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燕心情复杂地躺在
上，看着半掩的房门，不噤抿嘴一笑，想起那个禽兽不如的经典笑话来：是说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不得以同住一家旅馆，不得以睡在同一张上。觉睡前，女的在
的中间划了一条线，并对男的说：“今晚你要是过了这条线，你就是禽兽！”天亮了，男的真的没过那条线。女的醒来之后，给了男的一个耳光，说道：你连禽兽都不如！到了半夜，赵燕半睡半醒的，她始终都没有睡踏实，她心里其实还是期待黎向华能做一回禽兽。可是直到天亮，黎向华都没有越雷池一步。送走了黎向华，赵燕摇头摇，叹了一口气，觉得他真是禽兽不如，这样胆怯的男人不要也罢。
＊＊＊送走黎向华，赵燕急忙去赶上班的车，从镇里到三岔路口后，赵燕步行往楠竹村，一路上，寂寞已久的心情颇为烦闷，又想起李青萍和雷莉不仅已经结婚。
而且都当上了办公室主任，再想想自己被下放到这穷山沟，觉得前途渺茫，原本打算转正就想办法调进城里，现在深切地感到了理想与现实遥远的差距。
到了村里，赵燕把办公室打扫了一遍，准备像往常一样先在办公室看一上午的报纸或者半月谈。
然后去周舂芳家里聊聊村里的事情。看到十二点的时候，赵燕正准备去周舂芳家，村记书和村主任一前一后进屋来了。村记书说：“赵助理，刚才田镇长来电话了，叫你今天跟我们一起去李大山家。”
赵燕问：“杨记书，是去做什么事呢？”村主任一脸无奈地说：“还不是怀娃儿的事，李大山媳妇刘二妹又怀上了，镇里今天来人要把她带去医院。”
不久，田副镇长带了镇里六个人来，其中有出派所的两个民警。村记书急忙
上去：“田镇长，时间还早，我已叫家里煮好了腊排骨，先到我家里先喝完酒再去。”田副镇长手一摆，道：“杨记书的心意我领了，我们还是先去抓人吧，今天务必把刘二妹逮住，要是让她又溜到外地去了，就⿇烦了。
陈官警，你们要防好李大山，他可是蛮不讲理的。俄，赵燕，你也一起去，你是女同志，如果刘二妹有特殊情况，你要及时抓住她。”
赵燕点点头，跟着大家浩浩
往李大山家奔去。计划生育响遍国全的好政策，赵燕从小就接受这方面的教育，自己对生儿育女也没有什么概念，心里很支持计划生育，可是，当他们来到了李大山家，出奇不意地将李大山及媳妇刘二妹堵在家里，李大山一家的遭遇却让她充満了同情。由于村记书和村主任事先没有透露一点风声，大家悄悄摸到李大山家的破木屋外时，李大山一家还全然不知。
田副镇长把手一挥，五六个人一起奔进破屋里，一下子就把⾼⾼大大的李大山抓了个措手不及，陈官警哐当一声就把李大山给铐上了。被铐住的李大山跺着脚大骂：“我超你妈，你们来
的，你们谁要是敢动我媳妇，我就砍死谁！”李大山抖动着宽大有力的肩膀，
蓬蓬的头发下瞪着一双凶狠的眼睛，发着寒光，有如被猎人包围的野兽发出拼命的吼叫。田副镇长严厉地说：“李大山，我们这是在执行家国政策，你已经有了两个娃儿，不能再生了。”李大山恨了一眼田副镇长，转头望着村记书，道：“记书，我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两个女儿有一个是哑巴，我要是不生个儿子，我李家就绝种了。”
村记书无奈地劝道：“这事我也没有办法，别的事我可以帮你说情，可这是家国的大政策，我也不敢让你带这个头，田镇长既然来了，肯定要把刘二妹带走，现在女儿也是一样，你还可以少
一份心。”李大山的腮帮子鼓了起来，他不顾一切地吼道：“你当个狗
