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
,果然,门口站着的人正是旺
。
他脸冻得红通通的,正哈着气
着双手。
看到寇彤,他急忙说道:“小寇大夫也在呀!杨姨娘见红了,请您跟老神医说一声,快些去救人吧!”
见红了!
寇彤一惊,这么严重!
老者已经背上了药箱,出了屋子:“到底怎么回事?”
子默忙接过药箱,一行人一边往山下走,一边顶着风说话。
原来,杨姨娘自打怀上了孩子,就经常腹痛。
有时候是为了让刘老爷给她买东西故意说腹痛,有的时候是真腹痛。
柯大夫一直说无碍,这怀孕初期是会腹痛,这都是正常的,过一段时间,胎儿长大了就好了。
谁知道,今天早上,杨姨娘突然叫起肚子疼,去请了柯大夫却发现他们家门一直锁着,不知道人到哪里去了。
就在刚才,杨姨娘突然
血了。
把刘家上下吓得不轻!
刘地主想生儿子,所以一直听从柯大夫的话,不能看别的大夫,这杨姨娘的身子,只能柯大夫一个人看,保准十个月后能生一个白胖的小子。刘地主与杨姨娘对此深信不疑,因此,之前腹痛也没有请别的大夫。
直到刚才,杨姨娘落红了,刘老爷吓得没了主意。
还是刘太太当机立断,做主让旺
来请老神医的。
几人
着风雪,说着话,脚下不停,很快就到了刘地主家。
进了院子,刘地主忙
来上来:“老神医,你可算来了。你快些看看杨姨娘吧,她一直叫着肚子疼!”
寇彤跟子默跟在老者身后,急忙朝杨姨娘住的后院走去。
刘地主拉着老者的手,恳求道:“请老神医无论如何要保住我儿子!”
老者虽然脚步很快,却依然气定神闲,他回答道:“刘老爷,你不必太着急了,一切等我看过杨姨娘再说。”
“啊…”一声尖利的女子痛苦尖叫的声音从杨姨娘的后院传来了出来。
刘地主脸色发青,越发脚步生风,声音都变了:“快点,快点!”
几个人堪堪走到门口,就看到旺
媳妇慌慌张张从杨姨娘的屋子跑了出来:“老爷,杨姨娘小产了!”
寇彤脚步一顿!
她闻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
自打她那天被郑凌薇气的吐血而亡,这鲜血的味道,于她而言突然变得很
感。哪怕一点点味道,她都能闻到。
******
刘地主整个人像破了
的气球,恹恹地坐在明堂的槐木官帽椅子上。
老者将杨姨娘的情况说给刘地主听:“…胎儿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死在杨姨娘腹中,因此这一个月杨姨娘都没有感觉的到腹痛。那宜男药膏我看了一下,里面有很多都是寒凉之物,因为是贴肚脐,所以,胎儿受损。”
刘地主听了无力地抬了抬胳膊:“老神医费心了!”
“老爷!”刘太太担心刘地主的,忙劝慰道:“杨姨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刘老爷听了,抬起头来看了刘太太一眼:“还是你想得周到,若不是及时请来了老神医,柳儿恐怕性命都保不住。小的虽然没了,大的好歹是保住了。你说的对,柳儿还年轻,以后还能再生。”
这话一出,刘太太就愣了一下。
紧接着,寇彤看到,刘太太眼神暗了暗,握着帕子的手紧紧地攥了起来。
然而只是一瞬间,刘太太就平静了下来。
她皱着眉头,担忧地问道:“老神医,杨姨娘的身子不要紧吧!”一幅十分紧张十分关切的样子。
“杨姨娘被膏药伤了身子,得了宫寒,以后恐怕是不能有孕了!”老者直言不讳地说道。
“怎么会这样?”刘太太轻轻叹息道:“真是可惜!”
寇彤却看到刘太太的紧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她面上虽然忧戚,可是眼底却有一种掩饰不住的安心与轻松。
看人不能看表面!
虽然寇彤也不喜欢杨姨娘,杨姨娘的孩子掉了,她不高兴也不伤心。因为她当作一件不关己的事情,所以才高高挂起。作为医者,她这种情绪是不对的。
所以,看到刘太太的焦虑,她疑心自己是不是心太狠了些!
可是,看到刘太太表面关心,内心庆幸的时候,寇彤又觉得心中有些不舒服。
难道自己竟然是那种只看别人的缺点不看自己的毛病的人吗?
寇彤
下心中的思绪,可是一看到刘太太那张祥和的面容,寇彤无论如何也生不出亲近的想法了。
杨姨娘小产的事件,让寇彤又学到许多东西,不仅是医术,还有观察人心。
旺
媳妇从外面走了进来:“老爷,太太,是个已经成型的男胎,已经埋了!”
刘地主听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突然冲出门外:“我要杀了那个庸医!”
