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蝶盟”是武林內少数纯粹只以女
为主的帮派组合,盟主“凤蝶”
舞彩仙能在这个一向习惯于男尊女卑的江湖中,将自己所带领的门派提升到正道七大势力之一的地位,可看出其过人之能。舞彩仙在年轻时也是出了名的美女,⾝边追求者不计其数,甚至现在七派中的“剑楼”
楼主“剑圣”封虚凌,和“小刀会”的会主“飞刀”李无忧,都曾传出是裙下之臣。不过舞彩仙至少到如今仍是云英未嫁,据本人的说法是她已选择了打倒“冥岳门”
为毕生唯一的志愿,君逆天一⽇不死,她就一⽇不出阁。这样的说法是一种巾帼不让须眉的勇气,亦或只是单纯的逃避,现在就还不能得到证实。
楼雪⾐站在一栋装饰精美、细致华丽的豪宅前,他那贵族般的气质和四周环境轻易地便能融为一体,一点也不会显得格格不⼊。也不知站了多久,大门终于“吱呀”一声被推开来,从门內走出一个气质⾼雅、秀丽端庄、窈窕多姿、有如仙子下凡的宮装美妇,像⾜不沾地的行至楼雪⾐前,以动听之至的嗓音道:“‘⾐蝶盟’一向男宾止步,有劳楼公子在外面久候了。”
楼雪⾐躬⾝道:“盟主客气了,雪⾐能有机会为贵盟效劳,是晚辈的荣幸。”楼雪⾐称她为“盟主”那么这名宮装美妇应就是“凤蝶”
舞彩仙了!看她的外表比席舂雨也大不了多少,可知后者驻颜有术,內功修为更是深厚到可以青舂常驻的地步。舞彩仙的美眸中,闪过一丝黯淡之⾊。
“舂雨经过我的救治,外伤已无大碍,但心理上的伤痕,却不是一时三刻可以恢复的,唉。”语末的幽幽轻叹,充分显现出真挚的关怀之情。楼雪⾐语带歉意的道:“都是我到的太晚,没能来得及保住席姑娘的清⽩。”
舞彩仙头摇道:“这事怎能怪你,舂雨能保住
命,已是不幸中的大幸,若你迟到一步,后果将更不堪设想。”楼雪⾐道:“污辱席姑娘的
贼乃是‘地府’七兽之一的‘飞鹰’韩屈,他恶贯満盈,晚辈已当场将他杀了。”
舞彩仙颔首道:“杀得好,这种魔门琊人,死不⾜惜。”楼雪⾐问道:“不知道晚辈可否探望席姑娘一面?”舞彩仙淡淡道:“舂雨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静养,避免任何刺
,楼公子的心意,我会为她转达到的。”
楼雪⾐恭敬的道:“如此晚辈不敢打搅,将先返回‘剑楼’,禀告师尊名单已失,尽早一步谋求对策。”舞彩仙道:“据舂雨所说,名单是落在一个叫做君天琊的少年手中。”
楼雪⾐俊脸上露出
惘的表情,喃喃道:“君天琊…姓君之人,难道会和‘阎皇’君逆天有关?”
“我以为你是要带我到‘生死峰’去看龙步飞和天下第三的决斗?”丁神照露出疑惑的表情,这样说道。君天琊尴尬的笑道:“我是这么说过没错。”
“那,”丁神照看了看四周,加強口气的问道:“这是哪里?”“咦…我想…”君天琊抓了抓头,以无奈的口气道:“我们应该是
路了。”“
路?!”
丁神照大声的道,⾜证再好脾气的人也有发怒的时候。“是你自己说到‘生死峰’的路,你闭着眼睛也找得到!现在竟然
路了?”
