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来者不善
木梨子面对着试衣间里的落地镜,转了个圈。
修身的香槟
鱼尾礼服,垂到脚腕处,如墨般漆黑的及
长发用发带绾起。
许久没穿这样的礼服,还真是不习惯。
看着镜中的自己,她不觉陷入了沉思,思绪兜兜转转,回到了两个月前,她和安发现越千凌尸体时的场景。
安的失控,爆发,包括眼泪,在警察到来之前便全然消失,她甚至在自己向警察讲述发现尸体的过程时,适时地补充了一些她漏过了的细节。
她恢复得未免太快了吧?
虽然当时产生了这样的想法,木梨子还是没有问出口。
自那之后,仿佛是心照不宣似的,两个人都对越千凌案闭口不谈,好像她们从没见过那具悬浮在整体浴室中的尸体。
而警方的调查,就如同当年的第九公寓爆炸案一样,陷入僵局,一无所获。无指纹,无脚印,无监控,越千凌之前的人际关系也非常简单,没有男朋友,也没有太亲密的同
伙伴。但按她的个性,又根本不存在和人结怨的可能。
据木梨子所知,越千凌的父母到警局闹了很多回,双方的情绪都不大稳定,而看警方的意思,是准备把这个案子搁置了。
木梨子特地去过一次警局,问负责这起案子的警员,有没有找到一本影集,得到的答案自然是否。
越千凌究竟是被谁杀的,影集究竟到哪里去了,统统不得而知。
但可以肯定的是,越千凌被杀,十有*和影集
不了干系,也就是说,和影集中极像简遇安的左伊人。
不了干系!
她不打算雇佣侦探了。上次雇佣马峰就是个愚蠢的决定,如果再发现什么线索的话,还是自己去调查比较妥当。
她对着落地镜再转了个圈,决定就选这身了。
这时,门口传来了一声汽车喇叭响。
按时间来推算,应该是林汝尧来接她了吧?
木梨子敲了敲试衣间的隔板,安正在另一边换衣服,不知道好了没有。她等了等,没有回应,就推开自己试衣间的门出去。发现安已经在外面等着她了。
栗
的柔软的短发,微眯的桃花眼,一条黑色的抹
长裙。一点淡淡的妆容。木梨子细细地打量着安,这才感觉到,她不是自己这样完美的、让人第一眼就感到惊
的美,而是让人感觉说不出的舒服与温润,润物细无声的美。
两个人走出别墅。早已靠在车边等候了多时的林汝尧站直了身体,整理了一下西服,朝安行了个绅士味道颇浓的礼,道:
“初次见面,我是梨子的朋友。”
林汝尧家,和木梨子家和世
的关系。两个人从小就认识,甚至在遇上安他们之前,林汝尧是唯一能和她说得上话的同龄人。他比木梨子大两岁。因为母亲是中英混血,所以自小就沾染了些英国绅士的气质,待人处事彬彬有礼,稳重成
,颇得长辈赞许。现在还在读书,但已经开始进入自家的财团。熟悉业务,建立人脉,是被林家寄予厚望的,同辈中的佼佼者。
安也朝他鞠了个躬,表示回礼。他绅士地替她们两人开了车门,才钻进驾驶室,发动车子,朝宴会场地开去。
他的话不多,只偶尔讲两句话,并不
嘴,也不胡乱发表看法,看得出来他确实是有着良好的修养和家教,当他想
烟的时候,还礼貌地询问安能不能闻烟味。
听他这么问,木梨子好奇道:
“汝尧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林汝尧把烟灰往烟灰盒里弹了弹,说:
“偶尔
一支,现在压力
大的,吸烟能缓缓。”
木梨子不跟他多客气,把他手里的烟截过来熄灭,说:
“现在你还没正式工作呢,就靠吸烟减
,那以后呢?你的肺还要不要了?那种被烟熏坏了的肺你没见过吗?撒点孜然都跟烤羊
子似的。”
安听着就笑了,那个比喻,江瓷在警告龙炽不准抽烟时用过。当时,江瓷把一张肺癌患者被熏得漆黑的肺部照片直接甩到龙炽脸上,淡定道:
“你想要这种洒上点孜然就看起来像烤羊
子一样的肺吗?”
林汝尧也被木梨子的比喻逗乐了,他
自己的脸颊,说:
“好好,不
了。不过梨子,你这种比喻方式跟谁学的?有段时间不见,怎么感觉你…像变了个人似的?”
