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均是裴府宾客
裴泽命人摆下一席酒筵接风,卢迪鲸饮了一口酒后,双目凝望着奚凤啸道:“老弟,请论太极双环刘文杰为人如何?”
奚凤啸料不到有此一问,不噤呆得一呆,忖思须臾,答道:“刘文杰誉重武林,当代名宿,不过古往今来,武林中能克享令名者尚不多见,盖棺论定,在下不敢妄评。”卢迪颔首笑道:“老弟见解不差。”
说着取出纸卷,向裴泽道:“这纸卷是老偷儿在天堂一鸟⾝上摸得来的,系刘文杰密函,我老偷儿做梦也未曾料到刘文杰竟是一个伪貌善良,心机毒辣的人物…”
裴泽与奚凤啸闻言不噤大感惊愕,只听卢迪说下去道:“刘文杰命天堂一鸟拜府晋见贤弟,如果贤弟答称中⽝牙洞确址,一经问出立即施展毒手免使其他武林⾼手获悉,倘贤弟推称不知,亦当场格杀,对外宣称贤弟被陆曼玲所网罗,故老偷儿立即赶来,天堂二鸟不久即至。”
裴泽接过纸卷一阅,不由冷笑道:“卢兄,你太小看小弟,神刀快手也不是无名之辈,谅天堂二鸟难制小弟死命。”卢迪笑道:“贤弟岂不知天堂二鸟之后尚有刘文杰么?”裴泽黯然无语,満面怒容,
头只感热⾎嘲湃,庒抑不住。
奚凤啸道:“裴老人自气怒无济于事,目前须从长计议,依在下之见,趁着天堂二鸟尚未发觉密函失窃之前,仿制一函由卢老英雄放回卜鹄怀內,原函待有利时机当众揭发刘文杰好谋,这面裴老英雄还是一如往昔,款待群雄,在下虽武功微末,但保老英雄有惊无险就是。”
裴泽虽觉奚凤啸之言似嫌自负过甚,但一想到卢迪平生眼⾼于顶,不轻许人,奚凤啸是他忘年之
,武功绝非庸手,同现愉快笑容道:“有彭老师相助,裴某就放心无忧了。”卢迪道:“老弟想法虽好。
但仿造刘文杰手笔之人何处可觅。”奚凤啸道:“远在天边,这在眼前。”空然鼻中冷哼一声,抓起桌上酒杯疾如流星向外打去,只见团团荷叶中冒出一条黑影,腾⾝之际发出一声惨叫,洒下雨点般鲜⾎,曳空电
遁去。
裴泽见有江湖人物潜⼊府內窥听,不噤大怒,霍地立起,即
追出。奚凤啸忙道:“老英雄无须追赶,此人逃不出三里之遥,在下巳击中此人的哑残二⽳。”
裴泽心神不由大震,道:“彭老师武学卓绝无伦,不胜钦佩心感,但裴某有一事不明,人⾝哑残二⽳部位不同,无异南辕北辙,一支酒杯何以伤及不同部位。”奚凤啸微微一笑。
也不答话,抓起卢迪前面酒杯道:“献丑。”反腕一扬,向一盆茉莉花打去。⽔榭內置有甚多盆景,繁蕊绽放,沁人肺腑,奚凤啸所择茉莉分景,花蕾最繁。
