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您忍心让娘亲做寡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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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您忍心让娘亲做寡妇吗?
用过晚饭后天⾊还不错,正是漫天霞彩动人时候,因为杨⽟绫一番话,加上这时代也不噤着少年男女来往,程帛尧被打发出去送李崇安到巷口。其实也是这两人张嘴闭嘴全是围棋,程老公爷和小程妈耳
子不得清静。
程国公府前巷子里种着许多月季蔷薇之类长开长盛花朵,此时正暗香浮动,夕
自两人⾝后把⾝影拉得细细长长,昏⻩调子极是温暖动人心。这两人⾝后宝云和顺心都看出点温馨之意来了,偏这二位张嘴闭嘴全是棋,真是两个什么也不懂棋痴。
“程师妹,眼前虽好,但前路未必没有艰难险阻。程国公府看来风平浪静,不涉朝堂之事,但…这些事却也是听⽗王和王兄讲话时听来,你且一听,记心上留个心眼便好。”李崇安不会无缘无故来,杨⽟绫以为是她撺掇来,其实却是李崇安小小坑了杨⽟绫一记。难得有个对手,李崇安希望程帛尧能安安平平,况且…程师妹真哭时候很不好看,装哭时候勉強还算可*。
“啊…”朝廷上事,程帛尧确实不懂,她近心智都用来猜测杨⽟绫想⼲什么了。这时候猛一听程国公府前路有艰难险阻,心里就直发凉,她虽然不懂,但也知道连李崇安都要小声小声说得这么隐晦,肯定不是什么能躲过去事。
“不需太担心,陛下到底还念一份当年老公爷师徒情。令尊是个踏实作学问,却…却到底有些不通朝堂风浪。程师妹,我等下棋之人,擅长应对种种局面,你好好劝劝令尊,作学问也不能触线。”十五岁李崇安其实也并不太懂这些,但其中险与难他能从⽗亲和兄长对话中听出一些端倪来。
“噢,我好像明⽩了,谢谢师兄,我一定好好劝劝爹,定不让他给稳定团结和睦谐和朝堂添一丝⿇烦。”程帛尧说完又向李崇安道谢,她明⽩,李崇安把这些话讲给她听,其实也要担风险。
“难得有程师妹这么能赢又不怕输对手,我可不愿师妹有任何不妥。”说罢,已到巷口,李崇安和程帛尧互相一致礼,又是各自了然看对方一眼然后双双转⾝。李崇安脚步轻,他终于把放心头好些天事给办了,从书院下过那局棋后,他就有这个想法,他哪里真是那么鲁莽人。下棋人,每走一步,都自有其道理。当然,若不值得他这么做人,他是不会去管。
相较于李崇安轻,程帛尧就有些沉重了。自从穿越后,每天都过得轻轻,小程妈对她也不是很严格,规矩礼仪学得不好都能睁只眼闭只眼。程家氛围也好,兄长温容,⽗⺟恩*,这样家庭不要出任何事才好。
只是,她该怎么劝呢?
“老爹这么轴,一跟他说作学问人也应该顾忌一下朝廷,他就跟我说如果作学问人都不能说真正想说话,这天下就没有人敢说真话了。唉,老爹也太难搞定了一点,不过,关乎一家人生死存亡,老爹怎么也该考虑一下。”
这事要办,只是这时代文人,真很天真,尤其是纯做学问人,是天真没救。现代,程帛尧⽗亲也是基层一小官儿,虽说只是个一辈子都没啥盼头小官儿,可是该见识到倾辄,真一点没少看。可真到要发生眼前了,程帛尧还是没什么大主意。
“该怎么办才好?要是我爸就好了,虽然没上升能力,但自保手段分分钟能想出来,可惜我一点儿没学着。”程帛尧说完叹气。
第二天她就销了假去书院上学,课堂上相当漫不经心,上午两节小课,她基本上什么也没听进去,全然那里神游物外。
梦游了一上午后,她被李景瞧见了,李景看她这丢了魂样儿,愣是忍住没逗她,还特难得轻声细语问了句:“小尧尧,你怎么了,还没好吗?”
一看到李景,程帛尧也没好脸,毕竟这事儿跟他们家还有点关系:“我不好,一点也不好。李景师兄,我哥平时对你不错吧,我对你…好吧,除了叫你手下败将,我对你也不错吧。”
她一番话说得李景心里直发⽑,这丫头恁是菗风,从没一刻李景觉得程帛尧发明这个词这么好用:“又发什么⽑病,我也没说你对我不好,虽然你老嘲笑我是手下败将,可我哪天不是捧着张好脸来让你嘲笑。”
程帛尧也知道迁怒李景没道理,李景皇子里就是个不上进,也不怪他,头顶上三个嫡亲哥哥。他以为自己要做一辈子逍遥王,对朝廷事向来不关心,这也是保命法子:“对不起,我心情不好,是我不对。”
“哟,鲜啊,这么慡就道歉。”李景说完又被程帛尧一瞪,立刻知趣地咳嗽一声说:“说说到底什么事,我能帮你一定不推辞,这都几年了,你跟我亲妹妹有什么区别,难道还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
“我想去看你选妃!”
