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 告诉我凶手
他会是谁?!
苏紫衣脑子里似乎已经有了答案,却又不敢去确定,快速的转开视线,心头似被捶上了一记响鼓,在
腔内‘哄’的一声炸响--
苏紫衣死死的咬紧贝齿,强迫自己冷静,不去想自己心中的猜测,视线无意中落在了人皮灯的脚上,一
金丝绳绑在人皮灯的脚踝处,绳子很细,那绳子的另一端消失在顶壁的
隙里。麺魗芈晓
苏紫衣仔细的看着那
隙,
隙的边缘有长时间拉动后留下的磨痕。
苏紫衣缓缓伸手,在靠近那金丝绳时,有着些微的紧张,最终抬起手中的温玉发钗在那金丝上饶了一圈,随即揪住发钗的尾部,用力的拽了一下。
温玉发钗应声断成了几段,脆响在脚下。
只是听说大夏朝有万金难购的金蟾丝,遇刚断刚,遇柔则柔,这金丝应该就是金蟾丝吧!
苏紫衣随即厌恶的看着那拴在金蟾丝底端的人皮灯,那人皮灯倒挂的下颚处的颜色明显和其他地方不同,苏紫衣抬脚踩了下去。
果然--,金蟾丝随着苏紫衣踩下去的力度被一截截的下拉着,顶壁上隐约听到了齿轮旋转咬合的摩擦声。
宏绪皇帝要有多恨这个女人!
随着声音的传送,苏紫衣转头看向那声音最终落在的位置,正中间的冰棺处。
与苏紫衣想的不同的是,冰棺的上盖并没有移开,而是冰棺的侧面缓缓的下落,自己被冻的僵硬的衣服,在冰棺侧壁下落之初,链接的部位便被咔嚓一声折断,衣服僵直的掉落一旁,而冰棺侧面则直接没入了地下。
没了冰棺的折
,冰棺内一切看得更加分明。
苏紫衣快速的走了过去,视线却先一步看向了那男子的衣服,男子身上的衣服并没有被结成冰,看起来仍旧柔软有光泽,似乎这冰棺里和冰棺外全然不同,里面随冷却保持了所有东西的原装,男子也只是身上浮着浅浅的一层霜。
少了冰棺的折
,苏紫衣欠下身子看着那男子,男子虽未睁开眼睛,可那微微上翘的嘴角,精致的五官、开起来玉树临风、斯文儒雅,给苏紫衣的第一感觉,他很像苏誉冉。
苏紫衣眉头紧了紧,随即看向那块
牌,
牌的正前方是汾
王府特有的标识,苏紫衣捡起断裂的温玉头钗,将那个
牌用力的挑了下来。
牌咣当一声被挑落在地,正
出了
牌的另一面,正二品的祥云浮雕正中赫然两个字--世子!
汾
王府未成亲便去世的世子!
除了现在的苏誉冉就是十六年前去世的苏赦音,很显然,这男子就应该是苏赦音,苏紫衣已故多年的爹!
苏紫衣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这素未谋面的爹,为什么尸体会在这里,会在这样的冰棺之内?宏绪皇帝为什么要将自己的爹放在这密室内?
无数个问题,涌上心头,让苏紫衣第一怀疑的就是苏赦音的死因。
苏紫衣转身捡起地上的
牌,
牌带着冰冷的寒气,那寒气似透过了掌心传到了眼里,让苏紫衣的眸光如冰棺般结了冰,冷的蚀骨,抬手转动着
牌,看向
牌的边沿处,刻着一排数字,正是那碎掉了的琉璃碧玉簪上刻着的数字,一样的规律。
苏紫衣掂量着手里
牌的温度,冰冷却不蚀骨,按照这样的温度看,冰棺内反而温度并未冷到极致。
苏紫衣转身伸手探入冰棺内,确定和自己的猜测一致后,便快速的抓住苏赦音的衣服,将他的尸体拖出了冰棺。
尸体一出冰棺,便开始用
眼看得见的速度缩水,转眼间尸体的手指已经由原来的修长
满变成了如一
黑褐色的枯树枝般,而且枯败的速度极快,唯有顶端的指甲仍保留着开始的光泽度,只是指甲有些异样的青蓝色。
苏紫衣无瑕去看尸体的变化,只快速的解开尸体的上衣,自怀里掏出银针,逐一刺向尸体的五脏六腑,在自肾脏拔出银针后,银针上俯了一浅浅的蓝色。
中毒死亡!
