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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转念又一想
 不会的也都象征地比划着夹在手里:“哥几个儿的心意我和焕章领了,这事儿因我兄弟而起…”杨书香拍了拍焕章的肩膀,冲着众人又说:“咱们兄弟从不惹事,可真要是有事儿咱也不怕。

 浩天,你带着人走,王宏和胖墩也甭给我起哄,都回介。鬼哥,大鼻哥,海涛跟大鹏也都回去,都听我的。”陈浩天猛了一口烟,卡着嗓子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说道:“杨哥,甭看我跟许加刚一个村,我还真没拿养的当回事…”

 大鼻和鬼哥都是梦庄北面辛家营的,跟初三的穷三爷是一个村的,那脾气也都耿直,双手抱架儿,说道:“欺负咱们三班的人就不行…”大鹏也站出来了。

 急咻咻地说:“杨哥,加刚下午也没来,不行我就去我姥家看看,说什么他还不给我面子吗?”

 “烟也完了。就别杵着了,刚才我和焕章已经给叫到办公室挨了训,我说走咱就都走,别回头弄个集体闹事,都被处分…嗨,以为我看不见你们仨,赵然、美丽都给我过来…”

 杨书香没理会表侄儿,一卜楞手,看见了不远处躲躲闪闪的三美,把她们也都喊过来了“杨哥,要不再等会儿,等初三放学再一块…”不等她们说完,杨书香照着杨美丽的股就拍了一把“赶紧给杨哥回家,再不听话杨哥还打你股…”

 这一闹,众人哈哈大笑。杨美丽也不该着,欻地抓了杨书香的卡巴裆一下,见他躲闪过去,她笑骂道:“死杨哥你就会欺负我…”

 缓和着气氛,杨书香搂着杨美丽,连带着赵然等人,连哄带吓唬道:“眼里有我杨书香就听我的话,甭让杨哥心里着急,回头听杨哥安排,年前我请客…”

 好不容易把三美劝走,见身后那一帮人还在那戳着,杨书香摆了摆手:“都散了吧,我跟焕章走那边的小道得了,手里又有家伙事,再说了,我妈就在西边计生办上班,我还会吃亏不成?走走走,说走甭磨蹭。”

 跨上车,杨书香和赵焕章直朝着西面小道扎了下去,身后忽地听到王宏喊了一句:“杨哥…”-刹住了车,杨哥问了一句:“怎么?甭担心,你跟胖墩走那边的大路,没事儿…”说完,朝后摆着手和众人分别,和焕章绕着大梦庄南口的小道直往西,倒着小树林回去的。

 小树林里那积雪遍地的土道上,阻力很大,一里多地的道上稀稀疏疏几个车辙,骑车还不如推着走得快呢,小哥俩干脆跳下车来,碴着雪慢悠悠推着车子前行。

 瞅着杨书香眼角的瘀伤,始终也没怎么说话的赵焕章心里不落忍,要不是因为自个儿的原因杨哥也不会落得这样,便忍不住叫了一声:“杨哥!”杨书香“嗯”了一声,见赵焕章不言语,催问道:“怎么了?”替兄弟出头,杨书香没觉着不好。

 即便眼犄角挨了一下,那也是无所谓的事儿。赵焕章咬着嘴,咂么了一会儿才说道:“没事!”小前儿那一幕幕的场景在他的脑子里波动着。

 挨了铁蛋的打都是杨哥出头解决的,现在又连累到杨哥,赵焕章觉着太丢脸了,把车停住,从口袋里掏出来一香烟点上,递给了赵焕章,随后杨书香也点了一,把车歪歪在一旁的树上,他蹲在地上朝焕章说道:“今个儿我就去你家吃饭了。得叫琴娘好好给我补补!”

 赵焕章顺势蹲在了杨书香的身边,脸上带笑,说道:“回头叫我妈烙大饼,咱哥俩吃那大饼卷粉肠咋样?”

 杨书香也乐了:“那感情好啊!”完了烟,哥俩推着车子朝前边走边说,已然看到了前方出口处堵着的人,就听他们嘴里狂喊:“我你俩妈妈…”

 那阵势别提多狂了,见那许加刚带着大奎、皮三等五六个人把在大梦庄的小树林口,气势汹汹俨然一副劫道的样子!

 我你妈妈的,搞个对象也你妈腻歪我。赵焕章怒视着前方,低吼道:“杨哥,跟养的干!”杨书香皱起眉头说道:“甭搭理他们,到跟前儿再说!”

 推着车子朝前走,离许加刚等人还有五六米远的地界儿把车停好,见对方根本没有让道的意思…“抄家伙!”杨书香冲着赵焕章招呼了一声,把车架后面的凳子腿就抄在了手里,又把另外一条凳子腿从车架上摘了下来。

 远远瞧见杨书香和赵焕章时,许加刚心里一美,还是姐夫想得周到,这分兵两路行动果然奏效,还真就把他们给堵上了,之前还惦记杨书香招来一帮人,见眼么前就杨赵二人,他心下踏实多了。

 又一想,你妈的从我们家门口我还怕你?许加刚心里合计着一会儿就把在学校丢的场子找回来,脑子里便想起下午去乡妇联的情境,一想到杨书香那个风娘们的妈妈带着自个儿去保健站上药,还给了自个儿五块钱,许加刚的身体就跃跃试,不住火热了起来。

 “要是夏天该多好啊,就该把他妈按在没人的地界儿,给那娘们了!”许加刚的脑子里空想了一阵儿,见杨书香和赵焕章不躲不闪朝着这边过来,许加刚急忙收回心思,朝着杨书香骂道:“我你的俩妈妈,你们小还真的鬼啊,以为抄小道走就完事了?我告你们,这事没完的!”

