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转过脑袋看着
富贵不离家,仅扬州一地,明朝出过一百六十一个进士,其中盐商弟子占了一百三十一个。举人的比例还要⾼些。首辅张四维便是山西第一盐商张允龄的儿子。***这是福王爷设的一个局,用两个绝⾊美女做饵,
龙四海上钩。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漕帮虽然人多势众,但是內部并不团结,只要龙四海一死,貌似庞大的“⻩河八联盟”就会夜一间分崩离析,烟消云散。
薛蓉儿的眸子亮闪闪的,仿佛有两团灼热的火焰在里面跳跃燃烧,她盯着摇曳的烛火缓缓地道:“四十名王府⾼手,六百个天狼寨的盗匪,如果我是福王爷,一定把所有的兵力布置在前面的两座山头,全力攻击龙四海!”
齐烈的脸⾊微微一变,道:“龙四海一死,漕帮不知道会…”他没有再说下去,老包死了,如果龙四海再死,他这个北洛河的坛主将名正言顺地出任洛河分舵的舵主,甚至是漕帮帮主。一直以来,洛⽔分舵就是漕帮的中坚,从燕铁心开始,前后五个帮主都是洛⽔分舵的舵主担任。
自己从小小的坛主一跃成为漕帮的帮主,其他七个分舵舵主会不会甘心听命自己呢?薛蓉儿见他皱着眉头不说话,早已猜出他的心思,软软地偎⼊他的怀里,笑道:“不要想这么多,现在最重要的是要龙四海死!只有他死了,你才有机会当漕帮帮主。”
“龙四海的十三太保横练刀
不⼊,要他死并不容易啊。”“傻瓜,现在不是有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吗?我们可以在山下埋伏几个刺客,就算福王爷的⾼手杀不了他,也能乘
箭,只要擦破一点点⽪,嘻嘻…”“好,这个主意真好,乖宝贝,亏你想得出来,”齐烈乘机在她的圆臋上掐了一把,眉头微微舒展开来“可是,龙四海一死,我怕帮里会闹窝里斗,那可不容易收拾。”
“怕什么,赶走赵复
,你的表弟就是
台宮的掌门弟子。洛⽔分舵加上王屋山七十二道观的力量,保你当上漕帮帮主还不是绰绰有余?我担心的是,你那个表弟可不可靠?”
“放心吧,大顺和我是穿同一条
子长大的铁哥们,虽然浮滑了点,做起事来还是很认真的。”
薛蓉儿“嗯”了一声,道:“陶仲文今年七十好几了吧,等这事办完,得叫你的表弟赶紧选个可靠的人才进京面圣,有了皇帝老儿的支持,福王爷就算手眼通天,也奈何不了你!”
齐烈理了理她额头前垂下来的几缕长发,笑昑昑地道:“有了你这个女中诸葛,我哪里还用担心别人来抢帮主的宝座?我现在就兼程出发,去恶虎滩布置伏兵,先除掉龙四海。”
薛蓉儿替他整了整⾐领,柔声道:“我最担心的是,万一茎河的袁老头已被福王爷收买,杀了龙四海之后,他们来个前后夹攻,你的三百手下不被包了饺子?”
“这倒有些可虑,”齐烈耝黑的眉⽑皱了一皱,突然咧嘴一笑“不管什么情况,等两边一打起来,我就叫他们撤回来,保住实力最重要,”顿了一顿,道“时候不早,我该走了。”
“一路小心,早点回来。”两人含情脉脉地对视片刻,然后抱在一起啃了一会嘴巴,齐烈就“登登登”的下楼去了。
方学渐的背上只起
⽪疙瘩,当着老公还没有凉透的尸体,这对狗男女居然毫不避违地做出这种
绵亲热的动作,也算旷世少有。其大胆、猴急的程度,只怕西门庆和潘金莲见了,也要红着脸⽪,自叹不如了。
他转过头,淡淡的月⾊下,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大姐小的面孔微微泛红,却是一脸的困惑表情,方学渐猛地醒悟过来,什么福王爷、漕帮和龙四海,她可是一概不知,难怪要“丈二尼姑,摸不着头脑了”他正要凑过去亲她一口。
只听屋中“啪啷”一声,那只盛“虎鞭汤”的瓷碗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薛蓉儿提起书案上的食盒,一把扔到地下,突然长长地惨叫一声,然后大声哭喊起来:“不好啦,杀人啦,快来人啊…”声音又尖又利,带着浓浓的哭腔,听去凄惨万分。尽管知道她在做戏。
可是听着凄厉的尖叫,方学渐仍不免心下恻然。两人对视一眼,知道不可久留,翻⾝落地,不敢沿来路回去,翻过后花园尽头的围墙,寻路出去。方学渐不敢敝帚自珍,一路上坦⽩从宽,把前几天的所见所闻都老老实实地招供了出来。
只隐瞒了自己开价争美一事。大姐小不是温柔善良的初荷,踩上两脚完事,如果被她知道自己打算花五万两银子买两个
院清倌人,说不定子套剑来,刷地一刀切下,方大公子的下半辈子只好去练《葵花宝典》了。
龙红灵仔细听着,频频点头,突然开口道:“那个柳轻烟既然是飘渺峰的人,我们只要跟着西域驮队,迟早能救回你的老婆,为什么在洛
的时候,你不提出来多等一天?”
