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看不中意
就算心里气极怒极的时候,也会朝人笑得很自然。侯元道:“汤王庙什么事?”他是丁⽟郞。
当然不知道侯元戏调卖花女的事。卖花婆朝他笑了笑道:“这真是贵人多忘事,侯二公子不是很想我老婆子的小丫头吗?不然,也不会三更半夜去敲我丫头的窗户了,二公子既然很想我那丫头,老婆子的意思,就带你去瞧瞧…”
她说到这里,⾝形一闪,从虎伥夏侯前和黑豹侯休两人中间穿⼊,一下到了侯元面前,探手朝侯元右手脉门抓来,这一下⾝法之快,出手之速,几乎形同鬼魅。连虎伥夏侯前这样的老手,都会来不及拦阻。
侯元是负伤的人,连行动都需人扶持,夏侯前、侯休心头一急,口中发出叱喝之声,两人不约而同同时出手朝卖花婆背后抓去。侯元在汤王庙戏调卖花女这挡事只有李小云一人知道,尤其丁⽟郞负了伤,尚未痊愈,他是大哥的朋友。
李小云心头不觉暗暗叫了声:“糟糕。”那知侯元行动虽然需人扶持,但对卖花婆欺近过去,出手就抓,却丝毫不怠慢,右手五指一翻,使了一记小擒拿手,反而朝卖花婆抓去的右手脉门抓出。
卖花婆一怔,笑道:“侯二公子可是心虚,不敢去见我那小丫头吗?”她⾝形微侧,左手朝⾝后转动,舒展如兰,似拂似抓,朝扑到⾝后的两人以攻还攻,一下就把两人
退了一步。右手在她说话之际,同样似拂如抓,抢着朝侯元右手攻去。
倏然之间,两人一只右手,已经各自攻拒了八九招之多,这一段话,正是李天群向暴本仁发话的同时,暴本仁刚应了声:“好。”
就发觉⾝后有人向虎头庄的人动手,倏地回过⾝去,沉喝道:“你是卖花婆,找侯元何事?还不给老夫住手?”夏侯前、侯休两人被卖花婆一记“兰花拂⽳手”
退,正待扑上,听到暴本仁的喝声,并即刹住⾝子。
卖花婆做梦也想不到花豹侯元手法有如此精妙,自己施展“兰花拂⽳手法”居然半点也奈何他不得。
这时听到暴本仁喝声,急忙横移一步,尖笑道:“你是暴掌门人,那就好办,侯二公子看中老婆子的闺女,半夜三更偷偷摸摸的敲我闺女窗户,想来个霸王硬上弓。
老婆子想请侯二公子去一趟,给我丫头瞧瞧,只要丫头看得中意,咱们穷苦人家的姑娘嫁虎头庄,也够光彩的,你暴掌门人是他师伯,侯二公子自然会听你的话,那就请你吩咐一声,要侯二公子跟老婆子去走一趟。”
她只说闺女看得中意,没说出闺女万一看不中意,岂非留了后步?暴本仁一双熠熠虎目,注视着卖花婆,口中咯咯沉笑道:“你闺女看不中意呢?你是不是送他回来?”卖花婆尖声笑道:“老婆子闺女虽是出⾝小家碧⽟。
但平⽇眼⾼于顶,一般江湖弟子,是不会看中意的,但虎头庄财大势大,也许会对侯二公子另眼看待,这个老婆子,就无法预料了。
不过照以往惯例,有人戏调她,她又看不中的,老婆子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留下一对招子,任由他走,侯二公子是老婆子接去的,暴求门人自可放心,老婆子当然会护送他回来的。”
护送他回来,只怕侯元已经少了一对招子了,话声出口,右手突然朝侯元肩头抓去,这一记出手如电,几乎声出手到,⾝法、手法,快到无以复加。侯元并没和她拆招,脚下后退了一步,便已让开。
需知他是由两个庄丁扶持着的人,这一步后退,退的并不是他一个人,必需三人同时后退,而且退的速度必须同样快速才行。虎头庄的庄丁,虽然练过几手,但要在卖花婆的手底下退出,却未必办得到。
这是说侯元带着他们退下的了,暴本仁眼看卖花婆当着自己的面前,还敢向侯元出手,口中沉喝一声:“卖花婆,你敢在老夫面前如此放肆?”
