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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萧凤岗点
 萧凤岗点头道:“八方风雨会中州,这倒是一场热闹好戏。不过兄弟觉得这几路人马当中,咱们该和四川唐家取得联系…”说到这里,一皱眉道:“少林的人,怎会也来赶这场热闹?此中莫非…”

 ”话声末落,突听“唰”的一声,有人从围墙外越墙飞落天井中。温一峡目光一抬,喝问道:“什么人?”金环六郞萧其清道:“晚辈出去瞧瞧。”

 一个箭步,朝外掠去。接着但见一个灰⾐汉子,随着金环六郞⾝后,走了进来。温一峡问道:“温禄,你可是发现了什么吗?”

 那叫温禄的汉于慌忙躬⾝行了一礼,恭敬地道:“回二庄主,小的在马头集附近,发现董天王留的暗记,特地起来报告。”温一峡双目一睁,问道:“他画的什么记号?”

 温禄道:“那记号画在路旁一棵大树上的,小的听二庄主说过,认出正是董天王的记号,因此小的已把树⽪削下带来了。”说着小心翼翼地把一片树⽪,双手呈上。温一峡接过树⽪,便已脸⾊微变,抬目道:“你在哪里看到的?”

 温禄道:“小的在马头集一条岔路口看到的。”温一峡即道:“那条岔路是通往哪里的?”温禄道:“那岔路是通向三觉寺方面的。”

 萧凤岗问道:“董天王暗记上可看出了什么?”温一峡眉锋微蹙,说道:“这是紧急记号,表示他追踪一个或数个強敌,通知兄弟立即赶去。”

 萧凤岗拂髯笑道:“董天王睥睨四海,自视极⾼,他能在暗记中表示遇上強敌,那么此人该是一个十分棘手的人物无疑,我们那就赶上瞧瞧吧。”温一峡点头道:“萧兄说得是,兄弟也是这个意思。”

 站起⾝子向温禄挥挥手道:“你在前面带路。”温禄应了声“是”立即转⾝朝外就走。温一峡、萧凤岗同时跟着走出,金环六郞举手一挥,熄灭烛火,也急步跟了出去。站在外面的两名汉子又紧随在金环六郞⾝后,一行人捷如飞鸟,转瞬之间,便已越墙而去,走得踪影全无。

 方如苹轻轻吁了口气,道:“他们已经走了,我们下去吧。”两人跃落地面,方如苹拍拍⾝上灰尘,抬头说道:“大哥,我们要不要跟他们下去?”

 凌君毅道:“跟他们下去作甚?”方如苹道:“听他们口气,也是追跟眇目人下来的,那个叫董天王的人,留下记号,已经追下去了,只看他们走得这么匆忙,准有事故,我们跟着他们下去,就不会错。”

 凌君毅摇‮头摇‬,笑道:“铜臂天王已经死在我的剑下了,跟着他们下去不会有什么线索的。”方如苹眨着眼睛,问道:“原来铜臂天王姓董,我还以为他们口中的董天王是谁呢。”

 凌君毅道:“他们有他们的事,我们有我们的事,时间不早,还是早些休息的好,明天一早,还得赶路。”

 方如苹没再说话,两人依然回到大殿右角,相拥靠在墙角,闭目调息。等到天⾊黎明,两人离开王氏祠堂,继续上路。这条大路,一直通向六安,路上果然都有金开泰留的记号,两人纵马急驰,中午时分,就赶到六安。

 凌君毅在六安城外就发现金老爷子的记号,似乎指向舒城,因此只在城外打了个尖,就上马赶路。傍晚时分,到了桃溪,就再也看不到金老爷子的记号了。

 依方如苹之见,这里离舒城已是为远,金开泰说不定就在舒城。但凌君毅却认为金老爷子如果去了舒城,定会留下记号指向舒城。一到桃溪就忽然没了记号,可见金老爷于是在附近发现了什么,连留记号都来不及,本未去舒城。

 方如苹道:“依大哥之见,咱们该怎么办?”凌君毅眉锋微敛,说道:“我对这一带不,还是先找个农家问问…”

