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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小信物
 何桃呜咽着‮议抗‬:“为什么要打?”

 ‮议抗‬归‮议抗‬,动作却不敢稍有怠慢,乖乖趴到凳子上把庇股撅起来。何止咬着牙,一板子菗在她庇庇上,恨声道:“打你是为了你不知深浅!为了一只狐狸,居然敢跟有的人对峙?!命不要了么!你的命不想要就不要的么?你给我记着,你的命不是你自己的!是师⽗我的!再敢拿自己的命冒险,先得问问师⽗我同意不同意!记住了么!记住了么!”

 说一句,一板子。打得何桃哭着求饶:“记往了,记住了,呜呜呜…”

 何止打到解了气,收起板子,试探着戳了她庇股一下。她痛得跳了一下:“痛痛痛啊师⽗!”

 他撇了一下嘴角,心中暗暗懊悔打得重了,又不肯流露出来,只凉凉说:“不痛能长记么?…去让我妈给你上点药。”何桃哭天抹泪地跑去投奔掌门夫人了。

 那之后,养好伤的小⽩狐不肯回到山中,就赖在教中不走了,变成了他和何桃共有的宠物。狐⾝上有天生的狐气,还是掌门开了个去狐的药方,喂⽩狐吃了几个月,就彻底清除了异味,变成香软可爱的宠物一只。

 真是些美好的回忆啊。

 何止以为,就像收养⽩狐一样收养来的徒弟,只要好吃好喝喂着,好好管教着,养大了,就像⽩狐一样跑不了,赶不走,自然是属于他的,这一点他毫不怀疑。

 所以在她満二十周岁时,他合计着她也快到法定结婚年龄了,就在某个月黑风⾼的夜晚,将她叫了出去。

 “何桃,过来,为师有话说。”

 “师⽗请吩咐。”

 “嫁给师⽗。”

 “哦。…啊?!”惊吓得眼睛圆圆,嘴巴圆圆。

 混蛋,用得着这么吃惊吗?因为对她的反应十分不満,他本来有些紧张而绷着的脸,绷得更难看了。冷冷说:“就这样吧,我再去跟爸妈打声招呼。”

 “等、等一下!”何桃揪住了他的袖子。

 “还有什么事?”为了掩饰紧张,他表现得十分不耐烦。

 “师…师⽗!我怎么能嫁给师⽗呢?”家伙脸都吓⽩了。

 “那你想嫁给谁?”危险的目光横着扫了过来。怎么,辛辛苦苦养大的徒弟居然有异心么!

 她手一哆嗦:“我没想嫁给谁呀。”

 他嘴角勾起一抹琊恶的笑:“你也没有机会嫁给别人了。”

 “…此话怎讲?”

 “记得小时候我送你的月影坠吗?”

 “月影坠?…月影坠!…哦哦,月影坠啊…”念了三遍“月影坠”的过程中,她的思绪也是起落了三次——月影坠?那是什么东西?——月影坠!对了,她很久以前把那东西转送给了小夹子!——月影坠啊…师⽗他还不知道她把东西送人了。会打她吗?冷汗下。

 她奇怪的反应让他有些诧异。看她一眼:“怎么?我让你收好,别让爸妈看见的,你可收好了?”

 她硬装作没事儿的样子回答:“收…收好了!师⽗你放心好了。”别人替我收好了。

 “哼,谅你也不敢有闪失。那可是何家的传家宝,是传给何家的媳妇儿的。当年我从妈妈那里偷了来给你,你也收下了,就注定是我的人了。”

 “…您,您给我的时候,也没说明⽩哪…”她弱弱地说。

 “你那时才几岁?跟你说,你听得明⽩吗?”

 “那以后怎么没说呢…”

 “我现在不是说了吗?”他见她的态度犹犹豫豫的,不慡起来,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拖着她走向⽗⺟的住处,一边说着:“得了,现在就去跟爸妈说清楚吧,省得夜长梦多。”

 她惊慌失措,脚蹬着地面向后使着力:“师⽗,师⽗⽗…”

 “闭嘴。”

 “…”神仙夫一般的人物——何墨痕,胡熏⾐正在如神仙一般悠闲对奕。见儿子拖着他的徒弟气势汹汹地走进来,诧异地抬眼望着他们,胡熏⾐手中的棋子举在半空忘了落。

 何止:“爸,妈。”

 何墨痕问:“小止,有什么事?”

 “我要和何桃结婚。”何止绷着脸说出这句话,语气坚定,明显是来通知一下,而不是来征求⽗⺟意见的。

 何墨痕默然一下。旋即乐了:“好啊。”

 何止反而一愣:“您不反对?”

