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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凑近了些
 便让墨九身体里的寒气转发成了病气。乌风乔是不知这些的,觉出怀里的人浑身烫的不对劲,当下便把她抱上了小榻,为她穿好了衣物,再迅速叫来了大夫。

 没多久,大夫便急急忙忙的赶来,查看一番之后,得出了结论。简单来说,就是寒气侵体,也不是什么大病,待喝了开下的药,捂实了被子发出些汗,褪了额上的高热便好。

 期间多饮水,进食也需清淡,少则三天,多则五天,按时服药,化解了寒气,人也就无碍了。

 这样一听,乌家二少爷冷着的脸色才稍稍好看了些。刚想叫人来,又觉得有些不放心,忆起第一次送小人回姝园时她房里有个伺候丫鬟,话不多,手脚却是麻利,那时小人伤重,她是尽心尽力的照顾。

 这么一想,就取了披风将墨九裹了个严实,再亲自抱着,一路抱回了姝园。山儿在自家小厨间里扇着炉火煎药。昨个儿夜里,她也是不敢睡实,所幸卧房里没传出什么令她心惊跳的声响,撑到天快亮,才迷糊着合了会儿眼。

 等到大少爷离开,又见房里的人安然无恙,她是真真松了口气。可大少爷走了,二少爷又来了。

 二少爷是抱着人来的──一个晕着的人,这样的场景她已见过一次,第一次是惊的不行,这第二次,是生生倒了一口气。

 所幸,这次不是受伤,是烧上了,听二少爷说,大约寒了凉了之类。她都要叹气了,那个傻子怎么就这么多灾多难呢。自从进了姝园,就没少受苦,一会儿是大大小小的伤,一会儿又是受凉受寒发烧发热。

 她估摸着,这次的生病,大概和昨晚照顾大少爷,多少是有一些关系的。在这姝园,那个傻子就像一草,和满目的花红柳绿放在一起,是远远比不过的。

 虽是柔弱,却也简单纯粹,若有机缘造化能得到些垂怜,对这“草”来说,就以后的生活来说,应该不会是坏事。

 府里的两位主子是人中龙凤,如今,他们对她的态度似乎是有了些转变的,这样的转变,到以后发展下去会是如何?不知道,也说不准。

 不过,傻人是有傻福的,希望…真是如此了,药还没好,一旁烧着的水先开了,山儿站起来把热水倒到盆里,准备进房先帮躺在里面的人擦个身。

 乌家二少爷侧脸坐在边,专注的看着上的人,见山儿端了热水进来,便稳稳的起身让开,站在了头。

 山儿取了巾帕绞了热水,开始为墨九擦脸。擦过汗的额头,擦过眼睛鼻子,再擦过红彤彤的脸颊,擦到脖子处的时候,山儿的手在衣扣上停了停。

 接下来,要解了衣裳擦身的…悄悄瞄了眼身旁的男子,他一动不动的站在头,没有半点要避开的意思。

 好吧…反正她是没这个胆子要二少爷转头遮眼的。山儿一边镇定的想,一边镇定的解开了手下的衣扣。哎?傻子是没穿肚兜么?随着衣裳的散开,零星遍布在身体上的小红印子了出来。

 山儿怎会看不明白,脸上迅速的红了一红。按捺住心中的浮想联翩,仔细的为上人擦完了身,换上了干净衣裳。

 把巾帕扔回盆里端了出去,再取了煎好的药进来。给上人加了枕,垫高了头,拿着小匙舀着药汁,吹一吹,再小心的喂其喝下。

 墨九是无知无觉的,这喂药的过程便是极慢。乌家二少爷安安静静的站在头,眼也不眨的看着,待碗里的药汁终于见了底。

 这时门外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帘子被掀开,转眼冲进来一个人。山儿见了端着碗匙站起来,福了个身:“大少爷。”来人见到房内的情景似乎也是一怔:“风乔,你怎么在这里?”“大哥。”

 站在头的男子淡淡的开口,却没有回答来人的问题。今天是什么大吉大利的日子…怎么这般热闹。山儿的头皮有些麻,飞快的迈开步子识趣的退了出去。来人往前走了几步,看着躺在上闭着眼的人,皱着眉道:“她怎么了?”

