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好似乐开了花
条例之详尽骇人听闻,举世震惊,比如吃完早饭之后,半个时辰內,方学渐背诵一篇《大学》文章,错一字便须用
⽑掸子打一下庇股。
而且特意注明了是打左上庇股还是打右下庇股。庇股分左上、左下、右上和右下四块领域,是怕重复责打过于疼痛,也算考虑周到得很了。
两人最后说到晚上如何督导方学渐修炼丹田火热硬功,龙红灵咬着她耳朵,坏坏地笑,道:“男人这方面最是要紧,稍有疏忽,便会走火⼊魔。”
小昭想起自己和方学渐亲热时的情景,全⾝一阵发烫,把红通通的脸蛋埋在枕头里,轻声道:“姐姐,这个自然是你单我双…轮流服侍相公,要么,你两天我一天也好。”
龙红灵把小手伸⼊她的腿两之间,嘻嘻一笑,道:“轮流服侍倒也不用,只要
做的大一些,三个人挤一挤,总能挤得下的。”
小昭的脑中仿佛出现了一张老大的牙
,帐幔飘动,三具⾚裸裸的⾝躯
叠在一起,一男二女,男的強壮英俊,女的俊俏
感,心头一阵阵火热涌来,叮咛一声,一
纤细的手指滑到自己的花房之上。
童管家出使顺利,回来之后,与东家说起前后的详细经过,不曾漏了半句,最后告诉他,袁夫人要他上山一趟,她要亲自看一看。方学渐喜忧参半,心想袁紫⾐如此精明的人物,自己和她见过面,多半会被她认出来。
他躺在太师椅上闭目思考了片刻,问道:“⽟山城里可有精通化妆的人物?袁夫人喜
忠厚老实的年轻人,我便要化妆成一个忠厚老实之人。”
童管家笑道:“这事情简单,城东头的王妈妈化妆技术最好不过,一个只有三分姿⾊的女子,经她的巧手一琢磨,不过半个时辰,出来时便有了八、九分的姿⾊,全城的新娘嫁人前最爱到她那里化妆,生意十分火爆。”
方学渐哈哈大笑,道:“这王妈妈有这么大的本事,也算妙手回舂了,你帮我前去联系,尽快安排。还要买些珍宝、绸缎之类,都用紫⾊的包裹,好做礼物之用。”
童管家接了银票自去办事,第二天便帮他约好了王妈妈,诸般的礼物都经过精心挑选,加上方学渐的五样珍玩和四幅字画,凑成十八之数。
方学渐经王妈妈一番精心整治,果然形容大改,当真眉清目秀,肌肤⽩嫰,面相端庄,和传说中的粉孩儿相似。
更妙的是两撇胡须若有若无,甚是清淡,挂在红润的嘴
之上,不仅无丝毫老态,还有效地掩盖了原先有些稚嫰的面目。方学渐揽镜自照,不相信镜中之人便是自己,扭了一把脸颊,觉出疼痛,才确信不是做梦。
他心中⾼兴,便多给了五两银子。八月二十二⽇是⻩道吉⽇,方学渐换上按照省城时新花样,连夜赶做的宝蓝⾊的绫罗长袍,净袜丝鞋,月⽩夹翠绿⾊边带的头巾,都用龙涎庆真饼熏得扑鼻之香。
谚语道:佛要金装,人要⾐装。方学渐经过一番精心打扮,更显得人物轩昂,丰神俊朗。龙红灵如果见到他此刻的模样,吃惊应该是大大地。童管家雇了五辆马车,遍挂红绫,装饰一新,挑选了庄子里比较耐看的四个丫头和四个精壮的仆人,也是簇新打扮,带着十八样用紫稠包裹的贵重礼物,第二次朝天清山神女峰而来。
因为是凌晨动⾝,一行人到达熊猫峰下的时候,时辰尚早,太
润润的,已经升到树林上面。
雾气刚散,晴朗淡蓝的⾼空万里无云,像薄冰一样地澄澈。车马停在神龙牧场,几个车夫由牧场的仆从去招呼,总管老⿇得了袁紫⾐的吩咐,陪同他们步行上山。
他早就听说求亲之人是那个在城里花了四万两银子购置王家园林的袁明善,家资阔绰,心中先存了三分好奇,一见之下居然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容貌清俊,人物标致,和姐小倒正好相配,只是…
只是怎么有点眼
呢?方学渐眼见群峰错落,山势险峻,一条崎岖小道蜿蜒而上,仿佛没有尽头。
他是第二回走这条羊肠小道,前一次挑了一副一头轻一头重的担子,
受大姐小的百般磨折,今⽇却是带了贵重礼物上山相亲,只盼望能顺利地娶这个刁蛮姐小为
。
神龙山庄建在一个大山坡上,⾼墙深院,屋舍林立,方圆几达两顷,门口立着两座⾼大的石雕,人面蛇⾝,正是上古神话中的伏羲和女娲。
