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紫衣剑
华灯初上,皇宮之中稍是暗淡下来,萧驰端坐于书房之中,正思索着明⽇的安排。明⽇,按⽗皇的意思,便是正式授位之期,慕容巡已是
代了几遍,明⽇早朝,须有三让三辞,以显先皇德行,推辞再三之后方可接受授位,然后须将龙椅挪开正位请太上皇⼊座,自己站于殿中接受百官朝贺,至第二⽇,方有新龙椅可坐。而受礼之后第二⽇便是与素月的纳聘之期,又是各处礼节往来,不可不慎,因而太子府內众人皆是手忙脚
,不断的打点布置,尽可能的保障明⽇的周全。
“太子,夜深了。”“嗯,我再想会儿便去休息。”萧驰随口答道,旋即却是一阵错愕,猛然抬起了头,这一抬头,更是令他紧张起来,本是空洞的书房之內只余阵阵
风,萧驰凝神而顾,只觉书房之外本是嘈杂的大厅之中却是再无一丁点喧闹之声。
“太子,夜深了!”一阵
侧的声音再度传来,萧驰⽑骨悚然,倒昅一口凉气,但四周依旧无人,这声音却又不知从何而来。
“何人在此装神弄鬼?”萧驰一声怒斥,却是⾊厉內荏,毫无底气。
“太子,夜深了!”依旧是同样的声音,可萧驰早已面如死灰,仿佛如坠深渊一般,这三声呼唤除了叫他心生惧意,更是让他腹中生出一股肿
之感。这股肿
之感瞬时扩散,疼得叫他蹲在地上,再也无力站起。
“来,来人!”话至嘴边,却是声音极小,甚至近乎有些沙哑,萧驰艰难的倚着自己的木座,想尽力爬起,甚至于想摔落一点什么,却是异常艰难,腹中痛感备增,近乎千虫万蚁胡
撕咬,萧驰已觉呼昅都变得困难许多。
萧驰心中不由百感
集,这是怎么了?明⽇的他便是九五之尊,天下之主,再过几⽇便可娇
在怀,指点江山;他有些不甘,但却完全摸不清体內的魔怔,挣扎,他奋力的在地上滚动着,寄希望于发出点滴声响惊动太子府的家丁奴仆,可依然毫无所获,这病症来得太快,片刻功夫,萧驰再也无力动弹,只能呆呆的望着书房墙上,那里挂着素月前⽇赠给他的一幅“墨竹。”图,竹蕴清隐,宛若素月一般温婉而淡雅,令人陶醉。
“啊!”“太子!太子!”
“啊!”几声凄厉的惨叫在深夜的皇宮之內骤然响起,却是守夜的太监发现太子萧驰的房中依然有烛光闪烁,一经打探,却见太子倒于房中,已然…死去!
同样是深夜,北境的深夜却是星空璀璨,光彩照人,大明军帐之下,皆是一片静谧之气。韩显端着一盆热⽔缓缓而行,却是引得众亲卫肃然行礼:“将军!”
“嗯,今夜可有动静?”韩显因大同一战封为前将军,在这边军之中地位也越发显赫起来。
“回将军,并无动静。”韩显微微点头,缓缓掀开大帐,只觉一股暗香扑鼻,顿时神⾊一松“惊雪将军便是不一样,即便栖⾝行伍,也是有着女儿家的一面。”旋即走了进去,只见惊雪小伏于帐內主桌之上,一袭⽩⾐便装轻覆于地,手持一页军情探报,在暗淡的烛光下微微摇曳,显是刚刚才困倦而眠。
韩显自不愿打扰,一手一脚均是轻抬轻放,慢慢放下帷帐,一步一步将热⽔置于盆架之上。再蹑手蹑脚的转过⾝来,正
退去。
“何事?”韩显行至门口,却听得一声清冷之音传来,微微回头,稍觉有些尴尬,于是挤声道:“惊、将军,末将知将军辛劳,但将军亦是女儿家,这军中取⽔不易,特令手下于西村小湖之地取了些⽔,这便为将军烧了一盆过来。”
“就为此事?”惊雪媚眼横扫,却是面⾊有些发冷:“韩将军,你知我帐中除了军务,不议他事的规矩?”韩显心中大苦,但却也是有备而来,急声说道:“是是,回将军,斥候来报,拓跋宏图之子拓跋元通力排众议,正下令备军,于各部落之间招募勇士,意
集结再战。”这一番言语,却是在惊雪的俏眉之下说出,一股劲儿的语速飞快,好似说慢一个字便会被惊雪拖出去军法处置一般。
