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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倘不杀却两人
 庞镇寰恍然说道:“既是无心之失,何必长事歉疚。”彭天麟目黯然之,道:“良友含恨而死,几至灭门,彭某终身负疚,愧恨难赎。”说着虎目中不两点豆大泪珠夺眶而出。

 庞镇寰虽不明彭天麟铸错何事,见状不难揣及当是惨绝人寰,使彭天麟神明内疚,当下劝慰了数句,道:“在下明晨就要回闽,你我何妨结伴同行。”

 彭天麟摇首道:“要走就走,军令如山。十万火急,何必等到明。”茅焕道:“帮主已有安排,数拨能手已分头赶下,稍迟一也无妨,庞大侠意今晚暗窥上官相约斗地府冥君情形。”彭天麟略一沉道:“如此甚好,容我思考一可奉命,并非我忤令不遵,因帮主昔有诺言在先。”

 庞镇寰这等狡智饥诈人物,不曾察觉茅焕、彭天麟如此一吹一唱,竟是做作,令他深信不疑。君子可欺之于方,小人亦可欺这于诡,突然陈二匆扩匆忙走近,禀道:“展帮主与岷山姜大侠驾到。”

 三人闻言立即起立,深觉展天行与姜兆南此来用意极不简单,正待出厅相,展姜二人已翩然走入。

 展天行道:“方才姜大侠驾临总坛,谓青城纯道人与太白芮大侠同时失踪,可能遭了地府冥君毒手,或擒住阎罗鬼峰,是以命展某协助探觅下落。”

 茅焕闻言沉思索了片刻,摇首道:“纯道长之徒已携定风珠逃向武夷,地府冥君擒掳纯道长及芮大侠何用,在下臆料纯子芮大侠必追踪杨以免落入妖手中。”

 姜兆南只觉茅焕之言,亦不无道理,只听茅焕接道:“但看今晚阎罗鬼峰下情形如何,倘无动静,地府冥君与上官相也追往武夷途中去了。”

 庞镇寰道:“茅堂主料事如神,谅错不了,但据生死恶判言那阎罗鬼峰黑眚罡非定风珠不可,不知确否?”忽听厅外天井上一声侧侧冷笑传来,道:“自然不假。”庞镇寰面色一变,扬手打出一把暗器,身形逾电疾穿掠出那知落上屋面。

 只见一条身影已远在数十丈绵瓦无尽屋面上弹丸星闪而去,不愣住了,这时,展天行、茅焕、彭天麟、姜兆南四人先后亦掠上,见状亦不一怔。连智谋出众,料事如神的茅焕也大感困惑,揣不出此人用意为何。

 岷山逸叟长叹一声道:“如今草莽江湖,滔滔武林,更形混乱了,敌友不明,恩怨难分,举止更是离奇乖异。”只见庞镇寰脸上笼罩着一重霾,剑眉郁锁,默默无言跃下走入厅内落坐,瞑目沉思。

 展天行等人竟想不出宽慰之词,因为知此人真正来意及冲着谁而来,最后还是展天行打破了沉寂的局面,目注眠山逸叟姜兆南道:“青城纯道长、太白芮大侠均是武林名宿,并非易与之辈,谅均逢凶化吉,遇难呈详,真要在敝帮地面出了意外,决无查不出之理,展某已命彭堂主向武夷赶去,途中一有汛息,即飞书来京转与姜大侠知道。”姜兆南道:“多谢展帮主。”

 展天行叹息了一声,方启齿,忽见一支灰白狸奴蹑入厅内跃上桌面,鸣地一声。这支狸奴小巧玲珑,似是怡红院豢养,逗人喜爱,它用前脚伸入盘内,搜起一尾鱼慢慢嘴嚼下。那知它意犹未足,正仲爪搜起又一尾鱼时,忽惨叫一声,满桌翻滚,哀鸣不绝,展天行等人不大惊。

 只见狸奴翻滚哀鸣一阵,七孔血而死,如此一来迹象显然,必是掠上同时有人潜入厅内施毒,那出声冷笑之人调虎离山委实歹毒。经此剧变,举座不相顾失。***庞镇寰立即取出一支银针搜入盆内,提起针时拌然变为紫黑。

 只见庞镇寰两道剑眉猛剔,目中神光暴,厉声道:“在下誓必擒住此人,砾尸扬灰,方消此恨。”茅焕凝视着庞镇寰道:“莫非庞公子已忖出此人来历?”庞镇寰摇首道:“并未。”

 茅焕说道:“既未寻出蛛丝马迹,何能找出此人?”庞镇寰道:“茅堂主懵懂一时,他志在毒杀我等,一计不遂,必重施毒计,非达其目的才能干休,只须我等留意观察,当不难找出。”忽听随风飘入—个森冷如冰笑声道:“庞镇寰,你也太大言不惭,老夫此举目的就是毒杀你。”

 庞镇寰王面罩上—层浓霜,双肩微晃,甫一离地又倏沉落,朗声哈哈大笑道:“庞某与你何怨何仇。尊驾何不详告,以免庞某死得不明不白。”

 只闻入耳一声嘿嘿怪笑,道:“这个你内心明白,何必装痴卖傻。”庞镇寰厉声道:“庞某一生光明磊落,何事不敢向人明言…”一阵阴冷的长笑截住庞镇寰道:“真的么,咱们走着瞧。”

 忽地一蓬如雨暗器飞向庞镇寰打来。这蓬暗器打来之势虽快,却似轻飘飘地毫无破空声息,手法又极其高明。庞镇寰冷哼一声,疾飘了开去。这蓬暗器登时打在壁上嵌入。彭天麟惊诧道:“你瞧这是什么?”众人凝目望去。

