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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大战尾声
 舍利塔剧烈震,结界崩散,舍利‮弹子‬回,一道道凶神恶煞的遁光冲出,为首者通体⽩⽑,形如绵羊,背生双翅,眼睛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气息最为磅礴,几乎达到了妖神层次,乃昔年最強之妖,⽩泽妖王朱吾,但时运不济,遇到了证得“迦叶法⾝”的少林第六代祖师元空,惨遭镇庒,直至今⽇。

 杂役院內的玄心双眼绽放异彩,隐有泪光闪烁,惊喜低语:“老祖宗!”

 他化作流光,投⼊了妖族的队伍,将招妖幡给了朱吾。

 此时,⽩泽妖王⾝后跟着的一道道遁光內有九头蛇⾝者,有面无五官,四翅六腿者,有外形似虎,⽪如刺猬者,皆是上古妖神大圣后裔且凝练了源⾎,气息同样強大。

 它们一朝得脫自由,或做婴啼,或发雷震,弄得少林宛若地狱。

 “秃驴们,都去死!”几位妖尊转过头,试图攻打舍利塔和少林本院,以报镇庒多年之仇。

 这时,舍利塔中的空慧明⽩出了纰漏,叹息一声,低诵佛号,暗自忏悔:

 “弟子要秉持饶益有情戒杀妖护寺了。”

 他背后现出一尊“不动明王相”自家则周⾝泛着清净琉璃之光,坚固如金刚,不动似大地,持起那口沾満红尘的阿难破戒刀,往前挥出。

 刀光空濛,遇敌则散,但几位妖族突地无火自燃,层层红莲绽放,已是业力积到了极限。

 它们发出惨叫,呼昅间就化成了飞灰。

 但空慧并没有真正练成阿难破戒刀法,运使这口神兵时。招式衔接有停顿,被相柳一族的九元妖尊抓住机会冲到了少林本院,打算大开杀戒,好在达摩院首座空见守护于此,现出“摩诃迦叶相”十指连弹,指风似无穷无尽,从每一个方向打出,至多至大至胜,将九元妖尊噴出的毒尽数打灭。

 而韩广丝毫没有停留,拉着花⽩头发的宗师闪出了秘道。飞到⽩泽妖王⾝边,传音道:“此地不宜久留。”

 就在这时,舍利塔內有阵阵禅音响起:

 “今⽇之后,百千亿劫里,应有世界。所有地狱,及三恶道,诸罪苦众生,我誓愿救拔,离地狱恶趣,畜生饿鬼。及此罪报等人,尽成佛竟,我然后方成正觉。”

 “地狱未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

 一尊菩萨相现于半空,端坐金⾊莲台。手执黑⽩生死流转,一拳打出,诸般妖气尽被渡化,地狱般的景象猛然变得清净。

 这一拳正中九元妖尊侧面,生死流转,黑⽩化生法*轮。一下将它罩落,空见赶上。右手食指中指屈起,⾁⾊褪去。呈现出琉璃般的青红之⾊,越变越大,直接叩在了九元妖尊某个头颅之上。

 啪的一声,以⾁⾝強横著称的妖族被这一指直接打爆了脑袋,而剩余八个头颅皆是眩晕,被半空“地蔵菩萨相”一拳枯萎,生机尽丧。

 见状,⽩泽妖王喝道:“走!”

 不知战局如何,不知情况怎样,留在此地非明智之选!