 回头朝着大奎说道:“他们手里有家伙的,你赶紧回去拿家伙吧!”“劫道?今儿个我还就不信这呢!看他妈谁截谁?”心头呐喊一声,怒不可遏之下,杨书香朝着赵焕章说了句:“巴上绑菜刀。跟们干!”

 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双手轮开了凳子腿竟然在人家的地盘上干了起来,许加刚哪见过上来就这样儿的,这要是给板凳子腿儿轮上了,我,还不得把胳膊打折了啊!其余众人一看苗头不对,哪还硬的起来,杆子跑吧,谁跑后头谁挨打,信那个都得栽这。

 哥俩只这么一冲,许加刚哪知道杨书香玩命了,没几下就把自己这边的五六个人给冲散了,见那些鸟兽散一样的乌合之众飞也似地逃窜,杨书香叫着阵喊道:“妈的有种别跑啊,来呀!”见他们出溜一下扎进了东头的村里,还真应了那句话:“怂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打跑了许加刚等人,杨书香的身上又弄得一身臭汗,见天色还早,哥俩先颗胜利烟儿再说吧,随后潇潇洒洒一路回到了沟头堡。

 到了村北口,杨书香扫了一眼西场,心里没来由的一酸。过了头一个收公粮的房子,他把车停了下来,把眼望去,见那幽深的胡同冷冷清清。

 同时也看到了自家厢房顶子上的烟囱正冒着青烟,心里不住搅合。刹那间杨书香仿佛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从门里走出来,在向自个儿微微招手,耳边也响起了她的声音:“香儿,回来啦…”杨书香眨了眨眼,注视过去。

 那条他走了十多年的胡同竟变得分外冷清,而胡同口的几颗大枣树却似乎在摇摆着谁,不断摆弄它们干枯的手臂。杨书香的身子莫名其妙哆嗦了一下,他咧了咧嘴,原来眼前竟有些模糊。

 抿起嘴角,再不复上扬那个招牌式的动作,冲着焕章低声说道:“焕章,你进介跟我妈说一声吧,就说我晚上不回去睡,给你补课介了,我妈要是不信的话,你就说琴娘烙饼,让我去那吃…”

 略一沉顿,杨书香又把目光盯向了自个儿家的方向,把牙一咬,说道:“你看着说吧!”赵焕章看到杨哥的眉头皱了一下,他心领神会,知道杨哥怕灵秀婶儿担心,可不是嘛,眼犄角现在都紫青一片,不如去自个儿家躲两天,等消肿了之后再回介。

 焕章才刚登上脚蹬子,就看杨哥已经斜花骑了下去,虽心里也有股不是滋味的感受,却已经隐然有了底气。

 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嘴,焕章咒骂了一声,又想到自个儿在小玉面前没栽跟头,心里一敞,有杨哥在,我也没什么好怕的,我他妈还就耐谁谁了,与此同时,他脑子里窜出了自个儿妈妈的影子,瞬间又给心里的小玉覆盖下去。

 ***当晚饭毕,杨书香便急匆匆拉着赵焕章来到了琴娘的屋里,把书本摆在了台桌前,凳子一搬,哥俩便坐在了一处,假莫三刀地学习起来。

 其实说是补课学习,那都是做做样子罢了,哥俩闷头比比划划是在商量着如何应对后面许加刚等人的纠和报复,他俩都知道许加刚是那种逮着蛤蟆捏出的人,和铁蛋完全是一类,你要是怂了他真敢把你捏箍死。

 另一个原因杨书香在刻意回避着妈妈,到了这个岁数,说心里话,就算挨打也不怕了,怕就怕妈妈找来看见了他脸上的上心里着急生气,自个儿现在岁数也不小了。

 哪能总让她提溜着心啊,就窝在里屋摆弄着书本装模作样。柴灵秀到底是跑过来了,清早发现儿子没穿棉衣,把她急得没法,打不得骂不得偏偏气人,一想儿子的身上就穿了一身儿,就算火力再壮,也架不住这冰天雪地的天儿,再给他冻坏了!

 本来寻思着给他捎到学校里,转念又一想,儿子是个要脸儿的人,嘴里骂了一声臭缺德的,又气恼恼作罢!

 黑灯瞎火抱着衣服从西场小跑过来,柴灵秀前脚进了堂屋刚和老叔赵永安打了一声招呼,后脚马秀琴便颠颠地从东厢房跑了进来,见柴灵秀夹着一身棉袄棉,挽着她的胳膊颇有体会地说了句:“哎,儿行千里母担忧,年轻人体会不到咱们的心境啊!”接过棉衣,马秀琴把柴灵秀让到凳子上,对着她努了努嘴示意,朝着自个儿的房里念叨了一声:“焕章,你灵秀婶儿来啦…”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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