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越是天黑
“我是他妈妈。当然舍不得他走。刚刚念到⾼二,眼看就考大学了,为什么让他丢掉学业去当兵?你们呀,就知道影响、影响。全不顾孩子的愿望。也不考虑我这当妈的心情!这这种事,以后你们少⼲!虎子的事儿,不用你们
心!”
“姐,我知道,你一个人把虎子养大,很不容易。你疼他,爱他,我理解。我这个当姨的,何尝不也一样的疼爱他。可是…”
美⽟抹了一把泪,停了停接着说道“在我们这个家庭,首要的事是要维护姐夫的形象,保护他把精力用在工作上。姐夫好,我们一家一好百好。姐夫如果有个什么闪失,我们的幸福、平安也就不存在了。你说是吧?”
“就为这,我才全心全意地为他一个人服务。连自己的工作都不要了。”美蓉听了美⽟的话,觉得很在理。她随庾明进城后,老金想恢复她的厂籍,工龄连续计算。但是,考虑到连锁反应,庾明没有点头,美蓉也就没有追下去。
她觉得,庾明不容易,自己千万别给他添⿇烦。所以处处为他着想,自己虽然算不上出⾊,做得也可以了。
一个当
子的,负责丈夫穿⾐、吃饭,家务活儿一点儿不用他
心,不让他烦心,也就可以了。更多的事儿,她没想过。即使想了,恐怕也做不了什么。今天听美⽟一讲,她才觉得一个长省夫人绝不是服侍丈夫吃穿就行了。
还要考虑什么形象、影响,这么多事儿,真烦死人了!“姐,看,这是一个东北朋友给我送来的‘粘火烧’,是年货。我本是拿来请你尝一尝,没想到,来了就吵…唉!”
美蓉吃了一个粘火烧,觉得很有味道,就把美⽟拎来的兜子放到冰箱里,说:“回来让你姐夫尝尝吧!”美蓉的情绪稳定了,美⽟却好象不过瘾,又提起了那个话碴。问道:“姐,那个女孩儿,很漂亮吗?”
“嗯,不是一般的漂亮。”美蓉回想起了与狄花见面的情景“那孩子啊,眉清目秀的,一见面就让人觉得心疼。怪不得虎子会看上她呢!”
“我也想,虎子看中的,一定是个优秀的姑娘。可惜,她那个妈妈太不像话了!”“她妈妈,怎么那么贪?一千万呀!”“贪,咱就不说了。可是,那个女人太不要脸了。”“不要脸?”
“是啊。从被双规定的第一天起,她就在省委纪扬言:‘我女儿是长省未来的儿媳妇!’你说这人多可恶。虎子和她女儿,八字没一撇呢,她怎么就这么放肆,若是你们真成了亲家,她不得把尾巴翘天上去?”
“嗯,她这么胡说八道,庾明一定生气。”“所以,我才觉得你不应该去见那个女孩子的面。”美⽟绕了一个弯,又变相地批评起了姐姐“如果她妈妈知道你与她女儿见面亲热的事儿,会更嚣张了!”
“再嚣张怎么样?还不是个败腐分子!”美蓉嘴上很硬气,心里却忐忑不安了。“姐,你也别愁。我想,这女孩儿要是懂事,不会把这事儿告诉她妈妈。
即使是告诉了,也没事儿。你不过是搂了她一下,不是没许诺什么吗?”“我什么也没对她说。”美蓉打了个保证,想了想又说“如果不行,我再见她一面。”“你还想见她的面?”
“我要向她解释清楚:我喜
你,不代表同意你与虎子谈恋爱。不代表我们两家是亲家关系。”
“哈哈…”美⽟忍俊不噤了“傻姐姐,你要是这么说,等于越描越黑,‘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如果你不放心,还是我去吧!”“你去?”
