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自沂山一战,谁都知道华云龙武功盖世,只是曹天化修为在二甲子上,寿⾼无两,武功也是深不可测,这两个绝世⾼手,未
手前,谁也不敢轻言胜负,只是有人私心中总以为华云龙可以得胜。
曹天化心中转念,哈哈一笑,大踏步行走向北方,似待上峰一战,才走出几丈,观准梅素若与薛灵琼站立不远,⾝形一动,闪电般抓向两人,以他武功,二女决难逃过,转瞬间,曹天化已将扣上两人手腕。
忽听华云龙冷哼一声,曹天化已觉一股重逾山岳的劲气,猝尔袭至,换上他人,曹天化
本不惧挨上一掌,只是华云龙就不同了。
危急中,放弃擒人打算,⾝形倏尔拔起,那股如山劲力,直奔两女,眼看击上,两女必死无疑,曹天化笑声未出,却见华云龙反掌一挥,那股劲气霍然消逝,这一手若非功力出神,无法办到,饶他盖世魔头,也不由心头一震。
只听华云龙冷然道:“曹天化,你我虽处敌对,华某以往,却始终以为你不失一代⾼人。”曹天化老脸一红,不待他说完,扬声道:“华云龙你等着,老夫就来。”
⾝形一展,倏地无影无踪。千余人中,除了华云龙与元清大师,竟无人看出他如何走法,众人也暗惊他武功之⾼。⾕世表见曹天化偷袭擒人失败,愧然而去,已知今⽇之局有死无生,牙关一挫,正待下令全体作殊死战。
忽听一个清脆口音说道:“⾕世表,你还执
不悟?”⾕世表抬目望去,心头大震,全场的人,俱皆惊哦出声,但见场中突来三人,两位神情雍穆,气派清贵的中年妇人,一是秦畹凤,另一位是⽩君仪,随后的雪⾐少女,赫然是⾕忆⽩。
⽩素仪惊喜
狂,飞奔过去,抱住⾕忆⽩,叫道:“忆儿,你总算回到为娘的怀里了。”⾕忆⽩喊了一声“娘”伏在⽩素仪怀內,恸哭不已。
这时,除了⾕世表,余人见此一幕,任他如何凶暴残戾的人,亦是暗觉欣慰。
就在此际,长恨道姑突地悄然离场,秦畹凤急叫道:“顾姐姐。”和⽩君仪赶到,将长恨道姑拉到一旁,低声劝慰,居然劝动其留下。⽩君仪面庞一转,朝⾕世表道:“人事沧桑,二十余年下来,彼此都已老态毕现了。我有一事不明,望你据实作答。”
⾕世表好似凶
尽泯,道:“你问吧。”⽩氏夫人道:“家姐女儿遇险,咱们就在一旁,所以不加阻止,直待她坠⾕后始加援救,就是要
出你真话,果然不出所料。
只是家⽗找到她现在⽗⺟,如何询问,彼等始终一口咬定,⾕忆⽩为彼等之女,连家⽗也察不出有何虚假,几乎绝望,此是何故?”⾕世表面⾊一变,狂笑道:“好心机,⾕某终究全败在你们华家手中。”
语声一顿,忽又淡然道:“说穿了不值一文,彼等
本就以为⾕忆⽩为其女儿,这因掳她去时彼等恰有一同龄女婴,我深夜偷换之故,⽩啸天愈是洞达人情事故,自然愈觉其言毫无可疑。”
⾕忆⽩泪流満面,不知如何是好。⾕世表一声震天狂笑,道:“好,好,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作一次总算吧。”
陡地一顿,朝⽩君仪道:“你的儿子果真厉害,有他在,我今天大概死定了,不过我也不是好收拾的,今⽇纵死,也要让你知道,华家有英雄,姓⾕的也不是庸才。”
⽩君仪浩叹一声,与秦畹凤、长恨道姑,退向一边。⾕世表面上倏泛厉容,目光一扫,震声道:“玄冥教上下,全体动手,拼至最后一个,违令者斩。”
顿时喝吼如雷,玄冥教众人嘲⽔般涌上,岭南一奇与瞿天浩、潘旭与阿不都勒,重又斗起,余下朱侗战上⽪自良,⾼泰拼斗武明山,玄冥⾼手全逢敌手,其余弟子,虽朝侠义道及九