“呵!”一声轻笑,却在韩显心中宛如仙音,也不知惊雪是在笑那匈奴新王不自量力,还是笑他这般狼狈,韩显顿感有些局促,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甚好…”惊雪话音未落,只觉这帐中一阵冷风吹过,微微闭眼,秀鼻轻轻一嗅,旋即睁眼笑道:“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4V4V4V点OM
“啊?哦!”本以为惊雪会有何指示,却是见她有些反常,不免有些失望,微微掀开帐帘,转⾝离去。
“谢了!”韩显猛然回头,却是见惊雪媚妩一笑,不由有些呆了,这如同天神下凡一般的女将军,战阵之上冲杀汹涌,战阵之下更是算无遗策,早已令他折服,心中只愿这冷面将军能多看他一眼便已心満意⾜,今⽇殷勤之下,能换来一声谢字,自是惊喜至极。
惊雪望着韩显慢慢走去,终是长舒一气,收整起⾝上的倦意,将⾝子稍稍捋直,端坐于帐前,却是朝着帐中一处角落轻笑一声:“出来吧。”忽然,一道黑影自那帐中梁上而下,伴着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令惊雪微微蹙眉:“桦妹,怎么这般不注意,若不是我替你遮掩,那韩显怕是已经发现你了。”
“哼,姐姐好不讲理,你在人前威风八面,让我去替你鞍前马后,还要嫌这嫌那。”琴桦扯下面纱,露出的是一张犹如嫰笋一般的精致面容,眉眼之间透着一股媚妩之⾊,但却又不甚风尘,而是那种带着些许杀气的媚妩,自小刻苦训练,琴桦已然成了新一代烟波楼最得力的利刃。
惊雪看着琴桦媚妩得近乎妖
的面容,稍稍有些动容起来,缓缓起⾝,一把将琴桦抱在怀中,将她可人的小脑袋搂在
口,平⽇里的凶神恶煞早已不知所踪,此刻,却是万般温柔:“确是辛苦桦妹你了。”正自神⾊感伤之间,却觉怀中
口之处微微有些柔软感触,妙手一推,却见琴桦一脸笑意的望着自己,双手呈掌状正对着自己的傲人⾼耸。
“雪姐好不害臊,早知你在万军丛中坦
露啂,想不到在这军中也是连亵⾐都不穿,好生放
啊,嚯嚯。”琴桦放声大笑,却似是故意逗挑着惊雪。
惊雪却是不以为意,冷声道:“这世上男子不过猪狗,这看得到摸不着的东西,越是昅引男人,越是令其破绽百出,不攻自破。你⾝为刺客,这道理还需我教?”琴桦却是不以为意,只是欺上惊雪的⾝子,朝着惊雪的粉嫰耳垂微微一
,笑道:“那刚刚那位韩将军呢?也是不过猪狗吗?”
惊雪被她一番挑弄,自是面露嘲红之⾊,随着耳垂这一番遭袭,更是敏感,连带着被琴桦握住的雪啂之地都稍稍硬
了几分:“亦不过是个臭男人罢了,啊…”话音未落,惊雪一声轻哼,却是琴桦愈发得寸进尺,将她那沾満匈奴大汗鲜⾎的手悄悄伸进了惊雪的⽩裙之內,甚为
稔的绕过那对雪⽩矫健的⽟腿,直达那羞人的藌⽳之地。这一番举措,却是叫惊雪尖唤起来,⾝子不由得随着琴桦的摆动而崩得笔直。
“快住手!”惊雪
之下轻轻拉住琴桦的作恶之手,令她迟缓下来,稍稍舒了口气,惊雪忙道:“别闹了,小桦。”
“无趣!”琴桦本见自己魅术之下,惊雪已无还手之力,但却终是被她醒悟过来,只得作罢,扭⾝嘟嘴道:“无趣得紧。”惊雪却是对她极为宠爱,不急不恼的将她抱起,温声道:“可是出了什么事情?这般急着来我营中。”
“你以为我想啊。”琴桦嘟嘟嘴道:“你那饮⾎军古怪得紧,我稍稍靠近便觉有眼睛盯着我,我绕了好大的圈才靠近你这主账,还有你那小猪狗韩将军也气人得紧,在你帐中鬼鬼祟祟,害我提心吊胆。”惊雪笑而不言,她姐妹四人各有所长,她长于统军治兵之术,帐下将士自然虎虎生威,琴桦擅于刺杀隐匿之道,能在她军中来去自如,已是极为出⾊了。
琴桦抱怨几许,见惊雪毫无反应,心中更为气恼:“好啦,是姐小唤我回京城,很急!”
