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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委曲楚公子
 一面朝那女子说道:“二师兄说的话,姑娘大概都听到了,江湖上有句话,叫做冤有头、债有主,姑娘乔装舂桃,而且你们这般人,一再暗算在下,总有个原因,姑娘既非主谋之人,只要…”林仲达一摆手道:“楚师弟且慢!”

 楚⽟祥问道:“二师兄有什么事?”林仲达道:“她脸⾊有什么不对!”楚⽟祥目光打量着那女子,说道:“小弟怎么看不出来?”

 林仲达道:“她肤⾊本来有些黑,但还是很光润的,这一会工夫,原来的光采,渐渐失去,脸上好像多了一层黑气,比方才晦暗得多了。”

 楚⽟祥仔细看去,果然没错,方才她黑里带俏,脸上还有少女的光采,现在却已变成了死灰⾊,这就问道:“二师兄,你看…”林仲达道:“她好像服毒自戕了!”楚⽟祥道:“我们又没有刑,她⼲么要服毒自戕?”

 林仲达道:“我们虽然没有严刑供,但她落到我们手中。怕怈露机密,昨晚她既然杀灰⾐老道灭口,她⾝落人手,自然也只好服毒自戕了。”

 这几句话的功夫,那女子口角间果然缓缓流出黑⾎来,⾎,居然比墨还黑。最使人触目惊心的,这人的五官也渐渐变形,好像里面正在腐蚀,面额眉目鼻梁随着缓缓的陷下,逐渐化去。

 不过盏茶工夫,一个人已经只剩了一堆⾐衫,不,连⾐衫也渐渐腐蚀!“好厉害的毒药!”楚⽟祥看得目怵心凉,唉了一声道:“他们是什么组织呢?居然这般毒辣!”

 林仲达望望地上一滩正在消失的⻩⽔,说道:“楚师弟。你还是把今晚的经过,先说出来给愚兄听听。”

 楚⽟祥就把自己如何遇上长江四凶,以及自己在少夫人窗下看到今晚的少夫人、舂桃两人,和昨晚遇上的不同,以及听少夫人和舂桃说的一番话,极详细的说了一遍。

 林仲达哼了一声道:“这是她们活该败露行蔵了,本来楚师弟听了她们这番话之后,如果舂桃(那女子)不再跟踪过来,想‮听窃‬咱们的谈话,她们就成功了。

 我们自然深信不疑,昨晚是两个女贼人假扮了大嫂和舂桃,啊,师弟,你听说过‘江南分令’吗?”楚⽟祥摇‮头摇‬道:“没有。”

 林仲达站起⾝道:“师弟,你把揭下来的面具给我,咱们走!”楚⽟祥把面具递了过去,问道:“二师兄要去那里?”

 林仲达道:“舂桃既然有人假冒、脸上戴了面具,大嫂可能也不是真的大嫂了,我们自然找大嫂去。不论她是真是假。最好出其不意,先制住她。师弟有把握吗?”

 楚⽟祥点点头:“小弟可以试试,要一招把她擒下,只怕没有把握,不过小弟绝不会让她逃跑。这是有把握的。”

 “如此就好!”林仲达把面具揣⼊怀中,接着微一攒眉道:“我想不论她是不是大嫂,现在只怕已经不在了。”‘楚⽟祥道:“她不会这么快就得到消息的。”

 林仲达道:“她如果在舂桃⾝后而来,躲在暗处,看到我们擒住了舂桃就会逃走了。”楚⽟祥道:“这有可能!”林仲达道:“快走!”两人出了书房。

 立即纵⾝跃起,轻蹬巧纵,一路提气而行,到了內宅。轻轻飘⾝落地,从回廓走到少夫人房门口,林仲达朝师弟打了个手式,也没出声。一脚闯了进去。房中,圆桌上依然点着银虹,结了累累灯蕊。一张牙上,罗帐未下,锦被折叠整齐,却没见到少夫人的影儿,她既不是少夫人,行迹已露,自是及早离去好!

 林仲达一个箭步,掠出房去。在少夫人住的这幢房屋几间房中都找遍了,依然不见大嫂的人影,这就说道:“她果然跑了,咱们回去吧!”两人退出內宅,楚⽟祥站住⾝子,拱拱手道:“二师兄,潜伏贼,一逃一死,目前大概已可无事,小弟先告辞了。”林仲达点点头道:“好吧,师弟早去早回,等你回来了再作计议。”楚⽟祥应了声“是”

 就长⾝掠起,飞越围墙,出了林大洋绸布庄后院,一路飞掠。赶回小庙,已快近三更。他越墙而⼊,飘落阶前,鼻中隐隐闻到一缕淡淡的幽香,非兰非麝,但绝不是花香!

 这种香气,他记忆犹新,那是昨晚,他被舂桃点了⽳道,躺在少夫人的人,从枕头上闻到那股沁人心脾的甜香,差相仿佛!这下使得楚⽟祥蓦地一怔,脚下迅速后退了一步,目光一凝,定睛看去。

 只见石阶西首,背着⾝子,臻首微俯,侧⾝坐着一个穿玄⾊⾐裙的女子,你能看到的只是她的一头披肩秀发,⾝黑如云,和在裁剪得恰到好处的⾐衫,裹着一个曲线玲珑的胭体。

 只要看她背形,这女子可以保证绝不会是丑八怪。深夜,荒庙,何来这么一个天仙化人的女子?“姑娘…”

 林⽟祥刚说出两个字,那玄⾐女子已经缓缓的转过⾝来,嫣然一笑道:“楚公子刚回来么,妾已经等了你好一会了呢?”她这一转⾝来,星月朦胧。

 但楚⽟祥目能夜视,这玄⾐女子柳眉含黛,眼波流,红菱似嘴角微微上翘,露出盈盈浅笑,不但娇、而且美,简直既美又媚!

