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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凡此种种
 山麓正在渐渐接近,如今相距已不到半里,突听一个老妇人的声音从半空中响起,说道:“胡总管,老⾝听柳姑娘说,东门奇一行⼊都已拿下了吗?”她是以“千里传音”之术说的。

 东门奇听得暗暗冷笑,半里光景传出“千里传音”那也不⾜为奇,他没待胡咎开口,就接着尖笑一声道:“你就是石⺟了,哈哈,老夫一行,多蒙贵属胡总管派船接,减少了自己长途跋涉之劳,真是多谢盛情了。”

 那老人似乎怔得一怔,突然厉声道:“你是东门奇,你们把胡咎怎么了?”东门奇哼了一声道:“胡总管,你向石⺟说吧!”胡络连忙说道:“启禀姥姥,属下没什么,是东门大侠要属下替他们带路,晋见你老来的。”

 东门奇沉哼道:“胡咎,你说什么?咱们是找石⺟来的,你们这些关起门来说的什么晋见、拜谒,都该收起来才是,老夫和李道兄等人,晋见谁?连皇帝老子,老夫也不用说晋见。”那老妇怒声道:“东门奇,石⺟岭可没你撒野的份儿!”

 东门奇大笑道:“石⺟岭那是你妄自尊大的地方了!”英无双气愤的道:“这老妖婆好大的口气。”裴畹兰道:“待回一把火烧了她的老巢,看她还这般自大的?”老妇声音厉声道:“小丫头,今晚教你们活着下山,我就不叫石⺟了。”

 裴畹兰笑道:“那你就叫丫头好了。”老妇声音愤怒的道:“胡总管,你把他们领到校武厅去,老⾝要亲自接待他们…”

 胡咎连连躬⾝应是。就在此时,突听山麓间响起一阵悠扬的云板之声。东门奇微笑道:“看来石⺟已经老羞成怒了,她要全力对付咱们呢!”三手真人大笑道:“咱们是向她讨还公道来的,満腔愤怒的应该是咱们才对!”

 丁盛道:“二位前辈,今晚之事,依在下之见,咱们既然挑明了拜山来的,应该按江湖过节行事,不可失了礼数。”

 东门奇点头道:“丁老弟说得不错,咱们正该如此,石⺟如果不按礼数,那是她贻笑江湖,”丁盛道:“所以依在下之见,咱们应该有两个人出面,一位自然是李道长,另一位却不能由东门前辈出面。”

 东门奇道:“老夫本来就是后援,是石⺟在叫老夫的名字,你看该由谁出面。”丁盛道:“东海镖局,本来该是由林副总镖头作代表,但依在下看,还是由楚师弟代表东海镖局较妥。”他没有明说。

 但谁都听得出来,代表东海镖局和石⺟对面,万一对方老羞成怒,骤然出手,以林仲达的武功,只怕接不下来,所以要楚⽟祥出面。林仲达笑道:“丁大哥是咱们的总指挥,你派楚师弟出面,谁都唯命是从。”楚⽟祥道:“小弟遵命。”

 走在前面的钱九妹忽然回过头来,朝楚⽟祥看了一眼。她方才误认英无双是楚⽟祥,但后来英无双说楚⽟祥是他大哥,她有些不相信,因为一行人中,要算英无双是最美的少年了。

 她听江湖上传说,楚⽟祥是个美少年,因此楚⽟祥开口说话了,她要证实一下,这一眼,她看得脸上不噤又是一红!

 快近山麓,面直立着一座⽩石牌楼,上书“石⺟仙境,四个大字,再过去,就是一片⽩石铺成的平台,方广数十丈,左右两边各有三间房舍,东西相对,再过去则是一道宽阔的石阶,洁⽩如⽟,不下百级。

 总管胡咎领着众人,走到广场中间,脚下忽然一停,抬抬手道:“校武厅就在东首,诸位请随我来。”所谓校武厅,原来就是东首的三间房舍了,石⺟要胡咎把众人领到“校武厅”来,那是不让众人进⼊石⺟宮去了。

 这三间房舍,远远看来只像三间小屋,那是因为这片平台广场,十分辽阔之故,这一走近,三间雳舍顿觉相当⾼敞。中间有两道⾼大的朱红大门,配以铜环,十分气概。

 左右两问,是一排搂花石棂,并无门户。胡咎领着众人还未走近,两扇大门徐徐开启,从里面透出明亮的灯光,远望进去,这座厅堂居然极为深遂宽敞。

 这时从门內走出四名一式翠绿⾐裙的少女,分左右站停,一齐躬下⾝去,说道:“请贵客人內奉茶。”胡咎抬手道:“诸位请。”

 东门奇、三手真人并肩走在前面,胡咎依然陪着走⼊。钱九妹也跟在他⾝后走⼊,接着是丁盛、楚⽟祥等人相继跟⼊。

 厅上灯光通明,上首中间放一把⾼背太师椅,左右各放一把靠背稍低的太师椅,下首左右两边,各有两排八把椅几。胡咎陪同众人人內,就拱拱手道:“诸位请坐,姥姥即将出来亲自招待,兄弟那就告退了。”

 东门奇沉哼道:“胡总管请便吧!”胡咎连忙拱手道:“兄弟失陪。”转⾝匆匆往外退去。钱九妹跟着他转⾝之际,目光又迅快的瞥了楚⽟祥一眼,才低头疾走,出门而去。

 东门奇一摸着苍须,嘿然道:“大家不用客气,坐下来吧,看这情形,石⺟要胡咎领咱们到这里来,那是准备和咱们动手的了。”大家各自依次坐下。

 裴畹兰道“咱们本就是跟她了断梁子来的,江湖上了断梁子,还有不动手的?”丁盛道:“蓝兄弟,咱们就是动手,也该把是非说清楚了,待回由楚兄弟和她答话,你和东方兄弟两个,不可随便开口。”裴允文道:“丁大哥说得是,你们两个喜揷嘴,说话出去了是收不回来的,最好多听少开口。”

