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皱了皱眉头
在室內的装饰与布局上,豪华而不失典雅。她们总能通过自己的思考和雕琢,刻意营造出来一种优雅的情调,让你走进这儿便会感到一种温馨与轻松的朦胧⾊彩。
“庾长市,看来,你不光是一位政治家、经济家,还是位文人哪!”女秘书一边恭维着自己的长市,一边摆弄着満屋子的盆景花卉,什么杜鹃、月季、玫瑰、石榴、红橙、芦荟、橘子、郁金香,有的郁郁青翠,有的挂果累累,有的含苞待露,有的盛开怒放,美香不可胜收。
“哪儿来这么多⾼帽,我可承受不起。”“庾长市,你上任两个月,天天在下面跑。这办公椅子你一天也没坐过。真是辛苦您了。怨不得人家开我们玩笑,说我季小霞天天独守空房…”
独守空房?听到这里。庾明警觉地抬起头。这玩笑,开得太过份了!可是,看到季小霞那调⽪的、毫不在意的样子,嘴边的话又没好说出来。
“小季。”不知怎么,庾明突然觉得自己不能像秦柏那样称她为“小霞”刚才那句过份的玩笑,像是一个警示:他们俩之间在感情上,需要筑起一道墙。
“这是我今天的工作议程表,你马上送给秘书长,让他安排议事程序。涉及到的单位,立刻通知。哦,必须让‘一把手’来。要他们准时来!”
“哟,十四件…安排得这么満啊!”季小霞惊讶地看了看长市递给她的单子,迈着轻盈的步子走了出去。屋子静下来,庾明离开转椅,沿着刚刚铺设的地毯边走了几步。
然后沉思在茶几后面的沙发里…一幅画面,一幅生动且又
真的画面,近来总是频频地浮现于我的眼前:茫无边际的苍穹下,漫山遍野绵亘着一片秋天的金⻩。鸟儿在⾼空啁啾着。大雁们排队往南飞去。浓浓的秋意里,⽗亲赶着一套马车,在故乡的田间道路缓缓的行驶。
道路平坦,马儿识途,⽗亲一边拍打着我的脊背,一边悠哉悠哉地唱着乡间小调。不一会儿,我便甜甜地躺在车辕內睡着了。兀地,天降不测风云。接着是雷电
加,大雨滂沱。泥泞的道路阻碍了车轮的转动。
我看到前面几匹马儿嘶叫起来。它们有的奋力向前,有的则停住了脚步,还有的尥起了蹶子,胆怯地转过⾝来
情在走回头路。于是,刚才还一派闲适心情的⽗亲猛地跳下车来,瞪大了眼睛,抡起鞭子狠狠地朝那几匹尥蹶子的马菗打过去。
重鞭之下,叫齐了套,马儿们撅起庇股齐心协力,这辆车便勇敢地冲过泥⽔,
着风雨勇往直前了。
一届府政,一个班子,是不是也像人们比喻的,是一套马车呢?如果是的话,这个车老板必定是行政“一把手”了。如果一个地区的社会正常运转,处于坦途的驾车人自然可以悠哉悠哉地按照官场的正常规则行事。
然而,假若不是这样呢?假若仕途上也遇到了雷电暴雨袭击的事,假若也有马儿要跳套使反劲儿,那么,我是不是也要学⽗亲的样子,瞪圆眼睛,狠狠地抡起手中的⽪鞭呢?“矿机”刚刚运转了一个月,税务部门便找上门去,強行收缴以往所欠的六千万税款。
矿务局与新加坡投资商签订两个亿合资开发房地产的合同,上上下下乐得喜笑颜开。而府政的规划办却迟迟不批地照,我让副长市催办,两个月过去了,还是没有结果。当然,他们这么拖的理由很充分。税务局拿出了这个《规定》那个《条例》。
规划办拿出了这个《细则》那个《办法》他们大言不惭地谆谆教诲我,像是在给一个政务上的盲人“上课”我不得不把分管城建的林政江副长市找来,限他们三天內批完地照,不然,就撤他们的职。这一招非常有效。可是,税务局那边,事情难办了。那个躺在医院病
上的吕強,看到我走到
前,像是我这个弱者去央求他开恩,装模作样地拿出一个什么《规定》把我唬了一通。
接着,还毫无礼貌地赞赏那些税务人员坚持原则,做得好。“吕长市,有笔帐,你不是不明⽩,”我不得不耐着
子与这个吕強人磨牙“‘矿机’停产期间,一年只
四十万税款,今年,我们投给他八千万,是要他们年底完成两个亿的税收。
现在,你一下子收回六千万,不等于釜底菗薪吗?这意味着我们丢掉两个亿呀!”“庾明同志,”吕強从不称呼我为长市,他的心中,
本就不接受我是长市这个事实“你的心情,我理解。可是,法规无情!”
