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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心里有点不甘
 十多堆蔵在草丛矮树后的树⼲石头,被扯去了拦木,波浪般朝下滚去,打得对方盾烂人翻。我⾼喝:“放箭。”蔵在坑內的武士纷纷现⾝,劲箭像雨般往下洒去,敌人正成一片,那有反抗能力,纷纷中箭滚下斜坡,又伤亡了二百多人。

 众武士军心大振,⾼呼喝彩。灰胡气得暴跳如雷,撤去伤病之兵,立即组织第三轮攻势。我观察对方移动的形势,知道是将主力摆在东面的山坡,那处亦比较没有那么陡峭,暗叫天助我也,下令众武士逐一撤回山上。

 人数少亦有人数少的好处,使敌人难以察觉他们的移动。待他们全体退到山上时,我教他们牵来座骑,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众武士听到可以逃生,精神大振,更是上下一心,全无异议,直到此刻,他们仍未伤亡一人,对我自然像天神般拜服。

 号角声起,马贼又从四方八面往上攻来,但余下近五百的马贼,占了大半是由东面登山。我待马贼过了半山后,使人发出号令,一阵马嘶践踏,百多匹野马由营北的马栏被赶得狂冲出来。

 众武士忙加⼊赶马的行列,驱着马儿往东坡狂奔下去,又以长矛刺戳马股,起野马的狂,沙尘飞扬中,野马奔下东坡,往登上来的马贼直冲过去。

 我没时间观看结果,带头领着五十名武士,冲往西坡由‮全安‬通道狂奔下山。从这边杀上来的马贼只有百来人,不及防下给他们杀个人仰马翻。我心知这一着必大出敌人料外,灰胡并不知道全部女人均被运走,那想得到突围的只有五十一名骑士呢?

 东坡固是成一团,但其余两坡的马贼纷纷来援,一时杀声震天。我在军队里虽习过骑术,始终不及这些由少便在马背上长大的马贼轰士般娴,我冲到坡下时,已落在众武士之后,他们还以为我忠肝义胆,不顾己⾝来掩护各人退走。

 这时五十名武士只剩下了三十多人,怆惶逃去。我仗着惊人膂力,用矛挑杀了几个着他的马贼后,正要跟上大队,忽地肩头剧痛,被劲箭中,娘的,看来我还是没有改变这里的原则,因为我知道我以前在这受过伤,所以我已经尽力避免了。

 但是现在的我还是受伤了,我吼叫一声,策马狂奔,慌不择路下,只知朝前急驰,不一会就变成孤人单骑,在茫茫草原前进。

 健马忽然失蹄,把我抛下马来,滚⼊草丛里,连箭尾都折断了,原来马儿终支持不住,力竭倒毙。我感到⾝体虚弱,头晕目眩,肩背处‮辣火‬辣般刺痛,浑⾝全是伤囗处流出的鲜⾎,咬着牙爬了起来。

 取出陶方送赠的匕首,忍着剧痛把箭簇由伤处割开⽪⾁剜了出来,再撕下⾐衫草草包好。喉咙火焦般发渴,我知是过度失⾎的现象,苦忍着爬了起来,草原东处露出一丝曙光,不知不觉竟奔了‮夜一‬,难怪马儿会吃不消,歉疚地看了马儿一眼后,箧逃命。

 在无人的荒野连续走了几天,我经历了毕生最痛苦的艰辛旅程。最初那几天全赖野果充肌,后来凭着超卓的体能,又以山草药捣烂涂在伤囗上,防止发炎和感染,箭伤渐愈,才打了些野兔生吃充饥,弄得蓬头垢面,⾐不蔽体。我依着陶方的指示,⽩昼看太,晚上观天星,朝着邯郸的方向前进。

 这天来到一座大山前,看着⾼不可攀的陡峭崖壁,惟有绕过大山。岂知再走了几天仍是在延绵不绝的山区內打转。

 到离开山区时,已是力竭筋疲,连剑都撑断了,正感旁惶无计,却在林外发现了一条官道,顿感喜出外,循路而去,这时他连靴子都走破了,路上遇到了两起数十人组成的商旅,他们见到我的落魄模样,都匆匆而去,对我亳不理睬。

 我大叹人情冷暖,再走了三天,竟到了邯郸西面另一座赵国的大城武安,这时逢到晚上天气转冷,冻得我直打哆嗦,待要⼊城,却给守城的赵军赶了出来。

 才知进城者必须纳城关税,又要检查户籍⾝份,不要说我⾝无分文,只是那乞丐般的模样,已难以进城。

 我想不到自己成了没有人收留的人球,幸好我的这句⾝体是受过严格军事训练,心坚毅,亳不气馁,守在城外等待机会。我在等,等着机会进城,因为我知道,元宗就在城里,找到他不说传我⾼深的墨子剑法,起码我也不会挨饿了。