“哦?京城有素月在,还有何急事?”
“那却不知,我急着过来便是将这几⽇北漠动向告知,那拓跋元通无甚本事,能不能招揽各部精英都未可知,就算真被集结成军,也不过是你饮⾎营那群鬼怪的肚中之食,我这便去京城了,惊雪姐姐你可要好生保重!”
“嗯。”惊雪淡淡一应,想着京城里的诡谲风云,竟生出一种无力感,这大漠战事不过尔尔,真正厉害的还是朝堂之争罢。
泰安城是江北一代有名的“武城。”自古出过不少朝堂名将与绿林侠客,而今⽇,便有一场绿林盛事在此举行,泰安城的北城城郊一带,一处庄园之中,无数武林人士络绎不绝,此处名为“望岳庄。”意有东岳泰斗之意,庄主名号唤作“奔雷
。”雷振,是山东泰安一带有名的好汉,为人仗义疏财,好结
各路英豪,因而在江湖上颇有侠名,而近⽇,由少林武当这对武林泰斗发起的“英雄会。”便在此地举行。
江湖本就是依存于世道而生,世道太平,则江湖之上风平浪静,各路好汉或开山收徒,或报效朝堂,自有一番出路,而若是恰逢
世,这江湖便成了是非之地,不但妖魔四起,作奷犯科,更有甚者暗中积蓄,等待时机揭竿而起亦是大有可为。而眼下,随着匈奴前番时⽇的大举犯边,一众西北异族趁机潜⼊中原,而近⽇,天山派一名晚辈逃回少室山下,向少林清玄方丈求助,道西域摩尼教崛起,竟是夜一之间攻破天山,四处杀屠天山派弟子,只有他一人得返中原求助。
望岳庄⾼台之上,正摆着三座大椅,其中一位便是这年过六旬的少林方丈…清玄。虽是年岁较大,须眉⽩头,但依然端坐于人前,自上而下给人一种庄重而不失亲和之感,他左手边坐着一位年约四旬的道长,一⾝褐⾊道袍配上其轩昂之貌,不怒自威,颇有长者之势,此人便是当今武林盟主,青牛观的现任掌教灵虚道长,清玄右手则坐着同样气⾊不逊于人的雷庄主,三人各自安坐于⾼台之上,⾝后各自有两名弟子照持,威严尽出。
而这⾼台之下,却是三面坐着各路武林豪強,与那台上三人方向合成一圈,将⾼台团团围住,这江湖武林豪门甚多,论武学渊源,有着武当、华山、峨眉、崆峒四派坐镇,论势力,又有南沈北陆两大豪门望族傲于人前,而若论人脉,当属乞儿遍天下的丐帮为首,各大宗门此刻尽皆汇聚于此,便也可知这“英雄会。”的分量,其实这天山派偏隅一方本是无人问津,虽在当地有些名气,但也⼊不了这中原豪门的法眼,可那“摩尼教。”的名字却是太过骇人听闻,令各派不得不慎之又慎。
“诸位!”却是当今武林人灵虚道长率先发声,声如洪钟,稍一张口,便叫嘈杂的⾼台四面安静下来:“今⽇承蒙雷庄主好客之情,能有幸邀集各路英雄汇聚于此,灵虚不甚惶恐。”这灵虚道长乃青牛观赵真人座下第四代⾼徒,为人一直谦恭有礼,此番大会,虽然甚为盟主,却是将少林清玄方丈置于首席,以示其尊。
“众位汇聚此地虽是辛劳,但眼下之危,却是刻不容缓!”这一句却是语气颇重,⾜⾜将众人的焦点汇聚。
“难道摩尼教复起是真的?”“夜一之间
平天山,除了摩尼教,怕是再找不出第二个魔门派系有此能力。”灵虚稍稍停顿,待得众人一阵议论后,缓缓出声:“不错,却是那三十年前的摩尼教,现世了!”
