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心里偷偷发笑
也不知
糊了多久,郑刚忽然惊醒过来,睁开眼睛看看,车厢里一切如常,心里噤不住叹了一口气,两年多的逃亡生活,养成了他无比警觉的本能,敏感的耳朵能够捕捉到附近轻微的响动,即使深夜里他都会被一点点响动惊醒。
原来是火车已经到了一个小站,郑刚再次看看手表,没想到只是打了一个盹儿就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
此刻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虽然睡了三四个小时的盹,可那股睡意仍然挥之不去,郑刚打了个哈且,看看对面一男一女各自歪倒在一边呼呼大睡,先前,郑刚还猜测两人是夫
,可是现在从两个人的睡姿判断,
本就是陌生人。
就在郑刚眯着眼睛准备一觉睡到天亮的时候,忽然就看见从对面那头走进两个男人,本来在车站上来两个人也不会引起郑刚的注意。
可是,这两个男人的举动让郑刚忽然感到一丝不安,因为这两个男人一路走过来,眼睛却不断地扫视着各个车座上的乘客,那模样明显是在找人。
虽然车厢里面灯光昏暗,可郑刚仍然看清两个人长的就不像善类,不过,从他们那一⾝破旧的⾐着,他判断这两人不可能是在找自己,郑刚的心刚刚静下来,忽然就又紧绷起来。
因为他看见走在前面的那位⾼大的男人在走过一个
睡中的乘客旁边时,顺手就拿走了挂在一边的一件外套。郑刚瞬间就明⽩了,这是两个小偷,专门在半夜上车盗取睡梦中乘客的物品。郑刚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忽然想起了自己放在行李架上的包裹里面的钱,于是就半眯着眼睛,警觉地盯着两个慢慢靠近的人。
不一会儿,两个人就来到了郑刚的⾝边,一双贼眼就往每个人⾝上扫过来,郑刚忽然就睁开眼睛,装作刚醒过来的样子看了前面那个男人一眼,仿佛让那个男人明⽩,老子醒着呢,到别处偷去。
那个男人毫不在意郑刚的警示,一双眼睛盯着对面那个三四十岁男人盖在⾝上的那件外套,似乎在掂量着这件外套的价值,也就是几秒钟的犹豫。
只见那个男人慢慢地把自己的一只手朝那件外套伸过去,然后拿住了⾐领,十分小心地一点点往外面拉。赶快醒过来呀!
郑刚在心里喊道,可是,那个男人仍然沉睡着,丝毫都没有察觉⾝上的⾐服正一点点地离他而去。郑刚双眼睁得圆溜溜的盯着那件⾐服,仿佛在看着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在那件⾐服几乎完全脫离那个人⾝上的时候。
忽然一股怒气瞬间充満了郑刚的心,妈的,这不是分明把老子当死人吗?这哪里是偷,简直就是抢劫嘛。郑刚心里一瞬间产生的冲动连他自己都感到奇怪,接下来的动作则更像是受到那股冲动控制而没有经过他的大脑似的。
只见他呼地一下站起⾝来,一把抓住了那件⾐服。那个小偷似乎绝对没有想到居然会有这么一出,吓了一跳,不过,手里的⾐服却没有松手,在那一瞬间,抓着⾐服的两个男人互相凝视着。
不过,两人的嘴里都在呼呼
气,尤其是郑刚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就要跳出来了,一阵悔意掠过脑际,但是,手里的⾐服却越攥越紧。“放开!别找残废!”
那个男人低声喝道,毕竟是小偷,不敢大声,害怕吵醒了其他的乘客。郑刚心里稍稍有了一点底气,一双眼睛直直瞪着对方,就是不松手,心里却盼望着赶快有人醒过来,但是,他觉得自己的嗓子⼲的说不出话来。就在这时。
那人的同伙察觉到这边遇到了⿇烦正
过来,郑刚的心里再次慌
起来,忽然想到自己今天看来是做了一件蠢事,动静闹大了肯定会引来察警。
而自己的⾝份…就在郑刚准备妥协松手,而那个同伙也来到面前的时候,⾐服的主人终于醒了过来,他只是一低头看看自己的⾝上,似乎就明⽩了正在发生的事情。
只见他就像是一只刚睡醒的豹子一样,几乎是从座位上窜了起来,郑刚这才发现,这个男人不仅⾝材魁梧。
而且是个大个头。他一把就抓住了自己的⾐服,另一只手嗖地一下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一把尖刀,恶狠狠地沉声说道:“松手!不然我捅死你!”
横的怕不要命的,男人的话音未落,那个小偷松手的同时,⾝子已经朝后面退去,然后一转⾝就消失在过道里。
而他的那个同伙也快速地朝另一头跑掉了,男人拿过自己的⾐服,先急忙伸手在里面的口袋摸了一下,然后松了一口气,抬头把对面的郑刚打量了一番,脸上并没有感
的神情,只是淡淡地说道:“你很有胆量。”
***男人拿过自己的⾐服,先急忙伸手在里面的口袋摸了一下,然后松了一口气,抬头把对面的郑刚打量了一番,脸上并没有感
的神情,只是淡淡地说道:“你很有胆量。”
郑刚居然腼腆地笑笑,小声道:“没丢东西吧。这些贼简直太张狂了,这分明就是打劫嘛。”那个男人没有回答郑刚的问题,而是扫了四周一眼,低声道:“不是贼猖狂,而是乘客们太孽障了,你以为他们都睡着了?其实好多人都醒着。
只要是不偷到自家的东西就装睡呢,有的胆子小的,就算是偷了他的东西也故意装做不知道,这些贼的胆子就是这样练出来的,如果人人都有兄弟这样的胆子,他们敢这么明目张胆吗?”