 其余妖尊看同伴没讨到好,被忿怒仇怨蒙蔽的心灵顿时为之一清,紧随⽩泽妖王,趁舍利塔动摇,琉璃胎蔵结界出现漏洞的机会,逃出了少林。

 菩提院首座无思等宗师担心少林本院受损,正竭力恢复稳固胎蔵结界,没腾出手来追击。

 一出结界,天朗气清,⽩泽妖王和诸多被镇庒的妖族都有得脫牢笼、复归自然的畅‮感快‬。

 “哈哈,大劫亦是大机缘!”⽩泽妖王长笑道。

 突然,旁边一道璀璨剑光亮起,变化不定,飘渺难以琢磨,然后一分为二,同时斩向⽩泽妖王与韩广。

 这道剑光出现得毫无征兆,⽩泽妖王又是久困之⾝,竟然来不及反应,只能稍微挪开了⾝躯。

 无声无息间,他左肩连同小半个妖⾝被直接斩落,粘稠似汞的鲜⾎噴洒。

 而韩广却似乎早有预料,长刀一斩,剑光为之迟缓,然后朗笑一声,左手握拳,打向地面。

 地面忽地“裂开”露出一片魔气翻滚的世界,韩广纵⾝一跃,投⼊其中。

 “裂”合拢,韩广消失无踪,居然完全没管⽩泽妖王。

 剑光再起,⽩泽妖王看到了一个面容俊秀的淡漠青⾐男子,心中升起极端危险之意。

 多年未履世间,竟有此等人物了?

 ⽩泽妖王再顾不得其他,⽩⽑放出亿万毫光,把其余妖尊和后裔裹住,然后引爆那小半个妖⾝,将剑光阻隔在外。

 与此同时,他手中多了一个葫芦,俨然便是招妖幡,光华腾起,载着它们穿⼊虚空,不知去了哪里。

 几个呼昅后,琉璃胎蔵结界尽复,菩提院首座无思方才有心思看向舍利塔中多出的那位忧郁俊朗的宗师:“玄悲,怎得出了涅槃禅?”

 玄悲泛起一丝苦笑:“弟子感舍利塔动摇,知本寺有难,一时忘记自己在坐涅槃禅,遂出手帮忙。”

 旁边的空慧忽然笑道:“忘得好,忘得好!”玄悲猛地顿住,恍然大悟,附和道:“忘了也好,忘了也好!”一朵朵金⾊火焰自他体內冒出,将他彻底包裹。

 玄悲盘腿坐下,轻拍膝盖,再次诵念:

 “地狱未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

 见此情状,菩提院首座无思先喜后忧,对空慧道:“无净逃了…”

 少林寺外,某片密林內,一只圆滚滚的黑⽑怪鸟现出⾝影,左顾右盼,短小翅膀扇动,鱼般的嘴巴张开,哈哈大笑:“总算逃出那该死的舍利塔了!多亏咱机警,抓住机会就开溜,死乌⻳和臭鸟都还没反应过来!”

 “我,⾼贵的鲲鹏后裔。智慧无双的‘垂翼子’,即将回归妖族…”

 话音未落,蹬蹬瞪脚步声响,一头‮大巨‬的寒⻳急急冲过,将它踩翻在地。留下満背的脚印。

 “⼲!”垂翼子艰难起⾝,望向寒⻳离开的地方,喋喋不休“死乌⻳也逃出来了啊…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等咱去了妖皇殿,得到祖先传承。再找你好好说道…”

 …

 “无生老⺟相”深⼊北周不久,忽地消散,顾小桑跃出,将手一挥:“各自散了吧。”

 奉典神使、掌灯神使等不明所以,但圣女吩咐。只能遵从,有的赶路去⼊口,返回“真空家乡”有的自找地方隐蔵。

 …

 天地无⾊,惨⽩一片,时光仿佛凝固,这便是蔵剑楼附近的景象。

 席卷的冰冻风暴已被兰柯寺月摩尼菩萨消弭,但自爆核心几十里的地方。以她的实力,也来不及保护,山脉⽔流大地空气尽被冻结。一个个生灵、一位位宗师凝固当场,覆盖着寒冰,如同冰雕。

 这里完全死寂,就连蔵剑楼的大阵亦被冻结,內中的一口口遗剑亦然,只剩冰雪的乐园。

 风吹过。光洒落,冰冻开始溶解。连人带物一起气化。

 直到此时,才有三道⾝影显现。分别是不断打着寒颤的当代喜佛,脸⾊发青端坐莲台的喜菩萨,棺柩覆盖着一层幽蓝的生死无常宗宗主“幽冥帝君”

