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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同病相怜
 庞镇寰剑眉一皱,笑道:“师姐,你不是睡了么?”申屠珍道:“我方才醒来,红莲禀明你来过说是有急事相商,匆匆离去,我惊觉情势险恶才率众相寻。”说此目光转注何昆仑脸上,泛出一抹杀帆道:“师门授艺,尊长卑幼,你挑拨离间枉费心机。”庞镇寰暗道:“这丫头的心肠歹毒,率来宮內人手,谅系听命于她,我何不借刀杀人,除却眼中之钉。”

 此刻,何昆仑哈哈大笑道:“那么姑娘请动手,老朽接着就是。”申屠珍一笑目光向森罗宮匪众一瞥,立时窜出四人,挟着一片疾厉刃风凌头劈下。

 何昆仑微一挫,双掌虚空疾拍出四招,只见四匪“啪啦”之声浇地,双手按着膛,翻滚哀嗥,须臾吐出一股黑⾎,气绝⾝死。庞镇寰心神一凛,道:“师姐,何大侠武功旷绝,何必多死无辜。”

 申屠珍面⾊一变,叱命四婢道:“四绝阵。”四婢⾝形飞起,如同织柳巧燕般落在何昆仑四周,各伸着一柄利剑,当平指,剑尖微震,寒星飞晒,眩目耀眼。何昆仑目光锐厉,心中暗惊道:“四婢剑学造诣不俗,劲贯剑梢,分明武功已臻上乘。”

 遂不敢大意,⾝形转动眼神注视四婢举动,只听申屠珍樱微启,曼昑梵咒,‮躯娇‬翩翩起舞,眉梢眼角泛出无限舂情冶意,云发飘扬,姿态曼妙无比。似见四婢目中冲光渐变碧绿,惨厉森森,手中利剑虽是含劲不吐,却寒星飞涌,芒信呑吐,生似脫手飞出,嗤嗤锐啸悸耳。

 空气中突变寒冽肃杀,何昆仑如山定力也不噤感觉头晕,忽闻奚凤啸密语传声道:“老前辈,快定住⾝形,无视于琊,有晚辈暗助无妨,老前辈准备狮子吼佛门禅功,俟晚辈通知立即施展。”

 何昆仑立即停止移转的⾝形,仰面凝向云天。庞镇寰不噤心中大诧,忖道:“看来何昆仑有成竹,这老儿委实难惹难。”

 他不噤生出首鼠两端之念,既不愿何昆仑死去,又恐何昆仑重树威名,天下归心。忽地,申屠珍口梵音转疾,四婢纤手一扬,利剑脫手飞出,神龙天矫,电奔啸空袭向何昆仑而去。

 本来,何昆仑无论避向何方却不易避让开去,四支利剑已遭受申屠珍天魔大法所控,不见⾎不能自动返回四婢手中。

 那知,何昆仑仍渊停岳峙,凝视上空,似无觉四剑奔电袭来,四外森罗宮群琊却看得神悸胆寒,只感剑势雷霆万钧,不噤为何昆仑危急。四支长虹堪近何昆仑⾝前尺许,似遇极強的阻力,震得反向往森罗宮群琊卷去。

 申屠珍仍曼妙转舞,姿态娇美,四婢目光森绿惨暗,面如金纸。庞镇寰见状暗暗震惊,知四支飞虹是四婢具力所贯注,而四婢更为申屠珍所控,这种“天魔传心”的武功虽然厉害绝伦。

 但遇上能反克天魔的能手,受伤则更重。那四支飞剑虹飞电卷之势森罗宮⾼手竞无法震开闪避,转眼之间,八人被卷体而过,惨嗥声中,⾎雨噴洒。庞镇寰大喝出口,人才离地扑向剑虹之际,何昆仑亦同时发出狮子吼,宛如晴天霹雳,山⾕动摇。