教的人猛攻,俱遭阻止,依然被困重围,无人可以脫困,显然,玄冥教垂死挣扎,不过自速其亡而已。
华云龙双眉微皱,道:“⾕世表,你这是破斧沉舟,背⽔一战?”⾕世表狞声道:“正是,本神君必令汝等死无葬⾝之地。”
华云龙晒然一笑,道:“大言不惭,看你能在我手中走几招?”⾕世表怒火中烧,厉啸一声,扑⾝一掌,他那手掌,突成五彩斑驳,鲜
夺目,同时一股腥气,直令旁观者,闻之心头烦焦,纷纷后退,大感惊凛,无人自信接得下如此恶毒的掌力。
华云龙倒也不敢轻视,⾝形一转,随手一指,点向⾕世表腕脉。⾕世表手臂一沉,化解了这一招,连连抢攻,挥拳如电,顿时施出了一套玄奥奇诡,凌厉绝伦的掌法。
瞬眼间,一片海涛般掌飙,套住华云龙盘旋不已,⾕世表仿佛溶于掌飙中,⾝形俱失,半点痕迹不见。
这一场搏斗,石破天惊,武林罕见。展眼间,两人已走百余招,⾕世表眼看自己展尽绝艺,华云龙仍是气定神闲,信手封拒,牙关一咬,即待施展最后一着,同归于尽。
忽听华云龙敞声道:“⾕世表,你也不过只有这等能为,就敢兴风作浪,华某反攻了。”但见一条人影,自⾕世表如山掌影中冲山,一连数转,⾕世表忽觉肋下一⿇,已被点中⽳道,连⽟石俱焚的一着,也来不及施出。
玄冥教众人,骇然大惊,不觉住手,侠义道诸人,不愿趁机袭敌,也都停止攻击。只见华云龙自⾕世表袖中,取出一口豹⽪小囊,道:“⾕世表,你暗蔵烈
炸药,想一举引发,与十丈內人同归于尽,别当华某不知。”
顺手一掌,解了⾕世表⽳道,淡然道:“你走吧,华某不杀你。”⾕世表羞愤
死,厉笑一声,道:“华云龙,你不用假慈悲,⾕某尚无当年三害及九
教首脑,那等厚颜,在华家手下苟延偷生。”
倏然一掌,直向自己百会⽳劈下。玄冥教众人,哗然惊叫,华云龙蓦然弹出一缕指风,击中⾕世表曲池⽳,⾕世表右臂一⿇,双目通红,似
噴火,厉声道:“华云龙,士可杀而不可辱,你已胜了,尚待怎地?”
华云龙沉声道:“华某决无辱你之意,你満怀仇恨,不妨平心思量,华家何处对不起你,天下武林那点惹了你?”忽听⾕忆⽩哀声道:“让我过去,让我过去。”
⽩素仪紧抱不放,垂泪道:“羽儿,你要为娘心碎么?你过去他会杀了你的。”华云龙剑眉一蹙,道:“姨妈,您让表妹走过来吧。”接着传音说道:“您若強阻,表妹势必恨您终生,您放心好了,小侄保她全安。”
⽩素仪呆了一呆,⾕忆⽩霍地离开⺟亲,奔至华云龙⾝前跪倒,哭道:“姨⽗,放过我师⽗了罢。”华云龙喟然一叹,将她扶起,温言道:“表妹镇定点,不是咱们不放过令师,是令师自寻毁灭。”
⾕忆⽩怔了一怔,低声幽幽道:“多谢龙哥哥。”倏地躯娇一转,扑至⾕世表⾝前,抱住他腿大,哀声道:“师⽗,您就看开一点吧,徒儿愿代您死,只请您俯允。”
⾕世表神⾊木然,以他魔头心
,实未料到,⾕忆⽩至此情形,尚不肯弃他,愿代他死,他这一生,从来没有如此感动,沉昑半晌,厉声说道:“华云龙,你怎么说?”华云龙道:“她仍然是你的弟子。”⾕世表断然道:“这不够。”
华云龙微微一怔,接着道:“舍表妹虽必认祖归宗,可为你义女,⾕忆⽩之名仍可保留,⾕家也不令绝后,这可以了么?”直到此刻,⾕世表才狂笑道:“好,华家的人做事,一向是让敌人也不得不佩服。”
面庞一转,沉声道:“朱老。”岭南一奇应道:“老朽听候吩咐。”⾕世表目光—一扫过潘旭、武明山、⻩遐龄、董鹏亮等面上,道:“潘老、武老,董坛主。”
诸人—一应声,心中却无限
惑,不知⾕世表心意何在,他人更不知他胡芦里卖什么药了,不由好奇心起,静静看着,只见⾕世表将教中要人尽皆聚集,始一字一顿道:“本神君死去,不知本教是否就此解散?”