 头站着的人也走了几步在边坐下,为小人轻挟了挟被角:“大夫说她受了寒。方才刚喝下了药,待退了热便无事了。”来人的目光定在那烧红的鹅蛋小脸上,嘴里意味不明的轻“嗯”了声。

 他知道她被送回了姝园,他也知道大夫去过书房,一回府,他就听闻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食不知味的用过了晚膳,他还是忍不住的过来这里。

 只是没想到,他的弟弟居然还未走。受了寒么?昨夜她看顾他到很晚,睡着了还未盖被子,就那一副瘦弱的小身板,怎么能不生病呢。

 心思转动间,目光却突的一紧。山儿为墨九换衣服时,也是怕她病中再受什么凉,所以动作急忙,衣领上的扣子只匆匆系了一颗。

 乌少正就在这敞开的衣领间,看到了雪白脖子上印着的一点红痕。这个暗红痕迹是如何生成,它代表了什么,他是再清楚明白不过。倏地抬头,灼灼盯住边男子淡然的侧脸:“你…”作家的话:今天更的有些晚了,大禽兽,二少,小九子相聚一屋啊…可怜小九子被折腾了他们一天现在撑不住的发烧了…***

 “你”字之后的话,乌少正却迟迟没有说出口。乌风乔捕捉到了他的眼神停顿,目光落在了眼前的白皙脖颈,也看到了上面那点暗的红印。

 微微侧回了脸,上扬的眼帘抬起,率先开口,打破了安静的胶着:“从小到大,只要是我喜欢的,大哥你一概不争不抢,即便我之所想同样是你之所,大哥也只会谦让。”

 气氛有些怪异的凝滞,乌少正抿紧了嘴角:“风乔…”停顿过后,抿紧的嘴角缓缓松了开:“我是你大哥,你是我唯一的兄弟。”“正因是大哥,所以你待我这般。作为你的兄弟,我亦如是。”乌少正听的一愣。

 乌风乔伸手抚了抚上小人的脸颊,低声说道:“小时候喜欢的,大不过是些物件玩意,现在不一样,不是让给了谁就是谁的,不是谁抢到了就作数的。所以,我不争,但我也不会让。”乌少正皱起了眉。

 只听那个清冷的声音在继续说着:“大哥是我唯一的兄长,我与大哥一母同胞。如今乌家只剩下你我兄弟二人。你的,我的,我们的,这些又有什么区别呢?”落下了最后一个字,边坐着的男子抬起脸来。

 看着面前一张与自己极其像似的脸,乌少正久久没有言语。他的眼神变幻复杂,耳边回响着方才那些极具深意的话语,一阵过后眉间一松,再渐渐的舒展了开。兄弟二人无声的换着眼色,虽是无声也是了然。乌风乔重新把目光投向了上的人,修长的手指伸上她的额头,擦去了上面渗出的汗。

 乌少正在旁看着这番自然又轻柔的动作,心里也是暗讶。自十岁之后,他这个弟弟就一直是面无表情,始终如一的冷冰冰,又几时看过他对一个女子如此的上心?

 乌风乔端详着上人儿,薄却一张,淡淡的吐出一句话:“大哥,你该对她好一些。”乌少正像是被人踩着了尾巴,只差了跳起来,闷咳了几下想也不想张口:“什么‘她’?哪个‘她’?风乔你在说什么胡话?你也烧上了么?”

 乌风乔并未计较,拂了拂衣袖,站起了身:“天色不早了,我还有账簿要看,既然有大哥看顾,那我就先走了。”

 看顾?她的死活关他何事?!他…他又不是来看她的…乌少正还强辩,可惜他的弟弟没有给他机会,门帘掀动,转眼已是没了身影。

 乌少正心不甘的摸了摸眉毛,狠狠往那边瞪去一眼。他觉得很是憋闷,脚却自发的抬起走到了边,膝盖再一弯股就正好落在了沿,本来就小小瘦瘦的一个人,盖在宽大的棉被下面,一张鹅蛋脸越发显得小了。

 大概是喝下的药汁开始起作用了,白白的一方额头在不停的冒汗,脸颊涨的通通红,嘴也是红的不正常,被高热烤得干干的,还起了皮。许是被棉被闷的热了。

 面前的一抹小嘴正张着重重的着气,睫在快速的颤动,被子下的身体也有些不安分了,乌少正伸手被子,看着看着,心里的某一块开始酸酸软软。她是在不舒服吧…生病又怎么会舒服的呢,她身子板弱的很,一定是很不舒服很不舒服了,谁让她不盖被子的?!

 又蠢又笨,没点教训,是不会长记的。只是这受寒多少也是因为他吧,所以也害得他心里不舒服了,不对,他为什么要不舒服?是内疚了?

 不对不对,他是什么人?什么狗内疚他哪曾有过?那他倒底在不舒服些什么?…乌少正有些弄不明白了,这个时候眼前的小嘴开始动着开合,他凑近了些,就听到细若蚊呐的呓语。

 颠来倒去就是重复的几个字,张妈山儿。过了一会又加了几个字,岳哥哥二少爷。岳哥哥?乌少正脸色一沉。她的身世,他已知道的清楚。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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