众人行了一个时辰的山路,来到山庄门前,梨木大门敞开着,庄丁识得老⿇,没有询问,请他们⼊內。才⼊前院,一位管家模样的中年妇人
了出来,老⿇给方学渐介绍,说是山庄的总管,姓闵。
闵总管四十上下年纪,生得⽩⽩胖胖,深绿⾊的丝稠⾐衫夸张地裹在⾝上,把她肥厚的
部勒出一圈明显的凹槽,一张脸庞圆月相似,眼睛笑眯眯地,不住打量着方学渐。
她让八个仆人把礼物放在厅前的门房,带了方、童二人到厅上来见山庄夫人。大厅很宽敞,上首两张⾼背太师椅,两旁各有六个座椅,长几相隔,上铺大红锦绣。
明媚的
光从窗口透进来,照在地面黑黝黝的花岗岩上,更显得大厅中有一股肃穆威严之气。方学渐还没跨进大门,就望见袁紫⾐端坐在大厅正中的一张太师椅上,正襟危坐,満脸严肃,没有一丝笑容。
方学渐事先已请人教了自己行止要害,一⼊厅门,便上前言好,深深作了一个揖。闵总管让两人在客位上坐下,吩咐丫鬟奉上香茶、糕点,也在下首坐了。
袁紫⾐微微弯
,算还了半礼,她见方学渐眉清目秀,面如冠⽟,⾝段风流,⾐冠济楚,已有三分喜
,又见他举止有礼,温文而雅,心下更是満意。
她原本和闵总管约好,一个唱黑脸,一个唱⽩脸,须将求亲之人
得原形毕露不可,现下心中乐意,竟然微微一笑,语气也比会见其他求亲者时和缓不少,开口道:“袁公子,我俩同姓,也算有缘,不知你老家何处,家中还有其他亲人么?”
这些问题童管家早就说过,方学渐当即复述了一遍,说自己的老家在九江,祖⽗曾在浙江天台做过两任县令,死于任上,⽗⺟在自己年幼时先后过世,便和祖⺟相依为命。
不料十二岁上,祖⺟一病⾝亡,全家上下便只剩了他孤家寡人。幸好家中的老管家尽心尽责,对小主人十分忠心,将袁氏一门的家计打理得分外红火,购房买地,财富⽇隆。袁紫⾐听他娓娓道来,言辞敏捷,情意恳切,连个疙瘩都不打一下,心头的那丝疑惑早已化为飞灰,原本还要试他的文才,但想如此风流人物,既是县令大人的得意弟子,又是上榜秀才,多半不会差到那里去。
方学渐求亲的复试就此勉強通过。闲谈一会,便请去西客厅招待午饭,袁紫⾐暗里让丫鬟去通知姐小,让她躲在门帘后面窥视一番,看看中不中意。
龙红灵携了小昭前来,躲在暗门之后,见方学渐稳稳地端坐上首,言谈说笑,颇为得体,容貌比先前有所改变,明眸皓齿,更显得神采俊雅,⾝上锦⾐⽟带,神情镇定从容,隐隐透出雍容华贵的姿态。
才分别数⽇,情郞竟有如此长进,两人脸上红扑扑的,相视而笑,芳心之內喜不自胜,心中都在转着同样一个念头:士别三⽇,当刮目相看,相公如此懂事,那三百六十五条“训夫条例”多半未出娘胎,便要夭折了。
袁紫⾐坐在下首相陪,左耳朵传来丫鬟的低语,说姐小点了头,右耳朵听闵总管报知,求亲的十八样礼物件件是希世之珍,单是一只⽩⽟老虎和一匹翡翠宝马就值一万多两银子,还有四幅名人真迹,价值更是不容小觑,⾜见求亲者的诚心。
想当年,司马相如文才冠盖一时,品貌皆佳,何等样的杰出人物,只是家里穷些,出⾝富贵的卓文君有心嫁他,因门第不合,只得半夜私奔,后来沦落到上街卖酒。文君是家中独苗,⺟亲早亡,⽗亲为了自己的脸面,竟然宣扬女儿生病死了。
一位朋友巧遇卖酒的文君,报与他知,仍依然宣告断绝⽗女关系。自古以来,门户之见深如万丈悬崖,从穷到富,能攀缘过去又有几人?
明朝时候,一般人家的聘礼十两到五十两不等,大富人家第一讲究的是面子,姐小称为“千金”便是要男方拿出八百、一千的银两作为定亲聘礼。
方学渐的聘礼价值数万,那是给神龙山庄挣了天大的面子,袁紫⾐又听说女儿点了头,
中一块大石落地,満心喜
,面上喜气洋洋,好似乐开了花,把酒劝菜更加殷勤。
她哪里想象得到,面前这个风度翩翩的浊世佳公子,这个未来的宝贝女婿,便是二十几天前,她在安庆
工山⾕中遇到的那个満脸污秽的小叫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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