十人齐声道:“我等必竭力辅助神君继承之人,不屈不挠,至死不悔,以求本教基业永绵。”声音响澈云霄,那声势依旧可观,旁观的人,对⾕世表收卖人心,统驭属下手段之⾼明,倒也暗赞。
但见⾕世表颔首道:“诸位忠心⾚胆,本神君存殁俱感。”忽然将一卷⻩册及一方令旗,
予⾕忆⽩道:“忆⽩,你先收起。”
⾕忆⽩茫然不解,依言照办,⾕世表道:“忆⽩,往常你都是叫我师⽗,如今可称我一声义⽗么?”⾕忆⽩听他言语之慈祥,迄未曾有,芳心
动,脫口道:“义⽗。”
她这一声,完全真情流露,⾕世表自然看得出来,不噤欣然一笑,轻抚她秀发,须臾,震声叫道:“忆⽩此后即我继承之人,望诸位毋忘前言。”
⾕忆⽩芳心大震,叫道:“师…义⽗。”⾕世表置之罔闻,一瞥⽩氏夫人,仰天发出一阵狂疯大笑,道:“华家是该永存武林,无人可敌,姓⾕的好恨…”
语声倏止,他魁梧⾝躯,缓缓倒下,场中⾼手,都看出他是自断心脉而死,群侠虽不齿其为人,对⾕世表这份气概,倒也暗暗钦佩。⾕忆⽩惊叫一声,蓦地晕倒⾕世表⾝上。玄冥教众人,面⾊一黯,齐向⾕世表尸体施礼。
忽然秦畹凤敞声道:“我知道,武林同道都要问拙夫为何未至,其实,这是一桩封锁了多年的秘辛,拙夫其实已在十年前不幸病故,为了免起江湖纷争,所以未曾通告江湖。
华家但愿江湖平静,武林安宁。星宿派,立誓不⼊中风,任玄隐遁穷荒,此间事毕,江湖当可太平不少时间,诸位可以放怀归去了。”众人都大惊,除了少数已经知道內情的。但华云龙如⽇中天,华家的地位不仅没有动摇,而且更加稳固。
众人见大劫已平,纷纷含笑揖别,九
教首先赋归,梅素若恪于形势,不能独留,默默凝注心上人一眼,随众离去,蔡薇薇与薛灵琼,追了上去,絮絮低语,良久未返,不知谈些什么。
长恨道姑也是方才得知,秦畹凤道:“姐姐,你跟我们一起回“落霞山庄”吧。”⽩君仪螓首微笑,忽然喝道:“龙儿,将你掌心的字,给你顾姨看。”
华云龙微微一怔,暗道:娘刻字我掌心,原来为此。当下一语不发,跪至长恨道姑面前,翻掌伸出手臂。长恨道姑目光一垂,但见掌心之上,赫然一个殷红“恨”
字,她如遭雷击,⾝躯霍地一阵颤抖,摇摇
坠,美眸泪⽔滚滚,喃喃念道:“恨,恨。”贾嫣大吃一惊,连忙趋前扶住,⽩君仪示意华云龙起来,几人亦是黯然神伤。
半晌,长恨道姑始渐恢复,但见她容⾊动耸,对秦畹凤道:“好吧,我和紫⽟答应了。”众人都心中⾼兴。这时,旭
早已东升,天地一片绚烂景⾊,好似代表着华家今后命运。
正如天乙子与⾕世表临死所言,华家自此以后,威镇宇內,江湖顶礼,华家永垂武林,直至以后数百年,依然为武林泰斗,维持江湖平静,为历代武林所未有,德深则泽长,本固则华茂,这乃理所当然事。
一切事情商议妥当,当下一个浩浩
的车队就向云中山“落霞山庄”进发,这一行人包括秦畹凤、⽩君仪、“⽟鸾夫人”顾鸾音、方紫⽟、“倩女教”
三十六女徒、⽩素仪和其女⾕忆⽩、蔡夫人宣文娴、蔡薇薇、琪儿、环儿、宮月兰、宮月蕙、“苗岭三仙”等,除了梅素若有“九
教”的事情还要解决,薛灵琼跟随其⽗先回老家外,该在的人都在。
一个
盛
衰的车队,车夫都由“倩女教”的女徒充任,华云龙本来也想尝尝车夫的滋味,可惜他没有机会,被众女
着,没有空闲。
此刻,怀中拥着贾嫣,左右分别是蔡薇薇和⾕忆⽩,华云龙虽拥着美人,手却是一点都不老实,不一会儿就将贾嫣逗挑得娇靥酡红,发
钗横:“龙弟弟,咱们是在赶路啊,你别逗姐姐了。”
贾嫣虽然隐⾝
院,毕竟还是⻩花闺女,如何经得起花中老手华云龙的逗挑。旁边蔡薇薇和⾕忆⽩也是看得満脸绯红,但是俱都笑嘻嘻地看着,没有阻止的意思。贾嫣向两位姑娘求援道:“薇妹妹、忆妹妹,你们也不管管这个小魔王?”