“吕強同志,”我庒抑着自己的愠怒,原想客客气气协商一番的心情
然无存了“作为
员,你应该执行府政
组的决定。作为副长市,你应该服从我的决策。现在,‘矿机’已经停产两天了,我希望你三天內解决这个问题。”
“唔,你看你看,我这脑袋…”吕強
怪气地敲打着自己的脑壳“我怎么忘了我只是个‘副’长市呢?
是啊是啊,
天下雨不知道,谁大谁小我还知道吧!我这副手,应该服从你这个‘一把手’啊…可是,‘一把手’啊,你大概有所不知,这税务局,是省直部门,市里说了不算啊…实在不行。你去省里跑一趟吧!”副长市竟然向我这个长市下达任务了。“好吧!”我強庒怒火,泰然一笑,心中的症结总算开解了。
“吕強同志,既然你是这个态度,那么,这税务部门的事儿,今后你就别管了。”我慡快地吐了一口气,站起来告辞“拜拜,祝你早⽇康复!”“啊!庾明,你…”我走出门来,听到病
上一阵愤怒的发作声。“哈哈…”省税务局长听了我的话,乐得笑出了声“这个吕強啊,就知道这个《规定》那个《规定》可是,《规定》的目的是什么?是防止逃税漏税啊!咱们收税的目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建设。为这六千万,他要丢掉两个亿,糊涂糊涂…真是让人不可思议。”
吕強可不是糊涂人。他这么做,目的是什么,谁不清楚?“喂,你这个老毕…”省税务局长马上点了站在我⾝边的蓟原市税务局长“吕強不会算帐,你的算盘可是清明啊!
我不是说过吗,年底你要是把‘矿机’的两个亿收上来,我给你预备了一百万奖金哪!怎么,你小子糊涂了?”
“这,不关毕局长的事,责任在我们地方府政。”我急忙把老毕解脫出来。人啊,钱啊,都不好弄!最难弄的是人。尤其是那些⾼层次员官,稍稍触及了他们一点儿个人利益,他们就敏感地冲你发难,在工作上绊你的脚。
对这种事,真是让人头疼死了。上任几个月,我觉得,钱和物的事难不倒人。没有钱可以去挣,没有物可以去生产,去购置,人的事,你说了就不算了。
局级⼲部归市委管,市级⼲部归省委管。一个小小的长市,遇到那些不听三不听两的人,你是⼲没辙啊!不过,我也并非束手无策。真要把我
急眼了,我不用你就是了!对于吕強,我就不得不采取了这种措施。
***按照秘书长的安排,今天的办公议题开始按顺序一一进行。第一个议题,研究大企业问题。8:30,副长市铁⽟、经委主任、“矿机”老金,北方煤油厂老刘、矿务局局长老王准时来到了庾长市办公室,惟独那位以遵守时间、讲究效率的钢铁公司杨总经理,却迟迟未到。
怎么回事?是不是…庾明想起前天发生的那件事,皱了皱眉头,心中掠过一阵不祥的预感。秘书长匆匆走进屋里,附在庾长市耳边说了些什么。啊!真的?
长市听完,本能地吃了一惊。随后,却又迅速地镇静下来。“各位先看看文件,这是长省最近的讲话。我去去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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