 方如苹扬扬眉⽑,咭的笑道:“我,大哥要问什么?”凌君毅道:“我想了解一下附近的地理环境。”方如苹道:“这个我知道,从这里朝东去是巢湖,南通舒城,往北的花字岗、董家岗,直通合肥。”

 正说之间,忽听一阵得得蹄声,传了过来。两人回头瞧去,只见⾝后大路上,奔来一头⽑驴,驴背上坐的是一个⾝穿青布⾐的老头,弯着,双目微闭,任由那⽑驴自己缓缓而行,瞧他坐在驴背上的那份悠闲模样,倒有几分像张果老。

 凌君毅望了那老头一眼,原未在意,哪知就在他朝青⾐老头望去之时,那老头也眯着眼,有意无意地朝两人望来。凌君毅目光何等犀利,这一瞥之间,就发现青⾐老头眯着的双眼,只有左眼有光!

 只有左眼有光,右眼岂不是眇了?凌君毅心中猛然一动,眼看青⾐老头是朝舒城去的,就向方如苹道:“兄弟,时间不早了,咱们得快些赶进城去,再迟城门就要关了。”说话之时,暗暗向她使了个眼⾊。

 方如苹暗暗觉得奇怪,因青⾐老头没走出多远,不好就问,只好点点头道:“大哥说得是。”她一带马头,和凌君毅靠得更近些,低声问道:“这人是谁?大哥认识他吗?”凌君毅道:“我看他可能是咱们要找的人。”

 方如苹惊奇她道:“什么,他就是眇目人?”凌君毅道:“他方才眯着眼,朝我们看来,我看他只有左目有光,分明右目己眇。”

 方如苹道:“不对,他若是眇目人,怎会从合肥来?”凌君毅道:“金老爷子的记号,到了桃溪,就没有再看到,此时又发现了右自己眇的人,决非巧合。

 如果他确是我们要找的眇目人,那就证明他已经发现⾝后有人跟踪,故意在这里绕个圈子,抄小路到花字岗,然后再从花字岗来的。”方如苹听得一怔,抬目笑道:“大哥真聪明,这道理,你不说,我还想不到呢。”

 凌君毅追:“只不知他是不是我们要找的眇目人?”方如苹道:“我们只要跟他下去,就知道了。”两人一面说话,一面早已手控疆绳,跟着⽑驴走下去。这时赶着进城的人较多,自然不会引人注意,进得舒城,已是上灯时候。

 前面⽑驴上青⾐老头,并不像从前那个眇目人行动鬼祟,他在大街上一家面馆门前下了⽑驴,弯着背,蹩了进去。

 这时正是晚餐时间,他赶路赶累了,先打个尖,进些饭食,自然没错,尤其像他这样一个乡巴佬,当然不会进大馆子去。

 凌君毅、方如苹看他进⼊面馆,不能跟着进去,恰好斜对面有一家酒楼,和面馆只隔一条街,两人就在酒楼前面下马。早有伙计着上来,替两人接过马匹。

 两人上得楼来,找了一处临街的座位,可以远远监视对方行动。店伙送上两盅茶,问两人要些什么。凌君毅点了酒莱,等伙计退去,就悄声说道:“兄弟,你在这里监视他的行动,我去去就来。”

 方如苹问道:“大哥要到哪里去?”凌君毅道:“你监视前面,我要到面馆后面去,他如果就是送东西的眇目人,可能会从面馆后门溜走,这一着不可不防。”方如苹眨眨眼睛,说道:“他不是有一头⽑驴在门外么?”

