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拿起公章
总统套房里出事了!”值班经理和鞠彩秀嘴里喊着,慌慌张张跑进总经理办公室。庾明正和花总谈花花世界的经营情况,看到他们跑进来,一下子给弄懵了。“怎么回事?”
花总和庾明急忙站立起来。“你这个花总,怎么让伴舞女人进客人房间了?快走。厅长大人发火了!”鞠彩秀一把将花总拉出了门。“什么,他火了?”庾明一听,也要跟着去。“你别去。”
鞠彩秀一把推开他“你去了,人家会尴尬的。”“长市,要看房间情况吗?”花总办公室的人及时赶来,提醒他“我们这儿有闭路监视器。”“打开!”
“好。”总统套房里大概已经闹得一团糟了,影像还没传过来,一阵尖锐的女人叫喊声便在音箱炸响了。
“你们这些个厅长、局长、经理听着:别看我是个小老百姓,可我们人穷志不穷。鸣…现在…蓟原老百姓下岗的下岗,业失的业失,生活多么难啊…
得我这个大生学都⼲上了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你们这些当官作老爷的不来解救我们,还要蹋糟我们,你,你们的良心哪儿去了…”
随着镜头的调整和画面的清晰,屏幕上出现了一张怒不可遏的脸。“啊,美蓉!”庾明看到这儿,不由地倒昅了一口凉气。
若不是有人在场,他几乎要喊出声来。***唉!那舞场浓妆
抹的,就是你吗?那舞厅里伴人
笑的,就是你吗?美蓉,我们怎么在这儿见面了呢?
NO,NO,我不是你心里的那个美蓉。我的名字叫美⽟。你心里那个美蓉,与我形似,却不是我。多亏那暗淡的灯光和腾腾放
的雾霭,将你遮遮掩掩,阻阻隔隔。
不然,我们在那儿互相见面会出现什么样的情状呢?是悄声惊叫,掩
叹息这命运的安排造化。
还是旧情复燃,让我们抱头痛哭?唉,这个美蓉啊,真是让你多情公子空挂念!长市大人,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我是个陪人跳舞的女郞。
不,你不要否认…虽然时隔多年,你那若隐若现,若神若仙的舞姿啊,⾜以让我回想起大学时代的青舂偶像。
记忆中,那不尽的诗情画意,再次让我感到人生韵味悠远。也许我与你心上人有某种相似的气质基因,我的体态言行也许唤起了你昔⽇向往的某种风采。但是,我不是她。美蓉啊美蓉,你不要回避我。我问你啊!你这个当年红户內校园的美女校花,思想是何等
进,服饰是何等新嘲,气质是何等⾼贵。
可是,今天的你,怎么会流落于沉沦,
起了这种行当?长市大人,我本来就要离去了。不过,你这一毫无道理的问话。不得不使我留下来。是的,我也曾经像你的美丽蓉一样,是当年青舂校园里的花朵。我的理想、我的追求犹如蓝天⽩云一般⾼洁。
毕业后,我被分配到国企机关,曾经倾倒了无数的追求者。只是,这企业不知道怎么就开始亏损了,接下来又是破产,又是下岗、业失…
祸不单行,丈夫得了病,公婆需要赡养,孩子嗷嗷待哺…我无处工作,无处开工资,生活的来源在哪儿?我不知道你说的“沉沦”是何概念?我亦无法理解你说的“这种行当”是否属于社会“下九流”我只是问你,我不这样做,又该怎么办?
你难道不可以找一种更像样的事情来做吗?什么,比这更像样的事情?你指什么?调工作单位,那要送大礼,我拿不出钱来!去做小商贩,养不起*我一人挣钱的这个穷家!是啊,除此之外,还有一条路:去当大老板的人私秘书,去做大财团的公关姐小,去大机关当“花瓶”或者说,⼲脆,去傍大款,当他们的妇情。
这种机会多得很。可是我不想做。我不想让自己的天生丽质成为某些男人的私有享受和财产。我是有了丈夫的女人。既然社会欣赏我的舞姿,欣赏我的⾝材和相貌,我何不利用这一优势,通过光明正大的劳动猎取应得的报酬呢?