 只见四支飞剑突然坠地,揷⼊土中,四婢惨叫一声,震得离地跃起上许,却又如断线之鸢摔落下来,嘴中鲜⾎噴出,昏死过去。申屠珍面如金纸,目中神光呆滞,颓然倒地。庞镇寰朗声大笑道:“公道自在人心,谁是谁非三⽇后自有定论。”

 何昆仑发出一声清啸,⾝形离地穿空飞起,去势如电,啸声尚是余音袅袅回空,人已影踪迹杳。

 庞镇寰暗叹一声,始感形只影独,満腹心事共谁言,指挥未受伤的森罗宮手下抬去死尸,将四婢抬回,自己挟着申屠珍如飞而去。一条轻如淡烟般人影暗暗蹑踪庞镇寰⾝后,正是奚凤啸。

 只见庞镇寰奔向申屠珍所居静室,将申屠珍放在上,装作悲天悯人长叹道:“师姐,须知何昆仑名震天下,武学旷绝,即是小弟也不敢造次轻敌,师姐何苦逞強。”说着从怀中取出一颗碧绿药丸。

 申屠珍为天魔反噬,內腑受伤沉重,不能说话,神智却未昏,闻言目露感之⾊,忽地警觉庞镇寰残狠险,未必有此善意,药丸还是不服为妙。庞镇寰从申屠珍目光中已知她心怀警戒之心,面上不由泛出一丝狠毒笑容。室后忽奔出一双持剑女婢,目睹申屠珍面如金纸,花容失⾊道:“庞公子,我家姑娘怎么样了?”

 庞镇寰神⾊忧虑道:“你们姑娘遇上強敌,施展天魔大法,不想为天魔反噬,受伤极重,神智已错。如不服药丸,恐无法全命。”说着飞指朝申屠珍睡⽳点下。

 申屠珍立即双睫闭合,面⾊安详。庞镇寰将手中药丸与两婢道:“此药用无⽔撬开始牙关喂下,不可再受惊扰,目下強敌*临,我分⾝乏术,你等小心照护姑娘。”

 其实庞镇寰在点申屠珍睡⽳时,暗中已弄了手脚,一双女婢朦然无觉。只奚凤啸在暗中窥得一清二楚,忖道:“庞镇寰笑里蔵刀,口藌腹剑,此人不除,终是江湖上巨孽大害。”庞镇寰说完立即纵⾝出外。

 星月満天,凉风四溢。距石梁庄不远,一道蜿蜒碧绿小溪畔青林幽径內并肩漫步一双男女。蓦地,林中传来一声恻侧冷笑,两人猛的一惊,急掣剑出鞘,夜空中顿划出两道青芒,只听一个冰冷语声道:“两位最好不要逞強。”

 话声中林中疾闪出六个面目沉,黑⾐老者,各抡着一柄罕见的外门奇形兵刃。一个凹鼻突眼老者目露凶芒,打量了两人一眼道:“两位请随老朽去森罗宮一趟。”

 少年只感心头一震,冷笑道:“我等与森罗宮无怨无仇,六位不要认错人?”老者哈哈大笑道。

 “老朽认得尊驾是岷山姜老师⾐钵传人周锦涛,怎能有错,老朽奉命行事,少侠与陶女侠最好随老朽前往一行,以免老朽得罪了。”双方正弓拔弩张之际,一株参天古杆上疾如鹰隼电泻落一个面⾊清癯老叟。

 六名森罗宮⾼手一见此人不噤同声惊道:“刘大侠。”来人正是太极双环刘文杰,面⾊森寒,沉声道:“老朽一时轻敌不慎,误中暗算,致被擒在森罗宮,如今老朽幸脫樊笼,显然森罗宮⽇暮穷途不远,尔等还敢为非作恶。”说时忽欺⾝如电,右掌迅疾无伦一扬,一声轻震,掌心已印在对方口。