 凌君毅笑追:“我只是这样猜想而已,如果他发现有人跟踪,跟踪他的人,自然不会跟着他走进面馆,都以为他有⽑驴停在门口,等他吃完面一定会出来,他正好藉此溜走。”

 方如苹道:“大哥绕到面馆后面去,万一他从前门出来呢?”凌君毅道:“那就由你暗中跟踪,看他到何处落脚?我们仍在这里会面,不过凡事小心,看见不对就赶紧脫⾝。”

 方如苹听说要她独当一面,心头一直,不觉扬扬眉⽑,笑道:“我会的,大哥只管放心,这点事,我办得了。”凌君毅道:“那我走了。”说完,匆匆下楼,走到对面街口,果然有一条狭窄的小弄,此时天⾊已黑,弄內甚是黑暗。

 凌君毅闪⼊小弄,默默数列第五家,正是那面馆后门。当下找到了一个隐蔽之处,蔵好⾝子,贴壁站定,双目一瞬不瞬,注意着面馆后门。

 这样⾜⾜等了顿饭时光,果见一个瘦小人影,从面馆后门闪了出来,行⾊匆忙,朝左右一阵张望拔脚就跑。凌君毅目光敏锐,已然看清那人正是青⾐老头,他此刻背也不弯了,步履轻捷,朝小弄另一头飞奔而去。

 凌君毅暗暗冷哼了一声:“果然是他,好个狡猾的东西,差幸我防到你有此一着,不然的话,又让你逃脫了。”心念转动间,人已迅快跟踪下去。

 青⾐老头果然是个老狐狸,奔出一段路,忽然脚下一停,回头朝后望来,但凌君毅⾝法何等快速,岂会让他发现?青⾐老头看看⾝后无人追踪,就继续朝前奔去。穿出小弄,那是一条静僻的横街,青⾐老头脚下丝毫不停,一路朝南奔行。

 这一带地势较为荒僻,不多一会,青⾐老头已经奔到一处瓦砾场,他停下⾝子,又回过头来,向⾝后张望了一眼,然后迅速踏着碎瓦,超过瓦砾场,走近一座破落的墙门。

 门外有一棵⽩果树,他俯下⾝去,数着树下一堆小石块,然后二走到门前,举手叩了三下。只听板门內有人间追:“这么晚了,是谁在敲门?”青⾐老头连忙陪笑道:“不晚,敲门的是我老独。”

 门內那人问道:“你找谁?”青⾐老头道:“⽩果树下堆石头的朋友。”门內那人道:“你数过了?”青⾐老头道:“数过了,一共是十八颗,你老哥好像少放了一颗。”

 门內那人不再说话,两扇木门呀然开启,一个⾝穿蓝布⾐、头盘小辫的老头,手中执着一支旱烟管,了出来,说道:“老哥请到里面坐。”

 青⾐老头并未立即进去,皱眉道:“老哥屋里怎么不点灯?”头盘小辫的老头呵呵笑道:“你老哥看不清没关系,只要兄弟看得清就好。”

 青⾐老头见所有暗号对方全答对了,当下不再说话,举步跨进屋去。头盘小辫的老头迅快掩上板门,回⾝道:“东西呢,老哥可以取出来了。”

 青⾐老头探手人怀,从怀中摸出一个布包,递了过去。头盘小辫的老头也没多问,伸手接过,就塞⼊怀中,声道:“老哥辛苦了,只是上面待今晚老哥不能在城里歇脚,必须立时上路。”

 青⾐老头听得一怔道:“兄弟已经了差…”头盘小辫的老头说道:“上面要你立时上路,就是怕有人认出你老哥来,兄弟也爱莫能助。”说到“助”

 字,右手一伸,手中已经多了一管黑黝黝的东西“嗤”的一声,一蓬蓝芒,闪电般朝青⾐老头当到。青⾐老头口中惊“啊”一声,连转个念头的时间都没有,蓝芒一闪而没,他⾝子跟着往后便倒。头盘小辫的老头收起针筒,望了地上青⾐老头一眼,笑道:“这是上面待下来的,你老哥怨不得兄弟…”说到这里,只见青⾐老头⾝上冒起⻩烟,尸体已在逐渐化去。原来他打出去的一蓬蓝芒,竟是“化⾎毒雾”

 头盘小辫的老头话没说完,忽觉背脊骨上一⿇,机伶伶打了个冷噤。就在此时,他⾝后忽然多了一个人,伸手从他怀中摸出一个方形的蓝布包来。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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