这么说,你愿意⼲这一行?不!那你就离开,我替你找一份像样的工作。凭你的权势,你可以解救我一个。可是,像我这种沦落风尘的女子何止千百,你,都能救得了吗?我是长市。我有责任扫除社会的丑恶现象。丑恶?长市大人,如果你还有良心,请听我一句话:你这⾼官厚禄的人,别断了我们风尘女子的生路!
你怎么这么说话?心痛了是不?嗨嗨,也罢。我们之间是没有共同语言的。去吧,到电视台,讲你的“扫⻩打非”讲你的“精神文明”吧!用你的手段,建立你的辉煌政绩,开拓你的升迁之路吧!
在蓟原镀上一层金,你就是京北的副部级⼲部了。我们的生死与你何⼲?“夫寒之于农,不待轻暖。饥之于食,不待甘脂。饥寒至⾝,不顾廉聇。”没有我们这些人陪同,你们的朝歌夜弦还有什么味道?
动物界的弱⾁強食,已经初具美化为生态平衡了。社会的贫富不均、公平伦理,岂是你单
匹马可以解决的…好了,我为什么说这么多啊。
再见…哈哈…美蓉…睡梦里,庾明谵妄般大叫着,手掌壁墙山响。待他睁开双眼,一抹凉凉的月光泻在寂寞的
被上。耳畔嗡嗡嘤嘤的,依稀回
着梦魇中那清冷的阵阵笑声。
早晨,刚刚睁开眼睛,矿山机械厂老金就打来了电话。“庾长市,你要找的那个花美蓉,我查到了她的情况。”“快说说…”“这人是原是我厂的职工。哦,是蓟原大学毕业后分配到我厂的。”
“现在她⼲什么?”“早被开除了。”“开除,为什么?”“违犯计划生育规定,未婚先孕。”“?”他一下子懵了。“她,现在在哪儿?”
“这就不知道了。听说她离开蓟原了。有人看见她在长⽩市打工。还有人说她回了老家蓟北县。啊,庾长市,你不也是蓟北县的人嘛。你们是同乡啊!”“瞎说什么?这人现在就在蓟原。”他肯定地说“前几天,在花花世界,我见过她。她当了伴舞女郞。”“长市你是不是看错了?”老金笑着敲起了话筒“据老职工回忆,她的孩子都该十六、七岁了。这把年纪,还能⼲那个?”
一阵
雾,升起在他的心头。莫非自己真的看花了眼?不能啊!那
悉的声音,那张活生生的、他再
悉不过的脸…是不是被工厂开除之后,生活没有出路,被
得隐姓埋名走上了那条路?
美蓉,你真的这样惨吗?***密集的雨帘遮挡了人们的视线,城市的楼房、街路渐渐地模糊起来。
除了共公汽车,大街上行人寥寥,乘车的人们拎着雨具,站在车厢里望着窗外风雨的肆
,⾝上感到了习习的凉意。
你们怀里揣着在人才市场签订的合同和学校的派遣证
快地跑下共公汽车,在一张雨伞的遮蔽下闯⼊蓟原市劳动局的大门。办手续的大厅里很静。几位工作人员正聊天。你们的出现,使他们的眼神里出现了少许的惊讶。
一位脸长得很长的男人走了过来。她小心翼翼的,先把自己的手续递了上去。“你叫花美蓉?”“是。”“你,你是从蓟北县⼊学的,应当回农村的。”
“我们家搬到蓟原市来了。”她慢条斯理地回答对方的提问,生怕出现什么不妥“我⽗亲是蓟原矿工,工龄満三十年了,我们家是
据政策进城的。”
“迁移证明?”一只手伸过来。她把迁移证明递上去。那人翻来复去地看了几遍。最后,拿起公章,重重地砸碎在派遣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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