他说的,自然是柯大夫了!
旺
吓了一跳,忙要去拦着刘地主。
旺
媳妇却拉着他说道:“不要紧,柯大夫三天前就搬走了,老爷去了也找不到人!”
寇彤听了,心中一惊!
三天前吗?旺
媳妇了解的可真清楚啊!比刘地主都清楚的多!
原来如此…
她看了看正在低头品茶的刘太太,心中暗自惊醒:自己还是将人心看得太简单了!
在杨姨娘小产的事件之中,刘太太做的,恐怕比自己想得要多得多了。还有旺
媳妇,恐怕也参与了吧!
刘太太突然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看着寇彤,半晌,她对寇彤微微一笑。
寇彤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
冬去
来,又是一年新的开始。
十四岁这一年,寇彤跟着老者学医术。有上一世的基础,加上老神医的教授点拨,再加上寇彤十二分的努力,她的医术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整整一年,寇彤醉心于医术,心无旁骛地帮人治病,在实践之中,渐渐成长为一名真正合格的大夫。
除了吃饭、睡觉,寇彤的时间全部花在跟治病有关的事情上。
偶尔寇彤会从苏氏口中听到一些关于外面的事情。
其中一件,就是萧家因为谋逆罪而被抄家,十五岁以上的男子皆被砍头,十五岁以下男子与女子悉数发配边疆倒台,萧贵妃被打入冷宫,不久后重病而亡!
伴随着萧家的倒台,穆家成为新贵!
这一消息,让苏氏高兴很久,她高高兴兴地给寇彤的父亲上了三柱香,又给南京的本家写了几封信。就等着回信之后,回南京。
另外一件事情,就是杨姨娘失宠!
自打落胎小产,杨姨娘的身子就变得时好时坏,她整天哭哭啼啼,始终走不出失去孩子的痛苦。刘地主一开始怜惜她失子之痛,好生安慰了她一段时间。可是几个月之后,刘地主却厌烦了杨姨娘哭哭啼啼的样子,便把她抛到脑后去了。
没有了刘地主的宠爱,杨姨娘的日子越发难熬了。
苏氏很是概叹了许久!
寇彤听了,却是半晌无言!
杨姨娘会落到今天这个田地,究竟是谁的错,恐怕一时半会也说不清。
苏氏责怪刘地主心地凉薄,责怪他喜新厌旧,同时也怪刘太太这样给杨姨娘穿小鞋颇有微词。
但是寇彤看来,杨姨娘会有今天的遭遇,最应该责怪的却是她自己。
既然选择了给人做姨娘,就应当有做妾的自觉,就应该会想到会有失宠的那一天。既然选择了用柯大夫的药来求子,就应该承担求子失败的风险。
世上之事,皆是如此!
既然做了选择,就要有面对结果的勇气。与其怨天尤人,不如振作起来,好好想想以后该怎么办。不管杨姨娘如今再伤心,她
掉的孩子也不可能再回来了。
寇彤已经彻底改变了,不仅学会了
湛的医术,还学会了如何做人,如何总结过往的对错。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是冬天,寇彤跟着老者学医术已经整整两年了。
又是在一个飘雪的日子里,寇彤
来了她十五岁的生辰。
生辰过去四天,是腊月二十。
寇彤像往常一样来到小缓坡,结束了一天的学习之后,老者说道:“…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到年底了,这一年你们学的很认真,基本上已经是一个成
的大夫了。我能交给你们的,都已经交给你们了,剩下的,要靠你们在以后的行医过程之中,不断学习,不选摸索。”
寇彤与子默都点道:“是!”寇彤十五岁了,个子随了苏氏,身材高挑健朗,容貌却随了寇家的人,浓眉大眼,面容姣好。
因为这两年跟着老者行医,每天往来于病患之间,要接触许多人,寇彤身上没有姑娘家妞妞捏捏较弱,也不像那些
苯的村姑,而是精神
满,身材健美,行动飒
,说话大方磊落,让人一见就心生好感。
站在寇彤旁边的,是跟她个子差不多的子默,子默长者棱角分明的国字脸,面容刚毅,因这几年跟着老者东奔西跑肤
呈现出健康的古铜色。相对于寇彤的灵动飒
,子默要沉着稳重的多,这两年来,子默变得越来越冷静自持,话语不多。
虽然面目冷清,不爱说话,但是子默长了一张让人看着就觉得充满正义的国字脸。
老者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徒弟,心中不由涌现出一股自豪与欣慰。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今天是我们课程的最后一天,从明天开始,你们就要靠自己学习了!”
到了年底,师父总是会让他们休息一段时间,寇彤跟子默都以为老者是像去年一样,说的最后一天,不过是今年的最后一天罢了。
“嗯!”寇彤点点头:“师父,我们过了年是正月里就开始学习吗?”