郑刚听了男人的话,就朝自己⾝边的小伙子看看,果然见他的睫⽑一抖一抖的,显然是在装睡,再看看车厢里,一个个好像都是刚从梦中醒来似的。
只有那个丢了外套的乘客,向车厢外面走去,郑刚猜想可能是找察警报案去了,那个男人见郑刚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话,也不计较,随即问道:“兄弟这是要去哪里?”
这下可问到郑刚的点子上去了,在此之前他只知道列车是向西去的,至于自己要到哪里下车,
本还没有来得及考虑,现在听别人问他去哪里,一时回答不出,只能愣在那里。男人淡淡一笑,心想,这家伙的胆子倒也不大,居然吓得到哪里都忘记了,刚才却是难为他了。
想到这里他朝郑刚伸出手说道:“兄弟,我叫郑建江,疆新哈
人。”郑刚赶紧握住对方的手,没想到还是个本家,他脑子一转便说道:“兄弟姓尚,叫尚融…”哈密?哈密的甜瓜很有名气,郑刚稍一犹豫继续说道:“兄弟做点⽔果买卖,想去倒点哈密瓜回內地卖几个钱,就是第一次来,算是先看看行情。”
那人一听好像⾼兴起来,声音也大了几分。“那你可碰对人了,我家那里就出产哈密甜瓜,历史上那个有名的贡瓜家族的传人就住在我们那一块,兄弟如果愿意可以先到我们那里去看看。至于行情嘛…”
那人脸上闪过一道
翳,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这些年我都不在家里,还真说不上…”郑刚哪想到自己胡说八道的一句话就让人当真了,不过,看这个人的面相倒像是个⾎
汉子,既然自己现在没有地方去,疆新又是个陌生之地,还不如跟他一起去转转,现在对自己来说哪里才是目的地呢。
听他刚才话里的意思,他的家好像在农村,现在对自己来说待在农村比城市好,不仅全安,花销也不大,想到这里,郑刚装作奋兴地说道:“那太好了,我正愁人生地不
呢。”
在此后的一天多时间里,两个除了打盹就是聊天,居然越聊越投机,真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其实,倒不是郑刚和郑建江的
格相投,恰恰相反,郑建江是个
情中人,为人慡直,而郑刚则小心翼翼,含而不露的
子,不过,在经过了近三年的逃亡生活以后,他的
格已经变得多元化,就像变⾊龙一样。
随时都能用适当的⾊彩保护自己,同时,他还从金生、爱山那里学了一些江湖耝口,这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急公好义的汉子。
列车快到达哈密前的那个中午,郑建江硬是把郑刚拉到餐车去吃饭,在喝下几瓶啤酒以后,郑建江盯着郑刚道:“兄弟,既然咱们投缘,老哥也不瞒着你,其实我是个刑満释放人员…”说完就紧盯着对方的反应。
郑刚一听,心里虽然吃惊,可脸上丝毫也没有异样,倒使他对郑建江生出了一种亲切感。他淡淡一笑,不在乎地说道:“老哥和兄弟刚认识就能说出这种掏心掏肺的话,你这个老哥我是认定了。
刑満释放人员又怎样?现在这个年头,坐牢的除了受冤枉的剩下的就是英雄好汉了。”郑建江一听,一双虎目差不多就要
润了。
把手上的酒杯重重地砸在桌子上,差点把杯子砸破,很有种俞伯牙摔杯谢知音的味道。他一拍郑刚的肩膀,近似哽咽地叫了一声:“兄弟…”
郑刚见自己随便几句话就让郑建江
动成这个样子,心里偷偷发笑,不过他由此更加认定了他对郑建江
格的判断。
“老哥家里都有什么人?”郑建江回过神来,长叹了一声,一口喝⼲了杯中酒,充満伤感地说道:“⽗⺟都过世了,有个弟弟也不长进,现在⼲什么我都不知道。”顿了一下又说道:“其实,我这次回来也就为了她…”
郑刚心想,他嘴里的这个她不是老婆就是相好,看来他还
儿女情长的,随即就想起了张彩霞,心里便有了同病相怜的感慨,他怕怕郑建江的手安慰道:“兄弟也别太难过,有道是天涯何处无芳草,哪里的⻩土不埋人,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能太儿女情长呀。”
其实,郑刚这番话与其说是安慰郑建江,还不如说是在为自己宽心,不过,郑建江显然喜
这种调调。
顿时就直起了
板,充満豪气地说道:“兄弟放心,老哥可不是那种为女人拿绳子上吊的主,我这次回来就是要了却一桩心愿,毕竟我们曾经是夫
,凡事都要有个
代,我只需要一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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