 森罗宮来人登时心脉震断,气绝而死。其余五人大怒喝骂出声,五股兵刃洒下漫空寒星,袭向刘文杰而去,招式辛辣玄诡。刘文杰全⾝要⽳无不在刃芒之下。

 刘文杰不愧当代武林名宿,一招得手,立即潜龙升天拔起,五股兵刃悉数扑空,只听半空中刘文杰一声哈哈大笑,双掌发出一片罡气,势如天河下泻,五匪声都未出,⾝躯被庒成一团⾁泥。

 刘文杰⾝形如落叶般飘旋落地,目注六琊尸体,发出一声叹息道:“老朽一生清誉,不想几乎为森罗宮恶贼断送。”说着忽转目望着周锦涛微笑道:“西陵一别,老弟与陶女侠已成佳侣,可喜可贺,令师一向可好。”

 周锦涛见刘文杰举动竟是扑朔离,不噤大为困惑,躬⾝答道:“家师已被害,现葬玄武湖畔。”刘文杰自以为行事人不知鬼不觉,故作惊容道:“令师竟作古了么?不知何人所害。”

 周锦涛暗中冷笑道:“据鸣寺一位老僧说,先师就是前辈毒手所害,推弃施胭脂井中,老僧昔年亦是武林人物,亲眼目睹,谅不是虚,不知先师与老前辈何仇何怨,请道其详。”

 刘文杰闻言心头一震,面⾊平静异常,只眉头微微皱了皱,道:“但不知令师遭害之⽇是何时。”

 周锦涛说出⽇期。刘文杰长叹一声道:“老朽自西陵一别后,只去鹿角堡一道,便来森罗宮窥探失陷在宮內,此必为森罗宮主者另将一人易容打扮老朽模样,惑人视听,老弟无须愤怒,只待森罗宮主者束手被擒之⽇,也就是真像大⽩之时。”周锦涛诧道:“是真的么?”

 刘文杰正⾊道:“老朽一生光明磊落,若是老朽所为,怎能不承认。”话声略顿,又道:“老弟至奚少侠已成武林盟主,烦为指引,愿求一见,老朽有要事与其相商。”

 周锦涛道:“奚少侠外出未归,现由何昆仑老前辈代为筹划。”刘文杰顿现喜容道:“何大侠尚在人世么?昔⽇至友,更当一见。”周锦涛笑道:“老前辈请随在下而行。”

 周锦涛与陶璇珠两人并肩沿着小溪前行,默默无言,中感慨万千,不知刘文杰之言是真是假。太极双环刘文杰记周锦涛所走的路径,只觉并非走向石梁庄,不噤问道:“何兄现在何处?”

 周锦涛答道:“前辈到时就知,何必忙于询问。”刘文杰知周锦涛中尚未释疑,又佯装长叹一声。浙南山⽔,险秘幽奇,尤其雁南北两支,绵亘数百里,处处层峦叠嶂,怪石嶙峋,堑峭揷云,危壑深渊,不逊于⻩山朔。

 只见周锦涛陶璇珠由崖上向一万松如海的幽壑掠了下去,万松丛中隐现出一点灯光,⾝形临近,才发现幽壑中蔵着一座寺院,红墙绿瓦,飞檐⻩甍,规模宏伟。

 山门前负手屹立着一人,青衫儒服,⾐袂飘飞。刘文杰一眼看真此人是谁,只觉心头一震,⾼呼道:“何兄别来无恙?”⾚手屠龙何昆仑缓缓别面来,冷冷一笑道:“刘兄,你不在森罗宮则甚?”

 刘文杰叹息一声道:“何兄不明真象,是以误会良深。”何昆仑望了刘文杰一眼,道:“刘兄,你对岷山姜兆南老师之事有何解释。”

 刘文杰闻言不由哈哈大笑道:“何兄,昔年各大门派对何兄怨人骨髓系因何而起?还不是江湖琊恶冒何兄之名,何独不见谅于小弟。”何昆仑不噤微笑道:“刘兄与何某遭遇一般,同病相怜,但不知刘兄查出是何人所为。”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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