 简直瑶台月下逢,楚⽟祥看清她的面貌,不由得又是一怔,脚下也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口中惊异的道:“会是你!”她。

 就是昨晚假冒了二师兄的大嫂子的女子!玄⾐女子双手拢拢后肩长发。轻盈的站了起来,含笑道:“楚公子想不到吧?”这一瞬间。楚⽟祥已经定下神来。冷然道:“你来作甚?”

 玄⾐女子眨着一双亮晶晶的秋波。嗤的轻笑了声,才樱轻启,娇声道:“妾刚才不是说过了,妾是在这里等你呀!”楚⽟祥道:“姑娘等我有什么事吗?”

 “瞧你!”玄⾐女子瞟了他一眼。披披嘴道:“楚公子好像对妾敌意很深,妾来找你,你是主,妾是客,这样冷冰冰的、硬绷绷的口气,是待客之道吗?”

 楚⽟祥道:“姑娘并不是楚某请你来的。”玄⾐女子轻笑一声,抿抿嘴道:“那就是不速之客了,但不论你请不请,妾总是你的客人咯。你先把敌意收起来好不好?”

 楚⽟祥艺⾼人胆大。不觉潇洒一笑道:“好吧,姑娘来找在下,不知有何见教?”“这还差不多!”楚⽟祥同“哦”了一声。玄⾐女子偏着头,幽幽的道:“你怎么不请我坐呢?”

 楚⽟祥回顾了石阶一眼,笑道:“姑娘请坐。”玄⾐女子果然轻轻撩起长裙,俯⾝吹吹灰尘,在阶上坐下,一面仰起脸娇笑道:“主人也请坐呀!”

 楚⽟祥对她敌意已去,也就潇洒的在阶上坐下,只是和她保持了三尺光景的距离。玄⾐女侧过⾝来,说道:“楚公子已经知道妾不是你二师兄的大嫂了,那么你知道妾是什么人吗?”楚⽟祥道:“在下不知道。”

 玄⾐女子又道:“你怎么不问问妾呢?”楚⽟祥笑了笑道:“姑娘肯说么?”玄⾐女子幽幽的道:“你问我,我自然会说的了。”楚⽟祥笑道:“姑娘随便说一个名字,在下也不知道。”玄⾐女子道:“楚公子认为妾绝不会对你说真话?那我今晚何用来找你呢?”

 楚⽟祥看她似乎生了气,不觉拱拱手道:“在下失言,姑娘请勿介意。”玄⾐女子看了他一眼,才道:“楚公子那是相信妾说的不是假话了。”

 楚⽟祥道:“姑娘很重视在下的相信么?”玄⾐女子举手掠掠被夜风吹拂的长发,含笑道:“人无信不立,妾当然很重视自己说出来的话了。

 妾记得古人说过,可与言、不言、失人,不可与言、与言、失言,妾不会对一个不相⼲的人多说废话,所以楚公子可以放心,妾对你说的自然全是真话了。”

 楚⽟祥心中觉得奇怪,她何以一再強调对自己说的是真话呢?一面含笑道:“在下相信,在下现在可以请问姑娘芳名了吧?”玄⾐女子忽然娇脸泛红,眨眨眼睛,说道:“我叫梁慧君…”

 她这句话声音说得轻轻,显然不是捏造的假名了“原来是梁姑娘。”楚⽟祥望着她道:“在下想请教姑娘几件事,不知梁姑娘肯不肯见告?”

 梁慧君道:“那要看楚公子问的事,妾知不知道?能不能说?楚公子不妨说出来给妾听听。”“梁姑娘果然慡快。”楚⽟祥道:“不过梁姑娘能说就说,不能说的,在下绝不勉強。”

 梁慧君站起臻首道:“你只管问好了。”楚⽟祥道:“好,在下相信姑娘假扮二师兄大嫂和舂桃,决不会是‮人私‬的行动,不知你肯不肯告诉在下,你们是一个什么组织?”

 “妾知道你会有此一问。”梁慧君明眸微抬,幽幽的道:“妾如果说不知道,那是欺骗楚公子了,但妾如果说出来了,就难逃一死,妾还不想死,楚公子会原谅妾吗?”

 她睁大一双美眸,望着楚⽟祥,说来极为委婉。楚⽟祥相信,因为怕怈露机密,已经有几个人先后被杀以灭口,或服毒自戕了,这就点点头:“姑娘那就不用说了。

 只是在下还有一个问题,希望姑娘能告诉在下,如果姑娘不肯说的话,能不能以点个头,或摇‮头摇‬作答覆,在下会十分感姑娘的。”梁慧君美目凝注,轻轻叹了口气道:“好,你请问吧!”

 楚⽟神道:“我义⽗、义⺟清明那天在北固山遇害,是不是江南分令下的毒手?”梁慧君听得⾝躯一颤,娇如花的脸上也变了颜⾊,颤声道:“你怎么知道‘江南分令’的?”楚⽟祥目中神光视,说道:“姑娘请先答我所问。”

 梁慧君不觉轻轻的点了下头。楚⽟祥突然一把爪住梁慧君的手,说道:“你也是江南分令的人,快说江南分令在那里?”

 梁慧君任由他紧爪着手,委曲的道:“楚公子,我不否认我是江南分令的人,但你也不用如此动,闻总镖头夫妇不是我杀害的…”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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