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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听了三师叔话
 “住口。”丁老爷子竖着浓眉,站起⾝道:“盛世民,你们如果不是藉口失镖,有意上门寻衅,那么咱们的谈话,就到此为止,老朽方才答应过你们,快则三月,迟则半载,如果找不到镖,武功门开设的武威镖局,自会照数赔偿,好了,诸位请吧。”说完,抬抬右手,作出送客之状。

 “你说得倒是稀松。”姬夫人也站了起来,她一张⽩皙的脸上,罩了一层寒霜,冷然道:“丁南屏,要我们走可以,你给我马上出丁伯超,出我托运的镖来,否则那有这么便宜,任你说三个月、半年,我就会相信吗?”

 坐在她下首的言凤姑,自从进⼊大厅,一直没有开过口,这时接着道:“不错,姬大姐已经说了,除非你们立时出丁伯超和托运的镖,否则只好请邵掌门人跟咱们走一趟天南庄了。”

 “无量寿佛。”松子起⾝打了个稽首,缓缓说道:“贫道松子,和这位言女侠、常道兄,都是第三者,贫道是适逢其会,在丁老庄主庄上作客。

 本来这是托镖和运镖双方的事,不容贫道置喙,所以贫道一直不曾说话,如今双方各执一词,相争不下,说到后来,难免成为意气之争,因此贫道不揣冒昧,只好站起来跟双方作个调人…”

 丁少秋眼看师⽗站起来说话,心想:有师⽗出面,双方应该卖师⽗一个面子了,只听常清风没待师⽗说下去,就大笑一声道:“道兄不是丁老庄主巴巴的从⽩鹤峰搬来的帮手吗?⽩鹤门和武功门源出同门,自然要帮着武功门说话,道兄自称第三者,岂不自欺欺人,如何能充调人?”

 松子给他说得一怔,双目不由得朝常清风望去,说道:“常兄说得没错,⽩鹤门和武功门在三百年前,确出同源。

 但近百年来,早巳成为两个门派,贫道和丁老施主虽是方外论,并无偏袒之意,今晚因眼看你们双方各持巳见,难免会各走极端,届时岂不伤了两家和气?贫道…”

 姬夫人冷笑道:“各走极端,难道我托保的镖,连总镖头都不知去向,武功门还想恃強不承认吗?”松子道:“丁老庄主并没有不承认…”

 姬夫人道:“他承认什么?一会说派人寻找,至今尚无眉目,一会又说最迟半年,如数赔偿,这些岂不全是敷衍的话,咱们今晚一走,明天只怕就找不到人了呢。

 道长难道没有看到,家兄说了句要他们掌门人到天南庄作客,他们就借题发挥,准备和咱们翻脸。

 就是当人质,这句话,也没说错,如果武威镖局这趟保的是官家银子,追究责任,武威镖局是武功门开设的,镖局的总镖头是丁南屏的大儿子,那么邵掌门人和丁南屏就难脫关系,这两个人势必要扣押起来,先就吃上官司。

 直到追出镖银为止,咱们还只请邵掌门去天南庄作客,这有什么不对?道长如果不是替他们助拳来的,这调人不作也罢。”她词锋犀利,说得松子一时竟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反驳才好?

 这些话,实在人太甚,丁老爷子平⽇涵养再好,听了也无法忍受,仰天长笑一声道:“道兄不用和他们说了。”一面朝盛世民、姬夫人沉声道:“盛老哥、姬夫人,你们信得过丁某,半年之后再来,欠钱还债,自会照数赔偿。

 如果你们别有居心,以失镖作藉口,来丁家庄寻衅,丁某也不是怕事的人,你们要待如何,只要划下道来,武功门也绝不含糊。”

 盛世民深沉一笑道:“看来咱们今晚已经无法善了,那也好,江湖上本来就是強者为胜,咱们既然谈不拢,不妨在武技上一较胜负,咱们落败了,就依丁老庄主半年为期,届时找不到失镖,由武功门负责赔偿。如果咱们胜了。

 就依兄弟方才所说,请邵掌门人屈驾去天南庄一行,等半年之后,获得武功门赔偿为止,这样,不知二位认为公不公平?”丁老爷子早已气疯了心,闻言洪笑一声道:“盛老哥既然划下道来,咱们就是接不下,也非接不可了。”说到这里,抬头叫道:“丁⼲。”

 只见一名庄丁急忙走了进来,垂手道道:“老爷子有何吩咐?”丁老爷子道:“你去叫柏长舂他们进来。”

 丁⼲答应一声,转⾝退下,不多一会,就从门外走进五个劲装汉子,朝上首抱抱拳道:“弟子柏长舂、伍世贤、顾孟雄、全义兴、芮璜告进。”说完,站到左首下方。

 这五人自然是武功门的门下,年龄最大的已经四十出头,最小的也有三十岁,就因南天一雕盛世民来意不善,武功门不得不作防范,这五人就是从众弟子中挑选出来的,今天,武功门的弟子,少说也动员了三十个人,一起赶来丁家庄,听候差遣。

 盛世民看了五人一眼,嘿然道:“丁老庄主,咱们如何比试?”丁老爷子道:“敝门忝为主人,自然悉凭盛老哥吩咐。”盛世民回头朝姬夫人道:“妹子,还是由你来调度吧。”

 姬夫人道:“武功门的弟子不是已经出场了吗?”说话之时,左手轻轻一抬,说道:“第一场,你们先上去一个,向他们讨教几手。”她左手这一抬,站在她⾝后的四名劲装汉子中,有人答应一声,走了出来。

 这人四十出头,脸⾊⻩中透青,间揷一支两尺多长的铁手,只要看他脸⾊和使的兵刃。就可以知道此人可能练的是旁门功夫。他走到大厅中间,抱抱拳道:“武功门那位下场赐教?”

