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华诚没容崔永明说完，手一挥，打断了二人的
舌剑的争执，口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好了，好了，请你们都不要再说了！西
腐败案维峰同志和专案组还在查嘛！现在都这么激动干什么？意气用事不解决任何问题！”缓和了一下口气，又对秘书
代“小白，请你告诉办公厅，一定要照顾好峻岭同志，安排好峻岭同志的生活，峻岭同志在省城休息期间出了任何问题，我和省委都拿你们是问！”秘书连连应着，努力微笑着引着许峻岭出了门。许峻岭走到门口，突然回过头，对崔永明道：“永明同志，请你放心，我许峻岭向你和省纪委保证两点：一、在省城休息期间绝不会不辞而别。二、绝不会畏罪自杀！”许峻岭走了，留下的那两句硬生生的“保证”还在屋内的空气中回
着。金华诚和崔永明被弄得都有些窘，相互对视着，一时都不知说什么才好。过了好半天，崔永明手一摊：“华诚同志，你看看，老许把气都撒到我头上了！”金华诚一声苦笑，摇摇头：“哪里呀，人家话是说给我听的，你就别计较了！”崔永明往沙发上一靠，自嘲道：“我能计较什么？这种牢
怪话哪天没有？背后骂我祖宗八代的也不少！怎么办呢？听着呗，我当年到纪委上任时就说了：我这个纪委书记宁愿让贪官污吏骂祖宗，绝不能让老百姓骂我们的
，骂我们的改革！”金华诚点了一支烟
了起来，缓缓道：“不过，也要注意策略，尤其是对像许峻岭这样有很大贡献，在省内外影响又很大的同志，我们一定要慎而再慎。有问题一定要查清楚，任何时候都不能违背原则，同时，又不能伤害这些同志的感情，影响我们改革事业的深入发展。
如果我们对许峻岭措施不当，西
的老百姓还会骂我们，…据维峰同志说，现在已经有人骂了嘛！骂我们整人，骂我们排斥异己！一场严峻的反腐斗争被西一些同志理解成了所谓的政治倾轧！”一声叹息“永明同志，你清楚，许峻岭毕竟是当年余基涛同志提起来的干部啊！”崔永明深有同感：“是啊，是啊，这样的干部还不是许峻岭一个，投鼠忌器嘛！”
金华诚说：“所以嘛，我的要求就比较高了：老鼠要打，器皿还不能碰碎！”崔永明叹息道：“这可就太难喽，这是既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嘛。”
摆摆手“不说了，反正不是我的事了，再有几个月我就到站退休了，就让维峰同志去执行吧！说心里话，我看你也太难为维峰同志了，维峰现在够小心的了，却还落下一大堆埋怨。”
金华诚这才问：“永明同志，那你说说看，维峰会对许峻岭这些同志搞政治报复吗？”崔永明想都没想，便摇起了头：“我看不会的，这个同志我比较了解，忠诚正派，也很有
怀。许峻岭老婆、女儿的问题并不是维峰同志刻意整出来的，而是她们自己暴
的，是客观存在的。迄至目前为止，我和专案组的同志还没发现维峰同志有任何搞政治报复的迹象。”金华诚点点头，不无欣慰地说：“那就好，那就好啊！”崔永明看了看金华诚：“哎，怎么想起来问这个？对维峰同志你也应该了解嘛。”
金华诚略一迟疑：“这阵子我一连接到了几封信，有署名的。有匿名的，都涉及到这个问题。有些同志在信里公开说：只要姜维峰查西
案，许峻岭迟早要被查进去！这么一个经济发达的大市，许峻岭又做了九年的市委书记，姜维峰在他身上做点文章还不容易？！”崔永明有些恼火：“华诚同志，你不要考虑得太多，我看这些信都是别有用心！”
金华诚继续说：“还不光是这几封信呀，省级机关和社会上的传言也不少，都传到北京去了，传到余基涛同志耳朵里去了。说我把你和维峰同志当