只见酒杯疾如奔弩飞去,相距盆景约尺许左右,酒杯突然裂成无数碎片,骤雨般打下。卢迪不噤惊噫出声,原来枝上花蕾已
然无存,悉数散坠在地。这—手把卢迪及裴泽惊得呆了,卢、裴二人均是武林⾼手,都有瞧不出之理,看来平易无奇。
其实最难,难在酒杯出手完整无缺,至近目的物处以暗劲震碎,而且能随心所
,如非武功已臻化境,曷克臻此。裴泽惊服得五体投地,半晌无语。卢迪叹息一声道:“老弟,你我是一见如故,正如老弟所说人贵知心。
但迄今犹未知老弟真正来历,诚属憾事。”奚凤啸道:“在下实有难言之隐,⽇后就知。”蓦地…随风传来一声尖锐划空啸音,裴泽神⾊一惊,倏地立起,道:“武林朋友驾到,此事委实使裴某难以应付。”奚凤啸忙低声说了几句。裴泽不噤面现笑容道:“此一缓兵之计,不妨一试。”说着急急走出,跃⼊一艘小舟,抡桨如飞而去。
这⽇,武林群雄到得不少,裴泽特辟各幢楼阁供作
宾之用。⻩昏⽇落,裴宅大厅內灯火如昼,巳摆下十二席盛宴,一眼望去,只见黑庒庒地一片,喧哗如嘲。
倏地,大厅內忽鸦雀无声,但见主人裴泽立起抱拳环扫一揖,満面舂风先对群雄恭维了一阵,继之话⼊主题:“各位枉驾,无非询问裴某知否⽝牙洞确址何处,裴某虽久居金陵,就记忆所及,并非⽝牙洞其地,抑或裴某未能知之,为此衷心歉疚…”
突有人冷笑道:“裴老师既不知其处,为何见面时不说,分明心怀鬼胎,可见江湖传言不假。”裴泽望也不望那人一眼,微笑道:“江湖传闻说裴某巳为陆曼玲所网罗,裴某不愿力辩其非。
但各位试想裴某既然为陆曼玲效力,为何还要讳言⽝牙洞,但裴某料测。陆曼玲必有
羽在各位⾝旁。”
武林群雄不噤大震,只见一人缓缓立起,
侧侧发出一声悸人心魄的冷笑。裴泽凝眼望去,见是混元鹰爪唐突纶,微笑道:“唐老师有何见教?”裴泽冷冷一笑道:“请问陆曼玲
求何物?”
“移墨珠。”“那么移墨珠在何人⾝上?”唐奕纶不由愣住,转首冷笑道:“这个唐某急
知道。”
裴泽目中神光电转,哈哈大笑道:“陆曼玲所要的是移墨珠,只要探出移墨珠在何人⾝上,她自会设法引人前往总坛,⽝牙洞不过是故弄玄虚而已。”
话声方落,唐奕纶厉声道:“裴老师之言虽有理,但误会我等来意了,我等须知⽝牙洞在何处,劫夺那幅⽩
图解蔵迹图。”
裴泽道:“这个裴某不知,无法奉告。不是裴某危言恐吓,陆曼玲之意尚不仅在移墨珠而已,唐老师自应腹內有数。”
此刻,厅外忽如鬼魅飘进一双人影,正是天堂二鸟卜鸿、卜鹄,四道慑人精芒泛在裴泽⾝上,卜鸿道:“⾝为主人,目睹我兄弟之来,怎不趋前
接,裴泽,你这是待客之道么?”
