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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若借机发难
 “一条白绫,她将自己吊上房梁,后来我才知道,这一天,是爹被处决之,也是这一天,我和风乔失去双亲,成了孤儿。”

 “人心冷暖,上头出事,下人逃的逃,散的散,转眼府里就空了,乌家盛时,就已引来嫉恨,乌家一倒,平走得近的纷纷调转矛头,帮着一同打。他们欺我们年纪尚小,我们空身被赶出了乌府,没了自己的家。”

 “幸亏还有江嬷嬷和乌伯不离不弃,始终在旁照顾。跨出乌府大门的那一刻,我便暗暗发誓,总有一天,我们会回来,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爹娘的枉死,施加于身的屈辱,我会加倍奉还。”

 “一年年过去,我变了,风乔也变了,江嬷嬷虽然担忧,但她知道,唯有变强,才能不受欺淩,唯有心狠手辣才能在打中站稳住脚。”

 “没有锦衣玉食,只靠着嬷嬷乌伯的积蓄过活。我们做过苦力做过杂役,挤出闲暇一边上书院,存下的银子便交给风乔从商。他很争气,之后做出的一番事业叫人不可小觑。”

 “后来,先皇死了,兴许是因为心存愧疚,他下了诏令,乌家遗儿年至弱冠,父死子承,入朝为官。”“无论此举为何,这样甚好。我们回了乌府,身边添得一人,就是乌岳。为搜集消息,暗里行事,我设了夜楼。

 乌家一点一点重新站了起来,再后来,言家,温家那些曾倒戈相向的开始摇尾示好。”“他们在怕。乌家的两个小儿已长大成年,若追究过往,翻起旧账,他们的安逸非但不再,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他们该怕的。”男子的声音淌得缓慢,带足了阴冷,墨九打了个寒颤,他察觉到,收着手臂将她搂得更紧。

 “他们表悔意还表忠心,钱财之类风乔已赚的甚足,他们想着,除了钱与势,男人的身边还会缺什么?女人而已。”

 “于是他们将亲生女儿双手奉上。我当然不会拒绝,我将他们送来的女人安排在姝园,同时还定下规矩,要进乌府,需先破身。”作家的话:今儿个2更啊…突然发现,标题里全是2哎…***墨九脑中“嗡”的一声。勉强凝起心神,听身边男子继续说道。

 “女子的清白被草莽的夺去,他们虽有不忍,可他们为求自保,儿女众多,牺牲掉几个又何妨?

 虎毒尚不食子,他们亲手将自己的骨推入火坑,弃之不顾,他们,可比野兽可怕多了。”“姝园里的女人也算出自名门,我想,若将她们变成棋子,会是如何?

 皇家不是高高在上么?邬氏血统不是高贵么?宫里选妃,若将她们安进宫,就算无甚用处,届时枕边的妃嫔只是只被臣子玩烂的破鞋,那该多么有趣。”

 “我将这件事与江嬷嬷去办。她每一年去各府选人,带回姝园学习技艺,出色的便领去夜楼,改名换姓,送入皇宫。你该已知道了,怡妃就是其一。”

 墨九愣愣的张口:“怡妃认识岳哥哥,她说她姓温,她还说她住过姝园,可是,这些…他、皇上也是知道的。”俊的面庞闪动着点点冰冷“他知道,可他不介意,他还封她做妃,这不正是有趣的地方么?”

 哪里有趣呢?她实在想不透。只是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姝园里住着这么多位女子,而她为什么会被送来这里。她是言家的女儿,因为言家,因为她的爹对乌家不仁不义,她早就被爹遗忘了,而后便将她当作息事宁人,讨好的工具,毫不犹豫的拱手送出。

 “今年,嬷嬷选中了你。见你的第一面,我还以为这是个玩笑。我醉酒伤了你,那时我并不在乎你是死是活,说来也奇怪,见你两次,三次,之后我…”

 他停住,没有说下去。他的眸中浮出丝丝柔暖,他的轻贴上她的额头,然后,他沉沉的吐息。

 “我与他暗里相斗,我有恨,他有怨。不想你引来注目,在他面前故意对你刻薄,就是担心他将主意打往你身上。”“你以为他是好人,可他是真真狡猾。面上不动声,背后他以丹儿为饵,为的就是引你进宫。”

 “他是一国之君,唾手可得的太过简单,宫里枯燥,他有的是时间与耐心。试探周旋,他在享受狩猎的过程,若时机正确,一收网便是一举捕获。”“是我小看了你的决心,我也没有想到,你会趁我们不在,偷溜出府。

 你一进宫中,我们就触手不及,我派乌岳去接你,你却不愿回来。他设了重围,皆是个中高手,乌岳带了人突围靠近,可次次被挡,占不得上风。”

 “除了皇帝之外,还有一个人能进出自如。邬尚煜是个磊落男子,我也看出他对你有着好感,所以…”

 墨九闭上眼,轻轻的打断:“所以你让怡妃来找我,让我去求王爷。所以那一晚你来了,你知道王爷会答应,王爷会帮我出宫。”“是。”乌少正没有否认“我本无完全的把握,所幸,他终是允了你。”

 “我在马车里听到外面说有刺客,我还听到王爷在和你争执,山儿还说你、二少爷与他在府里打起来了,你对他…做了什么?”

