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左手连弹
青⾐妇人问道:“你师⽗是准呢?”丁少秋不加思索的道:“师⽗道号上松下
。”青⾐妇人道:“你在那里学的艺?”丁少秋道:“自然是⽩鹤观了。”
青⾐妇人又道:“你还有一个师⽗是谁呢?”丁少秋道:“我只有一个师⽗。”青⾐妇人又道:“教你躲闪⾝法的,不是你师⽗吗?”
丁少秋道:“不是,那是老道长。”青⾐妇人问道:“老道长是什么人呢?”丁少秋练的究是玄门正宗“⼲天真气”虽然被青⾐妇人施展巫术,
失心神,但灵智并未全泯,听她问到“老道长”
突然间,依稀想起老道长的叮嘱,不能告诉任何人,而他第一次遇到老道长,是在⽩鹤峰上,因此随口说道:“我不知道。”
青⾐妇人自信自己施展巫术之际,他绝不会清醒的,那么他说的话,自然可信了,这就又道:“那你怎么会认识老道长的呢?”丁少秋道:“是在⽩鹤峰顶遇上的。”青⾐妇人道:“这次你回来做什么?”丁少秋道:“我是找爷爷来的。”
他说的这番话,和姬夫人知道的完全一样,青⾐妇人觉得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这就含笑道:“你还可以睡一会。”
右手抬处,一指点了他睡⽳,起⾝往外行去,随手阖上了房门。她不点他睡⽳也罢了,这一指点下,可就有了反应。要知丁少秋虽然懵懵懂懂的,被她巫术
失了七八分神智。
但至少也有两三分,保持着似清醒非清醒,如果没有外来的刺
,体內的“⼲天真气”就不会运行,遂会被巫术所乘。
但青⾐妇人这一指点上他睡⽳,情形不同了,因为有外来的力道侵⼊体內,体內的“⼲天真气”受到刺
,立起反抗作用,这一记指风不但没有制住他睡⽳,反而因“⼲天真气”的振动,立时把青⾐妇人所施的巫术破去。
⼲天真气乃是玄门纯
真气,练到十成火候,就可诸琊不侵,丁少秋纵然火候不⾜,但湘西巫术,只是旁门
功,⼲天真气一经运行,巫术自然如汤沃雪,很快消失了,丁少秋刹那之间,觉得神智突然清醒过来,但头脑依然
痛
裂。
心想:自己莫非着了人家的道?他在⽩鹤观的时候,曾听一位师叔说过,行走江湖,若是被有人施了蒙汗药
翻过去,醒来之后,就会头痛若裂,和自己此时情形十分相似,那么难道自己真是被人下了蒙汗药不成?
一念及此,急忙伸手朝怀中摸去,差幸老道长送自己的两个药瓶没被搜去,他急忙取出其中一个,倾了一粒“太乙解毒丹”纳⼊口中。
不到一盏茶工夫,头脑
痛之感,霍然而愈,他站起⾝,凝目看去,这间斗室,地方不大,除了一扇房门,别无窗户。房中除了一张板
,一把木椅,还有一张小茶几之外,别无他物。
这会是什么地方呢?丁少秋渐渐想起自己是赶回丁家庄来的,后来遇上天南山庄总管公孙轩,他告诉自己,爷爷因大伯⽗失镖之故,已把丁家庄抵给姬夫人,爷爷三年前就搬走了,他留住自己,说已派人去打听爷爷下落。
后来出现了姬青萍,她坚持要和自己比剑,自己施展老道长教的一式⾝法,闪开她一招七剑,就这样和自己做了朋友,不,坚持要叫自己“丁大哥”
他想到这里,心头不噤升起一丝甜藌,同时也浮现起她含情脉脉的笑容。晚上,公孙总管还吩咐厨下办了一席丰盛的酒菜,给自己接风,饭后是姬青萍送自己回转宾舍。
但刚走出东角门,一名使女赶出来请她回去,说是夫人回来了,自己单独回转宾舍就寝。事情就到这里为止,后来就没有了,自己明明就住在书房附近的宾舍之中,怎么会睡在这里的呢?自己自从练成“⼲天真气”老道长虽说自己还只有三成火候。
但只要有人进⼊房內,定会及时警觉,不可能让人家把自己搬到这里来都一无所觉。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有人在自己睡
之后,偷偷施放
香,把自己
翻了才搬来的。那青⾐妇人把自己叫醒,她目光和手势都十分诡异,好像有一种催眠作用,心里会有
糊糊的感觉。
他们这样做,究竟有什么目的呢?他走近房门,伸手拉去,这一拉,不但房门没有拉开,心头也不期为之一怔,原来这扇房门,竟然是厚重的铁板,再用手朝墙上一摸,连墙壁也是铁的。
他们竟然把自己囚噤起来了,这到底为什么呢?丁少秋废然回到木
上,既然出不去了,索
盘膝坐好,缓缓纳气,运起功来,但心中有事,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忽然想起老道长赠送自己的一柄寒铁匕首,可以断金切⽟,削铁如泥,自己只要把门上的铁闩削断,就可以出去了,一念及此,赶紧一跃下
,从⾝边取出匕首,褪下绿鲨⽪鞘,这是一柄八寸长的短剑。
但觉一泓寒光,闪闪耀目,果然十分锋利。他手握剑柄,走近铁门,左手在铁门上按了按,忖度着外面铁闩的部位,依着门框刺⼊,只觉毫不费力的就刺了进去,再往下直落,因为毫不费力,就不知道铁闩被削断了没有?左手往里一拉,铁门居然应手而启。
心中又惊又喜,立即举步走出,抬目看去,门外是一条黑黝黝的道甬,两边各有四五个房间,每一道门当然都是铁的,中间各有一
横闩,只有自己右首一间门上,锁着一把铁锁,那表示里面囚噤着人了。
丁少秋心中暗道:“不知这间房中囚噤的是什么人?哼,被他们囚噤的人,一定是好人了,自己既然遇上,一不作,二不休,把他放出来了再说。”
心念转动,人已走近右首铁门,手中短剑已迅快朝横闩上削落,伸手推门而⼊,目光一注,看到木
上躺着一个蓬头垢面的人,气若游丝,奄奄一息。
丁少秋忙走了过去,低声说道:“这位朋友,在下已把铁闩削落,你可以走吗?”蓬头汉子霍地睁开眼来,那苍⽩的脸孔也转变为红润,抬头问道:“小友怎么进来的?你快走吧,唉,在下已经快不行了…”
丁少秋只觉这人说话的声音极
,不由目光一注,只觉这人长发披头,脸⾊消瘦憔悴,但脸型看去又似曾相识,不噤望着他问道:“在下听你声音极
,你是什么人?”
