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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只觉心神一震
 ⾚面虬髯镖师大喝一声,一招“推宮望月”直击过去,横⾝踏步,左手两指穿出点向那人胁下,掌力雄厚,⾝形奇快,认⽳更是奇准迅快。他知来人⾝手必然⾼強,是以一出手即辛辣霸道,使来人还手闪避都不能。

 岂知来人视若无睹,掌指全然击实,只见⾚面虬髯镖师一声厉叫出口,⾝形立时倒撞出去,一支右掌鲜⾎淋漓,手指皆折,左手两指紫涨耝肿,痛得面⾊大变,冷汗満面如雨。

 来人冷笑一声,右掌虚空击向一辆镖车,只听啪地一声,镖车竟四分五裂,车內金珠溢散了満地,眩目耀眼。

 镖师均为来人⾼绝⾝手震慑住,愣在那儿惊惶不知所措,那人出手击碎镖车,两道神光竟瞪着金珠上,似出意料之外。忽闻背后响起⼲坤手马铁翎语声道:“尊驾何不携去一车金珠?”

 那人缓缓转过⾝来,冷冷一笑道:“我只道是奇珍异宝,原来是俗不可耐之物。”马铁翎道:“什么,尊驾竟意不在此,那么尊驾事前也不打听清楚,恃強出手,天胜镖局仍须行走江湖,尊驾如不说出一个道理来,这个脸老朽丢不起。”

 那人冷笑道:“马老镖头,在下心辣手黑,别在下施展毒手。”马铁翎然大怒,道:“就算尊驾是武林第一⾼手,老朽也要伸量一下尊驾过人武功。”

 抖腕进⾝挥掌迫攻,展开成名绝技“⼲坤大九手”老镖头一⾝浸武功,这套“⼲坤大九手”确有惊人造诣,掌势雷啸电奔,狂飚怒卷,如急湍波涛,滔滔不绝,那人被得连闪两步,眉宇间杀机吐,斜⾝挥指猛截铁翎腕脉要⽳。

 马铁翎瞧出那人指式乃少林绝技金刚指法衍化,却比金刚指诡异绝伦,竟如附骨之蛆般紧随腕脉而至,不噤大感骇震,暗道:“莫非此人是少林俗家⾼手,倘少林参与此事,恐前途愈更黯淡。”

 心神略略一分之际,险被那人扫中腕脉,只觉劲风如割,真气立感浮逆,⾝不由主斜窜出一步,那人毫不放松,锐啸指风电奔袭至。马铁翎一失先机,顿现败象,连连闪避。

 这时天胜镖局其余镖头闻声赶出观战,见老镖头危殆,纷出手相助。“夏世平老师,你受愚了,尚执不悟,一定要落得灰头土脸才甘心情愿么?”

 语音未落,三条人影如魅影随风飘落院中,现出北斗元君朱同、‮魂勾‬鬼王宁泰、罗喉恶煞蓝景德三大煞神。马铁翎闻得夏世平之名,暗中大惊道道:“原来是他。”

 夏世平乃关外小兴安岭无常老人嫡传弟子,十年前夏世平一出江湖,连毙关外名手二十七人,声名大震,博得鬼手金刚之名,近数年突告销声匿迹,武林中已渐忘其人,不料竟在此遇上。

 这时,夏世平一见三煞,双肩微微一挑,道:“三位别来无恙?在下不知三位谓在下受愚,是何所指。”

 蓝景德大笑道:“夏老师,寻常金珠你那小兴岭中何啻车载斗量,那在你的眼中,受愚的不仅夏老师,连我等三人亦被愚弄,这曲兆奎端的心机险诈无比。”

 鬼手金刚夏世平不噤面⾊微红,道:“在下不信曲兆奎有此胆量愚弄我等,是以寻思再三,才震破镖车一视究竟。”蓝景德道:“曲兆奎言车內装的尽砖石。”

 “正是。”夏世平点点头道:“但曲兆奎只是推测,并无肯定之言,在下也觉不无可疑,三位均知在下习,决不冒失出手。”蓝景德冷笑道:“这就是曲兆奎的厉害处,他移祸于天胜镖局,混淆我等视听,消除阻力,趁机追踪陆曼玲而去。”

 夏世平道:“蓝老师之言虽不无道理,但我料曲兆奎绝不敢无中生有。”蓝景德道:“敢情是夏老师瞧出蹊跷么?”夏世平突目注马铁翎道:“镖主现在房內么?”

 马铁翎冷冷答道:“镖主现在房內,但与你姓夏的何⼲?”夏世平发出一声不屑的轻笑道:“这不关你的事。”说着⾝形一闪,迅疾无比掠⼊房中而去。

 三煞紧随夏世平进⼊,忽听马铁翎笑道:“自找苦吃,可怪不得老朽。”不噤心中一怔,但⾝已⼊內,不好返⾝询问。

 夏世平一踏⼊房內,抬目望去,不噤神⾊微变,只见两个老叟正在对奕,攻车跨马,一个少年侧坐上首旁观,似聚精会神,无视自己而来。方才夏世平、马铁翎烈拚搏,换在常人,必骇然惶惊,举措不安,分明这三人是异常辣手人物。

 夏世平一阵凛然之感泛袭心头,踌躇不前,回面望了三煞一眼。三煞也感觉屋內为一种肃杀气氛所笼罩,均凛然一皱眉头,突然左首灰⾐老叟抬起面来,望着夏世平道:“是曲兆奎命阁下来向老汉劫取十车金珠么?老朽虽非武林人物。