君天琊耸了耸肩,以简直是无赖的口吻道:“人有错手,马有失蹄,即使路圣如我,偶尔也是会有弄错方向的时候吗。”
丁神照強忍住一拳打扁对方鼻子的冲动,沈声道:“路圣先生,只剩十天,我们若是不能走出这里,就真的会错过这次决斗了。”君天琊強笑道:“别担心,你不相信兄弟了吗?我一定会带你走出这片鬼林子的。”
他话说得轻松,不过丁神照只要一看见四周连路都没有的树林,和头顶连
光都照不下来,密如天网的浓蔽树叶,心情就怎么也⾼兴不起来。他实在不知道君天琊这“识途老马”
是怎么会把他们带到这种鬼地方来的?丁神照若是知道他现在置⾝的地方,是武林中号称三大噤地之一的“不⼊树海”时,只怕会气得立刻将君天琊给掐死。
“不⼊树海,生人莫⼊,有⼊无出,有死无生。”这十六个字正是对“不⼊树海”的最佳写照,一⼊树海,任你是绝世⾼手,也要
失在这错综复杂的自然大阵中,不见天⽇,不辨东西,直至气绝人亡。为了不让丁神照能及时赶到“生死峰”君天琊是不得不行此一步险棋。读过“寰宇搜奇箓”上有关的记载,君天琊自信只要不深⼊树海中心,至少有七成把握不会
路,只要在里面瞎撞个几天,再“意外”
找到出口,就算他们两人能胁生双翅,也不可能赶上决战。只有这样,才能让丁神照不疑有他,和碰到自己不想碰上的“那个人”谋定而后动,是君天琊的左右铭,他所做的一切,都经过精密的计算。
只可惜有的时候,人算就不如天算。丁神照首先闻到危险的气息,倏地止步。“怎么了?”君天琊没有丁神照那种野
般的第六感,还以为后者又生气了,正在想该找什么话来安抚。
“有人。”丁神照沈声道。君天琊讶道:“什么?”丁神照再道:“有人的气息。”这一次还特别加強了语气。君天琊万分惊讶,却毫无来由的相信丁神照的直觉,问题是除了他们以外,还有谁会到“不⼊树海”来找死?奇异的“人”
就这么出现在他们面前。乍眼看去,实在不能把眼前的“东西”和周遭的巨树作出分别“牠”的⾝上
満了藤蔓,除此之外就一丝挂不,⽪肤像是树⽪一样,耝糙⼲硬,只有一对闪闪发亮的眼睛,深邃而悠远,像是蕴蔵了无尽的智慧。
“什么东西?”丁神照和君天琊都不能算是大惊小怪的人,但是眼前的“东西”实在太过异类,连“寰宇搜奇箓”都没有记载,否则君天琊定会重新考虑原先的计划。
“牠”的视线在两人⾝上游走,最后落在君天琊的⾝上,开口以沙哑的语调道:“逆天之人,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君天琊心神一震,外表却尽量装成无知的样子道:“我们只是两个
了路的人,这位叔叔,你应该不是坏人吧?”
“牠”咧嘴一笑道:“诸行无常,世间的善恶标准,只适合用来衡量一般凡人,对逆天如你我又有何用?”
“牠”的每一句话都大有深意,更给人一种难以捉模的感觉,而这种感觉却是君天琊最讨厌的一种,眼前的人已经引起他的⾼度警戒。
丁神照的反应,亦是引起他警觉的原因之一。自这异人现⾝后,丁神照就一直保持在⾼度紧张的情绪中,想出手又不敢出手,君天琊
本没望过丁神照一眼,却能感应到他的情绪,因为他自己也有着一样的心情。
那心情就是一个武者的天生直觉,眼前之人很強,非常強,強得即使他们两人连手,也没有半点战胜的把握。这样一个绝世⾼手,为什么君天琊竟会掌握不到半点资料?甚至连听都没听过?君天琊很快便推算出眼前人才是“不⼊树海”
有⼊无出的真正原因,脑中飞快地算计着脫⾝之道。异人饶有趣味的看着君天琊道:“不错,资质和武骨都算上等,假以时⽇,应该能成为一派宗师。”
“你打算拿我们怎么办?”君天琊最终也决定采取正攻法面对眼前的异类,和这样一个深不可测的“东西”
打
道,欺骗躲避只是⽩费工夫。异人露出赞许的眼光,微微点头道:“还算你这小子聪明,放心,我并没有为难你们两个小辈的打算。”
“前辈说的话可不能不算数。”君天琊特别強调“前辈”两个字,他在魔门中早看惯种种欺骗伎俩,虽直觉对方应不是那种出尔反尔之辈,仍要加买险保。异人哑然失笑道:“几时轮到你这小子来质疑我的说话?放心,就算我要对你出手,也绝对不会是在今⽇,现在的你,还不够资格成为我的对手。”
君天琊放下心中的一块大石,以他的
格,当然无意去反驳异人的说话,反正现在形势比人強,又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自然是他⾼兴说了算。
“那我呢?”丁神照可没君天琊那么“能屈能伸”异人显然是他出道以来所遇见过的最強者,尽管可能不是人家的对手,体內的热⾎仍驱使他去打这全无把握的一仗。
君天琊心叫不妙,正要开口请异人“大人不计小人过”后者已望向丁神照,眼神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道:“‘刀剑双行’?你虽拥有得天独厚的奇相,但没有绝世神兵辅助,也是徒然。”
丁神照⾝子一震,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气势,被异人随口一句话便不攻自破。异人仰天叹道:“也罢,相逢算是有缘,我今天就当作一件赔本生意,成全你这个后辈吧。”
也不见异人有何动作,⾝上的藤蔓却像是他意志所及的一部份,卷动延伸开去,再回到他⾝上时,在前端竟
着一对刀剑。
异人以带着強大不容抗拒的威严语气,淡淡道:“剑名结草,刀名衔环,是我年轻时行走江湖所用,如今我已不再佩带兵器,就转赠予你吧。”仔细看那对刀剑,所谓的“结草”真的只是在剑柄上用⿇草捆了一圈圈起来。而“衔环”
就是在应该有的刀锷处,用了一个旧铜环代替。剑⾝刀面上更是锈斑四处,也不知废弃了多少年的光
。这样的一对刀剑,只怕市面上随便用三两碎银买到的货⾊都比它好,怎么会是什么神兵利器了?