呼的一掌
面拍去。卖花婆呷呷笑道:“暴掌门人不叫侯二公子跟老婆子去,反倒替侯二公子出头,这算那一门子的掌门人?”她⾝形一闪而出,右手往挽着的竹篮中一抓,随手朝外扬起,飞出五朵金花,朝暴本仁冉冉飞去。
暴本仁自然知道卖花婆在江湖上以暗器出名,看她打出五朵金花,口中沉哼一声,收回右掌,左手随着朝五朵金花劈去,以他的功力,这一掌自可把金花一齐击落。
那知事情却大谬不然,五朵金花飞出不远,就遇上他掌风,前飞之势,受到掌风阻挡,不但没被击落,居然在半空中停住木动。不,五朵金花受到暴本仁掌风
头一击,忽然一齐开放。
本来只是小小一朵花苞,这回瓣花绽了开来,变成五朵饭碗大金光灿烂的金花。暴本仁不觉一怔,他一掌未能把金花击落,第二掌自然又闪电击出。五朵盛开的金花,经他第二记掌风劈击,还真如狂风摧残舂花一般。
立时把盛开的花朵吹得瓣花零落,落英缤纷,但这些瓣花虽经掌风击散,依然上下飘飞,并没被卷飞出去,却各自上上下下的划着弧形,朝暴本仁左右前后飘飘洒洒的飞去。
正因各自划着弧形飘飞,看去十分凌
,不易看清,瓣花飞散之际,五枝花蕊同时响起一阵嗤嗤轻响,
出五蓬细雨如牛⽑的金针。因为每一支金针细如牛⽑,又是受机簧
出来,尤其一出针管,就扩大开来,五蓬金针几乎笼罩了两丈方圆。
这五朵金花,由盛放到瓣花纷飞,从花蕊中
出金针,原是刹那间事,因有熊熊火花照明,大家都看得十分清楚,若是没有这堆火花,至少细如牛⽑的金针,⾁眼就很难看得清楚了,卖花婆以暗器驰名江湖,看来果然厉害。
暴本仁接连两掌不但没把金花击落,数十片瓣花已缤纷飘飞,围着他左右前后飞舞,心头大吃一惊,急切之间,⾝形突然一矮,双袖护住头脸,一下掠出八九尺外。谢东山眼看机不可失,右手一记“百步神拳”朝暴本仁后心击去。
“百步神拳”不带任何风声,令人无法预防,暴本仁骤不及防,砰然一声,端端正正击在他背心,差幸他冲出之际,早已功运全⾝,这一拳自然伤不了他。
但也把他震得往前冲出了两步,倏然转过⾝,⾝躯暴长,嗔目喝道:“谢东山,你真该死。”这回当真使他怒不可遏,喝声出口,双掌齐发,双⾜点动,一道人影,掌先人后,朝谢东山当头虎扑而来。
李天群看到三弟出手偷袭,心中大不以为然,但己阻止不及,此时眼看暴本仁盛怒之下,朝三弟虎扑过来,谢东山自然不是他的对手,急忙喝道:“三弟速退。”左右双手急忙使了一记“劈掌”
和一记“绷掌”
空拦击。霍天柱也不怠慢,急急劈出三掌。但他们两人出手还是慢了一步。谢东山看暴本仁纵⾝飞并过来,也全力奋起,双拳
击而出。要知道暴本仁一记飞扑,乃是⽩虎门的神功“虎扑”威力之強,不在“大风掌”之下,岂是寻常纵⾝飞扑?
但听蓬蓬两声大响,双拳和双掌击实,谢东山一个人被震得倒飞出去一丈多远,砰然一声跌坐在地。李天群和霍天柱虽已出手,却比暴本仁飞扑的的⾝法慢了一着,各自拦了个空,此时急急双双掠出,抢到谢东山的⾝边。
李天群急着问道:“三弟,你没事吧?”谢东山脸⾊发⽩,一手掩
,说道:“小弟硬接了他两掌,內腑可能受到震动。”李天群道:“你快坐好调息一会。”谢东山依言盘膝坐好,瞑目运功。
暴本仁双手提
,満脸戾⾊,双目凶光暴
,举步过来,口中洪笑道:“李天群,你们还称皖西三侠,这该死的东西,居然乘老夫不备,出手偷袭,老夫岂能饶过了他?你们给老夫滚开。”
李天群、霍天柱拦在谢东山前面。李天群一手按剑,正容道:“暴掌门人,我三弟一时冲动出手,李某阻拦不及,李某在这里向你道歉,三弟已伤在你暴掌门人掌下,请看兄弟薄面,若要较量,也该让他伤势好了再作比拼…”
暴本仁不待他说完,洪喝道:“你们给老夫滚开。”卖花婆打出五朵金花,原也只是让对方瞧个厉害,并无伤人之意,眼看暴本仁抱头冲出,谢东山乘机出手偷袭,她就袖手没再出手。
那知这一瞬间没去留意,再一回头,却不见了侯元的踪影,口中哼了一声道:“好小子,你倒滑溜得很,老婆子若要让你逃出手去,就不叫卖花婆了。”
夏侯元、侯休听得一怔,他们只顾着看暴本仁扑向谢东山,没注意到侯元,经卖花婆这一嚷,回头看去,刚才还由两个庄丁扶着的侯元不知什么时候走的,果然不见了。
连李小云都没看到他什么时候走的,心中止不住暗暗纳罕,忖道:“原来他伤势已经好了。”卖花婆喝声出口,正待朝殿外追去。
暴本仁倏地回过头来,沉声道:“卖花婆,你给老夫站住。”卖花婆脚下一停,呷的笑出声来,说道:“暴掌门人还有什么事吗?”暴本仁道:“老夫问你,侯元可是伤在你手下的?”
卖花婆轻声道:“老婆了几时伤到他了?他戏调老婆子闺女,老婆子只是要他跟我去让我那丫头瞧瞧,丫头看得中意,那就没有话说,看不中意,才要他留下二对招子,这话老婆子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暴本仁道:“⽩虎门不是好欺侮的,老夫不准你再找侯元生事。”卖花婆道:“那么老婆子的闺女是好欺侮的了?”暴本仁怒笑道:“你以为仗着那点破铜烂铁,老夫对付不了你么?”卖花婆笑道:“暴掌门人可是还想试试吗?”
暴本仁嗔目喝道:“你给老夫站着别走,不消一盏茶工夫,老夫要先收拾了皖西三侠,再领教你卖花婆的“七步飞花”不迟。”说到这里,抬目道:“夏侯前。”虎伥夏侯前连忙应道:“属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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