 四名绿⾐少女端着香茗送上,一面说道:“贵客请用茶。”她们分别把茶盏放到几上,便自退去。一行人,连东门奇,三手真人在內,只知石⺟是个出名难惹的人,对她详细来历,却也并不清楚、石⺟岭也被江湖上人视同魔宮,从未有人来过。

 对她既然并不了解,石⺟手下端上来的香茗大家自然并没去动它,只是枯坐着等候,这样⾜⾜等了一顿饭的时光,还不见石⺟出来,大家心中渐感不耐。就在此时,听听远处传来三声清磐之声!

 接着只见八名绿⾐少女手提宮灯款款走⼊。稍后是总管胡咎和四个⾝穿墨绿长袍的老叟,然后是两个一⾝黑⾊⾐裙的女子,年在三旬左右,另外两人则是柳七娘和钱九妹,然后是一个⻩发鸠脸的黑⾐老婆子,⾝后紧随着两个⽩⾐女子,年约二十四五岁。

 接着又是一个手持鸠杖的黑⾐婆子,此人楚⽟祥曾在玄女宮见过,最后是一个自发如银,脸⾊红润的青⾐老妇,双颧特⾼,脸⾊冷峻,手中拄着一支六尺长朱漆风头杖,她⾝后紧随着两个绿⾐小鬟,一个手捧一柄⽩⽟如意,一个手捧一柄形式奇古的短剑,跟在⽩发老人⾝后步步亦趋。

 这一行人走人大厅,各自就位,那就是八名绿⾐少女走到上前便向左右两旁雁翅般排开,站定下来。总管胡咎和四个⾝穿墨绿长袍者叟走向下首最左边的一排椅上坐下。两个黑⾐女子和柳七娘、钱九妹、黑⾐婆子则走向下首最右边的丁排椅上落坐。

 (厅上一共有四排椅几,东门奇等人坐在中间的两排)⻩发鸠脸老婆子则一直走到上首右边一把椅落坐,两个⽩⾐女子垂手站到她椅后,敢情是她的门下弟子了。

 ⽩发青⾐老妇走到上首中间一把椅坐下,两名绿⾐小鬟也站到了她的椅后。不用说,这自发红颜的青⾐老妇,自然就是武林中出名难惹的石⺟了!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石⺟踞坐上首,两道森寒的目光朝东门奇、李静虚两人投来,冷然道“东门奇、李静虚,你们两人率众远上石⺟岭,这还是江湖上四十年来的第一次,你们不妨先说说找上石⺟岭来的原因吧!”

 东门奇发出一声尖锐的大笑,说道:“冤有头,债有主,找你石⺟的正是李道兄和楚小兄弟二位,天下之大,不去找别人,偏偏来找你石⺟,当然不会没有原因,也不会是小事情,你问他们二位吧!”石⺟怒目刚朝三手真人投去。三手真人已经接着缓缓说道:“贫道李静虚退出江湖,不间尘事,已有二十年了,茅山派和你石⺟一向并无过节可言…”

 石⺟冷冷的道:“那你找上石⺟岭来作甚?”“问得好!”三手真人冷然道:“令徒在茅山创立玄女宮,已有十年,三茅宮的人也从未去打扰,但数⽇前玄女宮和东海镖局发生冲突…”

 石⺟冷然道“玄女宮和东海镖局发生什么冲突?”三手真人道:“贫道不是东海镖局的人,不明其中內情。

 但三天前夜晚,东海镖局的人找上茅山,令徒要人把东海镖局留的记号,指向三茅宮,嫁祸于三茅宮,企图引起双方火拼,则是事实。

 后来经贫道和敝师弟三茅宮观主葛元虚再三解释,误会才告澄清,敝师弟代表贫道亲送东海镖局的人出观,不料竟遭玄女富的人隐⾝暗处,以毒针从背后袭杀,贫道找上玄女宮,又被邵宮主利用厅上机关沉⼊地底,贫道今晚前来,希望石⺟出邵宮主和杀害贫道师弟的凶手,了断咱们两家这场过节。”

 石⺟脸上隐现怒容,点头道:“好,好!”她连说了两个“好”字,目光转动,说道:“谁是东海镖局的楚⽟祥。”楚⽟祥站了起来,应声道:“在下就是。”

 石⺟目光锐利盯注着楚⽟祥问道:“现在该你说了。”楚⽟祥双目神光直向石⺟去,冷然道:“玄女宮的邵宮主,是你门下?”

 这话问得很盛气。石⺟心中暗暗一怔,忖道“这少年人目光如此冷厉,练的是什么功夫?”一面沉声道:“是老⾝门下又怎样?”

 楚⽟祥突然朗朗一笑道:“姓邵的既然是你石⺟门下,她所作所为,如果不是她本人和东海门有仇,那就是你石⺟主使的了,何用再问在下?”

 石⺟被他这几句话问得不噤一呆,说道:“邵若飞是老⾝门下没错,老⾝派她主持茅山玄女宮,她究竟和你们东海镖局结了什么仇,老⾝又主使了什么,少年人,你把话说清楚了。”

 楚⽟祥双目精光如电,切齿道:“东海门和你们石⺟岭何怨何仇?你要玄女宮以江南分令名义,杀害我义⽗、义⺟,东海镖局复业之后,玄女宮又一而再再而三的寻衅,还劫持我二师兄林仲达的⽗亲,凡此种种,难道不是你石⺟主使的吗?”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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