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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这一打上
 第二,俞云昨晚之心事,似是全部一扫而光,教了秀云一段字文后,小厮品儿送上一碗好茶,呼噜呼噜正在啜饮得有劲,忽见老山主宫天丹面色凝重走了进来。

 俞云慌不迭起身施礼,老山主用手一挥,微笑道:“俞先生,这两天恐有霍山二叟来此寻仇,如无必要。请不要离开书斋,以免保护不及,伤及先生,万一见有生人,或者有些响动,千万别面,只可藏着不动…”

 用手指了指品儿道:“这品儿也懂一点防身武艺,命他护着先生好啦。”俞云吓得面色苍白,忙道:“这个…学生自会谨慎,老山主不必为着学生担这份心。”

 老山主道了声:“这样就好。”略一颔首,便自走去。俞云长叹了一声,见品儿立在门边,望着他俏皮地笑,俞云拉长了脸,低喝道:“小猴儿,你敢对我先生无礼,我总有一天要你好看。”

 品儿笑道:“先生,品儿那敢对你心存轻视呀,只笑刚才老山主说是有什么人要来,先生你只吓得面色…”说到此处,品儿忽然止住不说。

 俞云翻着眼睛,怒道:“小猴儿,你别得意,老山主不是说你也会三拳两脚吗,你且一手给我先生瞧瞧,先生虽然不会,但看的本事还有,谁行谁不行,一看就知,你若力不足于保护我先生,干脆先生我往下一蹲,万无一失。”

 品儿不一笑,笑得那么天真,悄声对俞云说道:“先生,品儿最近学得一宗玩艺儿,千万不要让老山主知道,他知道了,准会挨一顿臭骂。”说着,从襟底掏出三支明晃晃的甩手箭,长仅五寸,分量很轻,看起来不过层纸般厚,只见品儿笑道:“先生,你看清了。”

 足下暗踏子午桩,右手平伸,霍地一翻腕,只见三道银线一闪“笃”的一声同打在案前一只檀香木制神像上,把俞云吓了一跳,取过神像细看之下,一只打在口,两只恰好打中双眼,入木三分,在品儿这小小年岁,腕力能有这般强这是令人难以相信的。俞云不住口的称赞,问道:“这是谁教你的?”

 品儿一面伸手拔出三支甩手箭,一面笑道:“这是老夫人瞒着老山主,传授给品儿的。”俞云不胜惊讶道:“会是老太太…老人太竟有这么好的功夫。”

 品儿噗地笑出来,天真地道:“俞先生当然不知道啦,我们老山主一家都有极好的武功,老太太就是名扬关外的白闻鸠杖婆叶寒霜。这些,先生虽不是武林中人,总该有个耳闻…”品儿像是听见什么,凝耳侧脸,一溜烟地跑出去了,俞云哑然失笑。

 这天晚上,月光下掠来两条黑影,似两头巨鹰般,就在俞云书斋窗前闪过,忽然又起了数声叱,继之以兵刃相撞声,片刻,又响起了一阵说话声,此后一切趋于寂灭。

 只听得风动窗纸,一片沙沙。品儿从外匆勿跑进书斋,又闯进俞云卧房,半点动静都无,俞云未见踪迹。

 品儿呆立半晌,好似思索出什么结论,直惊得他退后了一步,转身窜了出去,一会儿,品儿领着老山主,少山主进来,品儿叫了声:“俞先生。”

 “呃…”这答声颤抖着,好像发自下,悉索悉索,单自起,探出一个脑袋,慢慢爬将出来。老山主宫天丹及少山主宫凌飞,见俞云一脸黝黑,满身灰尘,均强忍着笑。

 老山主道:“刚才是两同道来此投信,说是霍山二叟等人今晚可到,一时不明敌我,致引起拦截,不想俞先生却受了虚惊。”俞云讪讪地一笑,答道:“学生听见金铁鸣声,不及于趋避,情急无奈出此策,倒被老山主见笑了…”

 宫凌飞见品儿卟卟笑出声,忙喝道:“品儿,还不快去盛水与先生净脸。”品儿拿出水盆转身跑出,一路尚不停地发出笑声,宫凌飞笑骂了声:“真顽皮。”

 三人于是立谈了数句,即告辞而出。老山主等一走,品儿端水进来,笑道:“俞先生,明晚庄后笔架峰头有热闹好看,先生想看不?品儿可以领先生藏在一密处偷看。”

