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尖声高喊
可怜这群刚刚批判尔泰的大臣们,在尔泰说出韩云的身份之后,不得不将还待说出口的驳斥言论又生生的咽回了嗓子,一个个脸颊憋得通红。
而一直为尔泰捏了一把汗的福伦此时却是暗暗松了一口气,同时侧身拱手对干隆说道“圣上,如果尔泰所言韩云与红莲教教主关系属实的话,那臣以为,韩云确实该留。
当然,是留还是杀,还是要恭请圣上您来决断的。”“众位爱卿以为呢?”干隆仍是未至可否,进而问众人道。“臣等恭请圣上裁决。”众人依照套路异口同声的拱手道。
“阿图,你是兵部尚书,韩云身份这件事就由你去查明吧,待查明之后,速速回报,到时在决定他韩云是留还是杀!”干隆一时也拿不准主意,便吩咐阿图先去查明韩云的身份是否属实再做决断。
“臣遵旨。”阿图拱拳朗声应道。“尔泰,你起来吧。”干隆摆摆手,示意尔泰起身,尔泰说了句‘谢皇上’,便站起身回到了队伍后端垂首而立。
而他刚刚回到队伍中站定,便听高踞龙椅上的干隆又说道“山东一案,悬疑已久,迟迟未决,朕心尔泰,下面众位爱卿就跟朕一起议议该委任何人为钦差,再去山东复查并平息天地会余孽叛
。”
***尔泰听到干隆问众位大臣钦差的合适人选,便神情一凌,心道重头戏来了,正所谓抛砖引玉嘛。不论是现代还是古代的政治,在大事上达不成一致的时候,往往先提起一两个无关痛
的小事来调节气氛。
而这些小事往往都无关各自的利益,所以大家都不会争执,气氛便会上升到一种比较和谐的境地,之后再来谈达不成统一意见的大事,那就不会太过于尴尬了。
而小民看政治,往往总认为官员之间如果分属不同的派系,那就一定会大事小事都别别扭扭,总之是非要跟对方不自在,只要对方认为对的,他就认为错。
其实这是极为错误的,官场有句老话,那就是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是敌是友都是分事而论,只要不关乎利益,都会是一团和气,而一旦扯上了利益,那就得死磕。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
就好似刚刚干隆抛出红莲教
的问题,向来不和、一贯与和大人意见相左的刘墉不也在某一点上同意和大人的观点、看法嘛,因为这件事不关乎各自的利益,没必要争论。
而至于钦差大臣的人选这件事,恐怕就不会向刚刚那么平和了,果然,干隆话音刚落,和珅和大人一派就率先出招了,说话的是福康安同父异母的哥哥福长安,此人乃是和大人的铁杆心腹。
只见他说道“启禀万岁,臣以为钦差一职非和大人莫属,原因有二,一是和大人任户部尚书,早些年又任职内务府总管,对账目一路自是十分熟悉,既然山东官场账目不清,由和大人监管查账最为合适。
其二和大人是大内侍卫出身,身手了得,且和大人自幼
读兵书,由他前去监军山东平定天地会叛
,亦是极为合适。”福长安侃侃而谈,即是为和大人请官,又借机在干隆和众文武百官面前吹捧了和大人一通。
听他说完,干隆还没有说话,和大人却是谦虚的摆摆手,道“福大人真是抬爱和某了,大家都是为皇上做事,哪还有不尽心的,是吧,哈哈。”
嘴上说的客套,脸上却是掩饰不住得意的笑容。天下何人不爱被别人吹捧呢?尤其还是在皇上面前被别人吹捧,不过和大人一番谦虚的做派,也是所必须的,不然人家吹捧你你就甘之如饴,多少也太装比了。
而且皇帝听了心里也不会舒服,不过和大人的好心情还没有持续几秒钟,就被另一位大臣的话给搞得郁闷不已。
只听那位大臣说道“皇上,臣以为刘墉刘大人比和大人担任钦差更为合适,原因也是有二,其一刘大人为人刚直不阿,清廉自律,能做到拒腐蚀永不沾,能够更好地彻查山东舞弊案,其二刘大人曾外放过知府、巡抚等职。
对于地方上的政务也远比和大人熟悉,因此臣以为,派刘大人前去勘察山东最为合适。”这位大臣所言虽然隐晦,却也点名了前两次干隆派遣钦差为何无功而返的原因,那就是前两名钦差不够清廉自守,私下收受了山东地方官员的孝敬,既然拿了人家的银子,也就不好在揭人家的短了,同时也含蓄的表达出了。
刘墉刘大人是清官,一定会廉洁奉公,一心只想着为朝廷出力,绝不会私下受贿,亦不会徇私情而舞弊,这点就比和大人要强,因为众所周知,和大人是贪官嘛!
