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南雁拉着封
的手，柔声说道：“这么些年我已经习惯了。”封道：“师姐想他们一辈子都不见外人吗？”陈南雁道：“我知道你的意思，这么多年我也一直在犹豫…昨晚你不敢杀人，我还笑话你。其实，我第一次杀人看到他的⾎往外噴，顿时就晕了过去，好多年后，我还常常会被这个噩梦吓醒…我不想让他俩再像我一样。”陈南雁脸⾊平和恬淡，但双眸里已经有了难以磨灭的岁月沧桑。封
拉起陈南雁的手道：“师姐，回去吧。师⽗年纪大了，近两年⾝子也不好，好几次她半夜里独自一人到你们住过的房间里，一待就是大半天。好几次我听到她在梦里叫你和梅师姐的名字。”陈南雁闻言鼻子一酸，忙转⾝走了出去。几天工夫，封
就和韩霜影玩
了。封得知陈南雁下山后曾经和一个叫韩松的人成过亲，韩霜影就是韩松的女儿，韩霜影六岁时，陈南雁收养了一个弃婴，随自己姓陈，取名陈中秋。封
知陈南雁不愿回山，也不勉強，等伤势稍好便要告辞，临行前求陈南雁写一封书信带回，陈南雁提笔半天，终无一字，便将自己闲暇时画的一幅东屏山秋景图托封带回。封将自己的一对耳环送给韩霜影，一只翡翠蝴蝶送给陈中秋。韩霜影则将自己最心爱的一串金手链回赠给封，陈中秋将一枚⻩澄澄的铜钱，用细线拴了挂在封的脖子上。封
好容易才返回小山村，柳絮儿、雷显声、杨连古真师徒一⼲人等早已不知去向，那些大难不死的村民此时已回到家中。村东头路口一个老者，一连几⽇侯在路边，见到有过路的行人便打开一幅画像查看比对一番。封刚刚走到村口，老者兴冲冲地拦住封，叫道：“封姑娘你可回来，有人托老朽带封信给你。”封大喜，看后才知柳絮儿已经和雷显声会合，在村等不到自己，只好先回成都川中总舵。雷显声画了一幅自己的肖像，雇村中的一个老者在路边等候自己，他给了老者五两银子，并
代他说若是一个月没有见到图画上的人，就把书信烧毁。书信是柳絮儿留的，她要自己见信后，或去成都府会合，或回紫
宮，两厢取便，绝不勉強。封思来想去，决定先回一趟紫山，将杨连古真和那个蒙面人会面的事告诉紫。西来庄，自被天蚕教攻山时焚毁后虽经重建到底不如原先的热闹，那些为宮中制作⽇常用品的工匠死的死走的走，统共也就剩下几十户。封
赶到达西来庄时正逢夕西下。庄头有一棵枣树，两个三代弟子正在打枣，⾝材⾼挑细
桃花眼的叫张雨荷，⾝材娇小圆脸的叫邱道媛，二人同是岳小枝的记名弟子，年岁略比封大些。封未拜紫为师前，三人同居一室，饮食起居，习武读书皆在一起，情同姐妹一般。封拜紫为师后搬⼊梨香院与杨秀同住，三人虽不能像先前一样耳鬓厮磨，却也不曾疏远。弯捡枣的邱道媛先看到封，只作不知，不动声⾊地跟张雨荷闲聊：“封师叔多好的一个人，竟落在李少冲那个大魔头手里，真是蹋糟了。你仔细说说这些天倒想她吗。”张雨荷手执竹竿正眯眼寻枣，闻言不冷不热地回道：“想她作甚？我巴不得她就此让那个魔头制住。不过可惜呀，凭她的本事，说不得明天李少冲就要八抬大轿客客气气地把她送回来呢。”邱道媛哈哈大笑起来，张雨荷心觉有异一转⾝就看见封正站几步之外的木桥上，正面带冷笑地望着自己。张雨荷情知上了邱道媛的当，狠狠啐了邱道媛一口，粉面已羞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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