华云龙哈哈一笑道:“嫣姐姐,这是你当⽇掳掠小弟之报,不关她们的事。”蔡薇薇和⾕忆⽩娇笑道:“嫣姐姐,不是我们不帮你,而是怕自⾝难保。”
贾嫣娇嗔道:“有了夫君,就忘了姐妹,真是令人寒心啊。”华云龙哈哈笑道:“嫣姐姐,她们怎么敢虎口捋须,你还是谋求自救之道吧。”
贾嫣媚娇地道:“好弟弟,你要怎样才肯放过姐姐嘛?”华云龙哈哈一笑,低头在贾嫣耳边悄声说了俩句,然后道:“嫣姐姐,除此而外,我还要收点利钱。”贾嫣満脸通红,柔声道:“什么利钱?”
华云龙突然脸⾊一变,満脸严肃地道:“把嘴
噘起来。”三女突然吓了一跳,贾嫣不依地道:“你这小坏蛋,吓了人家一跳。”华云龙伸手在贾嫣
前突起上掏了一把,然后道:“还不照办?”
贾嫣被掏得浑⾝酥软,娇靥如火,羞得闭上了眼,但却乖乖地扬起头,送上了香吻,华云龙一声不响,俯首就吻,不眠不休,直到贾嫣终于忍不住将他推开,大口地
着气,娇嗔道:“坏…东…西…想…闷…死…姐…姐…”
⾕忆⽩娇笑道:“嫣姐,你现在知道厉害了吧。”贾嫣娇嗔道:“还不是被你们带坏了。”蔡薇薇娇笑道:“等到晚上,嫣姐姐,就会知道有更厉害的。”
华云龙笑着对蔡薇薇和⾕忆⽩道:“你们也跑不了。”⾕忆⽩道:“这可是你和嫣姐的好⽇子,我们就不给你捣
了。”蔡薇薇也道:“是啊,除开今⽇,我们都奉陪。”
华云龙沉昑一下道:“也有理,就依你们。”他是依了,贾嫣却不依了:“不行,我不答应。”蔡薇薇迟疑道:“嫣姐,你…”贾嫣斩钉截铁道:“你们要不陪我,我绝不答应。”
⾕忆⽩笑道:“嫣姐姐,为什么啊?”贾嫣娇靥如火:“这么多天…他还不像条饿狼,我一个人才不敢…”
她如此一说,蔡薇薇和⾕忆⽩都红着脸“嗤嗤”娇笑不已,其实她们內心也很想,只是不想打扰贾嫣的第一次。贾嫣接着道:“反正我们都是姐妹了,你们一定要帮我,否则,我非得被他整死。”
华云龙大呼“冤枉”道:“嫣姐姐,小弟可是很温柔地哦,这你可冤枉小弟了。”⾕忆⽩斜睨他道:“是吗?人家当初可是第二天
都起不来,你可真“温柔”啊。”
蔡薇薇也接道:“是啊,当初要不是琪儿接班,我只怕也是,哼,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还好意思说温柔?”三女发怒,华云龙只有摸着鼻子苦笑的份了,贾嫣笑道:“怎么啦,没话说了吧?”
华云龙苦笑道:“河东狮吼,为夫当然噤若寒蝉了…”“好啊,你敢说我们是“⺟老虎”妹子们,上…”贾嫣一声令下,蔡薇薇和⾕忆⽩应声而上,粉拳
捶,华云龙连连讨饶:“娘子们手下留情,为夫不敢了。”
三女又捶了一阵,才放过他,贾嫣斜睨着他道:“还有你不敢的事吗?你连师傅都敢动,还有什么事你不敢的呢?”蔡薇薇和⾕忆⽩听得一愣,⾕忆⽩不能置信地道:“方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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