 但最喜爱结纳武林朋友,阁下如有急用,这十车金珠老汉一定慨赠,何必出手伤人。”语声苍老。

 夏世平目光锐利,一望而知是普通常人,知已受曲兆奎之骗,立即抱拳微笑道:“老丈胆量过人,镇定如磐,实非常人可及,在下冒犯失礼,还望海涵。”说着转面向三煞道:“我等找曲兆奎问罪去,在下推测曲兆奎必仍在近处。”

 双肩微晃,凌空而起,迅若电穿窗外出,三煞先后腾空纷纷穿窗疾杳。马铁翎已走进房內,老叟道:“徐镖头伤势无碍么?”⼲坤手马铁翎道:“伤势虽重。

 但內腑无碍,已敷上接骨金创圣药,调养数⽇当可复愈。”老叟颔首道:“我等亦可在此徐州府耽住数⽇,趁机一游徐州名胜。”说着暗示一眼。

 马铁翎会意尚有人在外窥视,不言而知是金轮追魂曲兆奎,忙笑道:“镖主宽仁,马某替徐镖头致谢了。”抱拳一揖而退出。

 对坐老叟轩眉一笑道:“仲平兄,这徐州穷山恶⽔,有何游赏之地,反不如赶往扬州,领略十里珠帘,旑旎风光。”

 那唤作仲平的老叟哈哈大笑道:“你一生⾜不出户,抱卷自娱想不到竟为书所误,有道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徐州好去处甚多,明早就领贤弟一游云龙山,包管贤弟乐而忘返咧。”

 说着口中昑哦出声:“云龙山下试舂⾐,放鹤亭前送落辉,一⾊杏花红十里,状元归去马如飞。”此际屋面上正伏着金轮追魂曲兆奎,夏世平来后情形均落在他眼內,暗道:“看来自己亦受愚了。

 莫非马铁翎施展“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哼,我何不将马铁翎离,问便知。”毒念甫落,忽觉一颗细沙击中鼻尖,痛彻心脾,不噤大惊,抬面凝望。

 只见距离二三十丈远近屋內,立着一条人影向自己招手,但听蚁语传声道:“曲老师,兄弟受了双绝孔元二位老师之托,请曲老师至燕子楼一见。”说时人已穿空飞起,疾如流星而去。

 曲兆奎不噤一怔,暗道:“双绝亦赶来此地,莫非他们另有所见?”不遑多想,恃着一⾝惊人武功腾空而去。

 燕子楼为徐州流传古古的迹,座落徐州西关的西南城楼上。月⾊凄,星光闪烁。燕子楼朱阁半圯,断碣草间,虫声唧唧,城厢不时传来一声狗吠,瞩目四望,偌大的徐州城仅寥寥几点灯火,为一片沉寂所笼罩,显得异常荒凉。

 忽地,两条黑影迅如电奔向燕子楼飞掠而至。前面一人落在燕子楼上即道:“元贤弟,我看此事大有蹊跷,那人说曲坛主约我等在燕子楼相候,却又诡秘行蔵,不敢与我等正面相对,莫非是对头弄的诡计么?”

 来人正是上官相争下双绝孔繁、元泰。元泰左肩以下,长袖飘飘,眼中冷电四,闻言冷笑—声逭:“我双绝亦不是好惹的,孔兄,你也未免太多疑了。”孔繁叹息一声道:“不是愚兄说你,贤弟一双手臂如何失去的,倘非贤弟自恃大意,怎能遭奚小辈的毒手。”

 元泰不噤心头一寒,默然无语。燕子楼头凉风狂劲,吹起一片灰沙扬空,月⾊更显得渗淡昏茫。风沙中突隐约可见四条人影,疾如流星向燕子楼掠来,孔繁低声诧道:“有人来了,是否为曲坛主尚未可知。”

 双绝心弦一阵紧张,注视来人。四条⾝影奔空疾登燕子楼,双绝认出是丰都鬼王座下的三大煞神,尚有一位绿衫面目森中年人却不知来历。宁泰也一眼瞥明了二绝,微微一笑道:“原来是孔、元二位老师,曲老师何在?”

 孔繁不知他们来意,却认为是曲兆奎邀约来的,答道:“我等应曲坛主之命,在此燕子楼晤面,不知为何曲坛主怎还不见到来,四位也是受约而至么?”

 宁泰尚未置答,只听鬼手金刚夏世平冷笑道:“在下不再受愚,这燕子楼外安排了多少埋伏。”说时两指飞出,疾如闪电点向孔繁肩头。

 孔繁早就瞧出夏世平神⾊不善,自己蓄势戒备,⾝形一斜,冲出打了一个旋转,右掌一式“飞钹撞钟”按向夏世平后,大喝道:“朋友你这是何意?”

 北斗元星朱同忙伸手一拦,道:“休生误会,有话当面说明再动手也不迟。”继而与二绝引见道:“这位是夏世平老师,二位必已知夏老师当年英名。”

 孔繁冷笑道:“闻名远胜见面,更不料夏老师是个暗算施袭的能手。”夏世平杀机露,手指着燕子楼外沉声道:“事实胜于強辩饰非。”

 双绝及三煞神不噤一怔,目光瞥向四外,只见暗处果有人影闪动,此隐彼现。孔繁立道:“孔某前往查视即知。”

 ⾝形起。夏世平忽冷笑道:“奷谋败露,想趁机溜走未必如此容易。”孔繁大怒道:“含⾎噴人,颠倒黑⽩,孔某难道惧你不成。”夏世平突感脑后生风,忙旋⾝探臂一攫,五指一把抓住一支狼牙小箭。

 箭镞放出蓝光,分明蕴有剧毒,箭⾝锈有龙首图形,不言而知是老龙神属下所为,夏世平目中不噤出两道如火怒焰,冷笑道:“这是什么。”双绝一见此箭,只觉心神一震,暗道:“莫非曲坛主真有除却他们之意。但曲坛主为何不见赶至?”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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