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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秦广朝许
 秦得广朝许廷臣望了一眼,慨然说:“敝会噤律,怈密者死,但秦某这条命是总座救的,总座要问什么,秦某知无不言。”许廷臣道:“秦兄莫是不想回去了?”宋德生就坐在他旁边,喝道:“闭上你的鸟嘴。”

 秦得广又喝了口酒,朝许廷臣大笑道:“咱们已经落到百花帮的手里,还想回去么?”许廷臣没有作声。凌君毅道:“兄弟并无刺探黑龙会太多机密的意思,只是兄弟有两个朋友落在黑龙会手里,因此只想知道黑龙会的大概情形,譬如黑龙会在何处?首领是准?他们囚人的地方在哪里?

 秦兄能见告么?”原来他请秦得广喝酒,又替他疗伤,目的就在于此。秦得广道:“黑龙会有內堂、外堂之分,兄弟属于⻩龙堂名下,只是外堂执事,职司对外,黑龙会內部情形,知道得有限。”

 凌君毅道:“黑龙会在哪里?你总知道吧?”秦得广道:“兄弟只知道咱们⻩龙堂设昆嵛后麓⻩龙岩。”

 “昆嵛后麓?”凌君毅道:“你说的是山东昆嵛山?”秦得广应了声“是”凌君毅道:“那么你们首领是谁呢?”秦得广道:“说来总座也许不信,兄弟虽然⼊会三年,但只见过会主一次,本不知道他是谁。”凌君毅道:“他没有姓名?”

 秦得广道:“大家只称他会主,不知他姓甚名谁。”公孙相冷笑道:“总座,⼊会三年,连会主姓甚名谁都不知道,这话你相信么?”

 秦得广道:“事实如此,兄弟何须说谎?你公孙相担任百花帮护花使者,也一年多了,你知道太上姓甚名谁么?”凌君毅道:“秦兄不是见过他一次么?”

 秦得广道:“不错,兄弟看到的是一位黑脸、黑须、⾝穿黑袍的伟岸老人,但兄弟觉得那不是他的本来面貌。”凌君毅道:“秦兄属⻩龙堂,算是外堂,那么內堂呢?”

 秦得广道:“飞龙、⻩龙,都属外堂,只有青龙堂是內堂。”凌君毅道:“內堂和外堂,不知有何区别?”秦得广道:“青龙堂执掌会中机密,手下都是女子,称为內堂,是三堂中最具权力的一堂。

 飞龙、⻩龙二堂,专门对外。飞龙堂也称护法堂,都是一流⾼手,平⽇没有一定任务,也很少行动,只有⻩龙堂派在外面的人,遇上困难,才由飞龙堂派人增援。”凌君毅道:“飞龙堂设在哪里?”

 秦得广道:“这个兄弟也不知道,但咱们⻩龙堂弟兄,若有什么危难,只要发出求援信号,不论远近,都会有飞龙堂的人赶来,因此没有人知道飞龙堂究竟设有哪里。”凌君毅道:“黑龙会果然神秘得很。”

 接着问道:“那么⻩龙堂呢?”秦得广道:“⻩龙堂职司对外,堂下都是男的,江湖黑⽩两道中人,只要有人引进,均可⼊会。”

 凌君毅突然问道:“钱月娥那是青龙堂的人了?”秦得广道:“不错,她是⽔堂主‮出派‬来的,咱们都得听命于她。”凌君毅心中暗道:“无怪钱月娥要玫瑰传出消息,就嚼⾆自尽,原来她怕怈漏了会中机密。”

 一面沉昑道:“如此说,秦兄也不知道囚人之处了?”秦得广道:“那要看总座两位令友是被什么堂擒去的了。如是⻩龙堂擒去的,当然囚噤在⻩龙岩。但若是青龙、飞龙两堂擒去的,兄弟那就不知道了。”

 他说到这里,接着又道:“兄弟未被派到百花帮来之前,曾在⻩龙岩耽过一段时间,有时⽔堂主派人前来传达会主命令,只要看他们来去从容,相距应该不会太远,兄弟也曾暗暗留心,但⻩龙岩数十里方圆,就没有青龙堂的影子。”

 凌君毅心中暗忖道:“假冒桅子的小姑娘,她曾说是⽔堂主的侍女,自然知道青龙堂的地方了。”

 举碗喝了口酒,问道:“秦兄在⻩龙堂是什么⾝份?”秦得广道:“⻩龙堂除了堂主,只有巡主和剑士两级,兄弟是巡主⾝份。”凌君毅道:“不知你们自己人之间,有何记号?”

