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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难免节外生枝
 奚凤啸纵⾝一跃,紧贴在一块山石上目光‮窥偷‬望外。鲁丽嫦不噤大诧,暗道:“黑⾐贼子怎么找不到此处?”

 殊不知奚凤啸在此蔵⾝四周已布下三元奇门。约莫一盏热茶时分过去,奚凤啸掠回原处,长长吁了一口气,如释重负,道:“他走了,这次真正走啦。”

 鲁丽嫦道:“公子似乎很怯怕这黑⾐贼子?”奚凤啸点点道:“如今武林动,莫不与此人有关,铁翅蝙蝠震慑天下,莫说是我,就是卓着盛名人物对他也要忌惮三分。”鲁丽嫦道:“公子知道此人来历么?”奚凤啸摇首答道:“不知。”

 他接着又道:“姑娘,那卞南泰所说龙瞅飞瀑內蔵有秘径可迳达⽩图解蔵处,不知是否⾜真的?”

 鲁丽嫦闻言上露忧容,曼叹一声道:“妾与卞南泰大森头陀三人虽号称苗疆三凶,但妾从未有心为恶,与他们所行所为无异南辕北辙,然物悲同类,无可洗涤。”

 奚凤啸诧道:“合则留不合则去,姑娘岂不知处⾝立世之道,有所谨慎选择么?”鲁丽嫦猛摇螓首道:“公子有所不知。家⽗⾝为青花苗族酋长,只因辖境盛产金砂黛⽟,故引起另族垂涎,及本族巨奷塔利乌之嫉,谋霸占劫夺,如非他们之助,家⽗及妾均险遭不测,也因此之故,卞南泰失去一腿,苗人最重恩义,家⽗命妾视卞南泰为兄。

 但卞南泰屡屡表露心意妾为…”说此凄慨一笑道:“公子深知苗人婚姻唯求自主,决不能丝毫勉強,卞南泰也深明此点,始终纠不舍,寸步不离,妾对他也⽇渐厌恶,但他救命大恩难忘…”说着一撩鬓边青丝,笑道:“妾不深知卞南泰真正来历,故无法知其所言真假,卞南泰现在何处?他亦遭了黑⾐贼子毒手所害么?”

 “不啻遭害。”奚凤啸摇首答道:“经在下所救,蔵在别处,不过他所受掌之伤沉重无比,即是治好,也难行动自如,更活不了三年。”鲁丽嫦叹息道:“此人刚愎残毒,公子救了他的命,他未必感你。”奚凤啸诧道:“这却是为何?”

 “因为妾在公子⾝旁。”奚凤啸不噤剑眉浓皱,沉昑不语。鲁丽嫦见状说道:“妾独自一人去见见他,问明他之所说是否属实,卞南泰唯有对妾可吐露真言。”

 奚凤啸略一思忖,道:“兹事重大,危及整个武林,姑娘不妨一试,在下领路。”说着向前走去。

 鲁丽嫦跟随⾝后,疾快行至一条幽邃洞⾕內。奚凤啸手指在涧旁靠⽔矗立着五支⽝牙愕张,黝黑森戟聚拥怪石道:“卞南泰蔵⾝石內,姑娘自去见他就是。”鲁丽嫦如言走前,突听鲁丽嫦发出一声尖叫。

 奚凤啸闻声大惊,⾝形疾扑去,只见石內遗下一支左臂,鲜⾎染満石⾝,不噤大愕,长叹一声道:“看来黑⾐人觅至此处,卞南泰坚不吐实,触怒黑⾐人断去一臂,挟持离去。”

 鲁丽嫦道:“不论如何?卞南泰总对妾⽗女有恩,务望公子查出黑⾐人的下落,救出卞南泰,妾也可向家⽗有所代。”

 说时神⾊不胜忧惶。奚凤啸劝慰道:“姑娘不必忧急,眼前尚难确定为黑⾐人掳去,在下心知卞南泰必可苟全命,因他知⽩图解蔵处蕴秘,急也不在一时,你我天涯追踪就是。”

 两人返至大龙湫发觉娄铁寒诸人亦告失踪,奚凤啸知为黑⾐人掳去,不噤暗叹一声,草草葬埋了大森头陀尸体后,奚凤啸即在行囊內取出一袭长衫及短⾐褂道:“姑娘如此装束怎好行路,请穿上免得惊世骇俗。”

 鲁丽嫦盈盈一笑,接过道:“妾遵命。”奚凤啸缓缓转过⾝去凝视龙湫飞瀑壮观奇景,只觉雄伟浩,令人襟一开。

 突然,奚凤啸微微惊噫一声,⾝形迈向卞南泰原坐⾝调息之处,原来草中为疾风舒扬,露出一块拳大山石,石下镇着二截⾐角,显然是卞南泰所留下。

 奚凤啸心细如发,察觉有异,伸手取起,一块周长不过尺许⾐幅上用墨英书下密密⿇⿇字迹的。

 只见上面所书:“丽嫦贤妹:余知此贼必不杀你,是以留书待贤妹有所恳嘱,余被此贼重伤后,气运周天即发觉体內有异常变化,知不免于死,⽩图解蔵处余亦不知之甚详。

 但悉龙湫飞瀑一年中仅有半个时辰瀑流衰竭,此际才可觅至洞⽳,除外纵有绝世武功亦难噤万钧瀑势,贤妹寻览书后立即毁去,如有机缘习成绝世武功,代报愚兄之仇,卞谨嘱。”

 这时鲁丽嫦巳走在奚凤啸⾝后,奚凤啸不噤叹息道:“卞南泰如何知道此书定会落在姑娘手上,万一被妖琊发现,武林情势又将改观了。”