“啊?”虽是早有传言,可一众豪杰却依旧倒昅一口凉气,三十年前的摩尼教可能所有人都已是忘却许多,可五年前那一役,众人却是记忆犹新。三十年前,摩尼教猖獗于世,正道武林以少林慧茗方丈为首,群雄皆出,与摩尼教战于总坛昆仑之巅,此战虽是尽诛摩尼教⾼手,但自⾝却是损失惨重,各派所余者皆不过一二人,甚至于许多门派就此陨灭,而慧茗方丈更是与摩尼教教主夜千纵
斗至死,最终气力尽绝,同归于尽;而就在此役之后第二十五年,相传摩尼教教主遗孤潜返中原,暗杀各路正派⾼手已报当年之仇,正派英雄再度集结而出,最终便是这灵虚道长亲手诛除此魔,才有了这武林定安,而灵虚道长亦是凭借此战被尊为武林盟主,名扬天下。
“这摩尼教已在三十年前连
拔起,即便是五年前的夜百历作
,亦是被盟主您尽数诛除,这,这摩尼教怎地又能复起而生啊?”崆峒派掌门何不休却是个急
子,率先议论起来,而相较于他,其他各派倒显得沉稳许多,除了长期以来低调沉稳的丐帮,沈陆两家自也向来只随众议,此时也是安坐于人前。
灵虚上前一步,笑道:“何掌门所言极是,灵虚⾝为盟主,未能防微杜渐,至天山派惨案发生,才知这魔教已然复起,却是惭愧,今⽇召集众位前来,一来与众位商议,早⽇集结再战魔教,这二来,灵虚自感才疏学浅,无力担这盟主之职,今⽇天下群英皆至,灵虚斗胆,请议再选有德之人担此重任!”
“再议盟主?”这便是一言
起千层浪,台下再度一片喧哗,就连安坐不动的沈陆两家亦是开始互相琢磨、计较起来,这武林盟主虽是虚职,但也是武林之中除了少林派外最有分量之人,这天下习武之人自是对这武林之中的最⾼权力有些向往,可这些年此位一直被少林占据,此番再选,自是给了众人一个天大的机会。
然而机会并非是所有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武林盟主一位,最重要的便是以武服人,当年灵虚道长以一己之力斩杀摩尼教余孽夜百历,方能被尊为盟主,而今这武林,又有谁能担此分量呢?
“阿弥陀佛。”却是清玄方丈率先站了起来,清玄面⾊淡然,仿佛一切都与他并无关联,只不过这江湖各派一向以少林为首,此事甚大,他必须表明态度:
“灵虚言重了,世上因果皆是轮回,这摩尼教生生不息亦非我等所能控制,此番魔教再犯,正是需你调度四方,合力奋战之时,此时更换盟主,并非明智之举。”
“清玄大师说的是啊,灵虚道长,这当今武林,还有谁能比得过您的幻剑之道,若是由旁人来当这盟主,我雷某个不服。”清玄话音未落,雷振雷庄主却是抢先表态,果然,这灵虚道长这几年来威望甚⾼,众人还是不愿他就此卸任。
“对啊,盟主,还望三思啊!”灵虚面露为难之⾊,台下众人虽是偶有异议,但皆被那“再任。”的呼声所盖下,灵虚踌躇无法,正
开口之际,却是一声惨叫传来,将众人的目光昅引过去。
“嘣。”的一声却是那后排之中飞出几道人影,众人定睛望去,却是那守卫庄门的雷家弟子被扔倒在地,而那庄门之上,却是走出两道人影。这二人一人⾝着紫⾐劲装,手持一柄长剑,双目如炬,面⾊冷峻,傲气凌人;而另一人却是一名女子,⾝着绿⾐彩裙,绸缎名贵,一派闺阁姐小打扮,这二人一前一后竞相而⼊,却是被旁人让开一条道来。
“来者何人?”雷振起⾝一呼,颇具威严。
那紫⾐人却是侧目而视,朝着台上的雷振打量半晌,却是说出一句奇怪的话:
“你不用剑?”“嗯?”雷振却是未料到来人有此一问,却是不知如何应答。
全场目光所聚,慕容尔雅却是有些不太适应,当即有些娇羞的躲在了紫⾐人⾝后,小声道:“秦公子,这里,好像人有些多了,我们回去罢。”秦风却是莹然一笑,转⾝朝着⾝后佳人说道:“你不是想看我用剑吗?这里便是好机会。”说完一个起⾝,如马踏飞燕一般轻盈而落,
⾝于⾼台之上,他环顾四周,冷眼望着台下众人的诸多议论,漠脸淡然道:“我要比剑!”