“对啊,我当时为什么没想到呢?”方学渐劲使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这种简单的道理,方学渐其实早想到了,只是形势逆转太快,大姐小的出现固然是件好事。
可是带来的副作用也不小,如果她说要打道回府,神龙山庄的一行人里恐怕没有一个愿意跟他去天山的。大姐小的醋劲不小,如果他主动提出“去救老婆”这样的噤忌话题,很可能醋缸打破,不酸死也淹死了。
只能等待机会,反正跑马的比骑骆驼的快,过了兰州“西出
关一条道”还怕没有碰头的机会?
经过这一阵子的历练,方学渐知道有些事情心急不得,尤其牵涉到男女间复杂而微妙的情爱关系,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很可能会让自己悔恨一生,谨之,慎之。
方学渐听着马蹄敲打石板路面的声音,突然大大地叹了口气,道:“当时我悲喜
加,一会儿大喜,一会儿大悲,喜的时候仿佛⾝登极乐,悲的时候仿佛⾝陷地狱,这好像我的一颗活泼泼的⾚子之心,有半颗很热很舒服,另外半颗却很冷很难过,一时适应不过来,就糊涂了。”
龙红灵瞪大了眼睛,奇道:“什么大喜大悲?”“我丢了老婆,心中悲痛,却在无意中找到了你,自然大喜若狂,如登极乐。”
龙红灵脸上一红,啐了一口道:“撒谎,我记得你看见我的时候,像见了鬼一样,一脸的惊愕,哪来的大喜若狂?”
“男人表达感情的手段比较含蓄嘛,我心里大喜若狂,反映在脸上却是难以置信和出乎意料,这也不算稀奇,好了,敬爱的大姐小,来的时候,你好像只讲了韩文公取名的故事,我现在想听听他取字的故事。”
方学渐不愿在自己的表情上纠
,急忙转移话题。龙红灵斜他一眼,缓缓地道:“韩文公名愈字退之…”
方学渐“咦”了一声,道:“字退之?难道他觉得自己已超越了孔、孟,要急流勇退?”龙红灵不置可否,只轻轻哼了一下,道:“那年韩文公十九岁,恰逢皇科开选,大嫂郑氏为他打点行装,送他进京去应试。”
到了京城,韩愈自恃才⾼,以为⼊场便可得中,没把同伴放在眼里。结果别人考中了,他却名落孙山。他在京中一连住了几年,连续考了四次,最后才中了三甲第十三名,可是,接连三次殿试,他都没有被录取,也就得不到一官半职。
由于银两早已花光,他移居洛
找友人求助。在朋友的穿针引线下,他与才貌双全的卢姐小订了婚。卢姐小的⽗亲是河南府法曹参军,在洛
很有威望,韩愈住在他家,准备择定吉⽇与卢姐小完婚。
卢姐小天
活泼,为人聪颖坦率,一方面敬慕韩愈的才华,一方面又对他的自视清⾼十分担忧。这天晚饭后,两人花前月下,闲聊诗文。
谈时,韩愈提起这几年仕途中的意失,十分沮丧。
卢姐小却和颜悦⾊地道:“相公不必叹忧,科场意失乃常有之事。⽗亲经常夸你学识渊博,为人诚挚,我想你将来一定会有作为的,只是科场屡挫,必有自己的不⾜之处,眼下的关键是找出这个缘由。”
韩愈听后,频频点头,道:“姐小讲的甚是有理,俗话说灯下黑,自己瞧不见自己脸上的灰,还请姐小多多赐教。”卢姐小“噗嗤”一笑,道:“你真是个聪明人啊!”随即展纸挥笔,写下十六个字:人求言实,火求心虚,
成大器,必先退之。韩愈手捧赠言,陷⼊深深的沉思。自古道骄兵必败,自己⾝上缺少的正是谦虚之情,这个“愈”字便是证据。
于是,他立即选用卢姐小赠言中的最后两个字:退之,给自己起了个字。大姐小眉飞⾊舞地讲完故事,转过脑袋看着他,道:“糊涂虫,你听得懂这个故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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