 秦得广已经有了几分酒意,忽然洪笑一声,放下酒碗,伸手从发髻中取出一颗东西,手掌一摊,说道:“今晚冲着总座,兄弟全抖出来了。咱们的记号就是以此为凭。”

 他掌心赫然是一颗红⾖大的珍珠,穿着⻩⾊丝络。凌君毅目光何等犀利,这一注视,就清晰看到珍珠中间,有一个比蝇头还细的“令”字!口中不觉“啊”了一声:“珍珠令!”秦得广道:“原来总座已经知道了。”凌君毅道:“兄弟⾝上也有一颗,请秦兄瞧瞧。”说罢,果然也从怀中摸出一颗珍珠,托在掌心。秦得广目光凝注,仔细看了一眼,笑道:“这是黑龙会对外示警的记号,原来总座早就在查访黑龙会了。”凌君毅道:“同是“珍珠令”不知有何不同?”

 秦得广道:“咱们会中,堂主以上,才有资格佩戴珍珠令,堂主佩的比⻩⾖略大,像总座这颗,就有拇指大小,那该是堂主佩戴之物。

 而且丝络颜⾊也不一样,青龙堂是青线,飞龙堂是红线,咱们⻩龙堂是⻩线,只有令主用的是金线。总座这颗,穿的是金线,乃是对外代表本会的信物。

 因为会中佩带的都是真正明珠,只有对外的信物,乃是假珠,一眼就可分辨得出来。”凌君毅道:“原来还有这许多区别。”秦得广道:“那可还有呢,咱们外堂的人,珍珠上刻的“令”是单线,內堂的人珍珠上那个“令”

 字,就用双钩刻的了。”凌君毅心中忽然一动,暗想:“自己家传骊龙珠上,那个“令”字,也是双钩刻成,莫非黑龙会也和自己有关?”他想到自己家传的“飞龙三剑”成为百花帮的“镇帮三剑”如今家传的骊龙珠,又和黑龙帮內堂的“珍珠令”相似。如说巧合,这两件事,已经超出了巧合的范围?

 他一时之间,但觉思嘲起伏,心头充満了重重疑云,一手举起酒碗,把一大碗酒,咕嘟咕嘟全喝了下去。公孙相看他已有几分醉意,忙道:“宋兄、张兄、徐兄,咱们陪总座⼲一杯。”说话之时,暗暗朝三人使了个眼⾊。这意思就是说,凌君毅已经不能再喝了,酒壶中存酒不多,大家分一碗,把它喝完了就好。宋德生、张南強自然听得出公孙相的口气,大家同声应好,许守成拿起酒壶,替三人斟満了酒,自己也倒了一碗。

 秦得广道:“徐兄,剩下是兄弟的了。”伸手接过酒壶,往嘴中就灌,把剩下的酒,一口气喝了下去。凌君毅微微一笑道:“诸位是怕兄弟喝醉了?”

 话声方出,秦得广突然“啊”了一声,⾝子往后倒卧下去。事出意外,使场中围坐的人,全都吃了一惊。

 凌君毅动作快速,一下纵⾝跃起,俯下⾝去,左手扶起秦得广⾝子,右手已经按在他“命门⽳”上,口中急急问道:“秦兄怎么了?”

 公孙相、宋德生、张南強、徐守成四人,也同时起⾝,公孙相向三人低低说了两句。宋德生等人连连点头,各自分散,暗暗戒备。就在此时,突听凌君毅侧脸喝道:“林內何人?”

