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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子原。”章经述大兄章经寻走到了门口。

 章经述浅浅一笑,举揖“大兄。”

 “你啊…”章经寻摇摇头,两手摸向他的肩,带他走了进来。

 章家兄弟自来兄友弟恭,丁灵运见他们兄弟相携走来,抚须颔首。

 章家的两个儿子都在他手下被他教导过,虽碍于辈份无师徒之名,但有师徒之实,章经述就是不与在他内宫说些好话,他也是满意他的。

 但也免不了多问他几句就是。

 而皇后之意,想来依他这寡言但慎密的子,也是知一二的。

 上次来丁灵运就已经透过口风了,这次来也省了前次的含糊不清,等章经述与他与其父行过礼坐下后,丁灵运开口道“刚才我们的话,子原可是听到了?”

 章经述一颔首。

 丁灵运习惯他的寡言,再问“你是怎么想的?”

 宫里尽管现在没开那个口,但到时候开口了,那就是不成也得成了,没人想违逆帝后,尤其是章家这头号宠臣,更是不能打帝后的脸面。

 子原六月生人,过了六月满了十四,虚岁就有十五了,这年龄也是不小了,已到说亲的年龄了。

 章延息今天难得闲赋在家,听丁灵运这么一问,视线也转向了小儿子。

 大儿早知事,小儿也不遑多让,在章家众多事皆由他们父子商议而全,他这时也想听听小儿的看法。

 如他若不愿,即使是违抗圣令又何妨,大不了他全家再五湖四海泛舟去。

 察觉到父亲柔和的眼睛,章经述抬头望了他一眼,就转向丁灵运“丁爷爷,这个要看公主的意思。”

 她要他那才是要。

 她虽是个小女孩,但做事自有她的那一套,连皇后也曾不为此想动摇过她一分。

 “看公主的意思?”章经寻讶异“公主不是属意你?”

 说着看向父亲。

 章延息回忆“公主确实喜欢与你小弟呆在一块,也最护着你小弟。”

 皇家宗族和几位大臣家的小儿郎小闺女也不是没进过宫,可那位公主,也只愿意与他家小儿在一块罢了,喜恶与她父皇一样分明。

 章经述见他父亲这么说,小脸一脸淡然地摇了头“父亲所说也是,但这与公主属不属意我并无干系。”

 “如何说?”章经寻皱眉看向弟弟。

 丁灵运与章家阁老情不深,但与章延息却是忘年之,两家来往多年,情不比旁人,他在,章家人也是敢放心说话的,不过在章经述在说话之前,还是看了父亲一眼,章延息朝他点了下头,示意他但说无妨。

 章经述便道“公主并无此事。”

 说罢他皱了皱眉,很快眉头又舒展开“若有此意,还请父兄替我前去谢恩就是。”

 厅内三人,当场哑口无言。

 半晌,章经寻摇头涩然道“小郎可知驸马是议不了朝事的?”

 小弟比他还要聪明两分,年数比他小却已能继承父亲衣钵了,如若成为驸马,太过可惜。

 “小郎知晓。”章经述淡道。

 这朝员的分布和职能,父亲在他五岁时就教与他了。

 “延息…”丁灵运这时突然叫了章延息的名“依你看,皇上会不会…”

 皇上是个历来不受繁文缛节规束的人,现在后宫也只皇后一人,连公主,也只得安仪公主一位。

 且皇上宠爱太子公主,他们俩是他的心头举朝皆知。

 为公主破个例,也不是不可能的。

 章延息这时也明白了丁尚书今天来他家的最终用意了,他想来说的怕就是这句话了。

 依皇上的行事手段,让驸马入朝之事他是做得出来的。

 但…

 章延息摇摇头“丁叔忘了,皇上做的任何一件决策,皆以不动摇国本为本…”

 如果驸马入朝,那就是要破坏自建朝以来的规矩了,而现今圣上仅太子一子,岂会抬高驸马,为后可能之事埋下祸

 “延息也是忘了,”丁灵运明白他的意思,倒是有些不以为然“皇上不是那种谨小慎微之人,再则,皇后现肚中已有一孩子,与传言不符,她是能生的,公主驸马成不了我朝隐患。”

 延息还是把驸马入朝之事想得太严重了,他们现在跟的这位圣上可不是迂腐之人。

 章延息见他话意甚笃,知道不能说服他,摇摇头沉了一下,想到皇上哪是能任人猜测的,道“但凭圣意。”

 说着朝小儿温和道“到时若是皇上皇后属意你,父亲会带你去谢恩的。”

 章经述颔首,那寡淡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章延息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丁灵运见章家父子已有定意,来意也是明确了,又在章家用了饭就回了尚书府。

 他知道章家人脾,要是小郎不答应,章家人拼着不做官了,回归田园山水也会成全他,但他还是希望章家舍一个儿子的,因为小郎未必不能参政,而且,章家也好,还是他们这些左旁右邻的世之族也好,还是希望与皇帝有这门姻亲跟皇帝的关系更紧密。

 帝后两人那太密不透风了,宗族的人更是以他们的意思马首是瞻,他们这些个人出了事,连个为他们说情的人都没有。

 再说皇后极度宠爱公主,到时候公主下嫁,皇后那他们就有线搭上了。

 这对他们这几家来说,可以说是极为显贵的事情,皇上可以对谁都无情,但对着自己的公主就未必了,帝后感情如此之好,又是个注重骨亲情的,对公主哪能不藏有私心?