裴泽冷笑道:“两位不待通禀,潜⼊宅中,目中无人,狂妄巳极,责人不如责己。”卜鸿立时容颜一霁,哈哈大笑道:“兄弟知错,乞裴老师原谅。”抢步趋前一揖。
弯⾝之际,倏地⾝形暴伸,五指倏如电光石火攫出。裴泽虽留神戒备,却不料卜鸿⾝手如此诡疾,待警觉不妙时,已是不及,只觉腕脉如中钢钩,一阵酥⿇袭体,行⾎逆攻內腑。
卜鸿一把扣住裴泽后,迫不及待挟着裴泽穿空
出厅外而去,卜鹄双掌一挥,狂飚顿生,灯火俱熄。
暗中群雄纷纷大喝追出,首先两人正是卢迪、奚凤啸。他俩早知天堂二鸟来意不善,却不料二鸟竟敢在大厅广众之前施出卑劣手段,心头怒火狂炽着,疾展上乘轻功追出。天堂二鸟挟着裴泽左闪右挪,⾝形倏沉倏现,翻出城垣,奔往郊外。
卢、奚二人由于天堂二鸟⾝形滑溜,宛若捉
蔵般,扑捉不易,难于认准方向,⾝形为之延缓,但天堂二鸟始终逃不出两人的追踪之下,只见二鸟逃向栖霞北岭一片⼲坦的山⾕。一幢矮屋筑在⾕中,一点灯火隐约闪烁,云遮月隐,显得异常
森。
奚凤啸心中一动,低声示意卢迪刹住⾝形。卢迪惊诧道:“老弟是瞧出有什么蹊跷么?”奚凤啸点点头道:“二鸟必是奉命而为,事实上裴泽定知⽝牙洞,一则须
匝裴泽吐露,再则也是有意
使群雄赶来此⾕。”
卢迪半信半疑,道:“难道刘文杰心存毒念,将武林群雄一网打尽。”卢迪不噤恍然大悟,两人隐在长草暗处,⾝侧如风疾掠而过十数条人影扑向那幢矮屋而去。
突然,那一点灯火全熄,⾕中顿为一片
暗所笼罩。奚凤啸低声道:“你我缓缓蹑至近前,无论如何莫让他们发现形迹。”⾝形一动,鹤行鹭伏,悄无声息,远在十数丈便稳住不动。卢迪发觉江湖群豪亦潜伏在屋外,似不敢造次扑⼊。
半晌,屋中发出一声冷笑,一条魅样人影轻烟般闪了出来,此人面目瞧不清楚,似为纱巾蒙面,目中两道神光如电,森厉悸人,只见他四外瞥了一眼,冷冷道:“诸位朋友既然来此,怎不现⾝出见。”
语声随风四散,尖锐刺耳,但久久不见—人现⾝回答,此人冷笑一声道:“可怨不得老朽手辣心辣了。”
呼地一掌劈出。一股嘲涌暗劲击向草中,掌力堪堪击实时,忽冒起一条⾝影,旋⾝飘落三丈开外,道:“天堂二鸟呢?”正是那混元鹰爪唐奕纶。
“原来是唐老师。”唐奕纷不噤—怔,道:“你是何人?”“老朽无名居士,唐老师远来不易,请至舍下一叙,老朽有事请教。”唐奕纶饶他⾝为黑道⾼手。
此刻视矮屋如同鬼门关,易⼊难出,冷冷答道:“有话但说无妨,何必多此一举。”无名居士道:“唐老师真是快人快语,请问老龙神将纯
子与伍梦龙囚在何处。”唐奕纶冷笑道:“在下不知。”
无名居士喝道:“你真的不知么?”一掌劈向唐奕纶,势若闪电奔雷,呼啸破空。唐奕纶只觉来掌才及半途,劲力如山
人,不敢硬接,全⾝一仰,侧
一个旋转,虚空转出五尺,猛地长⾝,十指箕张,迅疾无比攻出七招。
扫式歹毒无比,攻向部位全是人⾝要害重⽳,而且混元鹰爪功力已蓄⾜十成,划空带起一片急厉啸声。无名居士赞道:“好奇的⾝法。”双掌虚拍而出,迅快如风,掌影飘飘
出,招式奇奥绝伦。
唐奕纶攻出三四十招,招招辛辣,都无法
开无名居士寸步,不噤大骇,这时,忽有三条人影疾扑向矮屋而去,这三人算准无名居士无法兼顾,岂料无名居士生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左掌趁势反甩了出去,依然闪电般又攻向唐奕纶。
三条人影如受重击,纷纷发出惨叫,⾝形被暗劲撞飞半空坠下,重伤不起。唐奕纶见状更是一惊,鹰爪手法不得缓了一缓,无名居士⾝子诡疾一转,右手疾翻,一把扣住了唐奕纶右臂“曲池”⽳,登时臂酸痛
裂,半⾝发⿇,不噤闷哼一声,无力抗拒。
无名居士道:“唐老师,还有几位朋友,一并请现⾝出来,免遭不测。”唐奕纶道:“桥归桥,路归路,他们均是裴府宾客,与唐某陌不相识,何能強人所难。”
M.pINg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