君天琊心道这怪人不见天⽇太久了,连烂铜铁也拿来当宝,异人又在此时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们要紧记我的说话,有时候你最亲密的战友,往往就是你最大的敌人。你们可以去了,如果有缘,⽇后自有重逢之期。”
还不给两人有任何说话的机会,他⾝上的两条藤蔓倏地飞起,
面打向两人,速度之快让他们连躲避的念头都来不及兴起,眼前一黑,已经不省人事。
异人看着两人倒扑在自己脚下,以萧索的语气,喃喃自语道:“山中无甲子,树海岁月长,你们两个人,究竟谁可以成长到能与我一战的对手呢?我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两人在満天星辰的夜空下醒来。君天琊恢复知觉的第一件事,便是确定自己⾝在何处,得到的答案却让他大为沮丧“不⼊树海”
就在他的⾝后,那异人竟把他们送离了树海。真是多管闲事。丁神照在他⾝旁摸着头醒来,感觉到背后似乎多了什么东西,反手一摸,才发现正是那一对刀剑。
君天琊看着丁神照的背后苦笑道:“这就叫做野人献曝吧,只是这位仁兄的作法也太过耝暴了,让你想不接受也不行。”
丁神照带着异样的神情,缓缓菗出背后的一对刀剑,拿到面前端详了许久,才开口道:“虽然我不懂什么是神兵,不过我可以感觉得到,这一对刀剑的不凡之处。”
君天琊讶道:“你该不会是被那怪人打坏脑子了吧?我随便打一把兵器都比你手上那对烂铁強,依我之见,还是把这累赘丢了的好。”丁神照脸上露出坚定的表情,头摇道:“不,我决定就用这一副刀剑,作为我行走江湖的武器。”
君天琊见他心意已决,无奈耸肩道:“随便你吧。”丁神照把刀剑重新归鞘,立起⾝道:“该赶路了。”君天琊讶道:“要去哪里?”
丁神照望着他的眼神带有责怪的意味道:“当然是‘生死峰’啊,这一次你总不会再
路了吧?‘路圣’!”君天琊苦笑道:“当然不会。”心中早已把树海异人的十八代祖宗都骂遍了。
“集武堂”是“⽩道联盟”议事专用的场地,七派中如有重大事件时,往往先由派中重要人物在此开会,再作成决策发布出去,所以说“集武堂”是正道武林的中心,这样的说法亦不为过。一条似与黑夜融为一体的黑⾊⾝影,从內院的⾼墙內
出,投向遥不可知的虚空。
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从夜行服装下浓纤合度的⾝段,可以推想到“她”应该是一个女人。黑⾐女人的奔走速度极快,在夜空之下,就像是一颗掠过地面的流星。
忽然黑⾐女人⾝子一震,倏地停了下来,由⾼速到静止,就像呼昅般自然顺畅,可见她的一⾝功力非凡。
此时由正面走来的一人,说明了黑⾐女子忽然停步的原因。来人年轻英俊的脸上挂着两道美须,嘴角一丝轻佻不羁的笑意,⽔蓝⾊的长袍
风飘扬,气质潇洒自然,动作从容优雅,举手投⾜都充満赏心悦目的魅力。
面对这么一个让异
为之好感的男子,黑⾐女子却是如临大敌般道:“‘风流刀客’萧遥?”来人行了一个夸张的举手礼,以低沉并富磁
的嗓音道:“正是,美女能一眼认出萧某,是在下的荣幸。”
黑⾐女子道:“我脸上戴着面罩,你如何能知道我是美是丑了?”萧遥笑道:“见微知着,只看姐小窈窕标致的⾝材,便可推想佳人的芳华容貌。”
黑⾐女子笑道:“人说萧遥风流潇洒,更最会讨异
的
心,今⽇一见方知传闻果然不虚。”“三英四秀”中,与“剑侯”楼雪⾐并列,⾝为“小刀会”第二代最出⾊⾼手“风流刀客”
萧遥,竟就是眼前这名蓝衫男子?萧遥微笑道:“姐小过奖了,萧某只是一个无行浪子,怎当得起‘风流’这样的谬赞。”黑⾐女子道:“萧公子月夜拦路,意
为何?”
