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礽水一定很多
四人围着一张板桌坐下。那庙祝已经端着茶盘,送上一壶沏好了茶的⽩瓷茶壶和四个茶盅,放到板桌上,说道:“四位请用茶。”
⽩仰⾼取过茶壶,给三人倒了三盅茶,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盅,说道:“三位喝了茶,临走时可别忘了香油钱,那么以后老化子的朋友来了,都会有茶可喝。”
那庙祝道:“⽩大侠说话可要凭良心,你的朋友来了,我那一次没有沏了茶送上来过?”⽩仰⾼笑道:“所以我要他们别忘了香油钱。”
接着举起茶盅,朝三人含笑道:“来,请用茶,老化子和这位孔大方孔老哥说笑惯了,三位不用介意。”他喝了口茶,又道:“三位连袂而来,必有见教,这里没有外人,但说无妨。”
那庙祝果然不知何时,已经走了出去。况南強也喝了口茶,放下茶盅,抱抱拳道:“⽩老哥垂询,兄弟那就直说了。”
他从丁季友成亲那晚,南首屋脊出现四道人影说起,如何被一个灰⾐走道把四人一个个的摔了出去,那知三个月之后的前天晚上,丁家庄又出了事,丁季友夫妇在房中乘凉,一个青⾐中年人如何闯⼊,以截脉手法制住丁季友,掳走他新婚的
子。
丁老爷子如何要大媳妇在房中仔细搜索,终于在⾐箱底层发现一个蓝布小包,里面包着一个⻩蜂针筒和一块银牌。
丁老爷子特地命自己专程走访,想请教⽩老哥,知不知道这块银牌的来历?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丁季友把一个蓝布包放到桌上,打了开来。
“哈哈,果然来了。”⽩仰⾼虽是打着哈哈,但脸上不噤有着
愤之⾊,只朝蓝布包瞥了一眼,就问道:“见过这个青⾐人的,只有丁三少兄一人了?”丁伯超道:“舍弟成亲那晚,在下也见过他。”
⽩仰⾼道:“是不是中等⾝材,险⾊苍⽩,面情冷峭的中年人?”丁伯超、丁季友同声应“是”
况南強奇道:“⽩老哥怎么会知道的?”“他昨晚来找过我老化子。”⽩仰⾼一手把酒胡芦推了过去,说道:“你看看这个,他竟然威胁老化子,在我酒葫芦上留下了掌印。”况南強听得一怔,说道:“他来找过⽩老哥,⽩老哥和他认识?”
“不认识。”⽩仰⾼就把昨晚青衫人找上自己的事说了出来,况南強取过酒葫芦,仔细察看了一阵,才朝丁伯超、丁季友两人推去,一面问道:“这是什么功夫,竟然能够在坚厚的铁葫芦上,留下三分深的掌印?”
“极似南海离火门的“铄金掌”只是老化子也无法确定。”⽩仰⾼随手取起那块银牌,反覆看着。
摇头摇道:“老化子从不受人威胁,但实在抱歉,对这块银牌的来历,老化子一点印象也没有,不过有一点老化子是可以确定的,就是这块银牌,是江湖上某一帮派的信物,应该不会错的了。”丁季友道:“⽩大侠认为此人戴了面具吗?”
⽩仰⾼微微一笑道:“老化子在江湖上混了多年,这点眼力,自信还不至于看错。”况南強看了丁氏兄弟一眼,说道:“连⽩老哥这样见多识广的人,都不知道这块银牌的来历,江湖上只怕很少有人说得出他们来历了。”
丁季友愤然道:“他们既然在江湖上出现,我不相信会查不出他们来历来。”况南強起⾝,拱拱手道:“打扰⽩老哥,咱们告辞。”
⽩仰⾼跟着站起,歉然道:“三位远来,老化子不能提供一点线索,实在抱歉之至,不过他在老化子酒葫芦上留下这个掌印,对老化子来说,这是相当难堪的事,老化子除非不想在江湖混了。
否则非把此人找出来不可。蒙况老弟三位瞧得起我老化子,只要老化子一有消息,自会通知你况老弟的。”况南強拱手道:“多谢⽩老哥。”
三人别过⽩仰⾼,赶回丁家庄,向丁老爷子覆命。丁老爷子听说连丐帮的苍鹰⽩仰⾼都说不出所以然来,只好温言安慰着老三道:“⽩仰⾼既然肯定的说这块银牌确是江湖某一帮派的信物,他虽然并不知道,那是因为江湖上每一个帮派都行踪隐秘,外人不得而知。
但只要有这个帮派,他们不会从此绝迹江湖,相信假以时口,总可以查得出来,凡事不可急躁,丁家庄不会因查不出眉目,就此罢休。”况南強、丁伯超也在旁多方解劝。
但丁季友娇
被人掳去,连一点线索都找不到,心情如何能够平静下来。当天晚上,他留了一封书信,就悄悄离家,直到第二天,丁老爷子才得到消息,心头自然十分着急,本来他对老三的机智武功,还可以放得下心。
但从况南強三人去找了苍鹰⽩仰⾼回来,得知对方青衫人⾝手极⾼,还精擅“铄金掌”老三这点武功,和人家相比,简直是
蛋碰石头,不遇上还好,遇上了非吃大亏不可。
丁老爷子这一急,当真非同小可,立即要丁福派人手,四出追踪,并通知况南強、丁伯超派人协助,分头寻找,但丁季友离家之后,再也没有人找得到他的下落。一晃眼就已夏去秋来,腊尽舂回,一年过去了。