记书，胳膊拐从不帮着村里人。今天，我把话撂这儿，谁抓走刘二妹的，老子今后就找谁，你不让老子有后，老子也让你一家绝种！”田副镇长搞计划生育很多年了，许多蛮子都见过，
本不怕李大山的威胁，手一挥说：“去，把刘二妹抓起来，送到县医院。李大山嘛，先把他带到出派所。”刘二妹刚才在喂猪。这时候躲在猪圈背后，又是怕，又是慌，咬着牙不敢出声。几个镇里的⼲事就去猪圈，围住了刘二妹。赵燕也跟了上去。这时候，李大山又大吼起来：“我超你妈，你们这些***。
刘二妹，他们不让咱们生，咱们也别活了，他们要是敢抓你，你就给我跳进茅坑里去，你要是不保住儿子，你也别给老子活着回来！”
刘二妹被这么一吼，顿时大哭起来，
挥舞着手拒绝他们接近，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微微鼓起来的肚⽪，一边哭一边道：“李大山你个没良心的，在你家我也受够了，你不就是要我死吗，我今天就死给你看，”说着，刘二妹果真朝茅坑走去。赵燕尖叫了起来。＊＊＊即使知道刘二妹不一定真要跳茅坑轻生，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田副镇长见势头不妙，赶紧大声道：“赵燕，快，拦住她！”赵燕急忙奔上去，刘二妹却伸手制止她，说：“你不要过来，你过来我就跳了！”
赵燕只得愣在茅坑边。事情僵了下来，李大山发出狠话，要是刘二妹不跳茅坑，回来也饶不了她。
田副镇长只得让赵燕去做刘二妹的思想工作。赵燕和刘二妹面对面相持着，她从来没有遭遇过这样的情况，不知道如何做工作，只是安抚刘二妹
动的情绪：“刘姐，你别急，李大山是吓唬你的，你先过来吧。”刘二妹哭道：“你走开，他是不是吓唬我我自己知道，我在他李家来，从来没有一天好⽇子过，就是因为给他生了两个女儿，不是骂我就是打我，现在怀上儿子了，你们却非要
着我去打掉，这⽇子还叫我怎么活呀？”赵燕对农村重男轻女的情况是知道的，不噤对刘二妹心生同情，但她还是只得劝她：“刘姐，现在时代不一样了，生儿生女都一样。再说，这是家国政策，谁家都一样，你跟我们去吧。”
刘二妹冷哼一声，抹了一把眼泪，说：“谁家都一样，说的好听，前村杨大才家怎么就生了三胎，要说是家国政策，他家有钱
了就允许生，我家没钱就不许生，这也是家国政策？我看你们这些当官的，就是欺负我们穷人家。呜。”刘二妹这么一说，赵燕不知道该怎么劝了，便好奇地悄悄地问她：“那镇里没叫你家
钱吗？”刘二妹说：“叫了，叫我们
3000块，可我家这么穷，砸锅卖铁就只有几百块，那来那么多钱，这不明摆着是欺负我们吗？”赵燕哦了一声，心里对刘二妹一家更加同情，便折回来问田副镇长：“田镇长，刘二妹说有钱人家就可以生，这不公平，我想问问，既然是家国政策，怎么又可以收钱呢？”
田副镇长急忙把赵燕拉到一边，轻轻地说：“赵燕，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多生罚款已经是各个乡镇不成文的规矩，镇里财政不⾜，村里的工作经费怎么来？
还有村里⼲部的工资怎么发？就靠这些罚款了。这些事情你就不要管了，你只要把刘二妹劝出来就是了。”
赵燕想了想，说好，就转⾝去猪圈边，朝刘二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刘二妹惊奇地看着她。赵燕尽量挨近刘二妹悄悄地说：“刘姐，你不要紧张，你要相信我，我就私下里帮你。” Ｍ.ＰiｎＧgＸｓ.ＣＯ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