 俞云喝道:“小猴儿,为什么领着老庄主等来,你存心让我好看,明晚的热闹,你要去,我不去。兵凶战危,有什么好瞧,屈…”品儿格格笑着走出。

 俞云望着品儿后影摇了摇头,道声:“这孩子…”次晚三更时分,笔架峰顶只见刀光剑影,喝骂之声,震山谷,将近天明,老山主满身浴血,扶着左肩走进书斋,显然已受了伤。

 俞云坐在椅中,想是一夜末睡,品儿伏在案上鼾声呼呼,俞云一见老山主走进,即慌忙立起,啊了一声:“老山主受了伤么?”用手一拍品儿肩头,品儿立时苏醒。

 宫天丹微笑道:“这点伤算不了什么,烦先生看看损伤及筋骨否。大概血过多,元气大伤,请处一方再调养两三天,也就好了,只是晚来若不是有人暗中助手,宫某险些伤在霍山二叟剑下,但不知此人是谁…”

 俞云一面察着伤势,一面笑着:“老山主福寿齐全,冥冥之中自有天助…嗯,伤势不重,待学生处一补血增元之方,再用冰肌散外敷,不出两,定可伸缩自如。

 “于是匆匆写下了一方,与品儿检药。宫天丹接着说出与霍山二叟拚斗经过。将近三更,月分外皎洁,碧空如洗,嵌着沙数星粒,闪烁发光,宫天丹率领宫凌飞等二十余人,早在峰顶立候。

 等候多时,忽听一占长啸,山谷立时震起回音,历久不绝,对面山头涌起数十条人影,星丸起落弹,来得好快,眨眼即窜上笔架峰。

 宫天丹暗暗惊疑,心道:“霍山二叟那里是报那二掌之仇,看样子是来一举夷平我这环碧山庄…奇怪,周围本帮十一个暗忙,竟无一人发现他们而升起信号,难道都已遭了毒手么?”

 正在惊疑之际,霍山二叟却已落在身前,身后涌立着三山五岳江湖奇士,二叟银须飘飘,着夜风而立,袍袖带起“折折”声。

 老大韦麟瑞冷笑一声道:“宫天丹,我们又见面了。当年韦某临别留言,你总该记得,霍山兄弟重出江湖之时,就是环碧山庄倾覆之。”

 宫天丹仰面扬声大笑,笑定,说道:“韦麟瑞,言犹在耳,那有忘怀之理,我只道你是遮羞之言,不料你们果然遵誓光临我这环碧山庄,不过,你还忘记丁说要我宫天丹一条老命…”

 韦麟瑞一声断喝:“住口,覆巢之下岂容完卵,今晚你能逃出性命的希望,只如海底捞针…”站在一旁的老二苏麟祥接口道:“老大,那有这多时间与他斗口,料理了他们再说罢。”

 也不待韦麟瑞同意,用手一挥,随来之人纷纷上前与宫天丹带来之人打起,尚有十数人向环碧山庄那边窜下。

 天丹心中大急,霍山二叟也自发动,呛呛两声宝剑出匣,一分身形,双剑银光闪闪石火电光般的同时递到,一向左肋,一向右臂,名家出手果然不同凡响。

 宫天丹哈哈大笑,一拱,嗖地身影拔起二丈高下,肩头两柄亮银拐掣出,惊天匝地望霍山二叟劈头打下。

 霍山二叟往外一撒,让开双拐,即又复合,展开一套奇妙难测的剑法,剑剑不离宫天丹周身要害,但双剑出招,都是朝意想不到的部位发出,使宫天丹难以防护。

 宫天丹心中甚是吃惊,忖道:“霍山二叟那处学来这套奇怪剑法,这是他们聪明处,知道掌力难练到可以盖过我,剑法练得这样,可以算是已达炉火纯青阶段了…”

 二叟剑光愈来愈密了,可以想见,他们今晚下了最大决心,不把白山一鹤宫天丹折在手下,誓不甘休。

 此时环碧山庄掠出了一条黑影往峰顷窜上,月光映照之下,此人动作奇快,一缕淡烟般,眨眼即逝,到达顶峰,白鹤一般冲在一棵古松上。

 老山主宫天丹积数十年的内外双修功力,与霍山二叟勉强打个平手,他心悬两地,不知这时他的老伴与二叟派下十数袭庄的对上了否。

 他知老伴功力与他差不了多少,但袭庄之人有十数名之多,非庄中普通泛泛之辈能敌,她怎样可以兼顾,媳妇武功颇高,却有三月身孕,怕不能出手帮助,以防波及腹中胎儿,万一媳妇出手怎么办呢?

 想到此处,不由暗暗战颤,心神略分,被韦麟瑞一剑刺中左肩,鲜血汩汩而出。宫天丹疼得咬牙,右手中侧闪电一拨,身形右旋,想撒出圈外。不料他快,苏麟祥更快,一剑霍地又刺中左肘,宫天丹踉跄往前进了两步,霍山二叟大喜,双剑复又同时劈到,官天丹在间不容发之时,右掌运起“大力混元掌”力,向霍山二叟扫去,这一打上,尽管二叟功力再高,也得筋损骨裂。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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