“万岁,臣以为刘大人不妥,毕竟刘大人只是治理地方政务,而入朝以后,便一直监管工部,管的也只是筑堤、修园林等事,从未在军队中任职,也从未领过兵。
而且刘大人乃是文官,不像和大人文武双全,如何能平定天地会叛
?”那位大臣的话音刚落,和珅的另一位铁杆支持者便
身驳斥他的言论。
“那和大人也没有领过兵,如何就能说和大人一定就能领兵平定叛
呢?”刘墉的另一位
众站出来反驳道。
“和大人虽未领过兵,但弓马骑
样样精通,加之和大人自幼
读兵书,此番若是受命监军山东,定能一举平定叛
。”福长安再次摆明自己的观点,反驳刘派。
“和大人是大内侍卫出身不假,但领兵打仗靠的乃是计谋和谋略,并不是凭一人之力便能平定叛
的,再者钦差的职责是监军,故名思议,就是监督、监察军队,将圣上的仁德、旨意带给地方就可以了。
并非要亲临战场,身先士卒,要身手有何用?”刘方也不示弱。“你这是巧舌如簧,曲解吾皇圣意,所谓钦差,自是代天巡守,所代表的就是皇上,如果派刘大人一介文人前去,平定不了叛
,那岂不是令吾皇颜面大失,我朝天威何存?”“你这是巧言善变。
而且你还是诽谤当今万岁,你说钦差如果平定不了叛
,就会至吾皇颜面大失,我朝天威大失,可头两次钦差都是武功而返啊…”第一个支持刘墉的大臣反
相讥道,甚至还上纲上线的给和派说话的大臣扣了顶‘欺君’的帽子。
“你…”和派那位大臣登时气的面红耳赤,浑身发抖,手指颤抖的指着对方,却是一时语
,想不出该用何种话来反驳他。“哼。”刘派那人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在理会他,只把那和派大臣气的咬牙切齿,不过一个‘阵亡’了,和派也不缺
手。
紧接着便有另一个大臣站出来替和大人据理力争,引经据典的分列了一二三条,阐述了和大人比刘大人更适合担任钦差的理由。
而他的话音刚落,刘派又有一位大臣
身而出,驳斥刚刚那位大臣的观点,同样也分列了一二三条理由,明白的说明刘大人比和大人更适合的理由,一时间,朝堂上好不热闹,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不休,都快赶上菜市场叫卖了。
而在这个过程中,不管朝中大臣是反对或是支持,和大人和刘大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脸上也尽是淡淡的表情,只是不时的拿眼睛去看高踞在龙椅上表情高深莫测、古井不波的干隆。他二人心中知道,不论各自
众争执的再凶、再烈,最终决定权还是在干隆手中,不过干隆却没有丝毫的表示,对底下和珅和刘墉二人不时投向自己的目光置若罔闻,反而是时不时的将目光随意的落在静静不语的福伦身上,不过每次却也只是匆匆一瞥便将目光收回了。
“我觉得和大人合适…”“此言差矣,我觉得刘大人比和大人更合适…”刘派和和派的
众们喋喋不休的争执不停,直争论的是面红耳赤、唾沫横飞。
而且一开始的时候,众人还念着点斯文守礼,言语上比较客气,而争论到后来,众人口中开始不自觉的带出了脏字,简直如同泼妇骂街一般,甚至还颇有武官
起了衣袖,一副要跟对方拼命的架势。
“行了!都吵什么?”高踞龙椅上的干隆眼见底下的大臣们吵翻了天,而且越闹越出格,不由的紧蹙眉头,板下脸恼怒的高声吼道“瞧瞧你们,把朕的金銮殿都当成是菜市场了。
哪还有一点大臣的斯文守礼,整个就是一群泼妇、泼妇!”干隆说到最后的时候,语气愈发的加重了。
直下的刚刚争执不休的众位大臣们惴惴不安,浑身直冒冷汗,众人忙不迭跪倒在地,扑身请罪道“臣有罪,臣等最该万死!”
“哼,知罪了就好!”干隆将手中的扇子重重的拍在龙案上,虎着一张脸说道“行了,都起来吧,以后再敢咆哮朝堂,每人赏二十大板!”“谢皇上。”
众大臣忙不迭的称谢,随后战战兢兢的站回到自己的位置,低垂着脑袋直用手去擦额头吓出的冷汗,再不敢多言一个字。“哼,退朝!”干隆气呼呼的说道,随后站起身余怒未消的大踏步的向干清宫的侧门走去。
“退朝…”大内总管喜公公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尖声高喊,众大臣忙不迭的跪倒在地,山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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