苏紫衣盯着手里的银针,眼里似与针一般泛着蓝色的毒
,有些毒,活着时是根本察觉不到的,只有死后才能自尸体中发现,可那时候人都死了,又能如何?
苏紫衣全身都在发抖,害的自己无父无母、害的自己无家可归、害的自己被表妹和姨娘联合设计而死的罪魁祸首不是老天的不公平,而是一直都有人在暗中操控。
苏紫衣低头再看尸体时,尸体已经成了一具黑褐色的干尸,已经看不出脸上的轮廓了,包括身上的衣料,也已经没了初时的鲜亮,反而有种一碰就会酥散的趋势。
苏紫衣伸手将尸体身上的衣服重新合上,可刚合上最里面的中衣手便顿住了,那中衣领口往下,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梵文。
据说在蛮族,为了诅咒,会在入殡的尸体上给死者偷偷穿上写满诅咒的衣服,那样--所下的咒就会在死者身上应验。
苏紫衣转头看向那挂在墙上的人皮灯,眼里多了份疑惑过后的愤恨,视线回落,盯着苏赦音的尸体咬牙切齿的道:“他连死后都不肯放过你!”
苏紫衣伸手,将那写满梵文的中衣用力的撕了下来,随即后退一步,跪地俯身,眸子里多了份冷冽:“爹,这个仇我一定会报的!”
磕完头,苏紫衣起身,拿起手中的中衣看了看,整个中衣上的梵文就只有几句,不过是重复写了整件衣服,苏紫衣撕下一段完整的放入怀中,将其余的叠平铺在冰棺中,而后将在这片刻功夫已经缩小干透了的尸体轻松的托了起来,随即重新放入了冰棺内,
住了底下写满梵文的中衣,再将
牌重新放入了冰棺内。
做好这一切,苏紫衣转身走向人皮灯,用力的一脚踩在那倒挂的下颚处,冰棺侧壁随即升了上去,再次走到冰棺前,看了眼那冰棺内已经成了干尸苏赦音,只这一出一进,自己便已经毁了他的尸体。
“我会让你入土为安的!我发誓!”
苏紫衣说完,转身抓起地上因离开冰棺已经开始变软的淡粉
叠袖锦屏云锦长裙,不顾那长裙上的凉气,直接伸手穿在了身上。
长裙刚刚开始变软,穿在身上时有些异样的僵直,苏紫衣转身收拾起地上的温玉头钗的碎片,将裙摆的布料
进怀里,确定周围没留下自己来过的痕迹后,转身快步走到密室门口,微微探头,确定密室外无人,闪身冲进了之前熬药的药房内,
药房内数十个药壶一起熬着药,屋内的热气很重,几个太医很木然的蹲在药壶前熬制着药,自苏紫衣接手为蓝月仪治疗后,这几个太医的唯一工作就成了熬药,为防止有人向聂风评一样心怀不轨,宏緖皇帝只允许徐太医出入蓝月仪的密室,其他的只能守在药房里,并将这些太医的家谱都挂着墙上,用意不言而喻!