…
李景只觉得那什么什么把他给怎么怎么了,绕了绕去这丫头纯粹还是为看热闹给他装死么,长出息了嘛死丫头:“你少菗点儿风,说不定我会考虑考虑。”
“我是真心情不好,不过如果能亲眼看着李景师兄跳⼊火坑过程,说不定会好一点。”程帛尧其实本来想直接跟李景说,不过联想到这位庒
不顶事,觉得还是暂时缓一缓为好。
“嗯,我懂了,你就是你自己说过那种人,把自己乐建立别人痛苦之上。”李景也看得出来,程帛尧原本到嘴边不是这桩破事儿,可是小丫头不说,他也不好
她。不过…李景到底长宮中,也不是李崇安这十五岁棋痴,他当然知道该从哪里⼊手去打探。
“师兄,女儿家心事,你不会懂!”挥手,像赶苍蝇一样把李景赶走,程帛尧是怕自己把话说出来。
她一句话说得李景差点笑噴,然后摇头摇像是浑不意般地走了,但该留心眼儿一点没少留。
小程同学也知道,李景是个贼精贼精,她刚才话肯定让李景看出点儿什么来了,不过她也不意。如今真正能商量,其实只有自己兄长,跟外人商量,尤其是李景这样皇室弟子,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么。
“大哥二哥,今天晚上请假回家吧,我有话想同你们说。”
现也轮到小程同学有想不清楚事了,李景怎么会后来当上皇帝,这没出溜人怎么能当上皇帝。如果是李景当皇帝,自己家应该不会…好吧,帝王心术,一旦坐到那椅子上了谁又说得准呢。
晚上回了家,三兄妹程柏涛院子里聚首,程帛尧把事儿一说,程松溪眉头就再也没松开过,连同平时没心没肺程柏涛都沉默了下来:“大哥,爹太⽔火不侵,油盐不进了。”
程松溪点头:“那就越得好好想办法,还不能从这方面来劝,得从大道礼义上来劝。”
“大哥,要从大道礼义上来劝才要糟,你觉得这方面我们能说得过爹吗?所以,我们得另辟蹊径。”程帛尧从前就觉得老程观点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太后现代,可她原本就是个现代人,觉得那些也没错,所以她虽然劝过,却没太过用心。
“嗯,是这么回事,这事容我再想想。”程松溪是长兄,十七岁这个时代早就算成年人了,他话程越申那里有一定份量,越是这样,程松溪就越要慎重地思量该怎么开口。
结果程松溪去劝,被程越申一通责骂给轰出书房,老爷子差点没把儿子打出门去。程松溪是没法劝了,程柏涛进去,结果也好不到哪儿去,程帛尧看这情况,只好捧着脸进去贩卖可*。
程越申见女儿进来,脸⾊柔和下来一些,声音却还是僵:“若尧尧也是来劝爹,那就不要开口了。”
如果不是养育了自己十年,自己又叫了十年爹,享受了十年⽗*,程帛尧真想骂一句“腐儒”:“爹,大哥二哥肯定把能劝话都说遍了,那我能说就剩下一句话了——爹,您忍心让尧尧做个没爹孩子吗,您忍心让娘亲做寡妇吗?”
程越申差点跳起来大骂出口,但看着女儿那双泪盈盈眼睛,又实不舍得。就程越申觉得这些话已经够难听了时候,程帛尧那没出溜劲儿又来了:“我是不会忍心让娘做寡妇,一定再给娘找个好人家嫁掉,我是个乖女儿,为了让娘能把⽇子过舒服一点,肯定会很管另外一个人叫爹!”
…
程越申无语问苍天,他这到底是养了个什么女儿,平时倒是乖乖可*得很,这会儿说起话来生生让人想掐死她才好:“你出去吧,容为⽗再想想。”
“唔,到时候我们改姓氏话,您也不会有意见对吧。不过那时候,您都没感觉了,应该不会有关系!”
“滚出去…”
老程是真发⽑了,可还是舍不得打舍不得骂,只好瞪着女儿关上门自己跟自己生气。
老程不蠢,只是轴了点,朝堂上风浪怎么会不知情,可做为一个纯粹文人,他是真准备好了随时舍⾝取义,并引以为荣。但,一想到自己女儿那几句话,老程现是想舍⾝取义都要衡量再三了,老程顿时觉得自己人生很悲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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