 ***那晚我全靠野果充饥,缩在道旁的密林里,忍了一晚磨蚀人意志的苦寒。天明时光照地,他终于沉沉睡去,也不知过了多久,被车轮声惊醒过来。我睁眼一看,原来是一队运羊的骡车队,大喜过望,黥准无人注意,躲到最后那辆羊车里,挤在羊儿堆中偷⼊城內。

 这战国时代的赵国大城,⾼堂邃宇、层台累榭,房舍都极具规模人也兴旺,不过却是女多男少,我心想这定是长平一役被秦将⽩起坑杀了四十万赵兵的后遗症了。

 不知是否有男这职业,若有的话,或可凭我体能,博得娘儿心赚个盘満,肥马鲜⾐到邯郸去也。想到这里,自己都觉好笑,跳下车来。街上的人见到我,都露出鄙夷的眼光。

 我摸了摸脸上的胡子,差点要大哭。⼊城前,心中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如何偷⼊城来,现在真的置⾝城內,反而不知⼲什么才好,不知道我的元宗大哥到底在什么地方啊?

 要是再找不到他我就真的会饿死了,我自惭形秽,转进了一条偏僻的横巷去,却给一群在院落內玩耍的孩子发现了。

 追在我⾝后似怪物般取笑他,顽⽪的甚至拿起石子来投掷我,当我回头吓唬时,数十孩童分作鸟兽散,其中一个小女童走避不及,跌倒地上。

 我正要扶起她时,小女孩慌得放声大哭起来,立时引出几个拿着刀的成年人,喊打喊杀地奔来。我不想动耝,惟有拼命逃走,最后来到一座破落偏僻的土地庙处,颓然走了⼊去,躲到一角盘膝坐着。

 怎么办呢?我在心里祈祷元宗真的会找到我!忽然间,庙內多了个人。我骇然看去,原来是个⿇布葛⾐的中年男人,⾚着双⾜,难怪他听不到脚步声,这不是元宗时谁呢?哈哈!看来老天是注定不系那个亡我啊!

 他⾝形⾼大,差点有他的⾼度,容貌古朴神⾊平静,一对眼却是闪闪有神,除了束发的巾外,⾝上全无配饰,颇有点出家人苦行僧的模样。两人互相打量。元宗悠然来到我前,蹲下来道:“这位兄台来自何方?”

 我假装着本不认识他,应道:“鄙人本是到邯郸去探亲,失了路,才走到这里来,若大爷肯告诉鄙人到邯郸如何走法,实感不尽。”这时我的声气说话,均已学得七、八成当时那种方言与谈话的方式了。

 那人微微一笑道:“我并不是什么大爷,只不过见你体格魁梧,一表人材,虽落泊至此,两眼仍有不屈傲气,才出言相询。告诉我,你有什么才能?”

 我道:“我什么都不懂,只有一⾝牛力,不怕做耝活和打架。”元宗微笑道:“你懂使剑吗?”我当然点头。

 元宗淡淡道:“艘来!”推开山神庙的后门,没于门后。我非常的⾼兴,他这摆明了时要教我剑法了嘛!追了⼊去,里面别有洞天,是个荒芜了的后院,四周围着⾼墙,中间还有个⼲涸了的小池,另一端是间小石屋。

 元宗拿着一对木剑由屋內走出来,抛了一把给我。我接剑吓了一跳,竟比以前那把剑重了几倍,木体黝黑,不知是什么木制成的。元宗看出他的讶异,道:“这是千年花榴木所制成的重剑,好!攻我两剑看看。”

 我拿剑舞了两下,虚伪地‮头摇‬道:“不!我怕伤了你。”其实我早就知道我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元宗眼中出赞赏之⾊,笑道:“假若你的剑能碰到本人的⾐服,我立即奉上到邯郸去的地势详图兼盘川⾐服。”

 我闻言哈哈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倏地标前,到了那人五步许处,使了个假⾝,先往左方一晃,才往右移,一剑横扫过去,以硬攻硬,要凭膂力震开对方木剑。

 岂知元宗一动不动,手腕一摇,木剑后发先至,斜劈在他剑上,接着剑尖斜指,似标刺我脸门。

 我大吃一惊退了一步,元宗剑术之妙,竟使自己有力难施,这完全就不是一个等量级的对手,一声大喝,猛虎般扑去,一连七剑,狂风扫落叶般头照脸,忽上忽下,横扫直砍,往他攻去。

 元宗嘴角含笑,凝立不动,可是无论他由那一角度劈去,总能恰到好处地把我的剑挡开,而接着的剑势又偏能将我迫退,不用阂硬拚斗力。虽只守不攻,却是无懈可击。

 “卜卜。”之声不绝于耳。劈到第七十二剑时,我终于力竭,退后气。元宗讶道:“原来你真不懂击剑之术,只是仗着力大⾝巧,不过普通剑士遇上了你,必感难以招架。”

 我把剑掷回给他,认输道:“我自问及不上你了,唉!枉我还妄想闯天下,原来真正的剑手如此厉害。告辞了!我这就返回深山,将就点过了这生算了。”说到最后,我心里也有点不甘,要是我有一把抢的话,呵呵,就算他再強也不是我的对手!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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