 丁灵运的算盘章延息也是明白的,章经寻也岂能不懂?等丁尚书一走,章经寻带着弟弟进了父亲的书房,与章延息道“父亲,大家只是想借经述之势而已。”

 章延息看向小儿,道“子息,你来给父亲说说。”

 章经述这时突然笑了,寡淡的脸因是这抹笑突然光彩万分,但随着他笑容的一飞即逝,那脸又寡淡了一下来“父兄现下想得太多了。”

 说罢略为思索了一下,又道“就是公主下嫁,也是借不到势的,父兄别忘了她是谁的女儿。”

 无论是皇上,还是皇后,都是不容下臣在他们面前放肆之人,他们教出来的女儿,怎么可能让人借势?

 到时候惹了她,被她厌烦还不一定。

 她可不是个好脾的。

 想起白她给他的冷脸,章经述的眼神又略深了一点。

 她虽小,但主意正,不需旁人指点她什么,要指点也有皇后和长殳老总管在她身后为她心,还轮不到他来担心,他因怕她被人说道,却忘了这一点。

 “那…”章经寻迟疑,看着章延息。

 “大兄可是想着若是帝后中意小郎,小郎会为父兄才甘居驸马之位?”章经述又突然道。

 他知道他父亲兄长都是怕他因抗旨不从会连累章家和他们,才会答应驸马之事。

 他冷不防说了这么长的句子,章延息与章经寻都惊讶地看向他。

 章经述却还是慢慢地道,还摇了下头“父兄不必这般作想,若是帝后能看重我,子原有这个福气,自当谢帝后恩宠。”

 他这个意思的话连说了好几次了,章经寻与他亲近,有点明白他的心思,便出言探道“那是小郎对公主有那个意思?”

 章经述又想起了白她给他的冷眼,和早上他冒雨进宫,她让人给他端来暖胃的姜粥,笑容又在他脸上一闪而过。

 如若是她能成为他的子,应是极有意思的事情。

 “嗯。”他坦言地点了点头。

 章延息和章经寻却因他一晚上两次的笑给惊呆了,父子俩站在面面相觑,一时之间都忘了说话。

 小郎不是不会笑,而是他笑的时候极少,更别论是说起别人的时候的笑了,那更是少中之少,一家人在一块这么多年,他们也不过见过几次而已。

 因少,更是诧异。

 对章经寻来说,他家小弟说话晚,后来学会了说话更是不爱出言,藏万卷书,问到他什么事,他也不会朗朗出声,只会把那本书找来摊到他们面前,他自生下来就严肃,后来跟随父亲出去见识物景,比父亲还要有担当,仅七岁,他这个幼童就能代父安排他们在外的衣食住行了。

 章经寻把他当幼弟爱护,却也深知论起经世处世,他这个弟弟从不是个不谙世事之人,他在京中不出头,也不爱跟文人墨客挤作一堆宣扬,不过是他为人有所为有所不为罢了,要论真正的本事,跟他同龄之人却是没几个及得上他的。

 见他点完头,就坐在父亲案下的案几上,拿起昨晚看到一半的书又复看了起来,章经寻在愣了半晌后也回过神,朝一脸若有所思的父亲看去。

 见大儿看来,章延息也浅颔了下首“随小郎之意。”

 说罢就坐下写他的书了。

 见家中两个书虫都安下心做他们的事,章经寻摇摇头,也不再庸下自扰,坐下沉下心来潜心学问。

 **

 过了几,皇宫里柳贞吉也知道了女儿疏远小书呆之事。

 连着好一阵子,辰安不带小书呆过来与她见礼了。

 以往隔三差五,总要带上一回。

 柳贞吉对辰安亦母亦姐,是母亲还是姐姐端看辰安怎么对她,她先是知心姐姐到女儿那骗话,辰安要是不敢她说话实话,她就摆母亲的谱了。

 摆的往往学是受伤母亲的谱——皇后娘娘的无赖不仅仅是用在丈夫儿子身上的,连女儿她也从没打算放过。

 就是辰安听话,她用得次数少而已。

 这早上周辰安一看她母后连早膳后她平最爱的消食果子也不吃了,低着脑袋咬着坐在椅子上好生受委屈的样子,她无言地看向还没去德宏宫的父皇。

 周容浚视而不见,只管往皇后娘娘嘴里果子。

 皇后娘娘犯别扭,扭头不吃,他把果子往盘中一扔,拿帕擦手“越活越回去了。”

 说罢,对辰安道“你就告诉她你为何不喜那章小郎了罢,回头朕就帮你收拾她。”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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