 “老夫。”随着话声,从林中缓步走出一个头盘小辫的瘦⾼老者。这老者⾝穿蓝布褂,扎脚,左手拿一尺许长的竹烟管,生成一张瘦削的死灰脸,黑夜之中,连他一双眼珠,都是死灰⾊的,闪烁有光。

 秦得广经凌君毅助他一口真气,从“命门”度⼊,适时睁开眼来,目光直视,瞧到灰脸老者,口齿启动,嘶声道:“飞…龙…龙…”

 他这三个字,似是用了极大力气说出来的,但说到后来声音愈来愈弱,缓缓闭上眼睛,嘴角间也跟着流出黑⾎。显系中了某种细小暗器,毒发而死。

 凌君毅收回右手,直起⾝来,目注灰脸老者,问道:“阁下是黑龙会飞龙堂来的了?”灰脸老者道:“老夫倒知道朋友就是百花帮新任总护法使者,对不?”凌君毅道:“不错,在下正是凌君毅,阁下也报个万儿。”灰脸老者道:“老夫饶三村。”

 凌君毅并不知道金铰剪饶三村就是飞龙堂堂主,问道:“阁下来此有何图谋?”饶三村摸着他一把灰⽩的山羊胡子,芜尔笑道:“老夫的任务有三,乃是:诛杀叛徒,营救本会弟兄。”

 凌君毅道:“你只说了两项。”饶三村道:“不错,还有一件事,是请凌总护花使者屈驾随老夫一行。”凌君毅道:“阁下要在下随你去哪里?”

 饶三村道:“当然是敝会了,若非为了来请凌老弟,屈驾一行,又何须老夫亲来。”口气十分托大。凌君毅目光凝注,说道:“听阁下口气,莫非是飞龙堂的堂主?”

 饶三村道:“老弟说对了,老夫正是飞龙堂主,凌老弟答应随老夫走了?”公孙相大笑道:“总座不必考虑了,生擒了一名堂主,其余的人,自然格杀勿论。”

 宋德生接口道:“对,总座擒下这位饶堂主,这其余的,都给属下了。”说话之间,但听一阵锵锵剑鸣,公孙相、宋德生、张南強、徐守成四人,各自掣出了长剑。

 饶三村只是微微一晒,道:“老夫统率的十二星宿,如果有这般容易打发,那就不成其为飞龙堂了。凌老弟要是不信,你不妨要他们上去一个人试试。”

 公孙相没待凌君毅开口,抢着道:“总座,属下去会会他们。”饶三村深沉一笑,举手向空一招。

 这大概是他们的暗号,本来站在数丈开外的十二幢黑影,举步朝草坪四周走了过来。这回大家都可看清楚了,这十二个人,方才何以只是黑幢幢看不清面目?

 原来他们头蒙黑布,穿着一⾝紧⾝黑⾊劲装,布料好像极厚,全⾝上下一片黑⾊,只露出一对熠熠发光的眼睛。

 凌君毅看他们装束诡异,心头暗暗忖道:“这十二星宿,这般打扮,自然不会是装神扮鬼,唬唬人的,那么他们莫非练的是什么琊门怪异功夫不成7”

 心中转念,回头朝公孙相道:“你要多加小心。”公孙相道:“属下省得。一手仗剑,奔了过去,喝道:“你们哪一位站出来比划比划?”

 饶三村冷冷说道:“不到⻩河心不死:“仰手朝右首一人指了指。那黑⾐人向前一掠,着公孙相扑来。此人⾝法奇快,一言不发,双手如钩,扑攫而至。公孙相练的是“天狼剑法”“狼形步”上⾝一扑,便已到了黑⾐人侧面,口中低喝一声:“看剑!”寒光一闪,剑尖已经刺到黑⾐人肋下。黑⾐人不避不让,猛地回过⾝来,右手五指箕张,朝公孙相执剑手腕抓来。公孙相出手何等迅速,但听“砰”的一声,剑尖已经刺中黑⾐人的右肋,但却如点在坚石之上!不知黑⾐人一⾝⾐服,究是何物制成,居然不受刀剑,公孙相手中一柄百炼精钢的长剑,竟然刺不动它分毫。

 公孙相心头方自一惊,但见黑⾐人扭⾝之间,五指勾屈,己朝自己手腕抓来,目光一注之间,但见对方五个指甲乌黑有光,分别淬过奇毒。公孙相又惊又怒,双肩一侧,⾝形斜窜而出,一下闪到黑⾐人⾝后,刷的一剑,疾刺过去。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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