 只见壁上竟嵌成四字:“诛魂夺命。”再一凝视之下,暗器竟是红白两玫瑰花瓣。展天行等人不心神大震,飞花摘叶,穿透入木,可见此人武功已至化境。庞镇寰满面杀气,道:“在下与此人誓不两立。”

 茅焕叹息一声道:“明容易躲,暗箭最难防,你我后饮食中尚须留意,慎防他暗中施毒。”庞镇寰冷笑道:“他此举旨在吓阻我等参与白图解之事,在下本无意伸手,但在下决不受威胁。”说着。

 他目注着彭天麟,又道:“彭堂主,在下当助你务使杨不落入妖手中。”彭天麟道:“少侠疑心此人就是地府冥君。”

 庞镇寰道:“武林将变,群魔舞,未必就是他。”展天行道:“但看今晚上官相阎罗鬼峰之行,便知端的。”岷山逸叟兆南道:“何不现在去寻上官相,动以利害,化敌为友。”

 展天行望着茅焕,茅焕立即答道:“姜大侠之言对极,上官相现潜踪于天桥之南,一座破败的城隍庙内。”群雄立即趋出怡红院向天桥走去。

 这时庞镇寰不似往昔那般潇洒从容,面色晴不定,气神浮,显得步履不稳。彭天麟暗中留意着庞镇寰神情举止,只觉庞镇寰今大异寻常,如非遭遇极其辣手之事,焉会如此,暗道:“强中自有强中手,能人之外有能人。”

 他丝毫不同情庞镇寰,心底油然泛起一股强烈厌恶之念。天桥之繁闹是远近皆知,医卜星相,龙蛇杂处,戏院广场,酒肆茶社林立,都人游客杂聚往来。

 但亦有闹中取静之处,在天桥之南有莲花池一泓,碧水清波,植以荷花,夏日荷立水面,香风扑面,湖堤相接处跨以石梁,其下可通舟楫,湖滨没有茶园,可以品茗小酌,如天外天,水心亭,绿香园,绮榭等皆清纲雅洁,茶园内并设有杂耍、说书、大鼓、双簧等。

 展天行等一行正行在绿香园外,忽见老龙神上官相同着七个貌相鸷,老小不一的江湖豪雄从绿香园内走出。姜兆南不失声惊道:“怎么邛崃四魔、秦中三怪亦与上官相沆瀣一气。”

 双方对面相遇,上官相目中出神光如电,似择人而噬。展天行忙抱拳拱手道:“上官老师别来为无恙。”上官相冷冷一笑道:“展帮主可是冲着兄弟而来?”

 展天行微笑道:“上官老师请勿误会,江湖之大亦有相遇时,况在此广阔不及百里之帝都,风闻地府冥君已去武夷截夺定风珠,约斗之事无形作罢,可惜展某无此眼福目睹上官老师展旷绝武学。”

 上官相闻言不窃喜,正中下怀,今晚阎罗鬼峰之约本无把握致胜,意暗往鬼峰一趟,探明虚实后再作决定,不愿在群雄眼前身败名裂,昭道。

 “这话定非虚假。”他却又故作傲然地冷笑道:“地府冥君自视极高,目无余子,怎会说了不算,莫非展帮主传言失实么?”展天行还未答话。

 只听相距五七丈开外瓜棚架下飞出一声冷笑道:“展天行之言一点不假。”说时飘然观出—双面色惨白,目光阴沉的黑衣人。左面一人手捧着—封书信疾掠落在上官相身前,道:“冥君亲笔书信请上官老师—阅。”

 老龙神上官相接过出信笺详阅,不气得面色发青,切齿大骂道。“欺人太甚,老夫与你誓不两立。”一封书信三把两把扯得粉碎。

 那黑衣人冷笑道:“上官老师如执不悟,后必死无葬身之地。”老龙神上官相大怒,腾身一纵,双掌圈挥而出,潜劲如轮朝黑衣人罩袭而下,这一式“月当空”乃上官相独门奇学,掌势如天河倒泻,威力绝伦。

 两黑衣面色一惊,倏挫身形疾丈外,四拳猛回,错攻出。这—双黑衣鬼侥幸出上官相掌势之下,立即反攻出手,出招辛辣诡毒,攻向部位,无不是人身要害大,错非武功卓绝焉能达此境界。

 上官相不然大怒,身形落下,掌法抡开,封住两黑衣人攻势,手法奇奥迅快,一口气拆解了两黑衣人配合强猛二三十招攻势后,立即还手抢击。群雄都自侍身分,不助上官相联手制信一双黑衣鬼使,见上官相已占上风,均静静的冷眼旁观。

 庞镇寰神色中却隐泛出关注一双鬼使之,这情形为茅焕、彭天麟两人察觉,但两人想法却大相迳庭。上官相几手反击后,几乎得一黑衣鬼使手脚,险象百出,但迅即变换一路迅奥的手法,数招过去,立即稳住劣势。

 只闻一黑衣人发出森刺耳怪笑道:“我两人不过是森罗殿下厮役走卒,尊驾却是武林泰斗,江湖巨擘,犹不能制胜我兄弟两人,怎可与家主人恃强争胜。”

 一言激动了上官相的杀机,暗道:“如非老夫一失湛卢剑,再失雷珠,岂能让此无名之辈看轻,今当着群雄之面,倘不杀却两人,老夫威望然无存。”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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