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排练 一
“姑娘,这里…真的只钉一颗扣子?”
“没错。”我慎重地点头,再抬睫,已是一脸的桃花烂漫。嘿,这可是后现代改良式旗袍,要的便是震慑全场、
惊四座的效果。若改了如民服一般的长袖宽摆,怕就失了那特殊的味道。
我抚着丝滑的冰蚕桑绸面料,一一划过绣了紫荆花的立领,裹得密实的盘扣,还有那密密匝匝、
了金丝的右衽开襟,不jin啧啧喟叹,由衷地赞叹着“绣工不错!”
“谢姑娘夸奖!”伙计腼腆地笑了,又从柜台下
了几匹布料,依次摊开“这是从逐月国新进的丝光细棉,黑暗中能散着荧光,煞是漂亮。老板说应该是符合您的要求…要不,你看着选一些?”
咦?丝光棉?…不错,不仅穿着舒服,舞起来该是更有飘逸的美感吧。恩,这个用作现代舞的衣裙布料该是正合适。
“十人穿,量几尺合适?”我拈起丝绵一端,轻轻
着。
“十人?”伙计有些诧异,稍稍缓和了下,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十人,若是长袍,需扯四十尺,该有两匹了。”
“哦,那给我二十尺。”
“呃?”伙计搁了手中的布尺,有些为难“这…姑娘,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少量了布,这小店做不来啊!”“呵,不需裁剪制成衣。”我扬了扬
角,淡然一笑“您只需多赠些蝴蝶扣给我即可。”
“啊?姑娘,扯上这么些布料回去做什么用?”桃红疑惑不解,赶忙
嘴问道。
“多事!”我嗔怪地点了她的小脑门,倩笑着跷脚落座,顾盼间已拎了几上的壶,径自倒了啜上一口。恩,旗袍、舞衣都差不多了,还差一身劲爆的热舞服。原打算是寻了材料让桃红帮着赶制的,可惜这个时代却没有莱卡,唉,只能退而求其次地选了红绸做成裹
,又裁了红色灯笼
,最后再找了些铃铛接成脚链以作配饰,总算是差强人意了。
“茶不错…恩,有点像醉翁亭的小雏菊。”我起身拍了拍手,又踱到柜台跟前,仔细地欣赏着浣纱纺的手工成品。
“呵,那醉翁亭也是从咱这拿的茶叶,相像自是正常。”伙计一边扯布,一边腾了空答腔。我稍稍愣神,不jin莞尔。呵!这老板还做桑茶生意?乖乖,倒是一位实力派的有为青年,难怪会俘获一群姑娘的芳心。
“掌柜的今
不在家?”我翘首看向柜内的灰色幕镰,满眼期待。咳,还没机会一睹尊容呢!只是有幸听了他的声音,很有磁
的男中音。
“呵,老板每
都是东奔西走的,哪有这闲工夫在我这喝茶哟!”
闻言,我黯然垂睫。一丝期许徒沉,一丝怅怀顿袭,情绪亦被失落一点点湮没。再次确认了销货清单,我取了一锭银子放至柜上“这里是十两银子,剩余的麻烦您再添些暗扣,多谢!”
未时
天香阁,中庭
“嗳,翠儿,你别抢红莲的拍儿!…啊,那谁,说你呐,
直点起来!…个小蹄子!一个个地把夜里那些
劲都给我提起来!…”
刚踏进天香阁的正厅,便见着老bao妈妈一会拍手,一会跳脚,她这个年纪,不免有点滑稽。中庭正排着中秋晚会的首场舞蹈《水调歌头》,此曲由于演员众多,声势浩大,怕是她老人家看得急火攻心,索
便亲自上阵指挥了。
我巧笑倩兮,缓步走近“妈妈辛苦了!”
“哟!非花,你可算回来了!”老bao扭头顾盼着,深吁了一口气,又夸张地甩了把汗,如攀住浮木一般顺过我的手“你快些看看,我怎么觉着少了什么似的?”
“如果有小型的合唱跟着伴奏,效果会更好。”我微笑着,反掰了她的
掌“妈妈勿忧,我已安排了嗓子清脆的丫头们练习了这支曲子,到时候相互辉映,必定会锦上添花!”
“呵呵,还是你有办法!”老bao乐了,舒心惬意地如海棠笑春风。
我垂首,捋了捋薄袖。哼,作为中秋晚会的策划人,若是没点办法又怎堪如此重任?这次重头出击,全用了馆内的姑娘、丫鬟担纲表演,所谓兵行险招,我也是迫不得已,只能动用到这现行的资源。行与不行,全看这次了!
“来啊,桃红。”我扭头,召唤了小桃红,将包袱搁于几案上,再拍了拍手“姑娘们!来来来…咱们的行头回来了,先行试过了罢!”
众人听后均迫不及待地跳下鼓台,不等我拆了封便七手八脚地争夺着,抢了仔细观摩,一边唏嘘不已,一边啧啧称赞。
“哇!…这款式真是新颖,坊间任何一间店也是淘不来的啊!”“咳,本以为我白牡丹的衣裳已经够大胆的了…啧啧,你看看,这衣裙的下摆尺度…”
“咦?这些个白纱用来作甚?”
…
望着这混乱不堪的场面,我头痛不已。抚额暗悔间,已听得桃红急切的声音。
“哎呀,我说姑娘们,你们别抢啊!都有,都有…”桃红纠结着眉头,在一旁急得跳脚。我亦只有无奈地摇头,微微凛神后,赶快把裹
丢给常情“这是你的,赶快换了去!”
“芙蓉,这是你的!”
“红莲,香绣,这是你们的!”
…
换装完毕,各众舞者纷纷登场,亭亭袅袅,体态婀娜。我惬意地倚着门柱,一边啃着冰镇西瓜,一边观赏着美伦美奂的舞蹈。
芙蓉穿上新衣后造成一时的轰动,神秘的紫
高领短袖旗袍,剪裁的线条恰到好处地修饰了凹凸的身型,腿侧开叉,隐约可见风情,大胆而奔放。其余两位舞者均身着红色短旗袍。
“芙蓉,这表情不对。稍稍奔放些!”我急切地指手画脚,果汁
飞。这舞曲是由《夜上海》改编而成,整首歌都表达了夜生活的辛酸与无奈,所要表达的意境是沉沦后的新向往。无奈姑娘们平
里的勾魂飞眼早已练得炉火纯青,哪是说改就能改的?芙蓉可是这支舞的灵魂,如果她都无法领会这其中的神韵,无疑会坏了整个的气氛。
唉!就不能让人安生。我接下芙蓉手中的羽扇,朝乐师打了招呼“麻烦给个鼓点。”
磬钟合鸣,丝竹轻弄间,我扭头
代着“仔细看好了!”
轻甩羽扇,微微翕合着,我已跃开了
快的步伐。一个前跨,一个浅蹲,半
半醉间,浅笑连连;前俯后仰着,媚态尽显。鼓声渐弱,古筝升鸣,蒲扇再次甩起。我开始慢慢的旋转,退后,前进,旋转一路,满场飞舞。空气中似乎弥漫着香水与红酒的气息,没有丝毫的骄情与做作,全情沉醉在夜上海的妖娆之中。当尾音落下,我一个高空跃起,落地后抬起柔胰轻触足尖,伸展着肢体极力向远方探索着,向往着,一脸的渴求。良久,才黯然地收手。
许久,不见动静。滞了片刻,我终于抬头,毫无意外地瞥见了若干惊
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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