苏紫衣直接站到了几个药壶之间,这样的高温,一会儿就将衣服化了冻,因为冻的迅速,衣服上只是略有
气,并没有多少水,只是颜色看起来深了些。
熬药的太医们木然的脸色上带着‘死气’,至始至终都不曾抬头看苏紫衣一眼,待确定自己身上的衣服除了颜色深了些便没有其他的异样后,苏紫衣连看都不看那些太医一眼,转身出了屋,伸手将两只广袖
在了手臂上,看起来利落了许多,也正好挡住了广袖因黏在冰棺上而造成的破
。
快步走到蓝月仪的密室,孙公公立刻
了上来:“郡主,老奴看密道的出口未动,知道郡主未走,只是刚才…”
苏紫衣并不解释,压抑着心头的翻滚,直接拿起一旁案桌上的一套银针,转身在蓝月仪身侧铺开。
自针套中
出一
三寸长的银针,左手按向蓝月仪微微起伏的
口,右手抬起银针,猛的往自己左手两指
之间的太虚
扎去。
徐太医在一旁忍不住的惊呼一声,太虚
通常没有医者会去扎那个
道,因为稍微有那么一丝的差次,就会直接让病人毙命,而且还没有什么医疗的作用,况且苏紫衣此刻手里用的又是个
银针,那下去的结果,真是…
苏紫衣拧着眉头,因为太虚
的位置太过刁钻,所以扎太虚
时,必须用指
控制住角度,
住银针的位置,确定无误后,苏紫衣随即再次将银针拔了出来。
针上滴血未见,徐太医松了口气,还好…没扎歪!
而徐太医那一声惊叫,让苏紫衣蹙起了眉头,很明显,他知道自己扎的是什么
道,太虚
连着人的视觉神经,在受到刺
后,即便是去世不久的尸体,也会有短时间的睁眼看物体的反应,实际上这都是错觉,对于蓝月仪而言,什么反应也不是。
眼见蓝月仪的眼帘微微动了一下,苏紫衣紧忙拿起其他的银针,快速的在蓝月仪身上的几处
道上扎了下去。
蓝月仪随即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眼神很空
,可当她的眼睛睁开时,就如同一幅山水画突然添上了颜色,瞬间让干瘦的五官都跟着染上些灵气。
孙公公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挂满褶皱的脸扭曲一团,似哭似笑的
着气:“醒…,醒…醒了!”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爬起来,飞奔而去。
苏紫衣表情平静的看着转动双眸的蓝月仪,转而目送着孙公公飞奔而去,开口时将视线缓缓的移至徐太医满是疑惑的脸上:“徐太医有什么要问本郡的吗?”
苏紫衣开口的声音里有一丝冰冷的疏离感,让徐太医到嘴的请教卡在了嘴里,仰头不解的看着苏紫衣眸子里的冷冽,随即视线在蓝月仪周身布满的银针上游走了一圈,到嘴的话往回一
,直接化做一声轻叹,低声垂首道:“徐某谨记郡主对徐某孙儿的恩情!”
“徐太医能活到现在不易,有些事,本郡自然记在心里!”苏紫衣说完冲徐太医微微颔首,目光冷厉中带着一丝浓郁的警告,转而跪趴在蓝月仪身侧,垂下眼帘。
片刻功夫,一串凌乱的脚步声后,宏緖皇帝一手提着衣摆快步而至,额头泛着细密的汗水,脸色有些苍白,在
榻一步之遥驻足而立,双眼死死的盯着蓝月仪的眼睛,直到看到蓝月仪的睫
轻轻一颤后,喉咙里似发出一声低吼,一步冲到了
榻前,颤抖着拉住蓝月仪的手放到嘴边,小心翼翼的轻呼着:“月仪…,月仪…,我是昶梓,你看看我!”
宏緖皇帝说话时努力的压制着急促的呼吸,微微欠起身子,对上蓝月仪的双眸,看到那空
的眸光后,
口狠狠的一疼,开口时嘶哑的语调中都带着一丝痛楚:“她怎么了?”
苏紫衣低垂的眸光中隐着冰冷的
毒,在宏緖皇帝开口之初瞬间隐退,转头看过去时眸光依旧清冷:“她只是暂时醒了过来,一会儿还会继续昏
,在她正式醒来前必须要时刻看着她,不能有片刻疏忽,所以--,我要带她离开!”