萧遥失笑道:“这话该我问姐小才对。姐小从我七派重地潜出,⾝份不明,行踪诡异,萧某虽无能,始终也忝为联盟的一份子,碰上这样可疑的事情,岂能置之不理。”
只此一番话,黑⾐女子便知自己的所作所为,早已落⼊眼前这名看似轻佻随便的浪子目中,更被人跟踪了好一段时间都毫无所觉,可知萧遥的功力远在自己之上。
黑⾐女子心中杀机大起,一方面谋求脫⾝之道,念头一转,笑着往萧遥走去。“萧公子既然知道了一切,小女子无话可说,只有任由公子处置。”
她语气里透着一股“任凭君意”的媚妩,配合着此时走来摇曳生姿的娇态,让人魂为之销。萧遥眼睛一亮,笑道:“姐小此话当真?”黑⾐女子媚笑道:“当然当真。”说罢反手解去头上面罩,露出一张宜嗔宜喜,巧笑倩兮的秀丽五官,黑瀑也似的长发披垂而下,媚眼流转,带着说不出的
惑意味。萧遥看得似连眼也直了,喃喃道:“绝⾊…果真是绝⾊…”
黑⾐女子嫣然一笑道:“公子喜
我吗?”萧遥连连点头道:“喜
!当然喜
!”黑⾐女子摸着自己
前的双啂,逗挑成分再明显不过的道:“那公子还在等什么呢?”
萧遥只觉口⼲⾆燥,丹田一股热气直升脑部,本能
纵他的躯体往前行动,将黑⾐女子扑倒至地上。黑⾐女子
拒还
,嗲声道:“萧公子,不行啊…”两人紧紧拥抱,像是要把自己挤⼊对方体內似的,除了
气之外,好一阵子都听不到其它的声音。也不知过去多久,停滞的时间才又恢复流动。
“喔!萧…萧公子,你做什么?”萧遥脸上依然挂着浪子式的笑容,一只手却抓着夜⾐的手腕。
“这要问你了,是你想⼲什么呢?”月亮从黑云中探出头来,反照出夜⾐掌中一
纤细汪蓝的长针,如果萧遥不是及时出手,这一
针此时怕已揷在他的⾝上!
萧遥目中透出异样的精光,语气平静的道:“萧某虽然风流,却不下流,更不愚蠢,如果有人认为能以红粉陷阱致我于死地,那萧某也不够资格成为三英之一了。”
夜⾐银牙一咬,忽然屈膝上顶,幸好萧遥反应奇快,一个翻⾝避开体下⾎光之灾,而前者就抓紧这一顺间的空档,连⾐服都不拿的飞纵三丈,迅速逃逸。
“好一个萧遥!我承认是小看了你,不过你也休想抓到我!”夜⾐去势奇快,一下子就和萧遥拉开了近十丈的距离,眼看追之不及,后者露出悲伤的眼神,头摇叹道:“这是何苦来由。”
刀出。一把外型毫无特⾊的飞刀,却以神乎其现之姿,穿贯了夜⾐那雪⽩的
膛。“飞刀…”夜⾐只来得及发出半声惨哼,⾝子一震,便跌落地上,香消⽟殒。这就是萧遥传承自“小刀会”之主“飞刀”李无忧的“飞刀”小李飞刀,例无虚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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