 何墨痕笑道:“反什么对啊。桃儿毕竟是自己家人,肥⽔不流外人田嘛。”养了这么多年总算没⽩养,他其实早就在打这个主意了。

 何止也跟着轻松了,说出了自己的顾虑:“我还以为,您会因为我们的师徒关系了辈份而反对呢。”

 “这个呀,好说,我在祖师爷神位前打个招呼,说你们解除师徒关系就可以了。”

 何止大喜:“谢谢爸爸!”

 拉着何桃转⾝就想找地方庆祝去,⾝后传来一声棋子落盘的轻响,然后是胡熏⾐凉凉的话音:“你问过妈妈同意了没有?”

 何止一惊,回过⾝去。妈妈的格一向开明又温柔,他跟妈妈之间也很有默契,再加上妈妈平⽇里对何桃视如已出,妈妈会反对的可能,他想都没有想过。讶异地反问:“您难道不同意?”

 胡熏⾐看一眼一直委委屈屈站在何止⾝边,一脸苦恼的何桃,说:“你先问问桃儿愿意吗?”

 “她敢不愿意。”何止強横地说。目光锋利地瞥向何桃:“你自己说,愿意不愿?”

 何桃被他震慑惯了,概念里本就没有“反抗师⽗”一说,低低地回答:“…愿意。”声音有些模糊,一付垂头丧气的懊恼德。何家收留她这个流浪儿,把她抚养长大,供她吃穿上学、授她武艺,她的心里⽇积月累了感,对于师⽗一家人的任何要求,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抗拒。就算是多么不情愿,也不应该抗拒不是吗?

 胡熏⾐恨铁不成钢地剜了她一眼,坐得端端正正摆了个老佛爷的架子,慢悠悠说:“这桩婚事我不同意。”

 何止诧异地问:“为什么?”

 “我是你妈,我说不同意就不同意。”

 “您平时没这么独裁啊!”“哼,小事我不计较,大事我一向独裁。”

 “我不管,我一定要娶她,明天就带她去‮政民‬局把手续办了。”何止绝不是逆来顺受的小孩儿。

 胡熏⾐一声冷笑:“何家是三分教的一脉传人,是有严格家规的。要做何家的媳妇,必须相赠传家宝——那价、值、连、城的月影坠,戴着坠子拜祠堂才能结为夫。”

 何桃听到“价值连城”四个字,脸暗暗地绿了。

 何止顿时得意了:“妈,这个规矩我知道,月影坠我早就送给她了,她也毫不犹豫地收下了。”

 “哦?”胡熏⾐没有觉得意外,微扬起秀美的眉:“你什么时候送她的?”

 “…很久了。”何止故意含糊其辞。

 何桃小声替他补充:“大概是我八岁那年。”

 何掌门一口普洱茶噴了出去。

 胡熏⾐失笑:“行啊。八岁就定情了。”

 何桃急忙摆手:“师⽗把月影坠给我的时候,没说那是给未来媳妇的传家宝啊。”

 “哈哈,说了你也得懂啊。” 胡熏⾐忍不住乐。

 何止眉⽑一竖,瞪住何桃:“现在你知道了,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強大庒力之下,何桃懊恼地抓头发,只发出一声委屈的呜咽。

 胡熏⾐一付无奈的样子:“既然传家宝都送了,我也不好说什么了。那么,桃儿,把月影坠拿出来戴上,等会就去拜祠堂吧。”

 何止大喜过望:“等会就去?妈你真好!”何桃大惊失⾊:“什么?!这就去?这也太快了吧!”

 何止怒意又染上眉际:“你嫌快是什么意思?”

 “我…我没…”

 “那还不快去拿月影坠!”

 “好…好吧。”她磨磨蹭蹭向门口走去,走到门边又拐回来了,低着头站在何止⾝边,沮丧地说:“师⽗…月影坠,不在我这儿了。”

 “你、说、什、么?”何止的凌厉目光快划要破她的⽪肤了。

 “呜呜,师⽗,你把月影坠给我的时候,没说它很值钱啊。”

 “所以呢?”

 “我,我小时候就把它转送给别人了。”

 “哦?送给了谁?”语气冷森森的,目光要把她刺出透明窟窿了。

 她几乎要抱头蹲到地上了:“…小夹子。”

 “谁?”

 她的声音越发小了下去,变成了哼哼:“小夹子。”

 “大声点!”他暴躁地吼道。

 胡熏⾐笑笑地替她说道:“肖甲梓。前些年来教里治疗孤独恐惧症的那小子。”

 一个眉眼清冷俊朗的少年的脸浮现在何止的眼前。“何桃,你、好!…”他的目光如果生有牙齿和爪子,准已把她撕成碎片了。

 胡熏⾐优雅地抿一口普洱:“哎呀~怎么办呢?没有月影坠,你们不能成亲了呢。”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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