那人道:“不错,在下也觉得小友有些面善,在下丁伯超,你呢?”“丁伯超”这三个字钻进丁少秋的耳中,⾝躯不噤一震,失声道:“你会是大伯⽗?我…是少秋。”
在他印象中,大伯⽗是武威镖局的总镖头,生得紫面轩昂,气概非凡,如今这人除了声音有些像,脸型也只是依稀相似而已,六年没见大伯⽗了,他竟会被囚噤在这里,如此狼狈?丁伯超听说眼前的少年人,会是少秋,心头更是一阵
动,忙道:“你是少秋,你…
你快出去,回去告诉大家,大伯⽗押的这趟镖,是个陷井,你爹也是死在他们手中。你快走,再迟就来不及了。”说着,低声将当年遭遇简略说了一遍。丁少秋道:“大伯⽗你呢?”
丁伯超道:“我已经不行了…少秋…我就是因为死不瞑目…才挨到今天…你快走…”他脸上的红嘲逐渐退去,回光返照的时期快过去了,手无力地下垂,仍在说道:“快走…”
他的话几模糊不可闻,脸⾊死灰,大汗已敛,脸上的肌⾁在轻微地挛痉扭曲,出气多而⼊气少。丁少秋泪下如雨,喃喃地说道:“大伯⽗,你安静地去吧。”
丁伯超脸上的肌⾁开始松弛,露出了一丝笑意,气息徐止,大眼睛缓缓合上了:“…报仇…”话未完,像睡着了一般,全⾝上震,随即寂然不动。丁少秋擦了把眼泪,抬头望去,发现通道并不太长,前面不远,就有一道门户,大概就是出口了。
来到通道尽头,手中短剑已经迅快的朝前划出,左手随着推去,但听砰然一声,铁门应手而启,立时眼前一亮,前面已有灯光
⼊,同时陡听人惊咦出声,接着大声喝道:“什么人,还不站住?”
门外人影闪动,两个手持雪亮朴刀的黑⾐汉子一下拦住去路。丁少秋现在已非吴下阿蒙,只看到他推开铁门,
本没看他出手,居然一下就制住了两个黑⾐大汉的⽳道。铁门外地方不大,大概只有七八步路,
面就是一道石阶。丁少秋一手持剑,走在前面,已经拾阶而上。
石级共有二十来级,已经尽头,紧闭着一道厚重的木门。丁少秋站停下来,左推右推,就是无法把木门推开。于是举起短剑朝前划去。
但这道木门,和先前的铁门不同,铁门中间有一条横闩,你只要把横闩削断,就可推得开,这道木门,却是暗门,外面用的并不是横闩,丁少秋短剑直落,伸手推去,木门依然纹丝不动。
丁少秋忖道:“这道木门外面,可能为了掩饰地道⼊口,装了壁橱之类的东西,掩人耳目,要移开外面的壁橱,必须懂得启闭之法,不知启闭之法,只能破门而出了。”
他左手忽然朝门上按去,这一按,看去毫不用力,实则早已运起“⼲天真气”用“⼲天真气”破一道木门,那真是割
用了牛刀,但听呼的一声,厚重木门挟着一阵哗啦啦的巨响。
突然间朝前平飞出去两丈来远,紧接着又是砰的一声大震,把对面一堵墙壁,都震得塌倒下去,丁少秋没想到这一按,竟然会发出这么大的力道,一时之间,不噤大为惊楞。木门外面好像是一间卧室,本来还点着灯火。
但这一阵突如其来的震撼,壁橱塌倒,和木门飞去,撞倒墙壁,大巨风声,早巳把桌上的油灯熄灭,同时也有人发出“惊啊”之声。
丁少秋目光一动,就看到黑暗之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两个黑⾐汉子,他毫不怠慢,⾝形一晃,就已到了两人⾝边,等两人发觉有人欺近,他左手连弹,已经点了他们⽳道。就在此时,陡听有人大声喝道:“大家快去看看,出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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