“不!”老者摇摇头,眼中
出一股不舍:“过了年,天气变暖之后,我就要离开这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
31初提亲事
乍一听到师父要离开的消息,寇彤与子默都愣了一下。
“师父要到哪里去?”寇彤心中一紧,忙问道。
“到哪里去又有什么要紧的?”老者没有回答寇彤的话,而是说道:“自然是要去我该去的地方。我本来就不是范水镇的人,原来也没有打算在这里停留。但是因为遇见了你,起了爱才之心,所以才为你留了下来。”
寇彤听了,心中十分不舍,这两年的相处,她已经将老者当成了亲人。
“既然当初师父能为我留下来,现在怎么就不能了呢?”
看着寇彤着急的面孔,老者又是欣慰又是不舍:“丫头,你好痴啊!”老者从躺椅上站起来,背对着寇彤说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世上之事皆是如此,缘来则聚,缘尽则散。你有何必强求?很多事情,并非人力可以为之,你这么聪明,一定明白师父的话,对不对?”
两年的相处,老者不仅交给寇彤医术,还有作为大夫的本分,医者该有的素养与良心。如果没有老者,寇彤不可能这么快就掌握这么多医术,更不能改变现在的生活。老者改变的寇彤的命运,是她命中的贵人。
寇彤想着想着,泪水就模糊了双眼。
师父为人和善,极好说话,但是一旦他决定的事情,却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他背过身去,就是要自己好好想想,然后答应。等自己答应了,他才会转过身来与自己说话。
寇彤看着师父如雪的发丝与有些佝偻的脊背,
下内心的不舍,哽咽地道了一声:“徒儿谨遵师父教诲!”
老者转过头来,对寇彤说道:“丫头不用难过,作为医者,能守护一方自然很好,若能走遍天下,领略不同的人生,见识到更多的人,医治更多的疾病,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而师父我,便一直只是个游方郎中,四海为家于我而言已经习以为常。说不定哪一天,师父走累了,还是会回来找你的!”
“是!到时候,徒儿开一家医馆,让师父做一个医馆郎中,好不好?”寇彤含着眼泪,憧憬着师徒相见的那一天。
“好、好、好!”老者笑得开怀:“师父没有儿女,还指着你们两个给我养老送终呢!”
“丫头别难过,毕竟我又不是今天就走,横竖还有几个月呢!你要有眼泪,等我真正走得时候再哭也不迟啊!”“嗯!”寇彤擦了擦眼泪。
寇彤像往常一样辞别了师父,顺便给了子默一个眼神。
子默收到寇彤的示意,跟着寇彤来到门外:“师姐,有什么事?”
“师弟,你知道师父要去什么地方吗?”寇彤问道。
“不知道!”子默摇摇头,一脸茫然的样子:“今天,我也是头一次听说,之前师父并未告诉我。”
“哦!”寇彤有些失望地看了看子默,然后叮嘱他:“以后,你跟师父一起,一定要好好照顾师父,他老人家年纪大了,你要多顺着他,帮我看着师父!”
“师姐放心,我会照顾好师父的!”子默向寇彤承诺道。
寇彤像往常一样回家,走到刘地主家门口,正要拐入巷子,突然从巷子里蹿出一个人来。
吓了寇彤一跳。
寇彤立住脚,看看那人穿着月白色的长裙,粉绿色的夹棉褙子,中等个子,身材纤弱。
那人哑着声音说道:“小寇大夫,你回来了!”
“嗯,原来是杨姨娘啊!”寇彤应声道:“马上就要天黑了,巷子里风又大,杨姨娘站在这里做什么,仔细伤了风,对身子不好。”
“我的身子也就这样,伤不伤风又有什么要紧的?”杨姨娘自嘲地笑笑:“我在这里,是为着等小寇大夫。”
原来是等着自己啊!
寇彤问道:“杨姨娘有事情找我吗?”
“嗯!”杨姨娘点点头,往寇彤面前走了几步,说道:“是这样的,太太说我是不祥之人,便让我搬出后院,现在我住的地方,便是最后面一进的房子。”
说着她苦笑道:“那房子又
又霉,关键是有许多蟑螂、耗子,我买了一些耗子药,但是后院里面养的有
鸭,我又怕
鸭会误食了耗子药会药死,所以就想来问问小寇大夫,
鸭吃了耗子药会不会被毒死。”
寇彤不由朝杨姨娘望去,杨姨娘脸洗的白白净净的,头发也梳理的整整齐齐,看着就像她刚来刘家那会差不多。若不是眉宇间带着几分倦怠,寇彤几乎要忘记她曾经经历丧子之痛了。
寇彤记得,前几个月,杨姨娘人还非常憔悴。看来杨姨娘已经从失子的阴影之中走了出来。
但是她现在处境也
可怜的,伤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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