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生”相许
以“生”相许
“你们愿意照顾我吗”男人有些试探地问道,不安的眼神四处游移。“我是一个什么都记不得的人,如果你们不照顾我,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到哪里去。”
林诗诗闻言眉头耸起。他还真是厚脸皮,竟然敢先要求他们家照顾他!她偏着头考虑道:
“这件事我要和我老爸商量一下…”
“我愿意让你住在我们家,等会儿我会把客房整理出来,你就在我们家好好地养病吧。”林继禅用衣袖拭去眼角的泪水。他实在太可怜了,让人心生同情。“既然是你跑来让我捡的,我就有义务好好地照顾你,直到你记忆完全恢复为止。”
“爸!”林诗诗对父亲不经大脑的话感到措手不及,她拉着父亲到一旁
低声音道:“爸,你有没有想清楚啊虽然他很可怜,但我们对他根本就不熟悉,你怎么可以答应让他住下来呢”
“可是,他对自己也不熟悉啊,你总不能叫一个记忆空白的人四处去
吧就像你说的,他总有一天一定会好的嘛。”林继禅红着鼻头,心酸酸地道。
“那是场面话好不好”林诗诗表情僵硬地道。“要是他一辈子都想不起来自己是谁的话,那我们岂不是要照顾他一辈子”
她老子是头脑不清楚了吗他会失忆又不是他害的,干嘛要以“生”相许啊
“女儿,你有点爱心好不好他这么凄惨,你好意思让他更难过吗”林继禅真想敲敲女儿的头,他怎么会生出这么没同情心的女儿
“喂,他连自己叫什么都不记得了耶!”林诗诗急急地道。
“他叫梵文啊。”林继禅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残破的信封,上头写着“梵文”两字。
“我叫梵文吗”男子从他们口中得知自己的姓名,显得有些雀跃。
林诗诗没空理他,抢过父亲手上的信封,发现信封内却是空空如也。
“只有信封,没有信纸,这是怎么回事啊”她开始对梵文为何会沦落到此感到强烈的怀疑…他怎么会全身上下只带了信封,而且全身泥巴躺在路边呢
他该不会是遭人洗劫,身上的财物全被抢光了,就只剩一只写着他名字的无用信封吧
“老爸,我看他可能是遇到坏人被洗劫,不然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被丢在路边,还被打得乌青兼瘀血呢”她认真地对父亲说着她的推理。
“啥真的是这样的吗那我们更有照顾他的义务了。不然他要是再让人给害了,那可怎么办哪更何况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林继禅没瞧见女儿瞬间沉下的脸,他豪气干云地走向梵文,很义气地拍着他的肩膀。“放心吧,梵先生,你就在这里住下,我和我女儿会好好地照顾你、保护你的。”
梵文看他毫无戒心地接受自己住下,心里一阵感动…他握住林父的老手,眼底泛着泪光道:
“谢谢你,我会努力地记起一切的。等我恢复记忆的时候,我一定会好好地感谢你。”失忆症对一个正常人而言是可怕的,没有了过去的记忆,他不知道能怎么办;还好他遇上了好心人肯照顾他。
林诗诗
晦的眼神直盯着他们两人
握的手…她本来是想告诉老爸这人的危险
,好让他赶梵文出去;没想到老爸丝毫不感到害怕,更要他住下。这下真是弄巧成拙了。
“对了,我昨晚救你的时候,你口中一直喊着银月、银月的,你记得银月是什么吗是人吗”林继禅不忘对他提起这个名字;毕竟他在几乎快失去意识的情况下,还惦记着这个名字,说不定他会沦落至此和银月有关。
“银月昨晚是下弦月啊。”林诗诗自觉受到冷落,忍不住
了句话。
她毫无建树的字句惹来了林父的白眼相待,林继禅啐骂道: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这么严肃的事情,她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银月…银月…”梵文不断地咀嚼着这两个字的意义,得到的又是由头部传来的强烈疼痛。“我的头好痛,我记不起来…银月、银月…银月…”
“哎呀,别想了,你的头又痛啦。”林诗诗见他痛苦不堪的模样,心中又是一阵疼。好端端的人怎么会搞到失忆嘛“爸,都是你啦,干嘛跟他提什么银月的害他头又疼啦。”
梵文双手抱着头,额上浮起了青筋,显示他正承受着极大的压力,以致头部疼痛不已。
他艰难地举起手招了林诗诗过来身边,他知道她的手能安抚他的不安。
林诗诗一个箭步来到他身旁,轻轻地拭去他额头上的汗珠。她丰润的脸颊贴着他的发,像个耐心的母亲不断地哄着他:
“放轻松、放轻松,别想了哦,别管我老爸说些什么,我们别去想,你的头就不会痛了。”她朝父亲扮个鬼脸,怪他的多话。
因为她轻柔的话、她温暖的双手,梵文紧拧的眉峰终于舒展开来,神情也比较没那么痛苦了。
林继禅看梵文这么得女儿的疼,心中真不是滋味。
这女儿是他养大、带大的耶,梵文头痛一下都能让她着急,他感冒的时候就不见她对他有好脸色看。
“真是怪女儿一个!明明不想让他住我们家,看到他头疼了又舍不得跟什么似的,到底是谁不让他留下的啊”林继禅喃喃自语着。
“哎呀,我该去学校了,不然会赶不上早自习。爸,梵文就交给你了。”林诗诗匆匆地提起背包,临出门前还不忘心叮咛道:“记得哟,别再要他想起以前的事了,不然我可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怪得很哩,梵文头疼得那么厉害,竟然只要她双手轻轻摸个几下就能纾缓。难不成她双手有治疗的超能力吗她不由得沾沾自喜…
“记得啦。”林继禅闷闷不乐地道。
“爸,你吃醋啦”林诗诗出其不意地问着。
林继禅蓦然回头,才发现女儿就站在自己身边,僵硬地摇头傻笑着。
“爸,不用跟他吃醋,早晚酸死你哟。”林诗诗双眼笑得弯成两道新月,愉快地道。爸也太可爱了,竟然跟个得失忆症的人争风吃醋。
“快去学校啦,不然上班就要迟到了。”林继禅被她俏皮的神情给逗笑。他将她推出门外催促道。
“好啦。”林诗诗骑上机车,向屋内挥了挥手。
梵文也朝她摇摇手。
亮眼的阳光洒在她身上,令她的笑靥耀眼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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