“朕不许!”宏緖皇帝
低声音怒喝着,每一个字都带着帝王的霸气,可苏紫衣分明自这三个字里听出了一份沉痛,似常年
在深海里,一朝跃出水面后瞬间炸裂的沉痛。
“苏紫衣,朕不许任何人将她带离朕的身边!”再开口时,宏绪皇帝声音中隐去了那份沉痛,多了份朝堂之上震慑群臣的低沉威严。
苏紫衣嘴角勾了一丝阴冷,冷冷的看着宏绪皇帝低垂的侧脸,剑眉胆鼻、菱
薄却有型,除了那双眼睛,他和段凛澈真的很像,尤其是在他垂眸的时候,眼角几乎看不到一丝褶皱,他--,是害的自己家破人亡的幕后操纵者吗?
答案似乎是不言而喻的,苏紫衣轻轻的咬了下下
,眼里的冷厉一闪而逝,开口的声音带了份低沉:“可是她需要我的照顾,而我--,不能长时间呆在你的寝宫里!”
“朕会照顾她!”宏绪皇帝毫不犹豫的开口道,视线始终焦灼在蓝月仪对视的角度,徒劳着寻找着她双眸的焦距:“澈儿将陆青鸾的尸体挂在飞鹤宫外时,朕就知道你的心思,朕不杀你,是因为蓝月仪需要你,不要一再挑衅朕的耐
!”
“如果她自己想离开呢?”苏紫衣追声问道。
宏绪皇帝拉着蓝月仪的手,眼神里带着渴求,大手轻轻的抚摸着蓝月仪干枯的手指:“不会!”
不会想离开?还是不会放她走!
苏紫衣眸光沉暗,开口的声音依旧:“她身边片刻离不开人,直到她再次醒来,而你的人,能彻夜照顾她吗?我信不过!”
“朕会亲自照顾她!”宏绪皇帝再次说道,转身对孙公公道:“传朕旨意,朕身体欠安,闻茹婉郡主医术高明,特宣茹婉郡主每
晨时至承乾宫为朕看诊,其他任何人不得觐见,三皇子段西広替朕监国!”
“是!”孙公公躬身应声而退。
苏紫衣看了宏绪皇帝一眼,转而低头看向蓝月仪身上的银针:“每半个时辰依次转动下一这些银针,切记,片刻不可疏忽,直到她再次醒来!”
说完,苏紫衣转身迈步而去,本就没想过能带着蓝月仪离开,此举不过是将宏绪皇帝套在蓝月仪的身边,让他短时间发现不了自己去过那冰棺之室,
后少了今天的嫌疑,谁也别想赖在自己身上。
而宏绪皇帝,通过这些日子的接触,以他对蓝月仪的在意,可以肯定一点,在自己的
代之下,他连吃喝拉撒睡都不会离开蓝月仪两步之遥步。
苏紫衣走出密道,
面却看到孙公公站在龙榻前,见到自己时眼里含着焦急。
“郡主--,这个给你!”孙公公将一块拇指指甲大小的粉
碎布料递到了苏紫衣面前,正是苏紫衣衣袖贴在冰棺上的那一小块和苏紫衣衣袖上缺失的
很显然该是吻合的。
苏紫衣接过那块碎布料,疑惑的看着孙公公,他为什么不交给宏绪皇帝,反而要交给自己,难道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在那个密室里?
“郡主--,老奴的主子只有蓝主子一人!你是蓝主子的女儿,就是老奴的主子!”孙公公眼角的褶皱似乎更深了,眸子里多了份雾气,语气中似乎有着一份心慌的焦急:“郡主千万别和皇上作对,皇上不是害死世子的凶手!”
苏紫衣心头一紧,上前一把抓住孙公公的手臂,看向孙公公的眸光如锁住猎物的豹,带着肃杀的
狠:“这么说那冰棺里真的是我爹,那凶手又是谁?!”
孙公公紧张的看了眼周围,低声道:“郡主,这寝宫外就有皇上的暗卫!”
“告诉我凶手是谁?”苏紫衣
低了声音再次急切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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