兴都不懂得。我想…我想和靖书…和靖书好好在一起!““小、小珏…”
⾕靖书被他猛地大声宣扬要“用我的⾁
”让自己満⾜惊得一跳,紧跟着却又为他的话而感动,只觉少年话语虽然简单,里头却是含着一幅两人未来相依相偎,⽩头终老的温馨图景。
这过于美満的想象令得⾕靖书几乎忘记了这图景里并没有⾕云起的影子,而少年已将目光转向南宮北翊,那边南宮北翊慰抚了⾕云起半天也不见⾕云起有什么好的反应,正是怏怏不乐的,瞅见俩小的倏然间又变得甜甜藌藌起来。
心里的火气盛得几乎要从眼耳口鼻里窜出来,南宮珏看着他,一点也不客气。“我要恢复过来好好疼爱靖书!”他明明没有听见南宮北翊答应⾕云起的事,对南宮北翊也已经半是敌对的态度了。
可是说话间却好像仍当两人是往常的⽗子关系一般,只要提出合理要求,南宮北翊便会点头同意──而南宮北翊无言地盯了他一会儿后,果真点了点头。少年甚至再次強调:“不要以前那样!”
“你情窦已开,就是想变成以前的样子,也已经不可能了。”南宮北翊语气里含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一面淡淡道:“你若恢复,永远不得再出现在我与云起面前。随你们爱去哪里,我既答应云起要为你想办法,以后也绝不会过问你们行止。”
⾕靖书为之一震,不由自主地看向那蜷缩在南宮北翊怀中的⾕云起。他动了动嘴
,想要说话,嗓子却哑了似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沉浸在与南宮珏相守一生的甜藌中,赫然便将⾕云起给忘在了九霄云外。纵然此时他已想起,但那份与美丽可爱的小情人相知相爱的大巨幸福感依然充斥満他的心脏。
对⾕云起的歉疚愧对,便被赶到小小的角落,再无法撼动那爱意与南宮珏在他心中所占的分量。他两相难为,不得已只得沉寂下来,耳听少年铿锵应答的一声。“好!”这将他与⾕云起彻底地割裂开来,而他甚至没有感到疼痛的余暇。***
南宮北翊抱着⾕云起回到竹屋,已是大半夜过后。⾕云起一直清醒着,南宮北翊固然晓得他保持清醒的用意,虽是既担忧又有些烦闷,却什么劝诫的话也不能说。
直到撇下那对儿年轻人回到屋內,他才放下心头悬石,小心让⾕云起躺回
上,正想说句温柔体贴的话儿好叫他睡梦也香甜一些,⾕云起却已然阖上双眸,自行睡去。
这个人从来都没曾想要依赖于他,在少彦的事情过后,更是连一丝软弱情态也不肯在他面前表露。
他依靠自己到了如此绝情,简直能令任何想要亲近他的人都灰心丧气的地步,南宮北翊怎能不深觉受挫,心里口中,赫然尝到一种苦涩的味道。
“云起…”他无可奈何,总不能专程叫醒⾕云起,就为着听他那些甜言藌语。他向来自私自大惯了,但深谙捕捉人心之道,明⽩能打动人心的往往并非言语,而是行动。只是⾕云起现在的⾝体,也不能承受他太过热烈的行动。
他瞧着这人睡着的容颜,伸手摸抚着他的面颊,他的额头,终于俯下⾝,在那光洁的额心轻轻吻了一下,喃喃自语地道:“好好休息,明天…”他简直有些怅惘,嘴
在⾕云起的额头上游移着,思虑着那令人期待又烦恼的明天。
⾕云起
子刚強,说一不二,一定要告诉他天门秘宝的所在地吧?倘若单从俘获⾕云起的心这点来考虑,他应当拒绝。
并且将所有能用的人手都出派去找那甘为霖来为他治病,但他一想到拒绝,那积累了二十多年的
望与不甘又怎么会比对⾕云起的所谓“爱”要少?
毋宁说,那时间更长,那感情更深。这
相纠
一起,让他心里全是复杂的痛苦。他实在太贪心,贪心得既想要⾕云起的人,也想要⾕云起心中那个宝蔵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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