 况南強道:“伍世贤,你去好了。”一面暗以“传音⼊密”说道:“问问他师承来历。”伍世贤朝三师叔略为颔首,就举步走出,抱抱拳道:“在下伍世贤,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那汉子爱理不理的模样,冷冷说道:“咱们出场较艺,论的是武功⾼低,何用通姓道名?”伍世贤微微一笑,右手抬了抬,说道:“这位兄台请回吧,在下抱歉,武功门下,从不和无名之人手。”

 那汉子听得一怔,怒形于⾊,沉声道:“我叫荀吉,可以了吧?”一手已从间撤出铁手,哼道:“你亮剑吧。”伍世贤看他目露凶芒,神情大是不善,故意抱抱拳道:“厅上不是动手之处,荀兄请到外面去吧。”

 荀吉没有作声,举步往厅外就走。伍世贤跟着走出,双方的人也一起跟了出来,在阶上站定。丁⼲不待吩咐,已要庄丁在两边走廓的抱柱上,点起八盏气死风灯。

 伍世贤走到荀吉⾝前,相对站定,呛的一声撤出长剑,抱剑道:“荀兄赐教。”荀吉早就不耐,喝了声:“接招。”

 右手铁手扬处,轻轻一转,朝伍世贤当直送过来。铁手连柄长约二尺出头,四指并拢,拇指分开,自是专锁刀剑之用,不但五个指头都有尖锐的指甲,如被铁手戳上就等于被戳中五剑,尤其铁手掌沿,锋利如刀,也可作劈击之用。

 这是外门兵器中最厉害的一种,有的人还在铁手中装上飞针一类的细小暗器,更是令人防不胜防。荀吉铁手堪堪递出,伍世贤⾝形疾转,右手长剑一招“仙人指路”剑势斜指,刺到对方左侧。

 荀吉带转铁手,朝他剑势封出,伍世贤右脚后退,绞腿转⾝,长剑随着拦扫出。两人这一动上手,荀吉铁手开阖,不但攻势迅猛,尤以锁击对手兵刃为主,伍世贤一手“武功剑法”使得极为纯

 但因对方专锁兵刃,心中不无顾忌,双方动起手,各展所长,全仗平⽇练的剑法,灵活运用,才能制敌先机,一旦心存顾忌,难免会有缚手缚脚之感。

 古人有一句话,所谓:棋⾼一着,缚手缚脚。那是说对方比你棋⾼一着,你才会缚手缚脚。如今伍世贤因对荀吉使的铁手,专门锁拿兵刃,而有了缚手缚脚之感,那不是说荀吉的武功就比他⾼了一着?事实上荀吉在铁手上的造诣,也确实⾼过伍世贤一着。

 这一情形,双方观战的人,很快都看出来了,荀吉铁手愈使愈快,劲风呼呼,记记都朝伍世贤长剑下手,伍世贤到了此时,已是穷于应付,攻少守多,只有闪动⾝形,藉以趋避对方锁拿之势。

 双方又打了十来个回合,陡听“挡”的一声金铁大响,荀吉铁手一下锁住了伍世贤的长剑。这原是电光石火般事,伍世贤本连看也没看清楚,陡觉手上一沉,长剑已被对方铁手锁住,心头一急,急忙运劲朝上挑起。

 老实说,这不过是他本能的反应,长剑已被对方锁住,那能挑得起来?但说也奇怪,就在伍世贤剑尖朝上一挑之际,荀吉突觉虎口剧震,手腕骤然一⿇,那里还握得住铁手?

 呼的一声,铁手竟被对方剑尖挑得脫手朝上飞起一丈来⾼。这下连伍世贤也大感意外,简直如有神功,不由怔得一怔。

 荀吉一张⻩中透青的脸上登时得⾊若猪肝,急忙纵⾝掠起,伸手接住由空中落下的铁手,第一阵就落败,自然脸上无光。

 但当着双方的人,不好发作,只是重重哼了一声,悻悻退下。伍世贤到此时,才定过神来,反剑⼊鞘,拱拱手道:“荀兄承让了。”

 邵南山、丁老爷子、况南強自然都看得出来,伍世贤长剑被锁,绝无反败为胜,震飞对方铁手之力,各人心中都不噤暗暗称奇。***“好剑法。”姬夫人冷声道:“你们再上去一个,试试他们的武功门剑法。”

 她话声出口,站在她边上的四名劲装汉子中,又有一个应声走出,此人该是四人之首,年约四十四五,扁脸,连鬓短髭,浓眉如帚,中等⾝材,双眉极阔,背负一面精铁太极牌,举步走下石阶,在天井中站定,洪声道:“在下向武功门⾼人讨教。”

 况南強左手一抬,侧脸道:“柏长舂,你去跟他请益吧。”柏长舂是武功门的大弟子,也是武威镖局的镖头,今年四十一岁,他听了三师叔的话,赶紧躬⾝应了声“是”走落天井,朝那扁险汉子抱拳说道:“在下柏长舂,请教兄台大号?”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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