“紫⾐剑!秦风!他是紫⾐剑!”却是崆峒何不休认了出来,他面露苦⾊,众人皆知这紫⾐剑三个月前曾寻他比剑,不出十招便败下阵来,此时再遇对手,不免有些悻然,然而在场之人却是无人在意起这桩小事,因为这近月来威名远扬的紫⾐剑此刻意气风发的站在近前直呼比剑,而此刻又是关乎武林盟主之位的争议之期,倒是令各方掌门思索此中深意起来。
“秦、秦少侠。”这雷振闻得何不休提起,倒是收起了适才的傲慢之⾊:
“今⽇是我辈小聚之⽇,未能邀请秦少侠自是我雷某的不是,但也因秦少侠居无定所之故,而今我辈正议武林大事,少侠若要比剑,不妨改⽇如何?”秦风却是依然不动声⾊,傲道:“我刚刚听到,你们要选盟主?”
“嘶!”秦风这一句却是引起一众非议之声“果然,这小子就是来捣
的。”
“这个时候过来,这小子怕不是摩尼教的人吧?”却是那右边一人率先站了出来,⾼声喝道:“我们确实在选盟主,但与你何⼲?”秦风顺眼望去,却见此人面如冠⽟,仪容不凡,浑⾝一件华服绿袍,更显贵气,正是那陆家的家主陆冠雄,这陆家早年便因一手好剑而流传武林,传至上两代,因陆家家长钻磨出一套冶炼兵器之法,故而成名于世,一时间不但昅引武林豪杰,更连大明朝廷都与之合作甚多,陆家也便顺势而行,几经运营之下,已成如今北方的大豪门。
“选盟主可须比武?”秦风却是不惧他⾝份,怡然站立。
而一旁的人群之中,却是有一乞儿打扮之人抢出声来:“武林盟主,自是选要武艺⾼強之辈。”众人望去,却是那丐帮帮主赵乞儿,此人年纪不大,在往⽇里大多寡言少语,可他向来与这些豪门望族不穆,故而此言虽是向着秦风,却是有意指向刚刚搭话的陆冠雄。
“好,那我便来争这个盟主!”秦风依然面不改⾊,顺着这赵乞儿之言而出,却是将目光对着那台上的灵虚道长,终是定了下来。灵虚亦是自这秦风出现之后,眼神便再未脫离,他久居武林⾼位,这些年来,已是很少有让他有趣兴比试之人了。
“哼!就凭你?”陆冠雄有些气急,这紫⾐剑竟是未将他放在眼里,自始至终都未曾理会过他,再加上赵乞儿那一脸嘲弄之意,心中自是不忿,当即跃至⾼台,呼啸一声,全⾝华袍随着那一啸炸裂开来,却是露出內里的劲装武服。
“陆老板原来是有备而来啊。”赵乞儿又是一阵轻笑,陆冠雄却是不加理会,轻哼一声:“剑!”那台下陆家弟子一个轻掷,一柄银光闪烁的长剑便掷⼊陆冠雄手中,陆冠雄朝着一动不动的秦风言道:“陆某今⽇技庠,愿代盟主先与阁下比过一轮。”
秦风负剑而立,依旧只是望着灵虚,随口道:“我胜了他,你与我比?”灵虚道长亦是面⾊平和,微微点头:“好!”慕容尔雅眨着灵动的双眼,认真的看着场上的一幕幕,秦公子依旧是那样的潇洒,她虽不通武道,但却也能分辨得出场上二人的面⾊,那陆冠雄气
吁吁,似是每一剑都拼尽全力,而秦公子全然不同,行进之间挥洒自如,好似随风剑舞一般赏心悦目,这般轻松写意的剑法比之那⽇燕京道上的一战更具美感…
而秦公子亦不是嗜杀之人,这次比武更是留⾜力气,每一击都点到即止,终于不出三十回合,那陆冠雄一个侧⾝而击被秦公子洞察,接着便是一道残
斜影般的落幕一剑,当那紫⾐剑端停留在陆冠雄的
口之上时,陆冠雄満面通红,却似又不愿相信。
“陆当家,此子修为不在我下,你输得不冤。”灵虚轻轻上前,缓缓别开秦风的剑,将陆冠雄扶了出来。
“陆某技不如人!”陆冠雄毕竟是一方家主,亦是明⽩当前形势,坦然认输,便也愧羞的步下台去。行走之时,还是狠狠的剜了一眼那丐帮赵乞儿。赵乞儿咧嘴一笑,别过脸去不再理他。
灵虚转向秦风,微微点头,他手中握着一柄木剑,朴素无华,但却又极为沉稳。
秦风凝神视之,冷声道:“好剑!”
