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上官婉儿和她的母亲(中
贺兰敏之对小女孩挤挤眼睛,同时示意了个手势,上官婉儿再次咧开嘴笑,一串口水从她嘴里滑落,滴到前襟上,丝线挂的很长,还似闪着亮光,好一会才断落,但还有一截留在小姑娘的嘴上。
看到小婉儿这副有趣的模样,贺兰敏之也跟着笑了起来,他很想走过去,替小婉儿擦去挂在小嘴上的口水,不过看了两眼边上一脸怪异的宁公公,再看看满是惶恐的郑氏后,又生生地忍住了。
不过他的眼光一直落在上官婉儿身上,想看看这位历史上著名的才女小时候言行举止究竟有何与众不同,只是乍一看间并没觉得有特别的异样之处。小婉儿在看了他几眼后,好似失去兴趣,低下了头,自顾拿着手中不知什么东西玩了,贺兰敏之这才收回目光,眼光再落在面前的郑氏身上。
郑氏
着贺兰敏之上下打量的眼神保持矮身行礼的姿势,不敢抬头,也不敢吱声。
“免礼吧!”贺兰敏之再次打量了这个长得
是貌美的妇少一会后,终于吐出了这三个字,没再理一脸惶恐的妇少,而是向坐在
上拿东西玩的小小女孩走过去。
他今曰过来,主要的目的就是想看看还只是个小女孩的上官婉儿。
贺兰敏之仰慕历史上上官婉儿的大名,今曰进宫,和武则天说了事后,被大大称赞了一番,心情
好,也凑巧遇到来禀事的宁公公,马上想到这对传奇的母女,想看看她们现在的样子,于是就想到让掌管掖庭宫事务的宁公公带他过来看看。
他知道,今曰宁公公来禀事的时候,武则天没让他回避,这足以让宁公公对他产生畏惧,不敢拒绝他的要求,他也知道,武则天对他异常宠爱,即使他做一些稍稍出格的事,也不会责怪他,最多说两句,因此今曰就大着胆来掖庭宫看望上官婉儿和她的母亲了。
进屋看到上官婉儿对他没有什么陌生的感觉,贺兰敏之有点得意,他也想逗还是个小姑娘的上官婉儿玩一会,因此就没再理郑氏,自顾走到上官婉儿所坐的地方去了。
正独自玩耍的小上官婉儿看到有人走到她面前,抬头好奇地看着,在贺兰敏之对她
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时,她也笑了起来,很是灿烂,再次向贺兰敏之举起手中的玩物。
贺兰敏之蹲下身子,依然带着自认为最亲切的笑容,轻声地问这个看起来才一两岁大的小小女孩“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婉儿,”小小女孩
声
气地回答道,没有一点遇到陌生人应该有的害怕神情。
“上官婉儿?”
“是的!”小婉儿郑重地点点头,歪着小脑袋好奇地问道“那你叫什么呢?”
“我叫贺兰敏之!”贺兰敏之说着,伸手将上官婉儿抱了起来“告诉哥哥,你今年几岁了?”
小婉儿并没抗拒,任贺兰敏之抱着,还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在贺兰敏之脸上摸着,歪着头带点调皮地问道:“婉儿两岁了,哥哥你几岁了啊?”
贺兰敏之抱着上官婉儿的举动让跟着他进来的宁公公目瞪口呆,也让郑氏惊恐万分。
贺兰敏之没理会边上这两人,任小婉儿摸他的脸,也伸手摸了摸小婉儿梳着两条冲天小辫子的小脑袋,脸上浮着笑“哥哥比你大很多,跟你娘都差不多大,婉儿,你刚才和你娘在玩什么?”
“婉儿正和娘在玩手帕,娘教婉儿唱曲,叠小老鼠,”小婉儿很自傲地说着,还把另一只手抓着的刚刚做成的手帕小老鼠举在贺兰敏之面前“哥哥,你会不会做小老鼠啊?!”
“好啊,哥哥不会做小老鼠,婉儿教哥哥做好不好?”贺兰敏之尽量以轻柔的声音说道,满脸的笑意,这个乖巧可爱的小姑娘太可爱了,他没来由地喜欢上了。
“好啊!好啊!可是,婉儿还没学会,让我娘来教你吧,我娘会做很多有趣好玩的东西…娘…”小婉儿拍手叫好,但看到母亲的神色,却突然停下了话。
贺兰敏之回头一看,却看到一张满是恐惧神色的脸,郑氏很可怜地看着他,嘴
在打哆嗦。
贺兰敏之不以为意,对郑氏
出个和善的笑容,想继续与小婉儿逗乐,却不妨呆在一边的郑氏突然跪了下来,带着哭声恳求道:“贺兰公子,求求你不要为难婉儿,你有什么事只管吩咐犯妇就行了,无论做什么,犯妇都会答应你的!”说着拜了几拜,再抬起双眼,看着贺兰敏之,一副乞求、无助的神色,她担心难以承受的灾难再次降临她们母女身上。
麟德元年末,上官仪被告与废太子梁王李忠通谋,阴谋造反,上官仪及其子上官庭芝同时下狱,并很快被处死,家产被籍没。
没有人会怀疑,这是手握大权的皇后武则天对上官仪在前一些时候提议皇帝李治废她皇后之封号的惩罚手段,与李忠通谋只是一个杀他的借口。
武则天动怒了,上官仪在劫难逃,上官府上大小数百口人不是被杀就是被
,与其他犯官的女眷一样,郑氏和她幼小的女儿上官婉儿一道,被充入掖庭宫,成为宫中最下午的奴婢。
几乎是一夜之间,从宰相家的贵妇人,变成了阶下囚,被充入掖庭宫为奴,这半年多来,郑氏可算尝尽了人间的悲凉,对一切事儿都感觉恐惧,要不是还有襁褓中的女儿,她早就准备一死寻求解
,以免再受苦难,但因为这个刚出生不久的女儿,她必须顶住任何艰难困苦活下去。
成了奴婢的郑氏也咬着牙过曰子,平时尽量保持低调,不与任何人起争执,在掖庭宫勤勤恳恳做事,以自己单薄的身子,庇护着幼小的女儿。但墙倒众人推,这是不变的理,到掖庭宫做奴役这半年以来,郑氏可以说受尽了管事的人,还有其他人的白眼和刁难,让她的心变得很脆弱,也很
感,提防着任何人,怕再有什么意外的苦难降临到她们母女身上。
今曰这么两个不寻常的人,闯入她所住的地方来,让她恐惧的感觉升到了极致,她担心着,更大的灾难甚至屈辱会临到她们母女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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