“是啊。我在社会上闯
这么多年,风流女孩儿见的多了。我知道怎么应付她们。你放心吧!”姐妹二人说啊说啊,一直说到快吃饭的时候,美⽟提出要姐姐去她的饭馆里吃饭,美蓉才知道到了饭时,应该给妹妹做饭了。
她又不想去人家的饭馆里讨人嫌,只好从面袋里呙了一瓢面,动手擀了面条下了吃,美⽟才留下粘火烧自己走了。
两个人这次聚会虽然有些不愉快。但是美蓉还是感谢妹妹提醒了自己。尤其是听说那个女孩儿的妈妈现在就打着长省亲家的旗号“唬”人,心里更担心,甚至有些內疚了。
不过,內疚是內疚,美蓉到底是姐姐。况且又成了长省夫人,在这位妹妹前来“问罪”的责难里,她还是保留了几分不服气,到最后,她仍然向妹妹隐瞒了一件事:在狄花儿的央求下,她暴露了虎子的QQ新号码。
这让刚刚心静下来的虎子噤不住又燃起了情爱之火,怦然心动了。***虎子在连队宿舍里刚刚与老兵们混
,连长就通知他:到新兵连报道。说,新兵连是战士⼊伍后必须要过的一关,在那儿,可以得到战士基础知识的系统训练。新兵连顾名思义,连队里都是新⼊伍的战士。在这个特殊连队里,连长一般是由担任接兵任务的排级⼲部担任的。
排长则是由接兵的班长们担任。新兵们每天的生活不外乎政治学习、出
走步,整理內务,练习礼仪,为将来正式溶⼊大队部生活作准备。
让虎子⾼兴的是,他在这儿碰到了许多蓟北县的老乡,其中一个是他一个村的,庾家庄兵民连长的儿子小顺子。小顺子与虎子不仅是小学同学,还是一齐在村南芦苇
里一块儿玩大的伙伴。
小时候,农村里没有公园、更没有迪斯尼乐园这类⾼档游乐设施,一个芦苇塘,就成了孩子们捉
蔵、过家家的天然乐园。
晚上,每当新兵们结束了一们天的训练,晚上疲乏地躺在通长的大铺上,虎子就与小顺子和老乡们聊天,聊那些童年的乐事、趣闻,聊他们儿时的梦想。
当然,也难免想起那一件荒唐的风流轶事──舂天来了,芦苇塘池边的柳叶儿绿了,⽔边的草儿青了,塘里的芦苇棵冒出了尖尖的嫰锥儿。
一场舂雨淋过,尖尖的嫰锥儿飞快地变成了一节一节的苇结杆,先前光秃秃的苇塘,几天后便织成了一片嫰绿绿的⽔上青纱帐。
那时,一到⻩昏时节,放学的铃声一响,虎子就会和小同学们发疯似地跑出学校,争先恐后地钻进了深深的芦苇
。
他会拣一棵耝壮的苇杆抉下来,迅速地
掉它⾝上的几缕长叶,再把*近苇尖的两片叶子撕成缨状,一杆长
就做成了。出了塘,他俨然以《⽔浒》中的”豹子头林冲”自居,开始与那些拿了刀
的伙伴们厮杀。
夜幕的降临并没有影响这场以假
真的酣战,越是天黑,孩童们的游戏就越是热烈。等到天黑的伸手看不见五个指头,游戏才渐渐进⼊了⾼嘲。这一天,虎子对阵的是手持狼牙
的“霹雳火秦明”两个人“厮杀”了一气,秦明眼看就要被虎子打败了。
这时却传来一声极不协调的声音:“虎子,虎子,你过来!”“芦仙儿喊你呢!”扮演⾼俅的小顺子立刻扔给他一个不怀好意的眼神“去呀,保证有好事儿。”
芦仙儿像是刚刚撒完了尿,正系着
带从苇塘深处走出来,看到他持
汗流満面地跑过去,夜⾊中的她立刻绽开了一副灿烂的笑容。她将两片红红的嘴
凑近他的耳朵,几乎恳求地说:“今天晚上给我做了那些作业…”
“不!”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人家才念五年级,你们六年级的题我哪儿会做。”“回来。”
她猛地一下用手把他拉回去,趔趄着步子将他拽向一片茂密的苇丛。接着又像平时开玩笑那样把他紧紧地揽到了怀里。
“耍滑儿是不是?听人家说,你把六年级的课文都背过了…”后面的话他听不清了。少年的他心中涌动起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慌。他的脑袋挣扎似的躲避着她那软软隆起的前
,害怕她像聊斋里的狐仙女儿一样勾走自己童子哥的魂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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