“紫⾐,也是好剑!”二人相视许久,均是凝神静步,不见动静,自二人上台对视的眼起,他们便知道,这一战,很艰难。而台下众人却是不解其意,嘈杂之音纷纷扬起,显是极不耐烦。
“噗噗噗。”一声鸟翅扑腾之声传来,却是让秦风微微皱眉,顷刻之间,他已然率先出招。
紫⾐剑以快着称,秦风一出招便毫不拖滞,宛若惊雷一般刺向灵虚,而这灵虚却是纹丝不动,静候着秦风的到来,待得秦风快剑近前,方才挥舞出手中木剑,剑心通明,那木剑旋转横扫之间却是将紫⾐剑完全卷⼊其中,而秦风亦是随着剑意涌⼊一股莫名的幻境之中。
秦风默然而立,他的四周竟似是站着成百上千个灵虚,他毫无畏惧,提剑便是一顿横扫冲刺,但剑意之间已是略显急促,在灵虚的幻剑之道內,秦风固然能守住剑心,一剑一剑的驱散着眼前
障,但心中似是有了些许羁绊。
“噗噗噗。”耳边鸟鸣再度传来,秦风面⾊发狠,有些着恼的摇了头摇,却是不再执
于在幻境之中继续冲击,而是转⾝撤走,收起了自⾝的剑意。
“我输了!”秦风挥剑⼊鞘,虽是落败,但依旧潇洒自如。
台下一片哗然,片刻之后却是掌声喝彩不断,无论如何,见证灵虚这一番幻剑之道击败这狂妄小子,显是更让在座之人能够接受一些“盟主!盟主!盟主!”台下立时响起山呼海啸,共贺灵虚的这一胜绩。
而那灵虚道长却是微微头摇,心中百感
集,坦然道:“可是有甚要紧之事?”秦风不作回应,轻手一抬,那空中盘旋的一只⽩鸽却是缓缓落在他的手臂之上,秦风
稔的从⽩鸽腿上取出一道精致的卷信,微微打开,却见那信纸上书着一行清秀的黑字:“太子遇刺,速回燕京!”秦风微微一叹,举剑而拜:“改⽇再比!”瞬时跃下⾼台。
“秦公子?”慕容尔雅见他神⾊不愉,似有大事发生,上前关怀道。
“走,送你回去!”秦风亦不多言,心中却已是开始牵念着京城中的人儿。
二人踏马而行,很快便至泰安的一处宅院,此处正是慕容尔雅的叔⽗府上,她⺟女二人遭逢大难,幸得秦风搭救至这泰安府,暂且居于叔⽗之家,出门在外没有了府中的拘束,尔雅自然乐得伴着秦风踏⾜山⽔,更是偷偷瞒着⺟亲来瞧瞧这久负盛名的武林大会,几⽇来相伴相随,慕容尔雅对这仪表不凡的秦风秦公子不免生出一丝依赖之感,骤然分别,自是颇为不舍。
“秦公子,真的不与我们一起同行吗?”慕容尔雅本也是京城人,本计划在叔⽗府上稍歇几⽇便随⺟亲进京的,可秦公子这般突然,倒令她不知如何是好了,心中竟是萌生想与他一起走的念头。
秦风亦感慕容尔雅温柔体贴,一路相伴下来倒也将她看作个妹妹,答道:
“有些急事,待处理完后,你便也回京了,届时再找你同游。”
“那,便说好了!”慕容尔雅莞尔一笑,有秦公子这句话,自是让她舒怀不已,她生在大户人家,自然是要守些规矩的,一想到刚刚的些许女儿家心思,不由羞得低下头去。
“那我便告辞了,京城再会!”秦风策马转⾝,一路向北。
“秦…”慕容尔雅疾呼一声,却见秦风已是走得老远,旋即声音低了下去“秦公子,一路顺风啊!”声音轻不可闻,但却句句挂心。
京城已是全城戒备森严,每个关口都有严备把守,只进不出,几乎已成了一处牢笼。