已经不止一个人跟她说过这句话了,木梨子也产生免疫了,她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耸耸肩膀,不予作答。
傍晚六点半,抵达位于市中心的裕界国贸大厦后,林汝尧把安和木梨子交给了门口的侍应生,说是来参加十一层举办的宴会的,一会儿还会再来一对兄妹,江瓷和龙炽,如果他们来了的话,报名字就可以进。
侍应生把安和木梨子引上电梯,替她们按下楼层按钮,并说:
“您到十一层的宴会入口处,签到进入即可,还有,请记得领取个人号码。”
木梨子看起来很轻车
路,答一声“知道了”电梯门便缓缓闭合了。
安问木梨子:
“什么个人号码?”
木梨子疑惑地问:
“没和你说?这个宴会中还有一场舞会要举办,在进入会场时,每个人
取一张号码,到时候随机
取一对号码,当众宣布组成舞伴。舞会结束之后,还要评选出今天的最佳舞伴。”
看到安古怪的表情,木梨子笑着解释道:
“放心,不会胡乱配对的。其实舞伴的搭配,只要事先和主办方说好,就能和自己想要的舞伴跳舞,也就那么几对能被
中当场跳舞的,你和我都没报名,不会有我们的份儿的。所以进门拿号对我们来说只是个形式,明白?”
安和木梨子在签到和领号完毕后,结伴进入了宴会大厅。
大厅中已经有不少人了,各
礼服,各种谈笑,衣香鬓影间,服务生手托盛着香槟的水晶高脚杯来回穿梭,精致的糕点摆在长台上,可随意取用。
安果然还是淡定,转了两圈就习惯了这种氛围,
没有
出那种好奇
羡的表情,仿佛司空见惯了般。就连木梨子看到她不知何时取在手上的香槟杯,都很惊讶:
“你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么?我好久不来都不大习惯了。”
安品了一下杯中的香槟,说:
“我是你带来的,要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是给你丢人吗?”
说罢,她把香槟杯举起来,朝宴会厅门口晃了晃。
木梨子回头,看见了一身黑色西服的龙炽和一身鹅黄
礼服的江瓷正往这里走,龙炽一路都在试图把领带弄松和把西服袖子卷上去,而江瓷一路都在警告他,如果他真敢这么做的话,就把他打包了从十一楼丢下去,或是直接把他
干净了装在礼物盒里当成男宠送给今天的东道主当生日礼物。
等走近了她们,龙炽就开始抱怨:
“来吃饭就吃饭呗,穿得跟参加葬礼似的,多没意思啊。”
要不是穿着这身礼服,江瓷早就一脚踹到龙炽
上去了:
“我警告过你的吧,今天来就来了,你要是丢人,回去我就把你做标本!”
龙炽对江瓷还是百依百顺的,被江瓷一训,就老实了,只睁着一双如同小狗一样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地板不再说话。
江瓷很满意龙炽的听话样子,对梨子和安说:
“我刚才在下面看见夏绵和修了和他们在一起。可能一会儿就会上来了。”
安把手里喝空了的香槟杯摆回到路过的服务生托盘里,对他们说:
“我去一下洗手间,马上回来。”
说罢,她便转身往卫生间走去。江瓷看她走远,立刻换上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对木梨子低语道:
“你不知道,修他…话说夏绵穿西服
正常的,怎么差不多的衣服让他穿,就透出一种莫名其妙的衣冠禽兽味道呢?”
被江瓷这么一
拨,木梨子的好奇心顿时就上来了,江瓷却不打算再跟她透
些什么具体情况,她挽过龙炽的胳膊,说:
“我带他去吃点东西。这家伙还以为今天晚上是来吃大排档就啤酒呢,中午都没吃东西。他要是在宴会结束之前就饿死了,我可负不起责任。”
她一只胳膊貌似亲密地挎着龙炽,手却不
痕迹地掐在他手肘内侧的
上,温情脉脉地对龇牙咧嘴的龙炽说:
“我警告你哦,你要是敢做出直接抓起糕点往嘴里
的事,你就死定了呢。”
龙炽表情痛苦地点头不迭。
木梨子目送着江瓷和龙炽看似亲密无间的背影走远,发现江瓷似乎也对这样的场面没什么特别的新鲜感。
也是,这两个人的家境也不算差,也许这种场景,不说司空见惯,也是见怪不怪了吧。
她也觉得有些口渴,想拿杯气泡矿泉水喝,可刚刚转身,肩膀就被一个人搭了一下。
木梨子回过头去,脑袋嗡一下就大了,脸上的笑容差点垮掉。
一个穿着丝蕾紫绑带礼服的少女,踩着双目测7cm的高跟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和她打了个招呼:
“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呢,还真是木小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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