 静默片刻,乌少正如实答道:“我命乌岳引来皇帝,我要邬尚煜离开这里,回去边界,短时不能返还。”边界吗…她不舍得他走,不愿他走,他什么也没有做的,他只是救她于水火。

 到头来,因为她,他仍是要走…乌少正略有疲惫的阖了阖眼:“你已知晓了全部…你是否觉得我面目可憎?是否觉得我险恶至极?”他将晦暗过去娓娓道来,在宫中,那人不止一次的暗示,现在她知道了,原来这便是所谓的“见不得光”的秘密。

 那人口中的“疮疤”那人口中的“渊源”那人口中的“龌蹉”全是面前这人的伤,面前这人的痛。他在小时就已经历了这些,怀疑自己的身世,亲眼所见不堪一幕,爹遭陷害处死,娘跟着上吊自尽。

 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受尽欺侮…她不敢想象,想来只觉心疼,他面目可憎吗?不,一点也不,而她,似乎也经历了许多。被爹唤去角阁,见到了江夫人,经过言府最后的那个夜晚,她被送来了乌府。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姝园,她受伤受苦,去了二少爷的书房,想与岳哥哥一同逃离,她认识了王爷,认识了皇上,后来丹儿与张妈来了,丹儿不告而别,她为她进宫,继而被囚。王爷帮她出来,她回到这里。有了孩子,失去了孩子…种种片段在面前一一闪现。

 她不用抱着疑问而活,曾经的无知,曾有的猜测,如今,她全明白了,只是心里空空的,雾拨开,她看到一片茫茫然。是谁造成了这一切?真的是命中注定吗?她突然有些相信了,注定她要走过曲折,注定要与他们相遇。

 当在言家的大树上初见那一刻,当走入角阁的那一刻,当跨过乌府门槛的那一刻,懵懂,痛苦,挣紮,愉,心动…事情的发展自有它的轨迹,失去了什么,得到了什么,人生百味,她似皆有尝过,她已不再是当初的言墨九。

 这几天,二少爷问她,可在恨,可在怨,之前,大少爷问她,怪他么,恨他么。她在逃避。辨觉不清,直到眼下,依然是,但是…她如何怨?如何怪?心底深处受了撞击,一下一下,撞出酸楚,撞出苦涩,撞得所有都变的模糊不清。

 他的眼中映着一个小小的她。那么这一个“她”能否给她答案?楞了良久,她开口问:“你恨吗?你恨他吗?”他回答:“我不知。我只知,我要毁了他的江山。”她的是“他”非“他”抑或他的是“他”非“他”这一刻,谁也没有去深究。

 “不过…”戾气杀意盘旋着自他脸上升起“眼下,我想他死。”这个“他”指的是谁,墨九听懂了。

 “你问我疼不疼,他碰了你,你有了身孕,这里…”说着,他移动手掌,对着间狠狠按下“这里的疼,我一点也不觉得了。”

 “不要!”墨九回神,赶忙去捉他的手,可她慢了一步,白色的纱布上,一点鲜红在缓缓的晕开。***你…”惊怔间,墨九只挤出了这一个字。

 一点鲜红虽晕透得缓慢,但刺痛了她的眼。才上完药的,才包紮好的…他在做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这个时候,她顾不上什么茫然也顾不上去辨觉什么滋味了。

 迅速掀被下,拾起之前放在桌上的瓶罐物件再迅速的转回。重新剪开了纱布,果然,伤处沾着药粉又渗着血,黏黏糊糊的一片。鼻间不争气的有了一酸,一边小心翼翼的清理,一边兀自嘟嘟囔囔,是恨恨,也是心疼:“都已经弄好了。

 原本没有血的…伤口是不是裂开了?怎么办?还是唤大夫来看一看?这里哪能碰的!我都说了不要动了…”听着,看着,有一种情绪在乌少正的眸里缓缓淌。面前人埋头忙碌,再度上药包紮,一阵过后,在她正要走开之时,他将她拉住。

 “我不想骗你,我也不会骗你。事分轻重缓急,我的心里也有着得失计较。”墨九停下动作,抬眼看他。“皇宫,不是不可以硬闯。只是时机未到,如此行事的后果除了损兵折将之外,若他借机发难,我便功亏一篑。”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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