太子在自己寝宮遇刺,是何等的诡异,皇帝下令全城戒严,亲自彻查此案,据闻太子宮內的一众人等皆下了大理寺,若不是还未查出些端倪,这些人怕是早已人头落地,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天子亲历丧子之痛,岂能不一查到底。故而,京城之內,人心惶惶,处处可见暗访之人。
而便在京城小巷深处。
素月的小宅之中,却是不合时宜的传出一阵银铃儿般的娇笑之音。
“咯咯,小花儿的
可是越来越
了,快叫我
。”
“小花儿,你的魅术看起来又有了精进,来来来,我们来切磋一二。”
“诶,小花儿,你别以为躲在慕竹后面就没事儿了,今晚你必须跟我睡。”小厅之內却是群花耀眼,一⾝素⾐的素月神⾊木然的端坐于琴座之上,双手摸抚着那柄焦尾,面无⾎⾊,看得出神…
而那一⾝黑⾐的琴桦已是归来,虽是劲装紧⾝,但完全掩盖不住她的魅力,反而这紧致的打扮更是勾勒出了她的曼妙⾝形,而在惊雪面前收放自如的她此刻却像一个小孩子一样,蜷缩在一道丽影⾝后,小嘴微微翘起,面上却是有些害怕之⾊。而她的对面,正是那与慕竹姐小畅聊于皇宮⾼筑之上的红袍丽人。
这红袍女虽是浓妆
抹,风姿绰约,但却生得一幅我见犹怜的绝美容颜,举手投⾜之间魂勾夺魄,就连琴桦素月与之一比,都稍逊了几分,尤其是这红袍女虽是⾝材纤瘦,可偏偏
前那一对巨兔却是无比⾼耸,虽是红袍裹⾝都难掩其峰峦起凸之势…
这红袍女名唤南宮
离,看似弱不噤风,但却是云南苗疆一族神祭司的掌舵人。而这南宮
离最擅施蛊魅惑之法,生
更是有些不羁,因而对自小修习魅术的琴桦颇多关注,古灵精怪的琴桦在烟波楼里本也是混世魔王的存在,可每番遇到这南宮
离,便似是老鼠见了猫儿一般,规规矩矩起来。
“好啦好啦,你们两个收敛些。”仙音悦耳,却是琴桦⾝前的慕竹所昑,慕竹面⾊平淡,无喜无忧,正如⾝上的琉仙裙一般⽩净无暇,南宮向来无规无矩,随心所
,可眼下素月正是黯然神伤之际,实在不宜过多调笑。慕竹缓缓轻移,步履之间更是神韵十⾜。
“素月,过去了!”语音温婉却似是暗运修为,一股舒缓之意即刻便在素月体內蔓延,倒令素月心中释怀许多。
“姐小。”素月抬起头来,木然许久的脸⾊终是有了些神采。望着这世上最无可比拟的神仙姐小。
素月缓缓将头靠了上去。慕竹亦是温柔的将她抱在怀中,裹着⽩袖轻纱的右手微微抬起,露出一截细腻光滑,轻轻摇曳,摸抚着素月的长发:“放心,有我们的。”琴桦与南宮
离在这一幕下倒也不好在多嘻戏,纷纷安坐下来,倒是琴桦无意的咕哝一句:“也不知姐姐什么时候到,姐姐要是见到素月这般情景,定然要掀翻这燕京城的。”
“姐小!”一声清冷之音淡淡传来,自那宅门之后走出一道紫⾐人影,⾝负长剑,面⾊冷峻不凡,却是那江湖近起的风云人物…紫⾐剑秦风。
“枫儿(姐姐)!”宅中几女纷纷侧目而望,眼中尽是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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