不但被人掳走的三少夫人…祝秋云没有一点消息,就是为了爱
失踪,离家出走,到天涯海角去找寻的丁季友,同样一去杳如⻩鹤,再也没有回来过。
丁家庄似一泓潭⽔,在一年前,三少夫人被掳失踪和丁季友的离家出走,譬如潭⽔中投⼊了两颗石子,引起过一阵涟漪。
但这一年来,已经渐渐平静下来,没有再发生过什么事故,除了丁老爷子心里一直惦挂着儿子媳妇,丁家庄可说已经平静如昔。这是四月初头,傍晚时光,初夏天气,⽇子渐渐长了,如果是冬天,此刻天早已黑了,但还不到上灯时候。
大少夫人姚淑凤一手携着四岁的女儿小凤,刚下楼来,跨进第二进堂屋,舂花、舂兰早已在伺候着,准备开晚饭了,只有丁老爷子还没进来。一阵轻稳的脚步声,刚到门口,小凤一下挣脫了娘拉着的手,叫道:“爷爷来了,爷爷。”
奔着
了出去。丁老爷子呵呵一笑,双手接住了小凤,低着头含笑道:“小凤真乖,但以后不可跑得这样快。”小凤眨着一双乌黑的眼睛,说道:“爷爷,我还会跳呢,要不要跳给你看?”丁老爷子忙道:“快吃饭了,不用跳了。”
姚淑凤道:“小凤,不许在爷爷面前顽⽪。”丁老爷子在上首坐下,姚淑凤⺟女也跟着在下面落座,舂花就装了三碗饭送上。就在此时,忽然传来一声婴儿啼哭的声音。丁家庄已有好几年没有这种婴儿啼哭的声音了。
如今忽然听到婴儿的啼声,自然听得大家不期一怔。丁老爷子刚拿起牙箸,随即停得一停,只听第二声婴儿的啼声又传了过来,不觉咦了一声,抬头道:“好像是从楼上传来的。”
姚淑凤也听出来了,叫道:“舂花,你快上去看看。”舂花答应一声,转⾝朝屏后走去,这时,那婴儿啼哭的声音,连续不断的传来,只见舂花脸⾊苍⽩,三脚两步的奔了进来,说道:“回…大少…夫人,那孩子的哭声是从三少夫人房里传出来的,三…少夫人房里,小婢…每天都…去收拾,明明…没有人,那…来的小孩…”
姚淑凤问道:“你进去看了没有?”舂花嗫嚅的道:“没…有…小…小婢一个人不敢…进去…”婴儿的啼声,越哭越响,还在不断的传来。
姚淑凤很快站起⾝子,道:“没用的东西,还不跟我一起进去。”舂花、舂兰连忙“唔”了一声,跟着就走。姚淑凤回头道:“小凤,你陪着爷爷,让妈妈和舂花、舂兰上去就好了。”小凤走到爷爷⾝边,问道:“爷爷,是不是妈妈生弟弟了?”
丁老爷子道:“等妈妈下来,就知道了。”小凤眨眨眼,问道:“爷爷也不知道吗?”丁老爷子笑道:“爷爷没有上去,怎么会知道呢?”小凤道:“爷爷在这里等着。
我去看了再来告诉爷爷好不好?”丁老爷子忙道:“小凤,妈妈不是要你在这里陪爷爷的吗?妈妈很快就会下来,你不用去了。”
正说之间,只见姚淑凤很快从屏后走出,舂兰在她⾝后,手里还抱了一个大红襁褓裹着的婴儿,边走边抖着双手。丁老爷子望着大媳妇,问道:“这婴儿…”姚淑凤道:“是三弟的骨⾁…”
她把手中拿着的一个信封,双手递给了丁老爷子,说道:“这是放在婴儿⾝边的一封信,公公看了就会明⽩。”丁老爷子接过信封,随手菗出一张信纸,上面只有一行字:“丁季友之子,正月十二⽇午时生。”
丁老爷子拿着信笺的双手一阵颤抖,含着眼泪,
动的道:“果然是老三的孩子,这是什么人送来的?”姚淑凤道:“儿媳上去之时,婴儿就放在弟妹的
上,啼哭的很响,孩子⾝上,还有一片金锁,正是弟妹之物。”
小凤抬着头问道:“他是新婶婶生的吗?新婶婶怎么不回来呢?”姚淑凤从舂兰手中抱过孩子,送到公公面就说道:“公公,你瞧,这孩子算起来还只有三个月,⾝子
茁壮的,两颗小眼睛乌黑有光,真逗人喜
。”
丁老爷子看着才三个月的孙儿,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欣喜,点着头含笑道:“不知是什么人把他送来的,方才啼哭得很响,大概是肚子饿了,你得赶快着人去找个健壮的
妈,喂他
才行。”
姚淑凤道:“公公不用
心,儿媳记得半个月前,咱们庄上管理⾕仓的王长林,曾来预支了半个月薪工,说是他媳妇儿生产了,王长林的媳妇平⽇⾝体甚是壮健,
⽔一定很多,儿媳方才已打发舂花去叫她了,先让她喂小孩吃一顿
再说。”
丁老爷子连连点头道:“如此甚好。”姚淑凤道:“公公请用饭吧,饭后还得替小孙子取个名字呢。”正说之间,舂花已经领着王长林的媳妇走了进来。姚淑凤站起⾝,朝舂兰道:“你抱着小少爷,咱们到里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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