使，要粉碎一个什么帮，要扳倒许峻岭，解放西城哩，人言可畏呀！”崔永明更火了：“什么人言可畏？我建议省委好好查一下！”金华诚道：“怎么查？查谁？还是让以后的事实说话吧！过几天到北京开会，我准备
空去看看基涛同志，先做点必要的解释吧…”正说到这里，桌上的红色电话机响了起来。金华诚一边走过去接电话，一边继续对崔永明说：“…维峰同志那里，你也要打个招呼，再重申一下：对任何涉及许峻岭的问题都必须慎重，都必须及时上报省委，没有省委指示不得擅自采取任何行动！对斯红雨也要警告一下，请她不要利令智昏！”
崔永明应道：“好的，我明天就去一下西
！”金华诚抓起了电话：“对，是我，金华诚。”不
一怔“哦，是余老啊！”万没想到，这种时候余基涛竞把电话打来了，金华诚马上想到了两个字：说情。却不是说情。余基涛在电话里只字不提许峻岭，和金华诚客套了一番，偏说起了另外的事：“…华诚同志啊，向你通报一个情况：今天我这里收到一份举报姜维峰同志的材料，举报人是姜维峰同志以前的秘书陆冬山，陆冬山七年前因为经济犯罪判了十五年刑，现在仍在押，举报材料也是陆冬山在监狱写了寄出来的。”
金华诚警觉了：“这位在押秘书举报姜维峰什么问题？余老，你知道不知道？”电话里，余基涛的声音：“能有什么问题？还不是经济问题吗？！据我所知，收到这份举报材料的不但是我，许多在西
工作过的老同志都收到了，中纪委和中组部可能也收到了。所以，华诚同志啊，对这件事你一定要慎重处理啊，千万不要造成什么被动啊！”金华诚及时道了谢，口吻语气都很真诚：余老，太谢谢您了！您老如果不来这个电话，我还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呢！您可能也知道了，西
最近出了点问题，中纪委责令我们查处，姜维峰同志现在正带着一个专案组在西办案…”余基涛不愧是久经政治风雨的老同志，在他明确提到西
腐败案后，仍呵呵笑着，不提自己的那位爱将许峻岭：“…华诚同志啊，按说我真不该管这种闲事了，…我早就不是省委书记了嘛，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嘛！可咱省的事，西
的事，知道了不和你们打个招呼也不好！这个西啊，有今天这个模样不容易啊，大家都付出了心血，既有我这个老同志的心血，也有你这个在职的省委书记的心血，我们不能不珍惜嘛，华诚同志，你说是不是啊？”金华诚笑道：“余老，您说得太对了，这也是我到任后反复向同志们说的！”马上转移了话题“余老，您
空到我们这儿走走吧，休息一下，也检查一下我们的工作！”余基涛很爽快：“好，好，我最近可能要到上海参加一个会，顺路去看看同志们吧！”放下电话，金华诚略一沉思，要通了省委办公厅秦主任的电话，要求秦主任马上查一下，这几天有没有收到一份针对刘维峰的举报材料？秦主任回答说，确有这么一份举报材料，是昨天收到的，每个省委常委名下都寄来了一份。
因为考虑到事情比较蹊跷，要了解一下有关背景，便暂没送给他看。金华诚说，那现在就送过来吧，我等着。等秦主任送材料时，崔永明不冷不热地开了口：“这事来得可真及时啊！
我们这边把许峻岭请到省城，那边余基涛的电话就到了，对我们专案组组长的举报也就来了，这是巧合吗？联系到许峻岭前阵子突然飞北京的事实，我不能不怀疑这里面有蓄谋！”
金华诚道：“巧合也好，蓄谋也罢，问题是对姜维峰的这个举报有没有事实根据？”崔永明哼了一声：“那我们就先去弄清这个事实吧，西
案停下来不要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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