 他们实力最強,反应最快,几乎逃出核心,且全力催发了神兵之力,这才在自爆中只是受损严重,就连神兵都有些损伤,需要一定时光恢复。

 “曹家疯了吗?自爆地仙遗蜕,这可是他们立家之本!⾼览到底给了他们什么好处?”喜菩萨险死还生,俏脸难以保持笑意。

 作为一名左道大宗师,江湖经验何等丰富,略一回想,便明⽩了曹家的立场和之前的假装投靠,満肚子疑惑和忿火。

 “没有实质的好处,曹家岂会这么做!”三人中,当代喜佛修为最弱,担心被黑吃黑,说了一句就收敛气息,仓惶远遁,然后混⼊百里外的深山老林离开,让人难以发现。

 幽冥帝君躺在棺柩內,想到生死无常宗又死一位宗师,只剩自己和守家那位独苗,真是万般滋味尽上心头,又痛又恨,故而没有说话,⾎红雾气泛起,裹着快要消融的棺材遁走。

 喜菩萨看了看被摧毁的蔵剑楼大阵,衡量了一下自⾝残余势力,略带不甘心地扭头,遁往东海,返回*仙界。

 蔵剑楼內,李思浓手持无生剑,近乎脫力,若非护山大阵阻隔了大部分威力,自家亦及时催发了神兵,今⽇蔵剑楼就灭门了。

 看向四周,见马游完好,其余弟子多是冻伤,还有救治的余地,她总算松了口气,服下丹药,竭力恢复自⾝。

 她不知目前战局如何,所以打算尽快带着弟子转移去附近州城躲避。

 …

 夔牛妖王被苏无名从四面八方“围攻”弄得狼狈异常,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又被腾出手的云鹤阻拦,不过十来息的工夫,早就中了一剑的它惨遭苏无名“剑出无我”钉⼊眉心,绞碎了真灵和法⾝。

 又一位妖王陨落!

 而⾎海罗刹仗着“自家法⾝”不被克制很难杀死的特,趁云鹤阻拦夔牛妖王的机会,狼狈南蹿,但苏无名无处不在,剑剑加⾝。

 他初时尚能有来有往,且战且退,过了十来息后,开始受伤,被长剑切割着法⾝,若非功法特殊,已然陨落,但只能苦苦支撑了。

 …

 孔雀妖王太离见势不妙,全力催发“妖圣”无边无际的五⾊火焰将空闻隔开,自家扇动翅膀,拼着被苏无名斩中,使出得自封神世界的秘宝,化作一道金光遁走。

 金光飞遁之时,苏无名还是无处不在,剑光不断斩⼊其中。

 逃到东海时,若非妖圣护体,五⾊神光能刷开剑光,太离不死也会失去战力。

 他且战且退,潜⼊海底,突地祭出一物,光华流转,裹住⾝影投⼊海眼,彻底消失。

 一座古朴晦涩的宮殿前,太离出现,浑⾝创伤,气息微弱,但看到这座宮殿后,它明⽩自己‮全安‬了。

 宮殿上方有匾额,书三个妖文:

 “妖皇殿!”

 这时,⽩泽妖王带着脫逃妖物亦出现于此,惊讶于太离的惨状。

 “先通过妖皇殿去封神世界。”太离沉声道。

 …

 淡金剑光穿过大晋层层虚空,抵达了‮场战‬,但此地只余⾝体开始透明的空闻与收起夔牛残躯的云鹤。

 “妖圣呢?”冷酷的⾼览此时都有点茫然。

 …

 ⾎海罗刹陷⼊绝境,被斩灭了一个又一个⾎影,即将达到极限,再无法从⾎海中“重生”

 他心头悲怆绝望之时,剑光忽地消失,再不见苏无名。

 ⾎海罗刹愣了愣,抛出化⾎神刀,法⾝躲⼊刀內⾎海世界。

 直到此时,他才松了口气,咬牙切齿道:

 “本该是我的…”

 洗剑阁內,苏无名⾝影落下,少了居于莫名⾼处的飘渺不定感。

 他脸⾊如常,內心没有起伏地自语了一句:

 “二十息。”

 然后转过⾝,步⼊静室,稳固法⾝,留下昊天镜碎片与一句话给江芷微:

 “你收着吧,为师用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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