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三章】
再次醒来,已是夜午时分。
江韦凌双眼微眯,待能看清四周环境后,才发现更衣室里只剩下她一人。
他走了吗?
心里莫名浮起的无措与失落,让她觉得身上的疲倦更加重了几分。才扶着墙壁想站起离开时,徐立尧就推门进来了。
“你醒了?”
见他出现,江韦凌方才的不安立刻消失,只是愣愣地盯着他。
不知为何,她竟觉得此时看到他,心中充满了惊喜与感动,原来她不是孤单的,原来还有人陪着她。
“刚睡醒一定很饿吧!要不要去吃个消夜,然后再送你回去?”
“嗯,我…谢谢你。”因为靠得很近,江韦凌清楚地看见他脸上的微肿,心中感到相当抱歉,不自觉地由衷对他感激起来。
“没什么,我只是希望,你不会被卷进这一场混乱中。”徐立尧云淡风轻地说着,表明他单纯的目的。
“只要杨灏那边不说,你这边也把消息
下来,应该就没问题。”身为记者,江韦凌相当清楚绯闻传播的
程。“只是,我怕杨灏那边不会善罢干休。前两天才刚爆出杨灏为情所困,在这时候又打了架,杨灏的经纪人肯定会紧抓这个机会,大肆炒作。而且,你现在也是人气超高的风云人物,这场斗殴事件,众家记者绝对不会放过,我…我真的…”
徐立尧按住她的肩,示意她别再说下去。
“不要自己吓自己,事情不会像你想的那么糟。”他故做轻松,顺手抄起早已整理好的提袋,对她笑道:“我饿了,等你一起吃消夜。”
江韦凌望着他眼中那抹不以为意的眸光,不知该继续担心,还是学他一派无谓地放下忧虑。
但不管如何,还是依他的意见,先塡
肚子吧!
用餐时,江韦凌没有什么胃口,始终烦恼着那件事,所以吃得很慢。徐立尧看在眼里,心里蔓延着不舍与担忧,不想她再这么郁闷下去。
“你在减肥吗?”
“嗯?”她抬起头,对他的问题感到不解。
“不然怎么吃那么少?你看我都快吃完了。”他指指两人的餐盘。
“不是,我现在…吃不下。”
“看来是我餐厅选得不好。”他叹了口气,装出一副失落的样子。“还是,我丑到让你吃不下饭?”
说完,他还摸摸自己的脸,显得相当苦恼。
“才不是!”她急忙反驳,就怕他误会。
“那不然就是你没带钱?”他拍拍
膛,大方道:“放心好了,这餐我请!”
被他这么一闹,江韦凌也不
噗嗤一笑,暂时把烦恼抛开。
她知道徐立尧是故意逗她的,而她也明白,吃饭时把气氛弄僵很没礼貌,加上人家都那么有诚意地想让她开心,她怎能不领情呢?
“那我岂不赚到了?”
“你才知道,天底下还有谁像我那么好心,包吃包住?”
“还包搞笑吗?”
两人互看一眼,都不
笑了出来,顿时心情也跟着变好许多。
笑过之后,江韦凌不再一脸沉重,但有些话她还是得对他说。“那个…真的很谢谢你。”
“我有名字。”他带着
朗的笑容瞥了她一眼。“你不觉得道歉时称呼对方的名字,会更有诚意吗?”
她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喊他嘛!称他徐先生显得太见外,直接喊他名字,彼此的关系似乎又没那么
,实在让她左右为难。
“嗯…”她顿了顿,才下定决心。“谢谢你…立尧。”
好不容易才说出口的话让她不自觉涨红了脸,感到十分尴尬。
徐立尧因她扭捏的模样发噱,忍不住又想逗她。“不客气,韦凌。”
明明知道他是故意学她说话,却还是控制不住翻腾的心思,她向来秉持的沉稳自信全走了样,窘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赶紧舀了口汤送进嘴里,藉此避开与他对望的场面。
徐立尧很识相地没再说话,趁着她不敢与他眼神接触的时候,更加肆无忌惮地观察起她来。
一旦换上记者的身分,她表现出来的仪态总是那么大方自信,看来聪明且敏锐,有分不容小彼的威信。
然而卸下了那层保护
,私底下的她有着娇柔羞怯的模样。记得她醒来时,他帮她上了药,明明很痛却非要咬牙忍耐,不肯显
一丝脆弱。
这样的她,直教人想拥进怀里呵护,不让她受一点伤害。
至于闯进休息室找她的那个男人——不管他是偶像明星或一般人,都没有资格让她付出感情。
“在想什么?”见他沉默许久,江韦凌不
开口询问。
他这才惊觉自己竟满脑子想着她,甚至萌生了想保护她的念头!他到底怎么了?他们顶多只是朋友啊
正了正神色,他不打算隐瞒真实想法,只是刻意带着一抹
气的笑。
“在想你。”
闻言,江韦凌差点呛到,连忙端起杯子灌了几口水,平复急促的呼吸。
“你是开玩笑的吧?”
“被你识破了。”他搔搔头,笑得很无辜。“好像不太好笑。”
她没有接话,因为心里莫名的淡淡失落,让她很纳闷。
为什么他承认在开玩笑,反而使她有些失望?
莫非,她希望他真的在想她?
不不不,怎么可能,她连要喊他名字都很尴尬,怎么可能会期待他想她呢?
正思考着要如何扭转气氛时,目光触及他脸上的伤处,她不
出言关怀:“你的脸还痛吗?需不需要上点药?”
她这才想到,稍早前她只顾着自己的伤口,却忘了他也是受害者之一。
“嗯…”他抚着自己的脸颊,笑说:“还好,被球打到比较痛。”
他的比较让江韦凌先瞪大了双眼,然后才噗嗤一笑。
“真的?你被球打过?一定很痛吧?”
说完,她收敛笑意,刚才自己的表现实在太没同情心,居然就这样笑了出来。
“看被什么样的球打到喽!”见她展
笑颜,他什么痛都消失了,兴致
地想跟她分享自己“疼痛”的经验。“如果要说最痛的一种,大概是被一
击出、可以形成安打的平飞球打到最痛。”
看她微微拧眉,大概猜到她应该正想着什么叫“安打”和“平飞球”还有当时的画面,但他没有多加解释。
“听说被直飞外野的高飞球打到也很痛,而滚地球应该是最轻微的吧!”
她眉头越皱越紧的模样,教他看得有趣,尤其是那双眼眸明明充满疑惑,却同时映着倔强的光芒,非得自己苦思过,真的得不到答案后,才愿意开口寻求协助。
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把他所说的那些名词,和记忆里的画面连结,才松开纠结的眉宇,
出明了的浅笑。
“懂了吗?”
“嗯!”她用力地点点头,与他相视微笑。
消夜就在愉快的气氛中结束,徐立尧依她的意思将她送到公寓楼下。
下车之后,她回过头道:“真的谢谢你,我今晚很开心。”
“那就好。后天,还会来球场吗?”他降下车窗向她问道。
江韦凌愣了一下,不清楚他问这话的意思,但仍是给予肯定的回答。“会,那是我的工作。”
“嗯,那,后天见。”
是她看错了吗?为何在她回答之后,似乎看见他的眸中,闪过一抹略微失望的神色?
“嗯,再见,开车小心。”江韦凌客气地叮嘱他。
待他的车从她的视线消失之后,江韦凌才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身走进公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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