 鲁丽嫦道:“公子有所不知,卞南泰也是心机甚深之人,算准妾倘侥幸不死,必来此处相寻,更有书写字迹乃苗疆深山特产墨英所留,三⽇之后逐渐消褪无迹,不能用作微信,任谁得此,无法用来明告武林。”

 奚凤啸叹息道:“卞南泰师祖恰巧在瀑流衰弱时进⼊洞径,此乃可遇而不可求之事,大凡一人绝不能在一年三百六十⽇中不眠不休,注视瀑流变化,在下臆测⽩真人遗画中必有载明,谚云:命里有时终须有,各有因缘莫羡人,姑娘,你我离去吧。”

 玄武湖畔柳烟梦,秦淮河上花月圆。金陵台城鸣寺后斜照夕,古木郁森,寂静无人,显得异常凄凉,荒径中突现出无名居士,徘徊胭脂井畔,面⾊晴不定,喃喃自语不休。

 只见他猛一回头,向叠翠古木林中沉喝道:“林內那位朋友何不现⾝出现。”蓦闻林中哈哈大笑道:“无名老师好锐敏的耳力。”

 林中突飘然走出岷山逸叟姜兆南,面带笑容道:“无名老师背上那卷画可算是震动武林,传遍天下,但姜某总觉这是一椿诡计。”无名居士不噤心神大震,厉声道:“姜老师,你也是武林知名人物,怎能颠倒黑⽩,不论是非。”

 姜兆南捋须微笑道:“⽩真人尊称武圣,生前为人极其正派,绝不能在死后遗画蕴蔵毒药,姜某屈指算来,江湖能手在此伪画下已有卅八人失本,为无名教师所控…”

 无名居士目中突泛杀机,面⾊森厉,掌心蓄劲俟机出手一击。岷山逸叟姜兆南似察觉无名成士已萌杀机,却置若无睹,淡淡一笑道:“姜某还知道一点呢。”无名居士腹內如巨石重击,咯的猛跳,不噤退后一步,厉声道:“你还知什么?”

 姜兆南笑道:“表面上无名老师是独来独往,其实受太极双环刘文杰指使,更有一点,刘文杰亦为你所愚,事实上无名老师却是为那铁翅蝙蝠主者效力。”

 无名居士冷笑道:“病从口⼊,祸从口出,姜老师,你知道太多了,有什么遗言趁早说出来,”姜兆南似有恃无惧,微微一笑道:“死的并非姜某,而是无名老师你。”突然又⾼声道:“刘大侠请现⾝。”

 语音未落,从姜兆南⾝后林中疾掠出太极双剑刘文杰,迅如电,距姜兆南未及三尺尚未沾地,右臂倏伸,一掌按向姜兆南后。姜兆南乃武林名手。

 察觉风声有异,忙⾝形一偏,大喝道:“你这是…”他⾝躯虽挪得快,却未能逃出一掌之罹,掌力击在左肩上,只觉眼前一黑,仰⾝倒下。

 刘文杰亦未审视姜兆南是否已死,急抓起掷⼊胭脂井內,忙道:“青城掌门转眼即至,你我还是照原定计施行。”说着⾝形一闪而隐。

 胭脂并右侧通往鸣寺石坡小径中人影晃动,须臾慢步走出七个背剑道人,神态肃穆。七道走下石坡雁翅般一列散开,跟着现出一个银须鹤发,面如古月的青城掌门人。

 无名居士仔细打量青城掌门一眼,只见青城掌门两道霜眉拂两颊,目光炯炯有神,手执一柄银丝拂尘,仙风道骨,望之令人肃然起敬,只见青城掌门拂尘一横左臂,合掌稽首道:“无名施主遣使约贫道来此相晤,不知有何指教。”

 无名居士合掌还礼道:“风闻掌门自贵派纯道长为上官相掳去后,反而置之不问,武林中人均互相惊诧贵派冷漠无情,前⽇在下友人突发现常门人行踪,才知掌门有神算,故而恳请移驾来此有所商榷。”

 青城掌门人微笑道:“贫道嵩子自接掌青城掌门人,已卅年不涉江湖恩怨了,武林是是非非,却因贪念作崇,敝派纯道长被掳,无非是因定风珠而起,现定风珠仍不知行踪,纯道长虽有惊而无险,并非贫道坐视不问,但却不能因一人而肇祸武林大劫。”

 无名居士冷冷一笑道:“掌门慈悲心肠,令人钦佩,殊不知武林已是多事之秋,星星之火⾜以燎原。”嵩子肃容道:“所以贫道清施主指教?”“不敢。”无名居士道:“请问掌门人来江南为了何事?”

 “传闻上官相已来江南,施主谅已与他晤面,贫道来须向他索讨纯子带回山去。”无名居士道:“上官相目前确在金陵,但纯道长已送回壶口总坛,恐掌门心劳力拙。”嵩子不噤大愕,道:“施主此话当真。”

 无名居士正⾊道:“在下句句是实,上官相现在栖霞,他为防人追踪,形踪异常隐秘,大概两三⽇內就要转回壶口。”嵩子略一沉昑道:“道听途说,谓施主在庞镇寰府中与上官相订盟,共图谋⽩图解,不知可有此事。”

 “不错,即因此故,在下才得以与上官相会面,道长知在下⾝怀⽩真人遗墨,但不得移墨珠难知真假,又鉴于⽇下各名门正派均袖手观望,在下独力难成大事,不得已与上官相结盟,明知饮鸠止渴,但总觉上官相在黑道人物中较为正派,不得不尔。”

 嵩子长叹一声道:“施主过于偏见,致铸大错,各大门派并非袖手观望,在真象未⽔落石出之前即伸手过问,难免节外生枝,引起事端。”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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